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百刃臉上發紅,偏過頭去道:“算了,我……我并沒那么好奇?!?/br> “世子殿下害羞了,那罷了,孤親世子一下好了……”不等百刃躲開祁驍低頭在他唇上抿了下,輕聲笑道,“那迷藥中多了幾味藥材,服下后會使血脈不暢,經絡滯塞,若是還在酒醉,借著烈酒的勁兒撐著還無妨,只要酒勁兒一過……呵呵,那人就會因血脈不周栓塞而死?!?/br> 百刃不由的睜大了雙眼,他從小在王府長大,自認也見識過些毒藥迷藥了,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配著烈酒一起下的毒藥,祁驍見百刃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笑笑:“這有什么,還有專門配著香料下的毒,還有借著炭火下的毒,我以后慢慢的教你?!?/br> 百刃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啞然道:“殿下……今晚,是有誰要去看那車夫么?” 祁驍滿意一笑:“孺子可教,現在眾矛頭直指祁驊,唯一可以將他洗清的就是這馬車夫了,奈何白日間他醉的不省人事,無法審問,晚上的時候……你說誰會最著急,忙不迭的要逼著大理寺卿連夜審問?” 百刃抿了下嘴唇:“馮皇后還有二皇子他們……” 祁驍淡淡一笑:“若當時就將那馬車夫撞死了也無妨,但留著他的性命,就可以再嫁禍別人,百刃……知道我之前為何會教訓你不可因一時惱怒就沖動行事了吧?我們活得不易,不能總靠著運氣,萬事要謀定而后動?!?/br> 百刃這次是徹底服氣了,垂眸道:“之前……是我太天真了?!?/br> 祁驍輕聲一笑:“你原也做的不錯,只是少給自己留了幾分退路,沒事……以后有我看著你,不會再讓你犯傻?!?/br> 百刃抬頭看向祁驍,他之前只覺得祁驍是太子,所以才能掌控自己,所以才什么人都能調動,什么事都能籌謀,現在百刃也漸漸明白了,沒有什么人是能僅靠著地位在這朝堂上站住腳的。 祁驍現在的處事周全,一半是天生,一半怕也是在這條荊棘路上磨礪出來的。 祁驍看著百刃眼中的欽佩寵溺一笑:“好了,先睡覺吧,皇帝今天已派了人來看你,是我說你受了驚嚇不宜見人才攔下了,明日皇帝大概又要宣你進宮了,還得費好一番心神呢?!?/br> 百刃點點頭,扯過錦被蓋好,祁驍抬手將床帳放下了,躺下來一把攬過百刃,動作自然的很,百刃驀然睜開看看著祁驍,祁驍閉著眼笑了下:“行了,快睡……” 百刃猶豫了下沒再掙扎,倚著祁驍的臂彎閉上了眼,不多時就睡著了。 同一時刻的后宮中,馮皇后聽著宮人傳來的消息失手打了手中的茶鐘,失聲道:“你說什么?那……那車夫死了?” 宮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是……已經死了?!?/br> 馮皇后大驚,連聲道:“如何死的?上吊……還是撞墻?還是大理寺卿用刑太重,他受不住……” 宮人搖頭苦道:“不是,都不是……那李元寶死后身上血絡鼓脹發黑,一看……那就是讓人下了藥了,娘娘,舅爺知道消息后趕著派人來問奴才,問娘娘之前可曾派人去過大理寺,奴才……奴才……” 馮皇后閉了閉眼心中哀嘆,兩個時辰前,她就是遣的這個宮人去了大理寺,責令大理寺卿連夜問審,她還讓宮人暗示了大理寺卿,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讓那車夫咬出一個人來,一定要將此事定案成別人意圖借刀殺人,二皇子對此完全不知才行。 馮皇后的哥哥馮國忠倒是白日間就早早的送話進來了,讓馮皇后按兵不動,千萬不要將手伸到大理寺那邊去,免得讓皇上生疑,馮國忠好生勸導了馮皇后一番,說皇帝并沒有疑心祁驊,讓馮皇后放心,但馮皇后哪里聽得下去?她忍了半日,心焦的受不得,生怕夜長夢多,大理寺那邊讓祁驍先一步插了手進去,上下一同串供來咬祁驊,最后實在按捺不住,才派了這個奴才前去遞話,馮皇后只怕別人趕在她之前跟那車夫說什么,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人釜底抽薪,直接要了他的命去。 “奴才不敢瞞著舅爺,就將之前的事說了,舅爺當即就給了奴才一腳,大罵為何不聽他的,這個當口上不要再去給人送把柄,娘娘……”這宮人一肚子委屈,哭道,“奴才也跟舅爺說了,奴才只見了大理寺卿一面,根本沒去見那人,如何能將下毒之事栽到奴才頭上呢?舅爺聽了更生氣了,賞了奴才好幾個嘴巴,罵奴才說這都是一樣的,奴才不敢再說別的,忙問舅爺如何補救,不多時太爺也來了,太爺倒沒那么急眉赤眼的,只讓奴才跟娘娘說,現在什么都不要做,若皇上問起什么來,娘娘全部照實說就好,萬不可有所欺瞞?!?/br> 宮人抬頭看了馮皇后一眼,咽了下口水道:“太爺最后還說……讓奴才跟娘娘說三遍,現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br> 這三句話,如同三個巴掌一般抽到了馮皇后臉上,馮皇后一把將案上的一套描金茶具掃到了地上,俯案大哭。 ☆、第二十六章 翌日,馮府老太爺親自往宮中遞了請安折子,奏請面圣。 為了給兒子讓路,馮老太爺馮逸山早早的就告老了,身為外戚馮逸山是很清醒的,只要自己女兒不犯大錯,只要自己孫子將來能順順利利的登基,那自己一家的榮耀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是以馮逸山從來都不會多手多腳去管朝中之事,就是自己兒子,馮逸山也只讓他規規矩矩的當差辦事,萬不可貪權攬事,是以馮府向來低調,就是哪家有什么事,馮逸山也一直稱病不理會,這宮中,馮逸山也很久沒來過了。 “國丈大人好?!鼻鍖m首領太監福海祿上前給馮逸山請安,一笑道,“皇上早上看了大人的折子,很是意外呢,大人可有日子沒進過宮了吧?!?/br> 馮逸山苦笑一聲:“家人糊涂,沒給二皇子挑中個好奴才,竟鬧出這么些事兒來,都是我治家不嚴之過,我在家中實在坐不安穩,就想著來向皇上請罪,多少不是,都是我的?!?/br> 福海祿連忙擺手道:“哎呦呦大人可別這么說,您不知道,皇上看了您的折子很是感慨呢,說難為大人這么大年紀了,還得cao心這些,忙讓奴才將今早的事推了,留出空兒來見大人,這不……議事的大人們就要出來了,大人一會兒就可以面圣了?!?/br> 馮逸山點點頭,皇帝還肯見自己就好。 皇帝當年能順利繼位,其中馮家沒少出力,且這些年馮府也算是知趣,甚少給皇帝惹麻煩,是以皇帝對自己這老丈人還是很有幾分情誼的,皇帝雖起了扶持其他皇子的心,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且祁驍還在太子寶座上穩穩當當的坐著,在沒將祁驍這個外患攘除之前,皇帝是不會先一步處理內憂的。 這幾天皇帝也想明白了,皇子們漸漸的都大了,與其一心培養不爭氣的祁驊,壓的其他庶出皇子不敢出頭,倒不如都看重一些,讓他們自己去奪祁驍的太子之位,以后鹿死誰手就看各人的本事了,到底是哪個皇子將祁驍拉下馬皇帝并不在意,只要是有手段有智謀,就是庶出的皇子也無妨。 但這都是以后的事了,在合適的繼位人出現前,皇帝還不想同馮府撕破臉,雖然……最近這一出出的事讓皇帝很想狠狠的發作皇后一頓就是了。 但不管對馮皇后如何不滿意,皇帝也沒將氣撒在馮逸山身上,馮逸山這些年安分守己,皇帝一直很滿意,是以乾清宮中,君臣二人面上還是很和睦的。 馮逸山這次進宮最大的目的是要親自確認一下皇帝的態度,在那車夫死之前馮逸山能肯定皇帝沒懷疑到祁驊頭上去,但現在好死不死的,在馮皇后的人去了大理寺一趟后,那車夫就毒發身亡了!別說是皇帝了,就是馮逸山都忍不住懷疑之前的事也許真是祁驊一時沖動辦下了糊涂事。 馮逸山混跡朝堂多年,還是有些城府的,先同皇帝閑話家常,慢慢的將話頭引到了大理寺,竭力打消皇帝的疑慮,馮逸山本是有備而來,且見皇帝待自己同往日并無兩樣,想著替馮皇后和祁驊描補幾下大概不成為題,誰知剛提到了昨日之事皇帝就端起了茶,淡淡道:“岳父大人多心了,皇后平日管理后宮,哪還有工夫插手前面事,這事兒朕知道不是她做的,也不曾疑慮過,說起來……” 皇帝抿了一口茶一笑:“皇后這些年也是辛苦了,她身子還一直不大好,如今祁驊不長進,總是惹她生氣,朕有時想著……該讓皇后歇一歇?!?