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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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無可忍,便找陳蘭橈訴苦,陳蘭橈思忖了會兒,便叫那管事太監來,商議是否能夠給改善一下伙食。那太監卻只用“宮內的規矩便是如此”來搪塞。 陳蘭橈見狀,便叫霜影取了一枚金釵奉與太監,那枚金釵是陳國宮中之物,也是陳蘭橈臨行的時候帶的僅有的幾樣首飾之一,名貴非凡。 管 事太監見狀,眼睛便瞟過來。陳蘭橈道:“公公向來辛苦了,這枚釵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惫苁绿O咽了口唾沫,還要惺惺作態,陳蘭橈道:“我知道 有些事情是為難公公了,若不是為了這孩子,我們也不敢提什么過分的要求,請公公看在這孩子的面上,幫忙則個?!?/br> 太監這才笑道:“公主勿怪,委實是咱們不敢擅自做主……但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自然也不至于一點兒人情也不通的?!标愄m橈忙道謝。 當日,供奉的食物果真好了些,米粥也濃稠起來,陳蘭橈看著面前的葷腥,卻無法下咽,便只吃了一點,叫把大部分送去給王后跟乳娘吃。 但這好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到了次日,依舊如故。陳蘭橈早就料到,因此竟也不惱,只是霜影氣得大罵,又去翻找首飾好賄賂太監。 到了第八日上,那管事太監忽然急匆匆地跑來,神情閃爍,躬身道:“公主殿下,還請速速收拾一番,皇上召見您?!?/br> 陳蘭橈一愣:“皇帝?”太監忙在臉上掛上諂媚的表情:“真是,請您即刻去見呢?!标愄m橈問道:“公公可知道什么事?”太監笑道:“您說笑了,奴婢怎么會知道呢?!?/br> 陳蘭橈整理了一下衣裳,邁步出門,那太監忙跟上一步,小聲道:“殿下,這幾日的事情……小人們真的是受命所為……陛下那邊……”陳蘭橈笑道:“公公多心了?!边h遠地看到之前接自己進宮的御前小太監跟幾人在等候。 這次朝見魏帝,卻是在魏帝的寢宮,陳蘭橈入內的時候,正好御醫從里頭出來,兩人擦肩而過。 寢宮內散發著一股清苦的味道,不知是湯藥的氣息,亦或者是龍涎香的味道,或許是二者混合。越往內,越是寂靜,令人忍不住放輕腳步,甚至漸漸連呼吸都收細了些。 隔著一層簾子,太監令陳蘭橈停步,陳蘭橈看向里頭,見簾幕之中,有道人影若隱若現,她便行禮道:“參見皇帝陛下?!?/br> 里頭魏帝道:“你來啦,平身吧?!标愄m橈起身,聽魏帝的聲音頗虛,又不知他叫自己來究竟為何,于是只謝恩了,便站著不語。 魏帝道:“今日你為何這般沉默?”陳蘭橈道:“不知皇上叫我前來有何事?”魏帝笑道:“哦……想問問你,這幾日在宮內住的可習慣?”陳蘭橈道:“北都同慶城是有許多不同,多賴皇上恩典,還習慣的?!?/br> 魏帝應了聲:“那朕也就放心了……是了,上回你跟朕說起在慶城的事,好像,還有一些你沒有跟朕說罷?!?/br> 陳蘭橈問道:“不知皇上說的是哪方面?” 魏帝咳嗽,片刻道:“比如,你跟燕歸定親之事?” 殿內光線有些幽暗,銅爐仙鶴的口中裊裊有香煙冒出,無聲之時,格外靜謐,仿佛無人存在。 沉默中,魏帝道:“你怎么不說話?” 陳蘭橈道:“皇上想讓我說什么呢?此事原本就是難以啟齒之事,難道皇上覺得我該大肆宣揚嗎?”魏帝道:“哦?你的意思是……” 陳蘭橈低了頭,道:“想必皇上也該聽說,我跟師神光有過婚約,但是既然身為降國之人,身不由己……公子燕歸迫我同他定親,實在非我所愿,而且因此更引得師神光以身犯險,他入宮救我,差點中了公子燕歸的圈套……這些事情我回想都不愿意……” 陳蘭橈輕輕嘆了聲,她所說的這些,倒盡數是實情,只除了一點,此刻她對待燕歸的心情,已經跟那時候大為不同了。 