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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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梓眉頭一蹙:“這……我也是為meimei的安危著想?!?/br> 陳蘭橈道:“北都繁華,人人安居樂業,應該不會有人對我圖謀不軌吧?!?/br> 朱丹梓道:“北都雖平安無事,但天下之事難說,須知還有許多人對我大魏虎視眈眈呢?!?/br> 陳蘭橈問:“比如?” 朱丹梓微微一笑:“比如……最近來到北都的章國使節們,章國一直敵視大魏,此番前來更是心懷叵測,不得不防,再如……meimei你熟悉的師神光……” 雖然隱隱猜到,聽到這個名字,陳蘭橈的心還是忍不住一痛,竟無法言語。 朱丹梓端量著她的臉色,不疾不徐又道:“上回在太子舊邸,夜晚遇襲之事,太子雖不言,但在北都這種地方,該知情之人早就一清二楚了?!?/br> 她自然是有些許弦外之意,陳蘭橈道:“是么?” 朱丹梓道:“我只是不想要太子有事發生,如今對大魏來說,安穩最是要緊,此番太子進宮,多半是因為皇上……在這危急存亡時候,meimei你最好還是留在府中,免得節外生枝?!?/br> 陳蘭橈道:“太子妃說的節外生枝是什么意思?” 朱丹梓溫和而懇切,道:“meimei你不是不知道,太子最心愛之人是你,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太子恐怕也難心安……所以,為了太子好……我們還是在府內靜候消息,meimei你說呢?” 陳蘭橈冷笑道:“太子妃說的實在是極有道理,我們靜候消息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旁親別戚,在外惹是生非,左右我們是看不見的,也跟太子無關,就不用理會了?!?/br> 朱丹梓聽出她言外之意:“meimei你是……何意呢?” 陳蘭橈道:“也沒什么,只不過我今兒出去,遇到一個自稱是太子妃親戚的登徒子,在酒樓高談闊論了好些不中聽的,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子聽了,怕都不會太高興?!?/br> 朱丹梓皺起眉頭,忽地轉頭,對旁邊侍立的丫鬟暗雪,沉聲吩咐道:“立刻回府去,向父親稟明此事,查清今日當著良娣鬧事的人是誰,嚴懲不貸?!?/br> 暗雪答應了聲,退了出門去。朱丹梓轉頭看向陳蘭橈,肅然道:“多謝meimei告知此事,我因足不出戶,竟不知在外有這些膽大包天之人,敢如此肆意妄為,他們膽敢打著朱家的名頭招搖,便無異于敗壞太子的名頭,絕不能姑息此等害群之馬?!?/br> 陳蘭橈見她雷厲風行,心中一震,聽到后面一句,心中默默地不知是何滋味。 朱丹梓見她默然,便抬頭淡淡道:“你們先退下,我有事跟良娣說?!?/br> 她身邊的丫鬟們領命紛紛退下,陳蘭橈身邊只有紫姬,紫姬卻不理會她,只看陳蘭橈。陳蘭橈回頭看她:“蓉兒,你也回去歇著吧?!?/br> 紫姬這才退下。朱丹梓盯著她離去的身影,對陳蘭橈一笑:“meimei這丫鬟是幾時來的?之前meimei剛來北都的時候,我似沒有見過?!?/br> 陳蘭橈道:“她啊……是跟些小宮女一塊兒的,太子妃沒見過也是正常。近來我看她能干,才提她上來的?!?/br> 朱丹梓點點頭:“也是,meimei身邊的確該多幾個頂用的好手,本來我看你的親信有些少,還正想撥兩個能干的過來給你用呢?!?/br> 陳蘭橈挑眉:“多謝太子妃了,我素來不習慣人多,人多了我反倒心煩了?!?/br> 朱丹梓一笑,道:“meimei就是這樣特立獨行,怪不得太子格外愛你?!?/br> 陳蘭橈轉開頭去:“太子妃把人都斥退,想跟我說什么呢?” 朱丹梓沉默片刻,道:“meimei該還記得上次桃林之約吧?” 陳蘭橈并不言語,朱丹梓繼續道:“當時你雖拒絕,但我卻有種預感,我們之間是有一番緣分的?!?/br> 陳蘭橈輕笑:“緣分嗎?” 朱丹梓也是一笑:“我知道你恐怕是對我心有芥蒂,所以自從入府,就跟我十分的疏遠?!?/br> 陳蘭橈垂眸:“太子妃多心了?!?/br> 朱丹梓道:“我以真心相待,meimei何必這樣敷衍我?這府里頭,我們三人心知肚明,跟我疏遠的不僅是你,還有太子?!?/br> 陳蘭橈眉頭微皺:“太子跟太子妃不是相敬如賓,十分恩愛的么?” 朱丹梓嘴角一挑:“咱們私底下,我說句實話,我跟太子是相敬如冰還差不多。而真正跟太子十分恩愛的,是meimei你才對?!?/br> 陳蘭橈有些不悅,轉頭看向朱丹梓,疑心她是不是在冷嘲熱諷或者其他。 