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一點小心思，但是大體上卻是純善，而且她的工作能力確實很棒，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林娜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么我陪在你身邊這么多年，你都不看我一眼，但是對那個女人你卻愿意卑微到泥土里？”林娜閉著眼睛，臉色蒼白，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陸卓爾與栗小沫的互動，他溫柔的為她拭去嘴角的巧克力，他殷勤的接送。

    陸卓爾自小性格雖然爽朗，但是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多少有些清貴，外面的人見了也是恭敬的叫一聲“五少”，從來都是別人捧了一切到他面前，他什么時候為人做到過如此！

    陸卓爾無意與她再聊這個問題：“林娜，你自己提出離職吧，這件事我對外不會說一個字，以你的能力，不在游戲圈也可以混的很好?！?/br>
    林娜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滑落，他已經很仁慈了不是么，以他的手段，不要說在游戲圈，整個b市他都有本事讓自己混不下去。

    陸卓爾，原來你不是不溫柔，只是我不是你對的那個人。原來你夠冷酷，對待你不在乎的人。

    “這次的事情和上次你與你堂姐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有下次?！?/br>
    陸卓爾不再理會林娜，徑自出了會議室。

    他的辦公室門前，童程和宋然比肩而立。

    “進來?！?/br>
    辦公室的門合上，童程一臉歉然：“陸老大，對不起?！?/br>
    陸卓爾挑眉：“怎么，你要告訴我，這件事你也有份？”

    “老…老大，我怎么可能干那種事，我是想說，雖然我沒有參與這件事，但是畢竟我是這個項目的制作人，項目出了這樣的問題，我也有責任?！?/br>
    “行了，我和司戈什么做事態度你不明白？是你的問題你也別想逃脫，跟你沒關系的事情你也別往自己身上攬?！标懽繝柨聪驈倪M門就一直沒說話的宋然。

    他陸卓爾自詡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與他熟識的人甚至用妖孽這個詞來形容他，行事之妖，待人之孽。

    但是自小他的教育里除了男人該有的果決外，奶奶和mama也教育過他做人留一線。

    宋然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陸卓爾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任誰被逼到一定程度且被人抓了把柄，都會糊涂亂了陣腳，宋然在編程方面天賦并不亞于胡星，他不想就此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途。

    “欠了高利貸多少錢？”

    宋然抬眸迅速看了他一眼：“五十萬?！?/br>
    五十萬，對有的人來說可能只是牌桌上的一次賭注，但是對于有的人來說卻需要出賣靈魂，都不一定能換來。

    “等下銀行卡號發給我，以后有什么問題直接來找我或者司戈說，別凈想些歪門邪路，擺在你面前的有千萬種可能，自己別毀了自己。我有親戚在戒毒所，早點把你弟弟送去戒毒?！?/br>
    陸卓爾說完，卻聽見宋然的啜泣。

    陸卓爾抽了兩張面紙給他：“宋然，男兒有淚不輕談，這話雖然矯情，但是我真心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在人前流眼淚。沒有人會同情你，沒有人會心軟，所以給我收起你的眼淚?！?/br>
    “陸老大?！彼稳坏穆曇纛澏抖煅?。

    “行了，既然你還叫我一聲老大，這件事情，除了我們幾個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你給我收拾好自己，以后公司的技術我還等著你挑大梁?！标懽繝栐谒募绨蛏现刂氐呐牧伺?。

    陸卓爾看著宋然眼神的變化，他知道無需再多言，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宋然走后，童程看著陸卓爾的眼睛冒著崇拜的光。

    陸卓爾沒好氣的將一份文件扔到他懷里：“給我收起你那惡心巴拉的眼神，這是我和司戈對《未來之城》一些系統的改動，網龍那邊官司肯定會吃定了。說起來我們還得感謝網龍幫我們宣傳游戲?！?/br>
    陸卓爾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童程，這次的事情雖然與你無關，但是作為一個項目的老大，你不但要統籌管理項目進度和項目內容，對于項目里的同事情緒上也要順帶上心些，其實這次宋然的事情，如果平時細心些不會看不出端倪?！?/br>
    童程鄭重點頭：“老大，我知道了。以后我會注意?！?/br>
    “恩，關于這個事情，后面在高層會議上我再強調一下，另外《奇妙之旅》和《致命打擊》的立項已經確定了，資方那邊已經通過了，人事那邊已經開始著手人員招聘和團隊建立了，《致命打擊》的制作人我和司戈近期會找毛海談，問題應該不大?！镀婷钪谩冯m然目標用戶是女性群體，但是因為游戲整體風格是二次元風格，也會吸引宅男用戶，你之前雖然沒有做過這種類型游戲的制作人，但是我記得之前由你經手的一款游戲中的avatar換裝系統是你這邊策劃的，所以這次《奇妙之旅》你要參與一些?！?/br>
    “老大，《奇妙之旅》的制作人聽說是個女人？不是說很難請？之前的時候都是做獨立小游戲的？業內人士說之前好多研發公司出大價錢挖她都沒請動，你用了啥法子挖她過來的？”