隔了片刻,魏帝才道:“這么說你是被迫的?所以因此而越發恨燕歸了嗎?” 陳蘭橈道:“皇上為何問起這些來?” 魏帝依稀笑了聲,道:“因為有人對朕說,你已經委身給了燕歸,你們之間……甚好,所以你之前所說的,都是為了救燕歸而已?!?/br> 陳蘭橈哈地笑了聲:“那不知說這話的人是誰呢?是誰竟然跟我一樣,覺得皇帝讓公子燕歸下獄是英明之舉、不愿讓公子燕歸脫困呢?” 眼前的簾幕被撥了起來,魏帝出現在陳蘭橈跟前,道:“小丫頭,不要在朕面前故作聰明,你若真的被燕歸壞了清白,可以直說,你畢竟是陳國的公主,朕,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br> 陳蘭橈對上那雙高高在上的冷眸,驀地一笑:“陛下聽人說的‘壞了清白’,是這個意思么?”她上前一步,抬手把袖子擄起,往前一探。 雪白的玉臂上,一點朱砂殷紅如血。 魏帝垂眸看著,眼底掠過一絲訝異。陳蘭橈把袖子放下,道:“要知道,若不是因為戰事,此刻我應該早就嫁給神光哥哥了……” 但是如今,天各一方,恍若隔世,而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恐怕跟師神光的姻緣也僅止于此。 “罷了,”陳蘭橈心中一痛,眼底有些濕潤:“皇上今日召見我,想問的就是這些么?如今應該問完了吧?!?/br> 魏帝見她低著頭冷冷的,似是賭氣的樣子,卻笑道:“怎么,生氣了?” 陳蘭橈搖了搖頭:“皇上的身體不好,說了這半日,必定勞神,還是好生歇息罷,皇上也不必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大魏的家事,自由您決定?!?/br> 魏帝輕笑了數聲,嘆道:“說得好。蘭橈丫頭,你真是個有趣的孩子,我聽聞你的小名叫‘麒麟兒’?麒麟兒,哈……” 陳蘭橈心中一顫,抬頭看向魏帝。魏帝對上她驚愕的眼神,問道:“怎么了?” 陳蘭橈搖頭:“沒、沒什么……”但是方才魏帝的那一聲嘆,竟讓她乍然之間想到了陳王,曾幾何時,也是這般帶著暖意跟暗暗寵溺的意思。 她先前只想著或許跟師神光天各一方,但是陳王,以及自己的哥哥呢?想到近來宮闕中的冷遇,跟之前在慶城的種種寵愛,瞬間,眼中的淚已如涌。 魏帝望著她,忽然腳下一動,下了臺階,一級一級,走了下來,到她身旁。他低頭看著陳蘭橈,問道:“怎么忽然哭了?” 陳蘭橈吸吸鼻子:“說了沒什么?!甭曇粲行┥硢?,隱隱帶著哭腔,可又明知此刻不是傷情之時,自從別了父兄離開慶城那刻,就注定她要一個人默默地忍受所有。 魏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那么,你先退下吧?!?/br> 陳蘭橈后退一步,匆匆行了個禮,轉身跑出了殿內。 陳蘭橈去后,魏帝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出來吧?!睆钠顑纫蝗丝觳阶叱?,上前見禮,正是之前的太子少傅關承。 魏帝道:“你看到了么?”關承低頭:“是……”魏帝沉默了會兒,道:“燕歸雖然做錯了許多事,但……到底也是個有功之人,如今,也不宜再生事端,何況他在牢中關了八天,也該夠了懲罰了……你可有異議么?” 關承心中一嘆,道:“臣沒有異議?!蔽旱埸c了點頭:“那此事由你去辦吧?!标P承一震,終于道:“臣遵旨?!钡雇藬挡?,轉身出殿。 陳蘭橈匆匆離開魏帝的寢殿,門口小太監跟霜影正等候,見了她便迎上來,陳蘭橈早在出來的時候擦干了淚,只是眼睛仍紅紅地而已。 霜影看出她哭過,便小聲問道:“公主,怎么了,是皇帝欺負你了嗎?” 陳蘭橈道:“沒有,不要亂說?!彼氨悴桓易雎?。那小太監看她一眼,雖然好奇皇帝召見她是為了何事,但卻也不敢多嘴去問。 