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祁驍寬慰一笑:“所以說,這事到最后還得是馮皇后吃虧,至于康泰……那就只能讓她自認倒霉了?!?/br> 祁驍分析的合情合理,百刃也尋不出什么紕漏來,點點頭道:“應該就是這樣……她們如何我一概不管,只要柔嘉沒事就行了,應該沒事吧?” 百刃滿腦子都是柔嘉,只怕她被康泰牽累了,根本沒心思好好琢磨別的,祁驍淡淡一笑:“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肯定沒事?!?/br> 百刃心里好過了些,頓了下歉然道:“我讓人去接柔嘉了,馬上就要小定了,總在公主府不像樣子,我……我一會兒也回去了,讓她自己在府里我不放心?!?/br> 祁驍輕嘆:“你不放心她,就放心我?” 百刃撐不住笑了:“你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了,我難道還要擔心你被人欺負么?等……等小定之后我就回來,好吧?”,祁驍依舊似笑非笑的看著百刃,百刃無法,湊近了在祁驍唇邊親了下,小聲道:“我早點回來?!?/br> 祁驍挑眉一笑:“這是你自己說的……江德清,讓順子準備車馬,再將那個金麒麟的核桃夾子給世子包起來,一起帶回去?!?/br> 鳳華宮中,皇帝屏退眾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皇后……你這是逼康泰呢,還是在逼朕呢?” 馮皇后臉色發白,勉強穩住心神,低聲道:“皇上……外面的流言,真的不是臣妾放出去的,臣妾每日在宮中無聊,又太喜歡康泰,所以才讓她進宮賞花,陪陪臣妾,不想正趕上了驊兒來給臣妾請安,這……這只是湊巧了啊,不知讓哪個短命的傳了那種話出去,臣妾已經在查了,等臣妾……” “皇后?!被实鄄荒蜔┞狇T皇后絮叨這些話,皺眉道,“朕今天沒帶人過來,也讓你的人下去了,就是想聽你幾句實話……” 馮皇后失聲苦笑:“實話……怕是如今臣妾說什么,皇上也不信了吧?” 自出了宮女之事后馮皇后突然老了許多,往日的光彩不再,眼中只剩下了黯淡,看著自己發妻這幅樣子皇帝心里也有些不忍,只是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心火實在難消,皇帝閉了閉眼:“那你說……康泰和祁驊在你宮里見面的事,不是你安排的么?” 馮皇后一滯,無奈點了點頭,皇帝又道:“想將康泰許給祁驊,也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 馮皇后兩行清淚滑下,又點了點頭,皇帝失笑:“你怕朕不同意,就故意放出這風聲來,以康泰的名聲逼嶺南王府同意這門婚事,朕為了保全眾人臉面,自然也要點頭的,是不是?” “不是!”馮皇后突然睜大雙眼,厲聲道,“流言不是臣妾放出去的!根本就是有人在害臣妾,是……是薛貴妃那個賤人,她看不得臣妾復寵……不然就是康泰!看那日的情形,她自己也是愿意的,對!肯定是她們……” 皇帝方才心中生起的那點舊情被馮皇后這一聲尖叫沖了個粉碎,皇帝擺擺手疲憊道:“朕今天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朕本是想……罷了,多說無益?!?/br> 皇帝起身,憐憫的看了馮皇后一眼,低聲道:“朕念在與你的多年夫妻情分上,對你諸多隱忍,不想你變本加厲,越發不成體統,朕今天跟你交了底,祁驊的婚事朕心里有數,康泰并非良配,你歇心吧?!?,怕馮皇后還要糾纏,皇帝皺了皺眉,先一步走了。 