/br> 馮逸山心里咯噔一聲,竭力穩住心神,慢慢的將茶盞放下了垂首道:“皇上眷顧皇后鳳體,臣闔府上下……同沐皇上恩德?!?/br> 皇帝點到為止,淡淡笑道:“但可惜宮中其他妃嬪資質差皇后太遠,實在幫不上什么,朕也就一直沒讓她們跟著添亂,且讓皇后cao勞些吧……” 皇帝打了一棍子給了顆甜棗,馮逸山卻依舊心驚膽戰,他之前也看出來了皇帝有想要扶持其他皇子的意思,卻沒想到皇帝竟要連子帶母一起提拔,馮逸山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皇帝徹底放棄祁驊,等料理了祁驍后改立庶出皇子為太子,馮逸山甚至已經交代了兒子,將來皇帝就是真的絕情至此也不要妄動,只暗中結果了新太子的母妃就好,日后馮皇后還是唯一的太后,只要馮皇后不倒,那馮府的輝煌就不會衰敗。 馮逸山萬萬沒料到,皇帝竟已經動了要另立皇后的心思了。 皇帝最好面子,自然是做不出廢后之事的,但若他真的想要給日后的太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出身份,只消讓皇后消無聲息的病逝,再立一位皇后就是了。 馮逸山起了一身的冷汗,心中默念幾句不止于此,強自鎮定道:“有皇上這樣體恤,娘娘自然會不畏辛勞的?!?/br> 皇帝點到即止,又閑話起家常來,午膳時還賞了馮逸山一頓御膳,馮逸山如坐針氈,一頓飯味同嚼蠟,出宮回府后忙將馮國忠叫到了房里,關上房門后父子說了半日的話,分析好利弊后馮逸山嘆口氣:“明日就是十五了,讓你太太入宮一趟吧?!?/br> 馮國忠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點頭道:“父親放心,兒子一定跟方氏交代清楚了,讓她好好勸勸皇后,定然……定然不會讓皇后再辦出什么糊涂事來?!?/br> 馮逸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風水輪流轉啊……” 見老父如此嘆息馮國忠也不好受,一想起之前的事來他心里就跟吞了個蒼蠅似得,人家嶺南王世子好好的在偏殿呆著,自己那皇子外甥非要去撩撥人家,想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結果呢?威風沒抖成,撓了人家一把,自己挨了二十板子,之后又出了貓兒胡同的事,這事兒不是馮皇后和祁驊干的馮國忠也知道,不怪她們,但之后呢?好好的,非要派個閹人去大理寺溜達一圈,偏生剛溜達回來那車夫就毒發身亡了! 馮國忠到底不如馮逸山沉穩,啐了一口:“真是外人打進來也就罷了,這……都是什么破事兒!” 馮逸山搖搖頭:“娘娘心里著急……也是人之常情?!?/br> “著急什么?那幾個皇子哪是那么容易起來的!meimei就是太容易心浮氣躁了?!瘪T國忠狠狠的灌了一口茶,“就是那王世子!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出了事就說事兒,非要弄那些沒用的,憑白給人話柄……” 馮逸山苦笑一聲:“你擔心這個?為父卻更有別的擔心之處?!?/br> 馮國忠看向馮逸山一臉不解:“父親還擔心什么?” 馮逸山慢慢的轉著手中的翡翠扳指半晌道:“皇帝有了別的心思,為父自然心焦,但如今我更擔心的是……太子?!?/br> 馮國忠挑眉:“太子?這次……并沒有太子什么事兒啊,哦,是,之前因為偏殿中的事攪黃了太子和嶺南郡主的婚事,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子就是心里不高興也不能如何……” “糊涂!”馮逸山已有些混沌的眼中閃過一抹戾色,“你不覺得之前這一出出的都太巧了么?!事事跟太子沒關系,最后的結果卻都是太子得益!照這個情形下去,帝后分心,皇子們各懷心事,你正我斗,最后得益的是誰?!” 