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卻說楊家一共兩房,大房女兒共兩嫡一庶,二房女兒是一嫡兩庶,林瑾寧便給嫡出的表姐妹們一人送了三條,庶出的表姐妹們一人送了一條,加起來一共也不過才需要十二條罷了。 列好單子,林瑾寧便轉手遞給了身邊的錦素,道:“給錦瑟送去,將這些東西也一并理出來,今日下午再將東西送去舅舅府上,尤其這些帕子,一定要選最好的,給舅母及幾位表姐妹送去?!?/br> “是,小姐?!卞\素捏著單子快步下去尋錦瑟,一旁待命的錦繡則吩咐小丫鬟下去打了水,自己則先快速收拾好矮桌上的紙筆,再用溫水給林瑾寧凈了手。 單子也列好了,給弟妹們的東西也定好了,如今確已無什么遺漏了罷? 林瑾寧一手轉著腕上一支紅翡圓鐲,心里卻仔仔細細回憶著是否還有什么不小心忘了的。 偏有些東西是沒有告訴也不能告訴身邊的丫鬟們,不然,她只需張口一問,盡可以明了,又哪里還需要她自己絞盡腦汁的想? 林瑾寧皺著眉頭琢磨了老久,終于一拍矮桌她想起來了! 如今正是盛隆章皇帝十三年的春季。而當年盛隆章皇帝十三年的春季,正是只有長公主辦了賞花宴這一件大事。林瑾寧掐著指頭算了算日子,離正式開宴的日子還有一個月再多幾日,她估摸著再過幾日,長公主府應該就會送帖子過來了。 前世林瑾寧的一生艱苦,便是從這次賞花宴開始的。好在如今已然有所覺悟的林瑾寧,自然不會再主動往坑里跳。恰相反,她還準備要一舉穩固那個曾讓她避之不及的“林氏雙姝”的名頭! 需知那將來成功奪嫡的五皇子司瑯和因失敗圈禁的四皇子司玨都只將將大她一歲,與盛隆皇室歷來“婚立錯三”的風俗相悖,只要這兩人不會看上她,旁的貴族公子如何,她卻是不很怕的,左右不過都能由她選擇好惡。 思及此,林瑾寧決定趁此機會好好準備一下。 衣裙首飾什么倒是不急,只等長公主的帖子下來了,再與林瑾瑤一道兒置辦反而不打眼。需知這回,長公主這一次賞花宴,卻是打著賞花的名頭,為皇室貴族們挑媳婦的! 想必前世的林瑾瑤便是初在這賞花宴上入了五皇子的眼。 卻說不管林瑾寧怎么在考慮,只看旁人感官,就知林家幾個孩子,才學品行俱是不俗。 先不說幾個哥兒里,有聰慧厲害的嫡長子林謹樞,有知禮懂事的嫡次子林謹櫟,有活潑康健的嫡三子林謹柯,幾人皆頗有乃父風范,又各有優勢。只單說兩個嫡女,也不同京中一般閨秀。 林家嫡長女林瑾寧,一筆承自前朝定犀皇后的轉梅體手書,舒展如梅枝、圓潤如梅瓣,最是得人稱贊的。偏這字體早在她十歲幼齡便已練成,所缺不過一點力度,但風骨神韻卻一個不少。 林家嫡次女林瑾瑤,自幼安靜好學,又曾受名畫師牽苛夫人教導,加上本身天賦不俗,無論工筆還是寫意,白描還是水墨,都不逞多讓,由畫來看,堪稱京中貴女第一人。不過因不喜喧鬧,故而一貫藏拙而不突出罷了。 加之這兩人皆是從詩書詞海中泡出來的,故而倒頗有些“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樣子,便是稱一句“才女”也不為過,全然不似某些后進人家教養出的“無才便是德”的女兒。 林瑾寧細細算了算,雖歷經一世,但好在做主母也是需要記賬寫字的,即便不曾特意練習過,但到底沒有將書法徹底丟下。這些日子,她便只一門心思好好練字,爭取做到最好,也免得因如今年紀尚小而力道略有不足的缺陷,或是因生疏而造成遺憾。 林瑾寧回想起來,前世除了隱晦的考較了琴棋書畫與女紅這等女子擅長的東西之外,似乎還考了詩詞駢文之類的東西。不過女兒家到底不是要科舉的男子,詩詞倒還好,文章之類的,真正精通的人的確不多,只那叫人拍案叫好的文章,唯有一個龔翰林家的嫡女龔若雅所作的《春日游》這一篇,可稱得上“優秀”。只可惜,偏這個女子其實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 林瑾寧記得很清楚,龔家這一代只有一兒一女,均為嫡出,兩兄妹也都是一樣視書如命的。 