馮皇后怔怔的看著皇帝走遠,半晌回不過神來,流言剛傳出來的時候,她心里其實是隱隱的有些竊喜的,只想著這算是將康泰逼上梁山了,此事不成也成了,不想皇帝竟狠心至此,全然不顧忌臉面,半分情分也無。 “娘娘……娘娘?”馮皇后的貼身侍女費力的將馮皇后扶了起來,苦聲勸道,“娘娘別傷心,等來日皇上氣消了,娘娘再跟皇上分辨就好……” 馮皇后苦笑一聲:“沒用了,如今……真是一敗涂地了……” 太子府內書房中,祁驍細細把玩著手中玉佩,輕聲笑道:“她真是那么說的?” 江德清點頭:“不等皇上說話,她先將薛貴妃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非說都是薛貴妃害的她,不然就是康泰郡主自己傳出去的,皇帝當時就懶得再多說什么了?!?/br> 祁驍輕輕捻弄玉佩上的符文,淡淡一笑:“這事……是個人就得懷疑到馮皇后頭上去,她一味狡辯,只會讓皇帝更厭惡她……蠢啊?!?/br> 江德清一笑:“是啊,誰能想到這話其實是殿下傳出去的呢,如此既將馮皇后壓的再也無法翻身,又毀了康泰郡主的名聲,替世子報了仇,一石二鳥,殿下好計謀?!?/br> 祁驍嗔怪的看了江德清一眼,江德清自知失言,連忙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賠笑道:“世子兩天沒在這邊,老奴也就沒什么戒心了,其實也沒事……殿下也不是故意要帶累柔嘉郡主的名聲啊,為了懲治那些人,不得已而已?!?/br> 祁驍嗤笑:“什么不得已,若不是為了百刃,柔嘉的死活關我什么事……你小心些,萬一讓百刃知道了,前面做的在漂亮也無用了?!?/br> 江德清連忙點頭:“殿下放心?!?/br> 祁驍看了看時漏,皺眉道:“這都戌時了,怎么還不見人來?一個小定而已,要多費功夫?” “這還真怪不得世子?!苯虑逍α讼?,“殿下沒去不知道,老奴聽去王府送賀禮的下人說,今日嶺南王府可是熱鬧呢,一個小定,去了那些人,世子在外面,長公主在里面,兩人都應酬不過來,賀喜的人往來不絕,那賀梓辰也真舍得,小定禮擺了半院子,聽賀府的奴才說……他們太太和少爺說了,外面越是傳那些難聽的話,他們偏要越敬著郡主,如此看……賀府倒是明白人呢?!?/br> 祁驍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面道:“讓廚子先預備些吃食,他忙了一日,這會兒定然餓了?!?/br> 江德清答應著:“吩咐下去了,那日世子偶然說了句想吃餛飩,老奴就讓膳食房里預備著了,煮餛飩的雞湯晌午就煨下了,剛下蛋的小母雞,攙著人參和黃芪一起足燉了兩個時辰多,又香又補,一會兒用這湯煮餛飩,不用添別的料都行,世子定然會喜歡?!?/br> 正說著話外面傳世子來了,祁驍一笑:“讓說的我都有些餓了,快去讓他們準備了來?!?/br> ☆、第六十章 祁驍起身迎了出來,見到百刃卻愣了,百刃見祁驍怔怔的看著自己,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笑了:“你讓順子催的那樣緊,我都沒來得及換身衣裳,送完客連忙來了,是不是奇怪的很?我先換身……” “不用?!?/br> 百刃今日穿了一身正紅對襟禮服,衣袍袖口領口都密密的繡了一圈玄色祥云圖騰,既華貴又大氣,他平時甚少穿艷色衣裳,偶然換了這么一身,祁驍不禁看住了。 百刃讓祁驍盯的有些難為情,笑了下:“是不是傻的很?這還是好的呢,還有一身是等著柔嘉大婚時穿的,更扎眼,大紅織金的衣裳,想想就穿不出去……” 祁驍失笑:“不,很好看……” 正說著話外面江德清進來躬身笑道:“太子,給世子準備的小餛飩剛煮好,現在送上來?” 祁驍看向百刃:“餓了么?還是歇會兒再用點心?” 