第65節
呃,應該算是好白菜吧? 作為連生三子,外加養出童生兒子,四房夫妻被認為是這一輩的有福人,劉貴會和張坤認識,劉醒也稱得上是中間人,兩邊誰都不想缺上他。 八字已經合好,意外是上好八字,這讓雙邊的親家是滿意到不行。 劉醒倒是一臉不情愿:“我什么時候成了你們的媒人了?” 他才不想背上這個鍋! 誰知道,二侄女過得不好,這些人會不會找他負責? 劉醒最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這里頭還沒有一個君子,所以更不要怪他懷疑這兩人的險惡用心。 第74章 二合一 八字合批:逢兇化吉,花開富貴。 甭管信與不信,這就是極好兆頭。 再說,是人都不嫌福氣能夠再多一點。 “別這樣嘛,兒子和閨女的一生大事,好歹讓我們沾一沾喜氣?!睆埨ぷ哉J為和劉醒交情好,咧著嘴角地勾起肩,搭起背:“弄不好這次大侄子回來,就能拿回一個秀才功名,能生出這樣的文曲星,你這親爹的福氣肯定是賊旺的?!?/br> 劉昱陽都叫張坤為坤叔,張坤是一點也不介意地認下便宜的大侄子。 當初,進鏢局學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張坤是學得叫一個快速,好似天生的武學奇才……呸呸呸,反正能和劉醒交流不錯的,某一方面都有著極為不要臉的優點,否則氣味也不會如此相投。 上一回都能拿下頭名,下一回想要名落孫山也是難的。 自從確定即將成為親家,劉貴和張坤為了兒女著想,一有空就不缺交流打屁,二人愈聊倒是愈覺得對方順眼。 二位的心里,都是清楚的明白人,人品性情也沒有歪到沒有邊際。 找親家最怕什么? 當然是怕對方是胡涂人,心里沒有一點主張。當然,太有主張也不好,誰曉得對方的腦子一轉,會不會把你給坑得滿臉是血。這樣腦子有底限,知道該做什么,及不該做什么,又沒聰明到需要讓人忌彈地步,雙方都覺得再好不過。 呃,兩邊的父親,可都認為對方的腦子足以令人放心。 說起聰明人……張坤是無法遏止地歪了歪視線。人家大老粗只是長得身形魁梧一些,實則是粗中有細的人物,鏢局的鏢頭,還時常找張坤討論事務,就知道張坤不是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人物。走南闖北,最能夠鍛煉出人的眼力,張坤見過不少人,劉醒這號人物,卻總是讓他看總了眼。 相交了數年,張坤每次都認為應該摸清楚他的底細,但下一秒劉醒又能夠不按牌里出牌,導致張坤后頭是揣摩都懶得揣摩,省得都要懷疑起自己的腦子。 唯一沒有弄錯的,是這家伙肯定是心機深沉的。 不過,就人家這樣的腦子,這教出來的孩子會差嗎? 不像自家的榆木腦袋,光有沖勁和力氣,這有啥屁用,純屬給人擋刀的,這還不如自己呢! 這死孩子,啥都不像,就像自己的不安份,這刀口舔血的日子,只要真不像上次倒霉,張坤是有把握的。然而,死孩子讀書讀不成,就是要做生意來與人打交道,看這直心眼的模樣,怎么瞧都是不夠人家玩的。 張坤愈想愈糟心,有一丟丟的,他其實挺心虛地得面對這未來親家的。 “別以為講一些好聽話,就能掩蓋你們兩個陰險貨,故意先斬后奏的行為?!眲⑿延袎蛳訔壍啬ㄩ_對方的手,這家伙得慶幸他讓媳婦給改了習慣,以前誰敢隨意觸碰到他,這人的手肯定是別要了。 劉醒高抬貴眼,不忘道:“還有,你剛才的眼神怪怪的,不會是偷偷地在心里罵我吧?” 張坤:“……”才說這家伙精明,就這觀察力,這家伙的婆娘受的了? 劉醒心里呵呵兩聲:“果然是在罵我,你們這樣好像不是要求人的態度,我覺得這好日子還多的是,應該可以另選一天,再找一個媒人應付應付?!?/br> 媒人為做媒的人,貌似與媒婆很像,但實際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當然,大多都是女人也是不爭的事實。 張坤是性子豪爽的,不俱劉醒的陰陽怪氣,挺會拉回氣氛地笑道:“哎呀,是男人就不要氣性這么大,我也只在心里講一講而已,況且我就不信,你沒有在心里罵過我?” 