朱丹梓看清她面上微慍之色,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陳蘭橈起身,負手昂頭,背對著朱丹梓道:“我不愿意說這些,若太子妃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還是不提也罷?!?/br> 朱丹梓見她拂袖之態,輕聲道:“你以為我是騙你的?那么若我告訴你……太子至今沒有跟我圓房,你會覺得如何?” 陳蘭橈渾身劇震,猛地回過頭來:“你說什么?” ☆、第74章 燕歸趕到皇帝寢宮之時,魏帝已是彌留之際。并不算年邁的帝王躺在龍床上,或許是因為為了這個被他逐漸歸攏于手掌中的帝國太過勞心,或許是為了過往的種種太過傷神,讓他的樣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 就像是遲暮的雄獅,在濃烈的藥氣之中,魏帝的腦中出現的,不是金戈鐵馬的雄壯,也不是一統天下的豪邁,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銀鈴般響動,像是以手撥動泉水發出的聲音,那么明澈而清脆。 “父皇,父皇……” “皇上,太子到了……” 有些聲音從遠而近,把他從無止盡的沉湎中喚醒。魏帝勉強睜開眼睛,首先對上一雙似曾相識的雙眼……他費了點時間才看出,那是燕歸。 是魏帝曾一度不能接受、甚至曾有一些轉瞬即逝的時候、對其生出殺機的燕歸。 “是你……”魏帝張口,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回光返照似的,他的臉色變得神采奕奕,眼睛里也隱隱地透出光輝來。 燕歸順勢跪下,握住魏帝的手:“父皇?!边@個時候,燕歸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會失去他的父皇了,雖然這個父親,對他而言曾經何其生疏,但是此刻,真正有一種無法揮去的隱痛,在心底翻涌。 燕歸忍著眼中的淚,看向魏帝。而魏帝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你母妃,是怎么去世的,你可知……” 燕歸心頭一震,淚到底忍不住掉了下來:“我不知道?!?/br> 魏帝靜了會兒:“我本來想,她寧肯帶你逃走,是怕我百年后要帶她一塊兒去……我本來想如此也好,起碼她可以,過的自在一些,活的……更長久些?!?/br> 燕歸低下頭去,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淚卻無法如聲音般控制住。 魏帝的眼前,又閃現那個活潑的少女的臉,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掙扎著想要起身,燕歸抬手將他扶起來,魏帝看他:“你……真的像我,那個丫頭……陳蘭橈……來了嗎?” 燕歸一愣,旋即搖了搖頭:“父皇要見她嗎?我叫人傳……” “不用了……”魏帝忽然又改變主意,“還是不叫她了……免得麻煩?!?/br> 燕歸知道這個“麻煩”是什么意思,單傳太子良娣,卻不傳太子妃么?自然不能顧此失彼,引人非議。 燕歸道:“父皇要說什么嗎?我轉述給她?!?/br> 魏帝忽地笑了笑,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真心的喜悅:“你是真的喜歡這丫頭啊?!?/br> 燕歸心頭一窒,魏帝嘆了口氣:“還好,先給你把事辦了,不然朕若去了,你得什么時候才能抱美人在懷呢,你看……父皇是不是很為你著想?畢竟要看著你得償所愿,才肯……” 燕歸愣了愣,這才明白魏帝的良苦用心,瞬間心痛如絞:“父皇!” 魏帝低低咳嗽了兩聲,深深呼吸,仰頭上看,隔了會兒才道:“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燕歸吸吸鼻子,命自己不許哽咽出聲,勉強問:“父皇不放心什么?” 魏帝道:“我不放心你?!?/br> 燕歸抬頭看他,魏帝嘆道:“我不想你重蹈覆轍,你可明白?” 燕歸對上皇帝凝重肅然的眼神:“我……我……” 魏帝道:“朕該做的,都為你鋪好了……這、是一局棋,端看你以后怎么走。不管是對女人,亦或者天下?!?/br> 燕歸眼神幾番閃爍,終于說道:“父皇放心,兒臣……明白了?!?/br> 魏帝笑了笑,抬起手來,手掌微微地顫抖,落在燕歸頭上:“朕最后悔的,是當初沒有留住你的母妃……如果留住她,你也不會跟著吃那么多苦了……也許,你還會是朕最疼愛的兒子……心里就也不會……偷偷地責怪我了……” 燕歸大慟,幾乎無法自制,渾身都微微發抖:“父皇……” 魏帝緩了口氣,將身子往后靠了靠:“燕歸……” 燕歸含淚抬頭,魏帝眼中浮現一絲厲色,道:“章國,一定要滅,你懂我的意思嗎?” 