百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吃吧……忙了一日,沒怎么吃東西?!?/br> 江德清連忙答應著去了,不多時將餛飩和幾碟子剛做好的葷素花樣點心送了來,祁驍屏退眾人,同百刃自自在在的在暖閣里用膳。 祁驍細看百刃的面皮,問:“臉有些紅了,席間可是有人灌你的酒?” 百刃舀了一點湯喝了,聞言搖頭:“并沒……只喝了一點,臉紅了么?我只覺得有點頭暈?!?/br> 祁驍微微蹙眉:“我交代了文祥他們替你擋酒,這些人竟是死的不成?” “哦,我說呢……”百刃一笑,“別冤枉好人,那幾個人倒是一直替我攔著,我初時還疑惑呢,平日里同他們并無交情,怎么突然同我這樣熟絡,原來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金面上?!?/br> 祁驍笑了:“你這馬屁拍的太生硬了些,今天我不便過去,也沒能喝上一口喜酒,你若真有心謝我,以茶代酒,敬我一杯就是了?!?/br> 祁驍本只是逗他玩,沒想到百刃一聽這話臉更紅了,祁驍正不解,就見百刃紅著臉拿過茶盞,先自己呷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卻沒咽下去,而是湊近了些,忍著羞赧吻上了祁驍的唇,祁驍瞬間明白了過來,心中好笑,以前自己以皮杯之樂調戲百刃,那會兒百刃險些氣白了臉,現在自己不提,這小東西倒是自覺了,祁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小小的誤會,末了還得寸進尺道:“就敬一杯么?” 百刃臉更紅了,祁驍見好就收,笑道:“好了,一杯就一杯吧,等成親時我一定過去,親自為你擋酒,以報你今天這杯茶的情誼,如何?” 百刃一愣:“成親的時候太子要去?怕是……不好吧?柔嘉的婚事太子已經出了不少力,很惹人眼了,再親自過去……” 祁驍隨意道:“無妨,都知道我是半個媒人,如今再避嫌也太晚了些,今日不去是怕太招搖了讓你難做,正日子時就不用避諱了,對了,文鈺和康泰兩人怎么樣?” 百刃臉上笑意減了三分,搖搖頭道:“文鈺臉色差了許多,雖還是如往常一般跟我在前面招呼,但那眉梢眼角的疲色是藏不住的,想來這幾天也愁的很,康泰我從前日就沒見過她,但聽說也很不好……名聲敗了,皇上還根本不理會,也就只能自己啞巴吃黃連了,如今他們就盼著風聲快點過去,莫要傳到嶺南去,這樣等康泰回了嶺南,還是能照常說親的?!?/br> 祁驍心中一動,隨即笑了下道:“罷了,吃飯吧,不提這些?!?,兩人都餓了,不再多話,不多時就席卷殘云一般掃干凈了桌上的吃食,祁驍看著百刃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輕聲哄道:“不早了,吃多了容易積食,一會兒睡前再吃盅燕窩就得了,好不好?” 百刃自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同祁驍又說了會兒話兩人就進了里間閣子。 擦洗之后兩人只著中衣,上了榻,祁驍倚在床頭,將百刃摟在懷里,再蓋上一層蓬松錦被,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祁驍慢慢問著他今日都去了些什么人,席上有什么可口的吃食,請的哪家的戲班子……百刃一一答了,輕聲笑著說了些席間的笑話,祁驍含笑聽著,說到賀家的定禮時百刃低聲道:“東西多少我都不在意,他們家底不厚,能拿出那些東西來很不容易了,我只欣慰他們府上的心意……多謝太子,這門婚事尋的當真好?!?/br> 祁驍低頭在百刃頭上親了下,勾唇一笑:“大姨姐的婚事,我哪里敢應付呢,別的不求,你能順心就行了?!?