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詭異
顏同等四人去菜圃子陸家荒宅的時候,沒有坐馬車。 陸家荒宅在山頂上,從山腳往上走,有一段很遠的路程,所以即使是城寨里的流民,也不愿意住在上面,而且陸宅中數次發生屠殺兇案,在盛夏的時候,整個大宅都會被鬼火圍繞,更是令人敬而遠之。 顏同等四人都是武功高手,縱然大雪封山,要上到山頂也不是什么難事。 眼前是一座墻壁坍塌,柱梁歪斜的破敗宅院,但是從占地面積還有布局來看,鼎盛的時候,肯定也是氣派非凡的。 這座荒宅幽靜得象墳墓一樣,但此時,院內的中堂隱然有火光! 薛榮對其他三人道:“我們分成兩隊,段青山和我一隊,從正門入,顏老爺子和沈芳容師妹一隊,從后門進去,各自搜索宅院的南北部分,然后往中堂靠攏,如若有發現,各自招呼一聲?!?/br> “好?!?/br> 入宅。 顏同與沈芳容從后門進去的時候,只見后院的房屋已經倒了一大半,眼中盡是斷壁殘垣。他們在瓦礫堆上仔細搜索而過,一直到了中堂,依然看不到絲毫有人匿藏的痕跡。 中堂的柱梁框架還在,但墻壁與屋頂全部都塌了,留下一堆廢墟。 在原本應該是會廳的地面上,燒著一堆篝火?;鸸庑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火味。 沈芳容與顏同在篝火的四周又再搜索了一會,依然一無所獲。 此時,顏同忽地停了下來,他滿臉倉惶地呆立當場。 沈芳容見狀,便問道:“顏老爺子,怎么啦?” “沈大小姐,我渾身提不起勁?!?/br> “什么意思?” “我凝聚不了真氣?!笨v然天寒地凍,顏同卻是滿頭大汗。 “什么?!難道你的內息走岔了嗎?”練武之人有時會因為真氣走岔經脈而導致凝聚不了真氣,只要休息片刻就好。 “不,不象?!鳖佂瑩u頭道。 說完話,他立即盤膝坐下,默運玄功凝氣,過了一會,他睜開雙眼對沈芳容道:“沒用,真氣渙散,丹田如涸,老夫現在形同廢人一般?!?/br> 沈芳容站于雪地之上,看著顏同,不發一言,安靜得仿佛一尊石像似的。顏同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沉聲問沈芳容道:“沈大小姐,難道你……” 沈芳容聲音微顫地道:“是的,我的真氣亦無法凝聚?!?/br> “這是怎么回事?!”顏同茫然四顧,低聲喃喃地道。 兩人心中驚疑不定,心神大受干擾,連火光之外的平靜夜色中,都隱然覺得有魑魅魍魎閃現了。 過了一會,沈芳容鎮定了下來,她對顏同道:“顏老爺子,現在敵我情況未明,我們還是先向薛師兄他們發出警示信號再說吧?!?/br> “好?!鳖佂瑲獯跤醯氐?。 多年來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涯,在顏同身上留下不少傷疾,令他的修為大減?,F在一道氣xiele,就象一艘船被拋掉龍骨一樣,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癱坐在地上。 沈芳容從身上掏出一個竹管,奮力吹響,竹管中發出了厲嘯聲。 不一會,對面的黑暗處傳來了衣袂掠空聲,兩條黑影一閃而至,正是薛榮與段長青。 沈芳容焦急地問道:“你們怎么樣?我和顏老都無法凝聚真氣?!?/br> 薛榮聞言后,雙眼立即警惕地審視四周,沉聲問道:“你們遇到司徒殤了嗎?” “沒有!” 段長青趨前一步,來到薛榮身旁輕聲道:“薛師兄,這個荒宅處處透著詭異,我們會不會中了圈套?” 薛榮目光閃動,沉默不語。 火越燒越旺,直至整個中堂的雪地都被照亮。 忽地,薛榮與段長青的臉色亦變了。 段長青呼吸急促地道:“師兄,我的真氣也……”在他說這句話時,他看見了薛榮極為難看的臉色。 