燕歸咬牙點頭:“兒臣明白?!?/br> 魏帝道:“如果你真能為我達成所愿,就算九泉之下,朕也含笑了?!?/br> 燕歸搖頭:“父皇定會安好,不必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兒臣還需要父皇扶持照看……” 魏帝的眼神變得柔和:“你這孩子,是外剛內柔,倒是真的讓我有些放心不下……而朱家的女娃,性情雖然端正,可卻有些太苛厲了,我真怕你以后壓不住她,幸好……你的心不在她身上……” 魏帝說到這里,臉色逐漸轉白,卻仍撐著說道:“朱崔公孫三人,都是股肱,我已有交代,但……恐怕會對底下的范大成一派……咳……關承是能用,你的兩個弟弟……”說了兩句,漸漸氣若游絲,燕歸道:“父皇,先不要說了!” 魏帝口角微張,眼神也有些渙散,抓著燕歸的手,斷斷續續道:“總之你須記得……天下為重,天下……為重……” 燕歸涕淚滿面:“兒臣遵命就是,父皇你別說了,保重要緊……” 魏 帝終于不再說話,仿佛有了燕歸這句允諾,也令他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下,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忽然道:“我又看見她了……她……在等我……哈、哈哈……”他長笑 了兩聲,眼中大放異彩,似看到前方的白光之中,又出現那少女翩躚奔跑的身影,她笑得如銀鈴響起,衣袂于風中飄飄飛舞,而她回過頭來,笑意嫣然,且向他伸出 接引之手。 外頭等候許久的重臣們只聽得里頭一聲悲痛大呼,然后是太監出來,含淚道:“皇上駕崩了!” 白幡連天,舉國縞素。魏帝的駕崩代表著大魏波瀾壯闊一頁的結束,接下來的大魏,像是大海上的一艘巨船,在波浪微涌的海面上向前,至于是會繼續乘風破浪一往直前,還是會在變幻莫測的危險之中傾覆,并沒有人敢十足地預言。 這日,宮中肅穆,百官靜默成行,殿內除了皇后外,太子燕歸,太子妃朱丹梓,太子良娣陳蘭橈都在場,側邊站立的是兩位王子,往后數位重臣分成兩列,為魏帝守靈。 一片哀慟中,卻不知從哪里響起一聲凄厲慘叫,繼而有人嚷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這聲音驚動了在場的眾人,但很快的,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這聲音從何而起?;屎笪⑽櫭?,繼而淡淡道:“去看看是誰這樣大逆不道?!?/br> 內侍領命而去,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卻變得時有時無,仿佛是被人捂住了嘴似的。 陳蘭橈站在朱丹梓身側,不知這是怎么了,眼中便透出一絲疑惑。朱丹梓轉頭看她,臉色卻也是十分平靜。 陳蘭橈復環顧周遭,見幾位大臣們臉色也一如平常,仿佛剛才并不曾有人厲聲叫嚷過。 此刻外頭的叫嚷聲停了,殿內外復又恢復哀傷的平靜。 皇后卻哼了聲,道:“為皇上殉,乃是榮耀之事,何況當初入宮之時,早就知道……這便是命,這宮內三千人,哪個又逃得脫?!彼竟蛑砑堝X,說完后,把手中的錢扔在火盆中,緩緩起身,回頭之時,目光越過燕歸面上,看向他身后的朱丹梓,最終落在陳蘭橈面上。 陳蘭橈本不明白外間發生何事,聽了皇后的話后,才驀地醒悟,剎那間,卻如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 早就聽聞魏國有生殉的統例,可是她來之后,從未經歷過,此番頭一遭聽聞,心中十分震驚,駭然之余,臉色大變,脫口道:“你說什么?三千人?” 皇后淡掃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陳國公主可是怕了?若是我記得不錯,當初……似也有個他國公主,因為怕了,所以逃走了……啊,瞧我這記性,那不正是太子的母妃么?” 陳蘭橈更是驚駭,目光一轉看向燕歸:此刻她并不是為魏國這可怕的規矩而驚駭,而是因為從皇后口中聽來的這秘聞。 皇后見燕歸并無反應,便又道:“只是可惜的很,她竟不是個能享福的人,逃走之后不久,就病死了?早知如此,真是何苦來哉?!?/br> 陳蘭橈睜大雙眸,簡直不知要說什么,是該為魏國這殘忍的統例震驚,還是為燕歸的身世……而兩者之間居然還有關聯? 自始至終,燕歸并未言語,反倒是司空朱大人道:“娘娘慎言?!?/br> 皇后冷笑了聲,轉頭看他:“朱大人,我知道你如今正是只手遮天炙手可熱的時候,但你也別忘了,有朝一日……你家的女兒也是要步我后塵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