馮國忠愣了,啞然道:“父親的意思是……這些事都是太子安排的?他……他怎么可能……” 馮逸山搖搖頭:“我不確定,也沒有一點證據,但你將這些事穿起來,再往深處想,就不由能想到太子身上去,若這些都是太子安排的,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成這些事……忠兒啊,以前是為父小看他了?!?/br> 馮逸山低聲唏噓:“到底是武帝的種……” “那皇帝……” “我今天已經明里暗里已經跟皇帝提了,讓皇帝警醒些,也為了給皇帝提個醒?!瘪T逸山揉了揉昏花的雙眼低聲道,“若皇帝不能早早的將太子解決了,那就根本不用擔心到底立哪位皇子為儲這種事了,若前面的事我沒猜錯的話……太子祁驍從來就沒將這些皇子們放到過眼里,也不曾將他們當過對手,就是這太子之位,他大概也沒在意過?!?/br> 馮國忠失笑:“那……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馮逸山疲憊的閉上眼,低聲嘆息:“龍位?!?/br> ☆、第二十七章 車夫李元寶在大理寺毒發身亡,從他身上是尋不著線索了,大理寺卿又派人將李元寶的老子娘,連著他平日里交好的人都尋了來細細問過了,皆無結果,此案干系甚大,大理寺卿處處受限,最后無法,只得將審出來的那點無關痛癢的東西報了上去,想看著皇帝的心意裁奪。 皇帝的心意,自然是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了。 之前皇帝并沒讓大理寺故意隱瞞案情,一是為了給百刃,或是說給嶺南一個交代,二是皇帝心知此事不是祁驊做的,想讓大理寺替他洗脫,但現在李元寶已經死了,多說無益,只能盡力將此事往下壓了。 這種話皇帝自然不能明說,只跟大理寺卿交代了下,這案子干系到了嶺南,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不管是朝中還是南疆都經不起風波,大理寺卿聞弦歌而知雅意,隔日就定了案,車夫李元寶為人魯莽,且早有案底,此番醉后送貨,不慎撞了太子祁驍的馬車,幸得車上無人,并未驚擾到太子千歲,在大理寺關押一日后李元寶堪堪酒醒,知曉自己沖撞了太子威儀后驚恐不定,竟突發心疾,生生將自己嚇死了。 祁驍合上文書淡淡一笑:“看到了么?你平日讀的史書,就是這么寫出來的,成王敗寇,過個幾十年,知曉當年前塵往事的人都死絕了后,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br> 百刃心中一動,忽而想起之前董博儒同自己說過的武帝剛駕崩時候的事,也是漏洞百出,倒是不知……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關祁驍的生身父母,且都是故去的人了,百刃不好多問,接過那文書看了一眼道:“大理寺卿避重就輕的本事倒是有的,對車上原本坐的是我的事只字不提,只說是殿下的馬車,讓人疑心不到之前二皇子同我不睦的事上?!?/br> 祁驍冷笑一聲沒接話,這都是皇帝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不提百刃,就不會讓有心人將事情扯到嶺南上,不過皇帝還沒有那么隨心所欲,為了平息物議,皇帝問了祁驊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朝中的差事也給他革了,讓他養好了傷后先好好整頓下府里的事,至于馮皇后,皇帝表面上沒有說什么,但自出事那日起,皇帝就沒踏足過鳳華宮,馮皇后偶爾求見,皇帝也都以政事繁忙推掉了。 當然光有懲戒還不行,為了安撫百刃,這次往嶺南送的賑災糧草又多了二十萬石。 祁驍掃了百刃一眼,說起來,明日岑朝歌就要隨軍一起回嶺南了呢。 這些天事情一出接著一出,百刃讓自己絆住了腳一直回不了府,但偶爾在無人處百刃還是會怔怔的出神,祁驍心里冷笑,他可不覺得百刃那是在想自己。 