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這都信?”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烏柏舟很淡地笑了下:“其實這個圈子里很多人都信這個,權勢越高,財富越旺,越是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br> “怕是心里有鬼?!?/br> “可能吧?!睘醢刂蹞u搖頭:“駱其風快三十歲了,駱家已經到了抉擇的時候了?!?/br> 傅生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烏柏舟的意思,一瞬間竟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只能留一個?” “是,只能留一個,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會以駱其風的名義活下去,至于另外一個——” “要么死得悄無聲息,要么送去一個永遠也回不來的地方?!?/br> 因為算命大師的一己之言,竟然要在兩個親生兒子里抉擇一個,斷送另一個人的后路,這事對于傅生這些年所受的教育來說根本是無稽之談。 可烏柏舟沒必要騙他,這確實是真真實實正在發生的事。 “豪門就如帝王家,親情太假,一旦觸及利益……”烏柏舟垂著眸,多了幾分冷淡。 傅生明了他的未盡之意,眉頭微微蹙起。 別人的家事與他無關,但卻不明白駱其安為什么會盯上須瓷。 因為駱其風? 這說不通,以烏柏舟的說法,他們兄弟倆個現在應該爭鋒相對才是,駱其安沒有為弟弟出氣的道理。 “這場博弈駱其風輸定了,駱其安是個人才,可惜人不行?!?/br> 傅生無謂駱其安怎樣,但傷害了須瓷,總歸要付出點代價才是。 普通人其實很難接觸豪門這個圈層的信息,很多事連媒體都不會報導,越是老牌的勢力越是低調,盡量避免自己在這個網絡信息通行的時代拋頭露面。 “那個大師?” 烏柏舟聞言,和傅生相視一笑,頗有點默契的意味。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須瓷就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了,因為剛上完妝,但頭發都還沒打理,如瀑布一般的黑發披在身后,倒是頗有一種古代病弱小公子的感覺。 嗯……就是看著烏柏舟的眼神莫名有點敵意。 “肚子不舒服?!?/br> 傅生聞言立刻蹙了眉頭,把人拉到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是不是早餐的粥太涼了?體溫也還好……” 那天須瓷發燒后,一直斷斷續續地沒退下來過,花了三四天時間身體才算恢復了平常的狀態。 “我……” “我去趟洗手間?!?/br> 烏柏舟的眼神在他們倆身上轉了一圈,站起身來頂著須瓷不高興的眼神對傅生說:“那個大師姓黃,我查過了,是有點門道,但也只是個普通人,上有老下有小?!?/br> 傅生朝他道了謝,見人走遠后,才輕揉著須瓷肚子:“很難受嗎?我們去醫院看看?” 抿了好一會兒唇,須瓷才拐彎抹角道:“你們總說話白老師會生氣的?!?/br> “……” 傅生愣了一瞬,好笑地把須瓷拉進懷里拍了幾下屁股:“人和白老師感情不要太好,這種醋你也吃?” 自己吃醋就吃醋,還說人白老師會生氣,這個彎拐得傅生險些都沒反應過來。 須瓷抿唇:“他平時都不對別人笑,剛剛對你笑了?!?/br> 傅生哭笑不得:“朋友之間笑笑不是很正常嗎?” “……”須瓷攪了攪手指,最后只是抱住傅生的脖子扒著他,悶著不說話。 “好了,放心,有你在,我誰都入不了眼?!?/br> 須瓷這才舒服了些,抱著傅生的脖子使勁蹭了蹭。 傅生無奈道:“妝都蹭沒了,等會黃音又要咆哮了?!?/br> 須瓷適時松開傅生,也沒問他剛和烏柏舟在聊什么,拉著傅生的手一起去做造型。 自從姜誕的事后,須瓷和以前比起來更黏人了,雖然口頭上沒說,但須瓷幾乎無時無刻都跟在傅生后面,除了做造型以外,傅生去哪兒他都跟著。 甚至連上個廁所,須瓷也要在門外等著他。 這在別人看來或許覺得壓抑疲憊,但對傅生來說,如果這能須瓷覺得舒服一點,倒也無傷大雅。 “《往生》第一場一次一鏡a!” 【經過朝堂上這么一番辯論,慕襄這個曾經存在感極低的皇子才終于出現在眾朝臣的視野里。 他們恍然驚覺,慕襄不知不覺間已經多了這么多擁護者,就連向來不站隊的將統帥,都隱隱有著為慕襄說話的意思。 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擁護者終于警覺慕襄這匹黑馬,老皇帝身體骨子一天不如一天,屆時這帝位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 “二皇子留步,眾臣退朝——” 眾人心思各異地對視一眼,再看看前方身形略顯單薄的及冠少年……】 “過?!备瞪眉埥斫o須瓷擦了擦汗,“怎么一大早就出這么多汗?” 須瓷站著不動,由傅生擦著:“熱……” “今天溫度不高???”傅生握住須瓷的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br> 傅生再探須瓷的額溫,是正常的溫度,他只好耐下關心則亂的心緒:“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別撐著知道嗎?” 