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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前輩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其實,是因為他躲避的方向正好的遙所在的屋子,那瓶酒瓶才會劇烈的撞在質量過好的玻璃上,深扎入她的皮膚。他先前看過她的手臂臉龐,除了那些玻璃碎和繩子綁住導致的勒痕,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家入前輩后來在手術室里也證明了這一點。 她的情況并不像傳說中的血族一樣,不管是強大的生命力,快速的治愈情況還是怕陽光,在她的身上根本體現不出來。 如果不是她剛剛咬破自己的皮膚,將鮮紅血液飲入,氣色狀態一下子變好了,狗卷棘完全不會信的。 但導致她這樣不停的流血,說不定就是她的體質,而造成這樣的情況,就是他在祓除咒靈的時候導致的。 在這點上,狗卷棘本人是愿意去補償的。 可他現在一點都做不到心態平和,甚至為對方咬了他而生氣著,壓都壓不住的生氣。 狗卷棘拿出手機打字,還是決定先跟家入硝子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而病床上的遙此時正為家入硝子的問話陷入了一時的迷茫。 她咬棘之前是征得同意的……如果不行的話,她也可以對他負責,做什么都行。 可短發的醫生稱她為“血族”,但她從來沒有被真正的血族視為同班過。 她的情況太特別了。 她雖然畏光,卻可以在陽光下堂堂正正的走路跑步,沒有渴望血液的沖動,只有受傷了才會對人血產生渴求??赡菚r候的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奪取血液了,明明是不死的生命,卻弱的像花瓶。 用血族里大人的話來說,那就是“比人類還要脆弱,是早已龜裂的花瓶,碰一下就會碎掉”。 血族里的吸血鬼數量非常少,但是非常團結??伤齾s從小被排斥著長大,但也沒有被故意傷害到流血,往往是她自己不小心有了傷口,昏迷一陣子。被排斥的心情過于糟糕,她有時候甚至覺得死掉才是最好的歸宿……或者一直睡下去,不要讓她再感知周遭了。 可是,她不僅無法真正死亡,連永遠沉睡的權利都沒有。他們會救昏迷的她,因為那時候她還算是同族,而矛盾的便是他們也同時認為只要她存在,那么每一天她的存在都在玷污著這個有著悠久歷史的族群,高貴的血液被玷污讓人惡心。 幾番討論后的某一天。 他們一致作出了決定,讓“畸形”的血族的成員遙,死亡。 可這個族群是不會殺死同族的,他們的成員強大但稀少,非常珍惜對方的存在。親手將同族推入死亡是絕對不允許的。 正是這一點,他們安排了人類來研究她的血液,讓人類將她的生命奪去,才有了和狗卷棘相遇的那一幕。 那時候,她安靜的接受了命運,她真的覺得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即使她有弱到爆炸的弱點,但是只要不流血,對比起人類,她要強得多。 所以以防萬一,在人類的星級酒店中,她被同族用銀線纏繞著的繩子捆綁著,在他人看來是一起大小姐被綁架的案件一樣。 但是她不打算現在就解釋那么多。 而且她現在還活著,不管是現在實際的情況,還有心靈上,少年都是帶給她希望的人。 她看了眼防備而生氣的家入硝子,又看了眼低頭正在拿著手機打字的狗卷棘。 手撩起一邊的發,目光很堅定。 “我知道了?!边b說。 “我會對棘負責的?!?/br> 家入硝子:…… “哈?!負責?!”家入硝子提高了音量,她有點搞不準這個孩子在說些什么了。 這是說負責就能負責的嗎? 咒靈麻煩的要死,可不是只有在晚上出沒的,狗卷同學白天也要出任務……還有難道讓他想吸血的時候抓個人就咬嗎?萬一分配的同伴只有熊貓一個!他咬誰啊咬!熊貓有血嗎?有也會被抓起來的??! 吐槽的方向有點不對,家入硝子咳了咳,正要重新組織語言,狗卷棘打好字的手機遞給了她。 銀發少年還說了一句:“鰹魚干?!?/br> “咦……”家入硝子快速看完過程,瞥了眼沒什么表情但是似乎在生氣的后輩,又看了眼坐在病床上長相可愛的少女,磨了磨牙。 她把手機丟還給狗卷棘。 “行了,什么負不負責,狗卷同學剛剛說不需要你負責了?!?/br> 遙瞬間呆?。骸啊恍枰??” “不需要!”家入硝子重復了一遍,她身后的狗卷棘也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手上那條裙子不能穿了,回頭洗掉,我去給你拿一套新的病服,”家入硝子說著站了起來,“回來給我好好說清楚,被你咬過的狗卷同學會有異常什么情況!” “哦……哦……” 短發的漂亮女子再次出了門,狗卷棘站在原地。 銀發少年微微抬頭,平淡的灰紫與真誠的冰藍接觸,他一瞬間移開了目光。 心情有些復雜。 腦海里會浮現第一次遇到時,少女滿身狼狽鮮血倒在他懷里,她的眼里沒有一點責備慌亂甚至害怕,安靜的像是路邊被拋棄的貓咪,五指相扣的時候像是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討好的舔舐脖頸后陷入昏迷,而她溫熱的體溫和柔弱的身體讓他不知所措。 但那分舔舐應該是想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