當然百刃也有可能是在想南邊的親人,想如今錯綜復雜的時局,不一定就是在想岑朝歌,但祁驍還是忍不住會來火,有那么的幾次祁驍幾乎是動了殺機的,讓岑朝歌在回嶺南的路上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對祁驍來說簡直太容易。 但百刃也不是傻的,之前貓兒胡同的事祁驍自以為做的萬全了,但百刃還是看出來了,祁驍不想再因為這些事惹得百刃不快,不過……這個岑朝歌之前先是讓自己堵心,而后又讓百刃傷心,祁驍心中淡淡一笑,總要給他些教訓才行。 “一早就去宮中了,也沒好好是早膳,中午想吃什么?”祁驍走到百刃身邊坐下,拉起百刃的手在他手腕上一握,輕聲嘆息,“百刃,你比剛來皇城那會兒瘦了……” 這些天同祁驍拉拉扯扯的也習慣了,百刃沒再躲,只是搖搖頭道:“大概是還在長個子的緣故……一直不容易長rou?!?/br> “瞎說……我同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你這么單薄,下午我讓江德清去請太醫院的章太醫過來?!笨粗偃胁唤獾难凵衿铗斠恍?,“章太醫脈息很好,尤其擅長滋補之道,讓他給你號號脈,寫張方子,這就要入冬了,正適合進補,身子強健些,到了冬天也不容易生病?!?/br> 百刃聞言心中暖暖的,雖并不想吃那藥膳還是沒拂了祁驍的好意,點了點頭道:“謝太子關懷?!?/br> “呵呵……你倒是客氣,天氣愈發冷了,你怎么才穿了這些衣裳?”祁驍自然而然的在百刃胳膊上摸了摸,“可冷么?” 百刃猶自懵懂著,搖了搖頭道:“太子府里暖和,并不冷?!?/br> 祁驍不由得笑了:“我府里每冬銀霜炭的份例比皇后宮中都多,下人們可著勁兒的燒,自然是暖和的?!?/br> 皇帝一心想將祁驍慣成驕奢yin逸的性子,這些年沒少往祁驍身上砸銀子,沒改了祁驍的性子,倒是讓祁驍實實在在的享了快二十年的福,祁驍淡淡一笑:“這銀霜炭是有數的,你府里大概沒那么多,別讓他們省著,不夠了來我這里取就好,只是別用那外面買的碳,有味兒又熏眼睛,你受不得的?!?/br> 以前在嶺南的時候,也只有嶺南王妃每每會這樣叮囑百刃,百刃不由得有些留戀,不住的點頭,祁驍看著他這樣乖巧心里喜歡,輕輕的將人攬在懷里,低聲調笑道:“再不行,就住在我這兒吧,冬天里燒上地龍,在這屋里只穿一層單褂都不冷……” 百刃連忙搖頭,祁驍輕笑,低頭看百刃的衣裳,低聲道:“還是穿的少了些……這里面穿的是什么?暖和么……” 祁驍趁著百刃沒反應過來,手不著痕跡的摸進了百刃衣裳里面,百刃還以為祁驍是真的在看自己里面是不是穿的少,直到要緊地方被摸了時才回過神來,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殿下!你……” “好了好了?!逼铗斠姲偃屑绷诉B忙好生安撫,輕笑道,“跟你說話一時忘情了,世子殿下恕我情不自禁吧?!?/br> 百刃一臉憤憤:“你根本就是故意……” “對對我故意的?!逼铗敳活櫚偃袙暝鷮⑷酥匦聰堖M懷里,一面安撫一面笑道,“早就跟你說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今天這么聽話,抱你摟你都沒說不,我自然要得寸進尺了,而且……” 祁驍輕聲一笑,在百刃耳畔低聲道:“手都伸進去了世子殿下也沒說什么,我只當你也是喜歡這樣呢……” 百刃大怒:“我怎么會喜歡!” 祁驍看著百刃著急的樣子心里逗弄的心思更盛,突然手下用力直接將人推到了榻上,祁驍半跪在榻上,趁著百刃沒反應過來俯身將人壓在了身子底下,輕聲笑道:“不喜歡?不喜歡你臉怎么紅了呢?百刃……” 祁驍低頭在百刃唇上親了下,低聲誘哄:“你聽話些,讓我受用一次……我保證你以后就會喜歡了,若有一日不碰你了,你大概還難受的要哭呢……” 百刃大窘,又不敢十分推拒,一張俊臉燒的通紅,祁驍看著他的樣子好笑,他越是著急祁驍越是故意壓著他不住輕薄,誰知外間江德清突然進來了,在暖閣外隔著屏風低聲道:“太子,皇上宣殿下入宮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