劉醒:“……” 張坤:“……”還真罵過人,不過到底是罵他什么? 劉醒頓了一下,一副大發慈地說道:“行了,反正你們事前才通知,我媳婦知道以后,也不容許我臨時撒手不管,便宜你們了?!?/br> 劉貴看了一場好戲,總算是找到機會說話,這當二哥的人,有著輩份的底氣撐著,他狐疑的語氣根本沒想遮掩:“為什么我覺得四弟你在心虛?” 劉醒涼涼地送了他一個眼神:“你覺得我是那一種容易心虛的人嗎?” 劉貴感覺身上冒出一股冷意,腹誹是不減加重。不過,作為求人一方,還是不要太較真。 或許,是時常和自家婆娘生活,劉貴有時候也不是這么靠譜,扭頭就問:“不過,你剛才在心里偷罵我四弟什么?” 張坤深沉地看了未來親家一眼,眼見劉醒雙手抱胸,不給出一個答案,好像真不好交代,他輕咳了兩聲,盡量迂回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家伙太聰明,他的婆娘到底是怎么忍受的了?” 劉醒:“……” 劉貴也一臉震驚,果然不愧是時常給人賣命的家伙,是誰都知道四弟妹是老四的命門。 這家伙想一想也就罷,竟然把這么要命的話都給說了出來,不愧是猛人! 劉醒這個四弟,劉貴以前就不敢招惹,因為這就是一個混不吝的;現在則是更不敢招惹,劉醒雖然對劉貴尚可,一股無端又莫名的壓力,劉貴在老四面前,其實是有一些放不太開的。 劉貴面對老五,都還沒有這樣的問題,想起來也是古怪不已。 不過,親家就是親家,藝高就是人膽大,這話還真是不假??! 劉貴完全忘了是他先不知死活地重開話題的。 這一頭的男人,顯然正在鬧著窩里反;那一頭的女人,倒像是相見恨晚的模樣。 陸秋看著被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妯娌,比起自家二嫂的二貨樣子,張許氏何止是靠譜一點,明明就是甩了對方有八條街,絕對是拍馬不及。 也怪不得,這位在張家,能夠家里家外一把抓,好名聲是遠近馳名。 要知道,一家長嫂最難當,張許氏在張家的印象地位,是婆母弟妹都豎起拇指的女人,誰都沒有不服的,真是極為難得。 外頭的男人再能干,里頭的女人,若沒有同樣相輔相成的能力,張家的日子也不會過得蒸蒸日上。 張許氏幾乎是一手包辦婆家弟弟meimei的嫁娶,也不知道這位長嫂怎么當的,哪怕是分了家,逢年過節的時候,張許氏的小叔子和小姑子,那是一定帶上手禮拜訪的。 賢慧的名聲,比起前大嫂尚在老宅的時候,還要旺上不少。 陸秋聽到如此盛名,當下是先存疑幾分,但在見到過張許氏的時候,心下倒是放心不少。 總而言之,陸秋也是一個護短的。 這個二嫂子,她自己雖然也是時常煳弄對方,但可沒有打過什么壞心眼,旁人若是想要心懷不軌,那就別怪她出手護人。 張許氏的長相有幾分前大嫂的影子,所以長得也是不錯的,一雙眼睛是不失精明沒錯,但仍然看得出幾分的清明。張許氏的能干是無庸置疑,這位未來的親戚還是會說話的,接連不斷的好話,是把朱梅春捧得是樂不可支,一副恨不得和對方來一個稱姐道妹的。 陸秋:“……” 陸秋不只是心虛,她的眉眼還抽了一下,誰叫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怪熟悉的,以前她套路二嫂子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唯一的差別,是她沒敢昧著良心,什么好話都敢講,做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沒辦法,太傷胃了。 陸秋可不是缺心眼的。 張許氏也虧得能在每一句的好話中,盡量套路出二嫂家的底子。 陸秋是沒有動心機的必要,但她琢磨句子的速度極快,幾乎是過腦就能聽出端倪,她不得不為對方感到佩服,當然還為對方感到心累。 不過,張許氏倒是沒有陸秋所想的心累,人家其實是甘之如飴。 由于,討厭著李家的一切人事物,張坤要和劉家做親一事,若是放到李招娣還是劉家婦的時候,張許氏是一定會強力阻止的,她一點也不想和姓李的,沾親帶故的。 