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比武
段弈墨重新翻了個身,不禁想到,等到自己老之將至,會不會也如源叔這般? 誰知道呢.。 段弈墨又想起了中原,不禁宛然,曾經無比地想逃離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真是諷刺,如果將來有幸能回去的話,段弈墨想回到自己的寢宮,好好的睡一覺。 只是好好的睡一覺,就好,畢竟,他在西域這么些天,沒有睡過一頓好覺。 他現在就算是瀾兒他們的精神領袖,平日也不能露出一些消極的態度,要不然,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的。 段弈墨深知自己的責任,沒辦法消極。 可一到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心底的軟弱便在身體里瘋長,這讓他多少有些控制不住,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這樣的日子,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更也許,永遠也沒有頭,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那就這樣吧,反正丹寧也不在了,他現在努力撐到最后只是為了不讓段弈瀾受苦,能多保護他們一些時日就保護一些時日,直到最后一刻。 他們是相互依存的,段弈瀾依靠自己,自己也在依靠著他們。 這種羈絆,比起前十幾年他們二人的兄弟情甚至更勝一籌,共患難的兄弟,這份情誼是比不了的。 所以,難道該說因禍得福嗎? 不能,因為這份苦難,著實是太沉重了些。 段弈瀾在黑暗中嘆了口氣,不想了,還是努力讓自己睡著吧,盡管沒什么用,也好過胡思亂想,這只會讓情緒更糟糕。 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躺了大概半個時辰,段弈墨發現自己的思緒無比清晰,怎么還越睡越精神了呢?不禁煩躁地撓了撓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直到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段弈墨已經放棄了睡著這個奢侈的念頭,眼下他只求能讓身子一直不動就好,因為這也很難做到,因為一直不動,身子會麻木,忍不住又想動。 每天,段弈墨就是這么度過夜晚的。 直到天終于蒙蒙亮了,也快五點了,段弈墨無比清醒的大腦才惶惶然傳來一陣睡意,終于進入了夢鄉。 可惜也沒睡多少時間,早上九點的時候,源叔來了。 他告訴段弈墨下午挈克舉辦了場比武,介時會有些自家兄弟過來捧場,希望段弈墨也能過去看看。 他沒法拒絕。 源叔走后,段弈墨還想重新睡會,卻是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洗漱了番,去找段弈瀾。 段弈瀾早就醒了,在屋子里跟薰兒聊天,見到段弈墨來了,忙站起身說道:“哥,怎么大中午的跑來了?吃了嗎?!?/br> 薰兒起身說道:“我這就去做些吃得來?!闭f著下去了。 段弈墨將源叔告訴他的事情對段弈瀾說了。 段弈瀾思索了番,說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估計只是想讓你見識下愛他們羌人的威武吧?!?/br> 段弈墨忍不住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只是源叔提的議,為的只能是讓我們關系緩和下?!?/br> 段弈瀾嗤之以鼻道:“哥,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以防他們有詐?!?/br> “這段時間,他們還不會那我怎么樣,你就別去了,倒是讓人家看了笑話,看個比試還要帶著兄弟來,好像我真的很怕他們似的?!?/br> “就算真的不會拿你怎么樣,那些北方蠻子,指不定會對你一陣冷嘲熱諷,言語羞辱,這些人,粗魯慣了,根本不會為別人考慮,我不是被挈克任職了特勤首領嗎,雖說根本沒什么權利,但還是要經常巡邏,參加一些場合,有時候會接觸那些羌人,他們都一個德行,何況還是哥哥你,一個中原人,他們肯定不服你!” 段弈墨說道:“嘲諷就嘲諷唄,我又不怕,不過就是丟了面子,反正,在他們面前我本來也沒有一點地位,無礙,你在家好好待著就好了?!?/br> 段弈瀾還是不放心,說道:“正好,我幫你先去打聽打聽下午都要比什么,羌人之間,比的無非就是騎射了,還有摔跤什么的,到時候你就看看,若是他們要拉你下去比劃,哥哥你可千萬別下去,他們肯定會合伙欺負你?!?/br> 段弈墨哭笑不得。 …… 轉眼到了下午,段弈墨孤身一人早早就到了場子。 這個擂臺,就是在草原上臨時搭建的,周圍又搬了些看臺來,雖說簡陋,但是場地弄得很大,已經有不少人坐著了,他們清一色地穿著羌人服飾,段弈墨一個中院服飾在中間,無比扎眼。 源叔已經等在那里了,看到段弈墨來,忙上去迎接,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國王殿下,您來了?!?/br> 段弈墨連忙扶他起來,說道:“源叔與我之間,還在乎這些禮節做什么,快快請起?!?/br> 源叔說著帶他走到了專屬于國王的位子,出乎他的意料,國王的位子在最中間,是把獸皮披著的椅子,與周圍看臺上的位子是分離的,這塊看臺上只放了三把椅子,看來挈克還是廢了點心思的,段弈墨本想的是挈克根本不會準備他的座位。 右邊的位子上坐著個女子,女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黑直發,這讓段弈墨險些以為她是個中原女子,直到她轉過身,瞪著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五官銳利,這不是漢人會有的長相。 女子看了看他,眼神里是不加遮掩的輕蔑,隨即迅速將眼神重新轉了回去。 段弈墨曾聽段弈瀾提起過,挈克有個親meimei,名阿圖卡斯娜朵。 “娜朵,誰給你教的,見到國王殿下不行禮?”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是挈克。 段弈墨回身,只見挈克歪歪嘴角,笑看著他行禮道:“屬下恭迎殿下的到來?!彼纳砗?,還跟著一個瘦高的男子,段弈墨知道他,這人叫穆風,是挈克的心腹。 段弈墨笑了笑,說道:“不必拘禮?!?/br> 挈克站起身子,坐到了段弈墨左邊的那個位子上。 直到挈克的到來,比武才正式開始。 只見擂臺的下邊上來一個身穿盔甲的壯漢,走至擂臺中間,舉起手里的號角,猛烈地吹響了起來。 現場嘈雜的談話聲登時停止,段弈墨在正中間,只見那壯漢收起號角,對著挈克的方向說了句什么,挈克大聲回了一句,此時,比武算是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