/br> 百刃愣了下才明白過來這“大姨姐”是什么意思,一下子紅了臉,嘴硬道:“太子算差輩分了,明明是大姑姐?!?/br> 祁驍失笑:“反了你了!”,說著將手伸到被子里去抓百刃的癢,百刃一身的癢癢rou,瞬間笑軟在祁驍懷里,連聲求饒:“別……饒了我吧……哈哈……” 祁驍怕他笑岔氣,輕輕撫摸著他后背給他順氣,笑道:“仗著我寵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百刃心里一暖,不說話了,依舊躺下來窩在祁驍懷里,祁驍反手打開床榻暗格,將里面放著的一個景泰藍的小匣子拿了出來遞給百刃,低聲道:“今天是下定的好日子,我也湊個份子,你打開看看?!?/br> 百刃皺眉:“下定?” 祁驍含笑不語,扶著百刃讓他坐起身來,百刃打開那小匣子,只見里面鋪著層厚厚的雪白絲絨,絲絨上放著兩塊一模一樣的金鑲玉佩,百刃只覺得眼熟,拿起來一看……竟是之前他送給祁驍的命符。 祁驍淡淡一笑:“我讓老匠人將那塊玉玦破成兩塊,再以上好籽玉以鑲金之法補上,就做成了這樣兩塊?!?,祁驍將其中一塊拿出來,拿過穗頭穿上,輕聲道:“命符這樣破開了,還靈驗不靈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 祁驍拉過百刃的手將玉佩放在他手心里,道:“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命符有沒有用,只要有我祁驍在,定會保你性命無虞,天塌下來,我頂著?!?/br> 祁驍將百刃手中的玉佩翻過來,露出籽玉上雕著的鴻雁圖紋,目光溫柔,似是云淡風輕卻又無比鄭重:“如今我以太子之尊將這承諾當做小定,以此雁為憑,以命符為證,百刃可愿意答應我?” 百刃眼眶瞬間紅了,他看著手中的玉佩幾乎是有些素手無策,咽了下口水啞聲道:“你怎么突然……我還以為這東西讓你扔了,我……” 祁驍垂眸一笑,輕聲唱喏:“秋去南飛,春來北歸,來去有時,矢志不渝,百刃可愿意答應我?”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祁家子請結白首之約,百刃可愿意答應我?” “以我天上父皇母后英靈為證,此生有我祁驍一日在,定不會再讓你受半分苦處,皇天后土共鑒,百刃可愿意答應我?” 百刃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拼命點頭,祁驍一笑,將另一枚玉佩也穿上了穗子,握在自己手里,低聲道:“若是命符真的有用,那以后……我們的命就拴在一處了?!?,百刃的眼淚落在祁驍手背上,祁驍心里一疼,輕聲道:“別哭,嫌我的禮太薄了么……” 百刃拼命搖頭,握著手中的命符不斷摩挲,半晌哽咽道:“我當初……并不敢十分肯定你是真的喜歡我,我怕你只是一時興起,我不敢說我喜歡你,只敢把命符給你……如此就算是全了我對你的情誼了,我將你當做我的命,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百刃將玉佩按在心口,竭力哽咽:“我當日就想……若來日你知道了這命符的意義,也愿意將命符給我,那……就是此生命途再多不順,也是老天眷顧我了……” 祁驍心里狠狠疼了下,摟著百刃用力的將他揉進懷里,再沒了別的話,只會不住的哄勸:“別哭,別哭……” 百刃不住點頭,眼淚卻百般收不住,好似開了閘一般,以前那些年隱忍下來的淚水一并涌出,祁驍心疼的受不住,低頭不斷的親著百刃的眉心,百刃死死的攥著手中玉佩,竭力哽咽,方才一瞬間,百刃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將此生的運氣全用光了。 