男子也罷,龔若雅一個女兒家,不通俗物不理繁事,就算盛隆一貫將才能看得比禮儀更重要一些,可誰家樂意娶這樣一個除了讀書別的什么都不會的女孩兒當主母?又不是給小姐請女先生。 前世的龔若雅過得并不好,她雖然嫁入了一位高官家,卻全然不會經營,被一個側室拿捏住了不說,除了養在老夫人身前的嫡長子外,后來的一兒一女都沒有養住。 這位龔若雅小姐的經歷,很是可以給林瑾寧當一回前車之鑒的。這便可以借以警告她自己,女人還是懦弱不得,就如這位龔小姐一般,任憑她讀書讀得再仙,再有才氣,還不是一樣過得不好? 只有謹言慎行卻心眼通明者,方得人欣賞。 ☆、第六章 暗自準備 又幾日,長公主府終于送來了宴請帖子,請林府嫡長女林瑾寧與嫡次女林瑾瑤于一月后過府賞花。 這時候,林瑾寧正窩在房中苦練書法。 不過短短六日,林瑾寧已然寫了有上百張紙,便是猶如當初將將開始學字時,她也不曾這樣勤奮過。 這一頭,一收到帖子的楊氏,就派身邊的云箏過來林瑾寧的凝霜閣,告訴她這賞花宴的事。 正在奮筆疾書的林瑾寧也不過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只管全然放心的將諸如衣裳首飾、脂粉染蔻等盡數交給母親楊氏去。 左不過前世時母親給她選的衣裳并首飾就是極適合她又極討喜的,若非她自己的不顧一切將事情全然弄砸了,又哪里輪得到那張家的張琴馨得了春魁的名頭? 對這能夠奪得春魁魁首這一點,林瑾寧卻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需知,通?;始页錾淼娜宿k一個什么“賞花宴”什么“品菊宴”的,總會弄出一個什么諸如“春魁”“秋魁”名頭來,以吊著那一幫子貴族小姐們可勁表現自己,省得一個兩個的都藏拙,倒叫要選媳婦的皇親國戚們不好斟酌。而這個所謂的“魁首”,卻是他們準備的一個不過只能看不能吃的名頭,然輕輕松松便可清楚的看見眾女的品性,是穩重自持,還是得意輕浮。 畢竟,一個“魁首”的名頭,可是皇室對于那位小姐的家族教養的一種肯定,那么無論是日后那位小姐的兄弟迎娶嫡妻,還是貴女本人嫁人說親之時,都是能有一定幫助的。 卻說要成魁首,首先就要在女子四例上無有缺陷。也就是說,無論是德行禮儀,還是才華女紅,都不能差。 林瑾寧倒是很清楚,那些后來被涮下來的小姐們,大多是輸在才華或女紅兩項上。畢竟若說德行或是禮儀,大多數人都不會有什么能讓人一眼看得出的明顯的缺陷。 便如那龔若雅,還有meimei林瑾瑤,就都是輸在了“女紅”這一項上。 而前世,原本得到眾皇室夫人稱贊過“德才儀工”俱全,也就是有機會角逐“春魁”魁首的貴族小姐,攏共也不過將將三人:林瑾寧本人,禮部左侍郎張家的嫡次女張琴馨,及管儀大臣莫家的嫡獨女莫為曦。 若說林瑾寧本人是因嫉妒親妹被貴人們知道從而去了資格,姑且算是“自絕死路”,那莫為曦則是走路不小心,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子撲在地上這樣純粹的的“天災*”,倒霉得因失儀而沒了資格。而有資格的三人一除其二,于是便只剩下一個張琴馨。 若說林瑾寧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丟了資格也就罷了,怎么莫為曦一個向來輕聲緩步的人,在哪里跌倒不好,卻偏偏跌在了長公主面前?若說沒有內情,林瑾寧卻是著實不信的。想當年她便覺得有內情,更遑論如今經歷了這么多的她,就更不會信了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只可惜她當時也是自顧不暇,不曾弄清楚全部的來龍去脈。 想必這得到了春魁名頭的張琴馨,也是被長公主等人給懷疑了吧?故而才有她后來雖高嫁于平纓侯次子,卻始終不得同在賞花宴上看了個全場的平纓侯夫人的喜歡。 卻說這頭,只顧著勤奮練字的林瑾寧也是好些日子不曾空閑過了。 