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欠下的,自然要還
既然喜歡欺負弱者,那就要有被其他強者欺負的覺悟。人,不是上帝。 “欺負一個善良無辜的老實人,你很開心是么?” 嘭~~一棍子狠狠砸在了林川的背上,疼得林川忍不住一陣悶哼。林川驚懼之余,想要抓住棒球棍反擊,可還沒容他坐起身,一把浮塵咻的一下飛來,直接擊在了他的背上,讓他全身的力氣瞬間便xiele。 “你,沒資格還手?!边@次,開口的是忘塵。 忘塵低頭望著七月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漆黑雙眸,微微牽唇一笑: “我說過,縱便是十八層地獄,我亦會陪著你一起?!?/br> 被忘塵握住的手腕又開始發熱、刺痛。七月低頭看了眼緊緊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這次,并沒有掙脫。絲絲縷縷的灼熱刺痛逐漸變得灼燒難忍,可七月蒼白的面上卻毫無一絲對痛楚的忍耐之色。 抬頭,似毫無所覺的一般,繼續看著揮棍狠揍的夏英。 “欺負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你很得意是嗎?” 嘭~~這一次,那棍子狠狠砸在了他的腹部,打得林川像蝦一般龜縮起了身體。 “以為有那么點權勢、地位,能夠支配一些人的命運軌跡,就真拿自己當上帝了是嗎?那現在呢?感覺怎么樣?” 這一次,狠狠砸在了林川的頭上,溫熱的血順著破開的皮rou快速涌了出來。 “你的高貴、你的驕傲,你自以為是的強權,現在,還剩下多少?嗯?” 一腳踩在林川的胸口,用力撅住林川的下巴,夏英逼著那雙此刻慌亂恐懼的眸子看向自己,臉上是蝕骨的恨意和憤怒: “你強迫她的時候,你享受她的無助和哭泣的時候,你毀滅她的內心世界、看著她一點點分崩離析的時候,你有感受到過她一絲一毫的痛苦嗎?你可曾有一點點愧悔自己的行為嗎?” “放、放過我!放過我!” 此時此刻,林川已經無力再去反抗什么?腦袋已經完全蒙了,肋骨顯然被打斷了好幾根,痛到根本抬不起身體,只能虛弱的祈求著夏英的憐憫。 “放過你!呵~~” 夏英扔掉手里的棒球棍,雙手用力掐住林川的脖子,瞪圓了雙眼,臉上的每一根青筋都在鼓動著嗜血的殺戮。 “你又可曾放過她?她做錯了什么?你逼得她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逼得她最后不得不跳樓自殺!你這樣一個垃圾,活在陰暗里的蛆蟲,你不僅玷污她,還生生撕碎了她存活于世的最后一點點微弱的希望!” 呃~~林川被扣死的脖頸根本說不出話來,雙手無力的想要掰開夏英的鉗制,卻根本做不到。 “我愛她怎么了?她愛我怎么了?我們相愛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憑什么對她說三道四?你憑什么敢威脅她,脅迫她?我寵在心尖尖上的人,你這個什么都不算的垃圾,憑什么敢那么羞辱她,折磨她?” 林川的臉色由紅到白,由白轉青,眼見已經翻起了眼白快要不行了,夏英死死扣住的手猛然一松,將最后那口將斷未斷的氣重又還給了林川。 大量的空氣涌入瀕臨窒息的胸腔,林川捂著痛到發麻的脖子,大口喘息的同時,整個人咳成了一團,不時還會咳出幾口血塊出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自知今天怕是沒機會活著離開,林川倒是比先時鎮定了許多。費力擦去嘴角掛著的血漬,眉間因為渾身的疼痛忍不住皺了皺: “我林川混跡江湖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什么樣的對手沒遇到過?最后,我都活下來了。沒,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敗在你這么個不男不女的妖孽手里!哈哈哈~~彼此相愛怎、怎么了?呵!你們惡心到我了~~~” 最后的長音帶起了胸腔的震動,林川捂著再起氣血翻騰的胸口,壓下喉嚨的那口腥甜,喘著粗氣繼續道: “你們惡心到我了!兩個女人,居然天天說什么愛,不愛的!可笑!荒唐!嘿嘿,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們兩個在一起,是,怎么,怎么滿足彼此的?嗯?” 啪~~~ 林川的臉被用力一摑,撇到了一邊,臉頰當即便腫了起來。夏英赤紅著眼眶,全身都籠罩在一片騰騰殺氣之中,仿佛隨時都能沖上去將林川撕碎: “我們不是你,整天腦子里想著的都是些低級下流的男盜女娼!你永遠不明白兩顆心彼此依偎、相互取暖,是一種怎樣的珍貴和難得?就像你永遠不會知道,愛,不止是身體上的無限接近,更是心靈上的彼此交融。你不懂,身而為人,不是只有廝殺和爭奪。你不懂,在這個冰冷的世上,有一個可以與你齊頭并進、彼此依靠的人是一件多么難得的幸運。你不懂得什么是善良,什么是憐憫,什么是包容,什么是愛!你就是活在黑暗里的一道影子,你活得沒有血rou,沒有形體?!?/br> 緩緩站直身體,夏英看向窗外,霓虹燈火的背后,是漆黑無光的漫漫黑夜,看不到一絲光亮。 “呵~~” 夏英對著窗外再次炸開的煙花嗤然一笑,轉頭,冰冷的眸子同樣漆黑的沒有一絲絲光亮: “支配別人的生死,很得意吧?藐視別人的生命,很高高在上吧?可你知道,絕望到除了自殺再沒有其他余地是一種怎樣的無助嗎?你知道,天臺的風,冷得可以凍僵人心嗎?你知道,對生命徹底失去希望,是一種怎樣的悲涼嗎?你知道,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從眼前消失,有多么撕心裂肺嗎?你知道,從那么高的樓上摔下去,有多痛嗎?” “欠下的債,終歸是要還的。做人,不能太壞。林川,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br> 夏英撿起地上沾著血的棒球棍,拖著走到了林川的身前。面上平靜如水,再沒有先前歇斯底里的憤怒和憎恨。 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林川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夏英,拼命想要后退,身體卻根本無法做到。 “你,你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殺人可是犯法的。我......” “殺人犯法,以卑劣的手段逼得人自殺,卻不犯法,是嗎?殺人需要償命,那誅心呢?” 緩緩舉起手里的棒球棍,夏英一聲嗤笑: “除了法律,這世上還有善惡,還有因果,還有,仇恨?!?/br> 許久后,望著血rou模糊再無法動彈的林川,夏英扔掉滿是血rou渣子的棒球棍,渾身像是瞬間沒了骨頭一樣,軟軟的跌坐了下去。 窗外,煙花不時在夜空中炸裂出一朵朵絢爛的圖案。美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