他喜歡的人,用他的命當做聘禮送給了他,只用這一句話就將百刃短短生命里前十五年的陰鷙一掃而空,他千山萬水,不遠萬里來到皇城,終于找到了命途中的歸宿,自此再無漂泊。 ☆、第六十一章 當夜,百刃是攥著祁驍給他的命符睡著的。 祁驍覺少,夜半時還沒睡著,他定定的看著自己懷里的人,心中思緒萬千。 祁驍心思重,但他甚少會浪費精力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但今晚,祁驍腦中全部都是百刃,沒有雜念,無關算計,只是單純的想這個人。 起初是怎么喜歡上他的呢?祁驍輕輕撫摸著百刃的后背,想了半日也沒想起來,只記得當初自己遵敦肅長公主的意思,想納柔嘉為側妃,故而對百刃示好,可這小東西卻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但轉頭卻對岑朝歌親熱的很,就是到現在,每每想起當日竹林中的那一幕祁驍還是會動怒,忍不住低頭在百刃唇上懲罰的咬了下。 百刃睡的實,被欺負了只是皺了皺眉,尋求庇護似得往祁驍懷里躲了躲,祁驍瞬間心情大好,不再計較這小東西之前識人不清犯下的過錯了。 祁驍想了想,確定自己那會兒還沒動心,當時只是因為他心壞,故意想拆了這對小鴛鴦,所以讓喜祥放出口風去,果然誘得岑朝歌變了心,祁驍現在再仔細想想,其實那會兒岑朝歌若能立場堅定些,咬碎了牙就是不走,一定要守著百刃,大概也不會有后面的這些種種了。 但是岑朝歌辜負了百刃。 祁驍惡人已經做習慣了,不屑去想這些冠冕堂皇的替自己遮掩的話,就是自己拆散的他們,那又如何?岑朝歌有本事就搶回去。 祁驍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向來不好動怒,但每次想起岑朝歌來總是按捺不住,祁驍靜了靜心,接著想當時自己有沒有動心,考慮了一會兒答案還是否定的,自己那會兒還只想著至少能先將人得到了,至于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得的到得不到其實并無所謂,現在想想,祁驍輕嘆……心都得到了,人還沒到手呢。 想到這祁驍忍不住又在百刃唇上發狠的咬了下,百刃討饒的哼了兩聲,祁驍安慰的在他唇上親了親,接著之前的思緒往下走,自己那會兒當真是險的很,一步走錯就可能讓百刃恨自己一輩子,再也不會同自己交心。 祁驍現在回頭想想,自己起初對百刃并不好,但百刃還是喜歡上自己了,甚至將命符給了自己,祁驍有點心疼,大概……自己那點好處對百刃來說已經很難得了吧。 祁驍一開始嫉恨百刃比自己命好,其實根本就是半斤八兩,自己無父無母更是無牽無掛,百刃比自己多一個母親多一個jiejie,卻要多兩分負累,多兩分牽絆,如若不是有這諸多顧忌,以百刃的聰慧,又怎會讓庶出一脈的人壓制。 祁驍輕撫百刃的后背,淡淡一笑,是該想想以后的事了。 自己之前只是一心為了報仇,但等殺了皇帝之后呢?搶回本應屬于自己皇位以后呢?祁驍沒有想過,以前的祁驍只是在為了報仇的那一刻而自強不息,而現在,他早是為了報仇后的日子而奮斗了。 只要自己登上皇位,就能讓百刃順順利利的當上嶺南王,讓他安心侍奉他母妃,祁驍就能名正言順的將百刃接到自己身邊,不必再遮遮掩掩,想如何寵,就如何寵。 人言溫柔鄉英雄冢,祁驍看著自己懷里這寶貝輕笑一聲,自己這怎么跟人家反過來了呢? 越是疼他,越想去爭去搶,即使有朝一日君臨天下,祁驍覺得自己大概都不會滿足。 祁驍心中熱熱的,忍不住低頭去親百刃,百刃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輕聲嘟囔:“太子……怎么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