除了每日雷打不動的五十張字帖以外,還要時不時配合楊氏請來的繡娘量衣裳裁尺寸;間或由云箏或寒棋捧過來一本子時興的首飾花樣,要她選著喜歡的款式叫家里經營著的首飾鋪子做著;又或時而有丫鬟將她身邊的錦素叫走,與林瑾瑤身邊的云舒一并兒去明輝閣學習特特請來的梳頭娘教授的新頭型花式。 不過林瑾寧卻全然不覺得日子過得緊湊,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便是再困難她也要忍過去。 又十數日,楊氏處差人來報,說林瑾寧與林瑾瑤的一應衣裳首飾已經盡數準備好,要兩姐妹趕緊去試試看穿戴出來的效果。 林瑾寧放下手中寫到一半的字,隨著領路的小丫鬟穩步向明輝閣走,路上,又恰遇到同去的林瑾瑤。 “jiejie?!绷骤幝晕⒁恍卸Y,笑著打招呼。 “瑤兒?!绷骤獙広s兩步走過去,輕輕抓住林瑾瑤的手,打趣道:“快別這么多禮了,咱們可得趕緊的,只怕娘親已然等得不耐煩了呢!” “是,meimei就恭敬不如從命罷?!币娏骤獙幍挠H近,林瑾瑤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只是面上那一點點,而是真實了很多。 兩人不再說話,只拉著手,一路向明輝閣而去。 才到院子里,便有早就等著的大丫鬟翦書向兩人稟明,楊氏正在偏間里等著。林瑾寧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便拉著林瑾瑤隨著領路的翦書往里走。 一進明輝閣,兩人就被一股子難得一見的熱火朝天的景象給驚住了。 只見正對著門便站著有三個丫鬟,兩邊又各有兩個丫鬟,每人手上各捧一個托盤,上邊全是各色珠花簪子,還有鐲子手釧之類的首飾頭面,以材料與顏色的不同分別放在不同托盤之中。 而楊氏正指揮著另幾個捧著空托盤的丫鬟,從一個小箱子中一樣一樣往外擺。 “娘親,咱們家這是要搬家么?怎的這么慌亂?”林瑾寧愣了一愣,立刻回過神來,不再關注這慌亂的場面,只往楊氏身邊去。 “娘親,這么多首飾,莫非是這次賞花宴所用?委實過了些吧?”林瑾瑤也隨著林瑾寧走到楊氏身邊,臉上還帶著一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可算來了!”楊氏將手中的東西往一同過來的翦書手上一放,便一手一個拉著林瑾寧與林瑾瑤往另一邊偏間走去,道:“兩個小沒良心的,娘親這樣鄭重其事,可不是為了你們兩個?” 三人分別圍著小桌做好,楊氏又正色道:“這回賞花宴,乃是長公主舉辦的,兼又請了崇親王妃、銘親王妃并數位侯爺夫人一道兒,卻是極重要,料想是要為幾府中幾位適齡公子選嫡妻的,可是馬虎不得!” “可我才將將十二呀,是不是太小了些?”林瑾瑤滿臉驚訝,一臉糾結的望著楊氏。 一邊林瑾寧作害羞狀低著頭,心想此次可并非只是幾個王府侯府,只怕更多都是為了宮中幾位皇子呢! “好個不害臊的丫頭!再者說,娘親還能騙你?”楊氏嗔怪的戳一下林瑾瑤的額頭,沒忍住又白了她一眼,直看得林瑾瑤不好意思得低了頭,這才收了笑意語重心長道:“瑤兒,你也十二了,便是十五十六出嫁,這兩年也該差不多要定親了,難不成,還要留你到十八歲?” 說著,楊氏轉過頭,看著仍低頭似害羞的林瑾寧,又道:“寧兒如今也有十四了,也該看人家了……對了,娘親倒記得,三年前,寧兒可是去過顧安侯夫人的私宴的?只是當時瑤兒太小,便沒有去。如今倒好,你們姐妹兩個一道兒,也好有個照應。卻說這賞花宴,便與當時顧安侯府的宴會相似罷了,你們兩個也不必緊張?!?/br> “要說娘親偏心呢,當年寧兒一個人去,娘親卻是不曾這樣大張旗鼓的,可見娘親還是喜歡meimei多一些!寧兒不依!”林瑾寧倚著楊氏的肩膀,不依的撒嬌道。 “哎呦,好個小沒良心的丫頭!竟與meimei捻酸呢!”楊氏一下子收不住笑了起來,使勁戳了戳林瑾寧的額頭,又略有些心疼的用帕子給她揉了揉,這才道:“這回賞花宴乃是當今陛下的親jiejie朝陽長公主所辦,與當初顧安侯府的宴會相比卻是又要更慎重些,再加上你當年不過十一,至多不過給其他適齡的貴族小姐們做一個陪襯罷了,哪比得過如今你們兩姐妹都大了,都要說人家了?