    陸卓爾笑了一聲，想到某個丫頭：“那是別人，這個公司只要有你們司總這個金字招牌在，她彭雙架子再大，別人再難請，到了我們這里，就是不給她工資她都會顛顛兒過來?！?/br>
    童程一愣，隨即若有所悟的笑了出來，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

    卓越公司的官方微博很快出了一份聲明，聲明中指出網龍科技的《末日傳說》抄襲卓越的《未來之城》，并附了相關郵件往來截圖證據，但是聲明中卻沒有提及泄密者的身份。

    隨后網龍科技被眾多玩家以及媒體批判，各大游戲論壇更是聲討網龍的抄襲事件，同時大家也表示會支持卓越游戲的《未來之城》。

    栗小沫看完了微博上的聲明，又隨手刷了刷一些熱門論壇，看來這件事情卓越那邊已經解決，而且借這個機會，宣傳了一把《未來之城》，到最后反而是贏家。

    這件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龍族傳說》的數據泄露問題，卓越那邊還是沒有給出什么答復。

    栗小沫拿起手機，剛想給陸卓爾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這件事情，手機卻適時的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多半又是賣保險的，栗小沫抽抽嘴角，但是還是接了起來。

    聽到對方的來意，栗小沫的臉色卻冷了下來。

    小沫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內，傍晚三三兩兩的人，咖啡廳內挪威女歌手sissel的經典歌曲《should it matter》低低的吟唱，仿若天籟般的聲音久久回蕩。

    栗小沫望著對面神色有些憔悴的女人，不明白為何幾天不見，昔日那個神采飛揚，冷艷高貴的女人為何今日顯得如此落魄。

    而且栗小沫自認與她沒有任何交集，她去卓越的時候，這個女人見到自己，多半是懷著莫名的敵意，從來不與她打招呼，對于栗小沫主動打招呼，她也都是視而不見。

    敵不動我不動，向來是栗小沫的態度，所以她索性輕輕的低頭攪動著被子里的咖啡，靜靜等待對方開口。

    林娜哭過的眼睛顯得有些紅腫，卸去妝后的臉上帶著一絲蒼白，她眼睛里含著不甘和恨意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漫不經心攪動咖啡的栗小沫。

    自己在他身邊這么多年，甚至放棄了父母為她選的經管專業，去學了相對于女生來講有些艱澀的編程專業，從國內追到他國外，又跟著他回到國內，她以為，總有一天，陸卓爾會感動，會看到她，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竟比不上一個他見了沒幾面的女人。

    她不甘心。

    “你想知道陸卓爾為什么會向你求婚么？”

    作者有話要說：　　哎，今天心情很郁悶，啥也不說了，大家看文吧

    ☆、不是贗品

    “你想知道陸卓爾為什么會向你求婚么？”

    栗小沫抬頭，表情淡然，靜靜等待她下面的話。

    “陸卓爾喜歡過一個女人，八年前，陸卓爾為了這個女人遠赴美國讀書，從此過起了清教徒般的生活?！?nbsp;林娜想起那段時間陸卓爾經常會對著一張照片默默發呆，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張照片，林娜偶然見過，雖然只是匆匆一瞥。

    “所以呢？”栗小沫臉色未變。

    “這八年來，陸卓爾從未跟任何一個女人有過曖/昧，但是為什么單單對你表白，甚至是跟你求婚，你從來沒有想過原因么？”

    這個說法倒是跟上次參加雷昊的婚禮，在衛生間里聽到的關于陸卓爾的八卦如出一轍。上次之后，本來是想親口問他的，但是回來之后匆忙見了他外公，隨后又是出了這么多事情，栗小沫也就把這件事情扔到了腦后。

    栗小沫心想，我怎么會沒想過原因，甚至還懷疑他是同性戀拿我來當擋箭牌，但是這話栗小沫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說。

    “栗小沫，你不過是個替身而已，陸卓爾一直放在心里的那個女人我見過，你的輪廓跟她長的很像，不過她早已經嫁人，陸卓爾忘不了她，他本打算一直這么單著，但是偶然見到了你，你跟她長得太像了?！?/br>
    林娜說完這話，抬頭看著栗小沫，笑容里帶著譏諷和報復后的快感：“你不過是個贗品，卻以為陸卓爾愛的是你？”

    栗小沫沒有林娜預想中的驚訝傷心，她嘆了口氣，手掌托腮，笑容清淺：“原來林小姐特意把我約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哎，真是謝謝林小姐的告知，不然恐怕我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呢。不過不知道林小姐這么好心的告訴我有什么目的呢？讓我來猜一猜哈?！?/br>
    林娜被她饒有興致的盯著看有些不自在，這個女人的反應根本就不是正常女人的反應，正常的女人，不應該是在聽說自己不過是自家男人心目中的代替品后歇斯底精神崩潰么？

    “林小姐恐怕暗戀陸卓爾多年未果吧？委曲求全呆在他身邊多年也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栗小沫成功的看到林娜臉上變色，心里終于痛快一些，最近自己流年不利？怎么遇上的女人都姓林？難不成她今年跟姓林的過不去？

