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凌陽公主
兩個時辰后,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蘇丹寧重新回來,這個時候楚曦已經足足跪了兩個時辰了。 她的膝蓋當然已經麻了,額頭上也不停往外冒著汗,蘇丹寧坐下,問道:“你可知罪?” 楚曦立馬磕頭說道:“奴婢知罪,還望小姐責罰?!?/br> 蘇丹寧語意緩慢地說道:“罷了,抬起頭?!?/br> 楚曦緩緩抬起頭,她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看的蘇丹寧著實不忍,可她不能立馬表現出同情心,這樣之前立得微風可就白費了,便只好淡然地看著她,隨后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道:“以后若再犯,便不要認我這個主子?!?/br> 楚曦說道:“是,奴婢知錯了,還望小姐給個機會?!?/br> 蘇丹寧沒有吭聲,只是拿起扇子輕輕扇了扇。 楚曦也不好開口,只是低著頭。 良久,蘇丹寧才說道:“暫且先回去罷,至于留不留你還是要看表現?!碧K丹寧這句話模棱兩可,既給了楚曦機會也給了她個下馬威。 楚曦說道:“是?!彪S即緩緩起身,雙腿不住地打著顫。 “來人?!碧K丹寧喊道。 從屋外進來幾個宮女,蘇丹寧吩咐道:“扶楚曦下去?!?/br> “是?!睅讉€宮女扶著楚曦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宮女們一退出去,蘇丹寧一直繃著的臉才終于垮下來,換做平時正常的表情。 呼,真累??! 蘇丹寧正準備去后廚里做飯吃,只聽得屋外太監報說:“凌陽公主到——” 蘇丹寧正思忖著此人是誰,便見一個高挑的女子蹦跳著走了進來,邊說道:“二哥哥!” 卻見屋內一個陌生的女子。 四目相對,蘇丹寧猛的心下一驚,總覺得這女子在哪里見過。 這女子一襲白色里衣,外搭藕荷色繡金交領深衣,腰系環佩,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妝容偏淡,身材纖細,只比蘇丹寧矮一點,身形卻是瘦弱許多,一股素雅端莊之態。 女子也上下不住地打量著蘇丹寧,似乎在腦海里瘋狂地搜尋此人的面目,到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想起來。 正欲開口,便聽得屋外一個男聲道:“七meimei今兒怎的想起來我這了?” 段弈墨走進來說道。 女子回身,臉上立馬又浮現出剛才的笑容,上去一把抱住段弈墨的胳膊說道:“二哥哥!昨兒個你回來我還沒機會去看你呢,今兒便趕了個趁早來!” 蘇丹寧忙起身躲進了里屋。 段弈墨笑道:“這都什么時辰了?就是你說的趁早?” “哎呀,不要在乎這些?!迸臃鲋无哪抡f道。 段弈墨刮了刮她的鼻子,問道:“怕是又與丫鬟們吃酒斗牌了罷,一直睡到剛才才起來?!?/br> 女子臉一紅,說道:“哪有,我……我才沒有呢,我今早去父王那里請安了的?!?/br> 段弈墨笑笑,不忍心拆穿他。 女子似是也忘了剛才在屋子里的蘇丹寧,只是抓著段弈墨的手臂不斷問道:“二哥哥,二哥哥,快與我說說罷,這次去泉州,可有什么好玩的?新鮮的事物?” 女子睜大眼睛問道,眼里滿是期待,她知道二哥哥喜歡偷跑出宮游歷山水,每次都會給她帶些好東西,新鮮的事物。 段弈墨卻是賣關子說道:“不與你說,誰叫你昨日不來迎接我,今天下午才來,一點誠意也沒有,看來你是不想聽故事了?!?/br> 女子嘟嘴道:“哪有,不過是多睡了幾個時辰罷,二哥哥便這樣嘲笑我,不理二哥哥了?!闭f著背過身去不理他。 且說蘇丹寧這里在里屋正專心致志地偷聽著,心道,看墨墨與這女子聊天的意思,兩人平時應該關系不錯,墨墨剛才一進來的時候還叫她七meimei,應該是墨墨的meimei罷,只是不是一個母親生的。 屋外的段弈墨笑了笑,說道:“不與你置氣了,我這次去泉州平倭,哪有什么閑工夫游歷,戰爭的事你也想聽嗎?” 女子一聽立馬不太高興了,蹩眉說道:“那就是說,沒有什么好玩的咯?” 段弈墨看著她失望的表情,似是也不太忍心,便說道:“要說這好玩的事情沒有,新鮮的事情倒是有一個,只是,怕你不敢聽罷?!?/br> 女子立馬來了興趣,說道:“什么事什么事,快與我說說,是不是又有什么靈異的事情發生了罷?快與我說,我才不怕呢!是不是在海上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 段弈墨想了想,說道:“你這小妮子,心太野?!?/br> 女子似是等的不耐煩了,著急地說道:“快說快說!大海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見到了很多和這邊不同的魚?到底發生了什么靈異的事情,你快說??!” 段弈墨被她搖的不耐煩了,忙說道:“我說我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剛到泉州沒幾日,有一次我們幾個朋友來了興致,說要出??纯??!?/br> …… 時間倒流回段弈墨到達泉州的第五日,當地太守的長子李東越與墨墨素來交好,沒事便帶著段弈墨到泉州何處山水游歷。 這日,李東越并幾個好友來了興致,說要一起出海玩,隨即邀請段弈墨一同前去。 段弈墨自是欣然接受。 這樣,他們一行五個人便乘李東越自家的小船一同前去。 這其中有一個名為蘇根生的男子來遲了,開船前一會兒才來,而且神色萎靡言語不清,李東越開玩笑說道:“別理他,他是個酒罐子,昨晚又喝多了罷?!?/br> 蘇根生粲然一笑。 五個人到齊,便楊帆起航了。 李東越因為從小生活在泉州,對于掌舵開船什么的甚是了解,起先風力還很足,船航行地也很快,幾個人談笑風生,好不自在! 海上非常漂亮,波光粼粼,不時有海鳥停留在船上,那個蘇根生起了歹意,想射殺幾只帶回去吃。 幾個人都勸阻,這個海鳥是受泉州管轄這邊保護的,不允許射殺。 蘇根生才不顧這個,說這都離泉州多遠了,不會有巡視看到的,他以前偷偷嘗過一次這個海鳥的美味,至今都無法忘懷。 接著便不顧其他人的阻勸,真的一箭射中了一只海鳥的脖子,海鳥直直墜落了下來,蘇根生忙過去撿了回來。 好在這個蘇根生也知道其他人的不滿,沒有再射殺第二只。 段弈墨對這個人心生厭惡,不想再與他說話,其他幾個跟他熟識的人也覺得這個蘇根生今天有些奇怪啊,不像平時的作風。 不過航行要緊,便沒有多說。 差不多快要行駛了一半的路程的時候,風停了。 沒有風是很難行駛的,一般船在無風天都不會選擇出行的。 這下李東越納悶了,明明這幾天都是大風天的,就算無風,怎么會沒得這么突然?他出海多次,還是頭回碰到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