然而,沒了姓李的礙眼,張許氏也不得不承認,自家男人是考慮周詳的,十里八村中,真找不出比劉貴更適合他們的親家。 張家的日子是好過的,但太窮人家的姑娘,張許氏可是怕極了會是第二個李家;但若是富裕一些的人家,旁人可把自家歸類為三教九流中,下九流的人家。 至少,鏢局的營生,確確實實算是給人賣命的。 光是門第而言,劉家在村子里,早就不算是泥腿子。 就算是分家兄弟,但這嫡親兄弟是一名舉人,這真真切切是改換門楣的。不過,就像張家是不上不下的,劉貴一家也是不上不下的,分家兄弟太有成就,劉貴的日子卻是不慍不火。以至于,到劉貴一家來求娶的人家,有大半都不是什么好的,倒是有一些家境不錯的,這人卻是又有一些問題。 直到后來,劉貴的長子中了童生,這一堆的好人家是相繼地撲鼻而來。 世上真不缺精明的人。 不過,也是自家男人下手夠快,送兒子出門考試,回頭倒是替她選了一門好親回來。 親家母是一個好懂的,張許氏見過太精明的,所以這不精明有不精明的好,也不曉得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反正張許氏滿意了。 至于,劉二丫的毛病,張許氏也是摸透了,這不是一個勤勞的姑娘,但姑娘家的勤勞,還不是被日子逼出來的? 出奇的,張許氏可不像一般的婆母,非得認為兒媳婦就得為自家做死做活的。 好歹,劉二丫再不勤勞,但人家還是愛干凈的,打理自身叫一個仔細。 最怕的,還是那一種懶到連自身埋汰樣,都毫不在乎的女人。臉不擦澡不洗還罷,但一身都散發出臭味,竟然都還毫無所謂?做女人做到這份上,張許氏都佩服了,反正自家肯定不能要這樣的姑娘。 張仁鑫這蠢兒子,雖然還沒有開竅,但肯定也不會想要這樣的媳婦,張許氏是親娘,又不是后娘,哪里會給兒子娶上這樣的姑娘來過上一輩子。 張許氏完全不知道,她以前的親家母還真能懶成這樣,也不曉得是愛情偉大,還是二伯哥太會教妻,人家是硬生生地改了糟心的毛病。 先前,大堂姐是嫁得猝不及防,不像二堂姐是認認真真地走禮一回。 這一回,劉家的幾個小輩,還真的感覺到什么叫做娶妻嫁人。以前,小叔成親的時候,幾個孩子的年紀都還小,哪里懂得什么叫做人生的四大喜事。除了記憶中的紅色,就是吃喜宴熱鬧一點,其它完全沒啥印象可言。 作為一家的同胞姐妹,劉四丫說話最無顧忌地調侃:“大姐,總算是能夠得償所愿了。這未來的大姐夫,雖然不是妳親自挑的,但我覺得咱們親爹的眼光,絕對比妳靠譜一些?!?/br> 劉二丫打小就喊說想嫁人,但事到臨頭,可以看出來劉二丫不愧是朱梅春的親閨女。往日的厚臉皮,可以說是不見縱跡的,她兩頰下不來的紅暈,性子是又慫又惱的:“要死了,妳講話好歹小聲一點?!?/br> 被親妹子調侃,劉二丫只擔心這話會被外頭的未來公婆給聽見,但就像二妹說的,劉貴親自為她挑選的婆家,劉二丫是極其信任的。 自家親爹是看重兒子,但也是疼閨女的。 倘若一輩子都沒有分家,二房的閨女是真不知道,自家親爹原來不像村子的親爹一樣,都是這么重男輕女的。二房的閨女,由于有靠譜親爹護著,兩位姐妹,哪怕還是逃不過家務活,但也沒有像村子姑娘,好似生來就是專門為了別人做牛做馬的。兩姐妹的性子,小自私是有的,但沒有長成踩著別人往上爬的模樣,劉貴真是功不可沒。 就像二妹說的,忽然被親爹告知即將定親一事,劉二丫懵是懵了一點,但心里卻是沒有恐慌的,反而再不找到可以定親的人家,她才感到惶恐。 有幾次,劉二丫都在猶豫,要不要從原先拒絕她的人家,隨便找一個嫁人算了,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孰不知,劉貴倒是不聲一響地做下決定。 劉二丫著著實實地松下好大的一口氣。 尤其,從親爹口中知道張家一事,心下更是安心不少。 不過,劉二丫是知道張家,也知道張家比自家的日子,算是更加地好過,但她不知道張仁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