    栗小沫放在桌上的手機歡快的響起鈴聲，來電顯示赫然是陸卓爾，栗小沫臉色平靜的按了拒接，抬頭看到林娜臉色又白了幾分。

    再多說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林娜的來意她已經明白，而她雖然心里堵得慌，但是也不至于聽信她的一面之詞，事實究竟如何，她自己會去求證。

    況且在這場女人之間的戰爭中，孰勝孰負已經分的很清楚。

    起身拿了包，栗小沫壓了兩張毛爺爺在桌上，隨后她俯身在林娜耳邊：“林小姐，雖然我是個贗品，但是還能光明正大的在他身邊做個替身，而你，連機會都沒有?！?/br>
    成功的看到林娜的臉色白到幾乎透明，一雙唇更是顫抖的厲害，栗小沫直起身子昂首闊步走出咖啡廳。

    此時的栗小沫已經掩去了臉上的笑容，心里將陸卓爾罵了千遍萬遍，想到剛剛林娜灰敗的臉色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轉。

    她栗小沫的愛情觀里，愛就是純凈的愛，不摻雜其他任何目的和利益在里面，同時她也是個愛情潔癖癥患者，或許她愛過路海鵬，她喜歡過雷昊，但是答應了跟陸卓爾在一起后，她的感情純粹。而她對于自己的另一半也是這樣的要求。

    像程月那樣，容忍東盛心里裝著別的女人還跟她結婚，面對小三的挑釁一忍再忍，她栗小沫沒程月那么好的容忍度。

    從咖啡廳出來后，栗小沫索性給陸卓爾回撥回去，反正有些話，當面問清楚也好，省的自己心里憋屈。

    *****

    陸卓爾這邊本是下了班直接奔了樂動，一來是找蔣博宇談些事情，二來是來接栗小沫下班。

    他來樂動并沒有告訴栗小沫，他到時，正巧栗小沫在開會，他想與蔣博宇也聊不了多長時間，索性就先上了樓。

    但是沒想到二十分鐘當他下樓來時，卻沒有看到栗小沫，而她的助理劉佳佳則告訴他，小沫姐十分鐘前收拾東西下班了。

    難得她不加班，但是按照往常，這樣的情況下，要么栗小沫會提前在qq或者微信上告訴自己一聲，或者是打個電話問他晚上是否加班。

    他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她，但是很快便被人拒接，想到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接電話，他也就不再打，而等著栗小沫打回來。

    幾分鐘后，栗小沫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告訴他地址讓他過來。

    陸卓爾聽著電話里栗小沫的聲音有些異樣，當下也沒往心里去，只在電話里笑嘻嘻的說著：“夫人在那里別動，小的這就前去接駕?！?/br>
    掛了電話，栗小沫站在原地，有些無奈的笑了。

    陸卓爾那個男人，個子本身就高，氣勢在那里，平時時候雖然對著自己的員工和同事也是一副溫暖和煦的樣子，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像劉佳她們形容的，謫仙一般，帶著淡淡的清貴。

    而面對外人，則是一副沉穩英挺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他才會帶著許多的孩子氣和賤……氣。

    他與自己單處時的樣子如果被崇拜他的女生看到，不知道不會不會有人站出來指責她，凡人一個卻將謫仙似的男人拉下神壇。

    十五分鐘后，陸卓爾的車子停在栗小沫面前，里面的人還殷勤的為她打開車門。

    陸卓爾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看栗小沫的臉色。

    “我從你們公司來，正好去找蔣博宇談點事情，本來想接你一起下班的，結果我下樓來你已經不見了?！?/br>
    “見了個朋友?！崩跣∧卮鸬挠行┬牟辉谘?。

    陸卓爾將車子拐進一個路邊停車場，栗小沫抬眼看看周圍：“停在這里干嘛？”

    陸卓爾將車子停好，卻沒有下車的意思，他將手附上栗小沫的手：“小沫，你不是個善于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尤其是在一個懂心理學的人面前?！?/br>
    栗小沫在未見到他時，本來準備了一大堆質問的話，但是等到真正見到了他，她卻有發現有很多話，她卻問不出口。

    這樣畏手畏腳確實不像她的風格，但是栗小沫明白，是因為自己在乎。

    在林娜面前裝的再如何無堅不摧，再怎么不相信她的話，栗小沫都明白，之前那些人，他公司的傳言，雷昊婚禮上的聽說，今日林娜的話，都像一根根細小的刺扎在她的心上，很小，但是卻深入血rou，疼痛異常。

    她想問卻在遲疑，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害怕林娜說的那些話一語成真，自己在他面前不過是別人的一個替身。

    “陸卓爾，之前我跟你說過，關于我和雷昊的事情，在雷昊之前，我還喜歡過一個男人，我們在一起五年?！?/br>
    栗小沫沒有掙開他的手，任他安靜的握在手中。

    陸卓爾眼眸微咪，清亮的眸色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