正往蘭和殿而去,卻見前方來了數人,當前的是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打扮的也是雍容華貴。 那小太監先停步行禮,口稱:“福明公主,福安公主,朱小姐?!?/br> 陳蘭橈聽他所稱,又看左手的兩位打扮跟另一個有所不同,便知道這是魏帝的兩位公主,魏國的大公主已經出嫁,只有兩位公主尚待字閨中,另一位朱小姐卻不知是何人,但是生得國色天香,容貌竟比兩位公主更勝一籌。 此刻三位少女的目光齊齊落在陳蘭橈身上,其中福明公主便道:“這便是陳國的公主嗎?”小太監道:“正是,皇上方才召見公主?!?/br> 福安公主眼珠滴溜溜地看著陳蘭橈,道:“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怪不得三哥竟迷住了?!?/br> 她口中的三哥,自然就是公子燕歸。 陳蘭橈見她口沒遮攔,便多看她一眼,福明公主咳嗽了聲,似乎示意meimei不要多言。福安公主也察覺陳蘭橈的目光,偏不害怕,反而笑道:“我還聽說你文武雙全,是不是真的?” 陳蘭橈見她似沒什么惡意,才道:“那些只是傳言罷了?!?/br> 福安公主笑著轉頭,看向身旁的“朱小姐”,道:“陳國文武雙全的公主,跟我們的朱jiejie,倒不知是哪個更勝一籌呢?” 那“朱小姐”笑面生輝,但依稀卻又有一抹悒郁之態,道:“meimei別開玩笑了?!?/br> 陳蘭橈見她容貌美的驚人,跟魏國兩個公主關系甚好,又以“meimei”稱呼福安公主,再加上她姓“朱”,頓時就想到一則關于魏國的傳聞。 ☆、第57章 當時有大魏一名使者到達慶城,聽聞陳國公主名頭,無意中道:“我魏國也有一位能文能武的女子,正是我朝大司空的掌上明珠?!?/br> 她進宮時遇到的那三位大人中,有一位便是司空大人,若是陳蘭橈記得不錯,大司空便是朱姓,而且有“北都明珠”之稱的朱小姐,早就跟太子琪有過婚約了。 若是如此,就不難猜想她臉上為何帶有郁郁寡歡之色了。本來早就準備妥當要當太子妃,忽然之間……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早就成親了,按照魏國皇室這奇特的規矩,太子琪這一死,恐怕太子妃便要殉葬。 沒想到陰差陽錯,竟跟朱小姐在此相遇,看著她有些嬌弱的模樣,加之蹙著眉峰,叫人看著心生愛憐之意,陳蘭橈有些難以相信她會也是個習武之人。 若是在平時,以陳蘭橈的脾氣,或許會想跟這位曾跟她齊名的女子親近親近,但此刻已不同往日,當下對著兩位公主微微頷首,又向朱小姐略一示意,便轉身離去。 目送陳蘭橈離去,福明公主便道:“meimei,你別胡言亂語了,豈不知她身份特殊,何必惹事呢?!?/br> 福安公主道:“我哪里惹事啦,只是好奇問問罷了。jiejie,難道你就不好奇,三哥是不是真的被她迷住了么……還是說是她主動招惹三哥的?不過你看她長得這樣美貌,倒真的是少見……” 福明公主笑道:“你又胡說了吧,當著丹梓,也不怕被笑話?!彼f著,便看向旁邊不言的司空小姐朱丹梓。 福安公主回頭,看著朱丹梓,望著她淺笑還顰的模樣,便道:“只怕朱jiejie如今沒心思笑話我了……” 福明公主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搖頭道:“罷了,我們去見母后吧?!?/br> 福安公主卻忐忑起來:“jiejie,非去不可么?娘娘這幾日脾氣大不好,我怕又惹她生氣?!?/br> 她們兩個之中,福明公主是皇后親生的,福安卻不是,因此畢竟隔著一層。 福明哼道:“只要你別再亂說話,以母后的仁慈大度,又怎會怪責你?何況還有丹梓在呢?!闭f著便挽住了朱丹梓的手臂:“好了,別再為太子兄長難過了……” 朱丹梓抬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三人復往前而行,忽見一個小太監迎面走來,福安公主認得是皇帝身邊的人,便叫住了,問道:“父皇剛才傳陳國公主是有何事?” 