這一系列的相處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沒有避諱任何人。 傅生就是要讓所有人看清楚,自己并沒有因為姜誕所說的那些假話而懷疑須瓷,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因此產生間隙,否則萬一哪個嘴碎的對外發一通“圈內人跟你說說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估計風波又要再起。 不過說不清楚是好是壞,須瓷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體重甚至在一周內長了兩斤,睡眠狀況也還可以,就是很容易犯困。 中午吃完飯,須瓷先去上妝,傅生在前面片場,和羅裳聊著接下來的計劃:“整理完了?” 羅裳難得地點燃一根煙,口中吐出一圈霧氣:“我和他之間的聊天記錄都在我們還沒鬧翻的時候被他刪了,那時候因為這事我跟他發了脾氣,他只解釋說想我清清內存,結果后面卻是這么一通亂七八糟的事在等著我?!?/br> “……他不值得?!?/br> “是,他不值得?!绷_裳笑了笑,“好在因為工作緣故,我有電話錄音的習慣,之前和他煲的一些電話粥,還有質問他為什么刪我聊天記錄的對話都存有錄音?!?/br> 傅生理智道:“還不夠?!?/br> “我明白,想要一擊必中,那就必須沖擊足夠強烈……我還有視頻?!?/br> 傅生微愣,反應過來羅裳的意思就蹙了眉頭:“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就別想了?!?/br> “我當然不會放完整的?!?/br> 羅裳垂眸,面部被煙霧籠罩著:“在一起那會兒,他一個勁地纏著我想拍視頻,說自己一個人在劇組拍戲的時候可以看……” 她一直沒同意過,不是不相信蘇暢列,只是覺得拍這種東西不安全,萬一流露出去,兩個人就都完了。 “因為這事他跟我鬧過好幾次別扭,我就想著算了,依著他吧,他還那么年輕,因為這種事吵架讓他留了心在別人身上也不值得……” 羅裳便自己偷露了一段視頻,但因為她故意放置的角度問題,整個視頻中都沒有出現蘇暢列的臉,只有她自己的臉和兩人的聲音。 這么做羅裳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純粹為了保護蘇暢列的隱私,這樣就算視頻萬一流露出去,至少能把他摘出去。 視頻本來是生日禮物之一,卻沒想到還沒送出去,就出了這么多的事。 “他脫上衣的時候,手臂上露出了一道疤?!?/br> 羅裳輕吐一口氣:“這道疤是他剛出道不久被黑粉攻擊的時候,混亂之中護著我留下來的?!?/br>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羅裳和蘇暢列慢慢走到了一起,本以為這道疤是他們感情的見證,卻沒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成為了羅裳翻盤的證據之一。 傅生拍拍她的肩,剛想說什么手機就響起了電話,他接通后那邊說道:“我去銀行下的消費定位城市找過了,林染根本不在那兒了,你給她的銀行卡被她掛到了一個鄉村小學名下?!?/br> 傅生:“……” 那天須瓷崩潰時,在他懷里冷靜地說林染厭惡這個世界,她不會留下來時,傅生雖然安慰著須瓷說不會的,自己卻起了疑慮。 他把林染送走,地方是林染自己選的,傅生不知道在哪,只給了一張卡,每個月會朝里面打錢,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不必有任何交流。 用林染的話來說,既然要重新開始,那就要與過去斷得徹底一點才好。 于是傅生尊重她的選擇,這么多天過去沒問過一句,但卡里時不時的消費證明著“林染”確實在使用。 可現在看來……須瓷或許說對了。 傅生望著不遠處朝自己走來的須瓷,耳邊是朋友的聲音:“銀行卡要幫你收回來嗎?” 他頓了良久:“不用?!?/br> 傅生掛了電話,像往常一般無二親昵地捏捏須瓷后頸,將林染可能離開的消息藏在了心底。 不管林染是選擇了死亡,還是純粹不想再跟過去有一點牽扯,所以連他的錢都不想用才選擇了離開—— 傅生告知須瓷的結果都只能是林染在另一個陌生的地方活得很好。 第106章 (二更)多動動 須瓷身體突然騰空,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他迷糊地睜開眼:“嗯?” “收工了?!?/br> 須瓷的戲九點就結束了,在等傅生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不過今天確實忙得有點晚,現在都十一點多了。 傅生抱著須瓷往酒店的方向走:“困就繼續睡?!?/br> 須瓷扒拉著傅生的脖子,一開始還有少許迷茫,但很快被夜晚的涼風吹得清醒過來。 本來顧忌著傅生累了一天了,須瓷想要下來自己走,余光卻瞥見右邊林間一抹黑影。 他眸色微閃,攬著傅生的脖子親了一口他臉頰。 傅生此刻注意力都在須瓷身上:“怎么了?” 須瓷見人影消失后,自己才從傅生懷里跳下來,牽著他的手并列走著:“你太累了?!?/br> 傅生到底不是神仙,這段時間以來的事確實太多了,一邊忙著劇組的事,一邊要處理輿論,還得時刻關注須瓷動態,每天入睡的時間比須瓷還少,眼下的疲色也慢慢堆積了起來。 “……你開心一點,我就不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