薛榮面色蒼白地道:“走,我們快走!” “好?!倍吻嗌搅⒓错憫?,抬腳就走。薛榮緊隨其后。兩人提不起真氣,均是步履蹣跚。 他們兩人走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顏同,沈芳容輕嘆一口氣,正欲去攙扶顏同。 突然,一把平淡的聲音悠悠傳來:“各位來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火光中,白衣如雪的司徒殤從黑暗處走出來,攔在了薛榮與段青山的前面。在司徒殤的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神情,他那一雙灰色的眼睛更是閃著興奮的光芒。 “司徒殤!” 薛榮面容扭曲,他狠狠地盯著司徒殤,似乎立即就想上前去撕碎此人。 司徒殤好整以瑕地斜睨著他,邪笑道“薛榮,金刀門內門第二代首席大弟子,我等你好多年了,想不到你今天才來?!?/br> 薛榮切齒道:“司徒殤,我早該殺了你的?!?/br> “現在也不晚啊。來啊,來殺我啊?!彼就綒憯傞_雙手,邪笑道。 薛榮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考慮著一件極難抉擇的事情! 此時,薛榮身邊的段青山悄悄對薛榮道:“大師兄,我們該怎么辦?” 薛榮臉色陰沉地瞥了他一眼,段青山立即閉上了嘴。薛榮在金刀門二代弟子中的威望與能力是超卓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是下一代門主的熱門候選人。 在兩人身后的沈芳容揚聲道:“薛師兄,段師弟,我們恐怕已經中了此賊的jian計,唯今之計,只有我們四人聯手,拼盡全力,殺了他,否則的話,只怕比死還要難受?!?/br> “好,”薛榮面色鐵青,但他并沒有拔刀,反而在懷中摸索了一會,掏出了一個藥瓶! 沈芳容看了看盤坐在地上面如土色的顏同,心中一涼:“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只怕也不比顏老好多少吧!” 但一想到可能會落到司徒殤手中,她銀牙一咬,拔出了鞘中的長劍。 劍光凜冽,但她心中清楚,自己的手臂酥軟幾乎連劍都揮不動。 司徒殤眼里煥發著獵物掉入陷阱的狂熱光芒,他呵呵地笑著,望著走向自己的三只羔羊。 在黑暗的掩映下,薛榮將小藥瓶中一枚氣味腥臭的丹藥吃了下去! 段青山覺察到薛榮的異常舉動,他好奇地問道:“師兄,你在吃什么?” 薛榮象痙攣似的扭動了一下腦袋,他轉過臉來,答非所問地道:“師弟,我平時待你如何?” 段青山一見薛榮的眼睛連瞳仁都變成血紅色了,心中一驚,期期艾艾地道:“師兄待我如親人,如兄長一般。師兄…你…你怎么啦?” “那就好,今夜我們兄弟同心,無論如何,都要將司徒殤帶回去交給刑堂發落?!毖s仿佛在自言自語地道。 段青山拔刀在手,刀是玄鐵所鑄,他雖然是內門弟子,但還不夠資格用象征本門身份的金刀。面對司徒殤,他非常的緊張,尤其是失去內力的情形之下。 沈芳容早已持劍在手。她是懷著必死的決心朝司徒殤走去的。 “一旦不敵,我立即自刎,絕不能落入此賊手中?!?/br> 司徒殤折磨人的手段非常有名,尤其是折磨女人! …… 此時,在廢宅一個黑暗之處隱藏著的楊恒,在心中暗道:“不對啊,薛榮的情形有些不對!他此刻滿身的邪氣,連司徒殤都被他壓了下去??!” 在楊恒的手中,拎著的是一柄生銹的菜刀,這是他在這幢荒宅里撿到的。 司徒殤現身之后,他本來已經打算出手了,但見到現在這副情形,他打算看一看再說,反正顏同現在沒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