那小太監道:“奴才沒有靠前,卻不知何事?!备0补鞑粣?,小太監忙又道:“不過倒是剛剛聽聞了另一件事?!?/br> 福安便道:“那你快說啊。難道還要我問你不成?”小太監微微笑道:“聽說皇上已經赦免了公子燕歸,關大人剛去天牢放人啦?!?/br> 三人聽了,神色各異。福明公主皺眉,喃喃道:“這樣一來母后一定更生氣了?!备0补鲄s悄悄笑了聲道:“三哥終于沒事兒了啊,還好還好?!?/br> 旁邊的朱丹梓先是一驚,目光幾度變幻,然后又幽幽地垂了眼皮。 三人復去皇后宮,才一進門,便覺氣氛驀地不同,殿內格外寂靜,雖然有宮婢內侍在,但一個個如泥塑木胎般垂手低頭,動也不動,令人行走其中,有種窒息之感。 兩個公主面面相覷,福安公主一個勁兒地要后退,卻給福明公主握緊手腕,倒是朱丹梓反而鎮定起來,神態比之前平靜許多。 入了殿內,皇后一人坐在正中座上,太子琪是皇后唯一的兒子,另外一個就是福明公主,如今太子琪去世,皇后自然痛心徹骨,幾天以來悲傷過度,竟然病倒。 幾個人行了禮,皇后抬頭看著三人,目光在福明公主臉上一停,便看向朱丹梓,閉上眼睛,重重嘆了口氣。 除了福安公主緊張的無法做聲,福明公主跟朱丹梓分別出言安撫?;屎笠姶四畋?,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掩面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攔住不許他去,如今倒好,再也見不到了?!?/br> 福明公主跟朱丹梓雙雙落淚,皇后又恨道:“然而他們兄弟同去,如今只有一人歸來,公子燕歸是章國那個賤婢所生,就算是他無心,也要治他個保護不周之罪,沒想到你父皇居然只是關押了他七日就要將他釋放!” 三人一聽,知道皇后已經聽說了公子燕歸要被開釋的消息,福明公主道:“母后,你別太傷心了,太子哥哥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br> 皇后聽了,頓時想到太子琪之前的種種好處來。太子琪雖然花心,但是在父母面前討喜的功夫卻是一流,比如每日請安,風雨無阻,皇后偶然有個不適,更會貼心地日夜守候,有一次直到皇后病愈,太子琪反病倒了。 皇后哭了一陣兒,又怒道:“這必然是陳國來的那個人的緣故!” 福明福安跟朱丹梓都震驚起來。福明忙問:“母后何意?”皇后道:“都是那個賤婢在皇上面前多嘴,胡說琪兒種種不好,連累琪兒死了也不安寧……皇上本要治罪燕歸的,都是因為她才……” 三人想到方才陳蘭橈正是被魏帝召去,而后魏帝就下令釋放燕歸,齊齊震驚。 朱丹梓忍不住問道:“可……一個小小地質子公主,怎有這樣大的能耐?” 皇后咬牙切齒,恨聲道:“我倒也不知,不過既然她如今在宮中,我自有的是時間慢慢地知道?!?/br> 三人于皇后殿呆了半個時辰不到,便告辭出門。到了門外,不約而同都松了口氣。 福明公主仍有些傷感,畢竟太子琪也是她的親生哥哥,便自回寢殿去了。剩下福安公主陪著朱丹梓往外而行,一邊嘆道:“我從未見過皇后娘娘這般失態的模樣。真是可怕?!?/br> 朱丹梓輕聲道:“那當然了,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親生兒子啊,她一定是太過傷心了?!?/br> 福安公主便道:“那你呢?” 朱丹梓怔了怔,然后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做聲。 福安公主閑不住,沉默著往前走了一段路,又道:“那個陳國公主,我倒是對她挺有興趣的,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蘭和殿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