這一回實乃至關重要,真是一絲一毫也不能疏忽的!” 楊氏一笑,安撫的拍了拍面上略有些緊張的林瑾寧與林瑾瑤,對著兩人親昵道:“現今你們都大了,這一回,說是赴宴,其實卻是叫京中眾人家里瞧瞧咱們林家的教養!這一回你們在宴會上的表現,不光關系到你們自己的姻緣,也關系到你們幾個嫡嫡親的兄弟們日后的姻緣,可是千萬不能馬虎的!沒得叫人看了咱們家的笑話,可聽懂了?” “女兒明白?!?/br> “女兒知道了?!?/br> 林瑾寧與林瑾瑤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鄭重其事的向著楊氏保證到。 雖然前世林瑾寧早就聽過楊氏這番說辭,但到底因為她只一門心思要與林瑾瑤作對的關系,并不曾真正將楊氏的話放進心里。此番再次聽到這一模一樣的話,除了讓林瑾寧產生一種已然隔世的感覺以外,更多的,卻是一股油然而生的堅定。 前世已經過去了,今生,她是絕不能再行差踏錯一步的! ☆、第七章 華服美飾 楊氏對著林瑾寧兩姐妹好好念叨了一番諸如這等賞花宴上所要遵守的禮儀行事等的規矩,又著重交代了幾位貴人夫人對于她們這些女孩兒們的喜好,教導兩人一定要端莊自持,切不可貿貿然就出頭,但也無需藏拙或者謙讓什么。 母子三人又是一通說,眼看著已過了泰半個時辰,楊氏這才好容易意猶未盡的停住了嘴。 “行了,該交代的娘親已經盡數說過了,到時候宴上的表現如何,卻是要看你們自個兒的悟性?!睏钍隙似鸩杷蛄艘豢?,這才進入主題道:“你們赴宴要穿戴的衣裳首飾等物這些日子已經盡數制好,這樣罷,咱們也不用特特又跑過去單獨看自個兒的,便就在這兒叫你們相互參詳參詳?!?/br> 說罷楊氏便將一直在正廳里盯著小丫鬟們的云箏和寒棋叫進來,使兩人領著小丫鬟們一撥撥的過來。 第一撥進來的是兩個各自手捧一大摞衣裳的丫鬟。 “這兩套,一套是千絲錦制的青藍交綢紫的,一套是卿羅鍛的羅白墜緋桃的,都是寧兒的?!睏钍险f著將那套千絲錦料子的青藍底上印上了大片大片淺紫色藤蘿紋的衣裙拎了起來,對著林瑾寧比劃道:“看起來還是這套更襯你,屆時,你不若便穿這一套,再將另一套交由丫鬟帶著以防不時之需罷。你且進去換?!?/br> “是,娘親?!绷骤獙幷酒鹕?,等錦繡將整套衣服都拿好了,這才轉身帶著人往內室去。 這一邊,楊氏示意另一個捧著衣裳的小丫鬟站到一邊,再叫了另兩個捧著林瑾瑤衣裳的丫鬟上來。 “這是一套卿羅鍛的羅白墜鵝黃的,那一套是千層紗的明粉吊眉黛的。這卿羅鍛的看著明麗一些,更襯你,另一套便備著罷。你去那邊換?!睏钍线@回又指了另一間屋子,將這套卿羅鍛的交給了林瑾瑤的大丫鬟花落,讓林瑾瑤趕緊進去換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一邊換好了衣裳的林瑾寧便領著錦繡出了來。 “娘親,好不好看?”林瑾寧走到楊氏跟前,拎著新裙子輕輕巧巧的轉了個圈,笑著問。 “漂亮,我的女兒哪能不漂亮!”楊氏笑笑,又皺起眉頭,盯著林瑾寧的頭發看了一圈,道:“云箏,將大小姐這套衣裳搭配的首飾頭面等物端上來,錦素,給你家小姐梳個‘清秋髻’?!?/br> “是?!眱蓚€丫鬟各自應聲,一個轉進前廳吩咐小丫鬟們,另一個則是扶著林瑾寧坐下,快手快腳給她拆起發髻來。 不一會兒,云箏便領著三個捧著個滿滿當當的托盤的小丫鬟們走了進來,恰恰好給林瑾寧拆好了頭發的錦素便趕緊選了幾個適宜的隱簪握在手中,快手給林瑾寧盤起頭發來。 這一頭,林瑾瑤也拎著裙子走過來。 “娘親,瑤兒換好了?!?/br> “瑤兒,快來給娘親看看?!睏钍蠜_著林瑾瑤招招手。 “嗯?!绷骤幾邘撞?,等到離楊氏不遠不近的地方,這才從容的轉了一個圈,又嬌俏道:“娘親,瑤兒是不是可漂亮可漂亮?” “你呀!”楊氏并沒有打擊林瑾瑤的一點小小的自得,反而示意一邊靜候半響的林瑾瑤的大丫鬟云舒給林瑾瑤拆頭。 極有眼色的云箏另領著幾個捧著林瑾瑤這一套衣裳同套首飾的丫鬟走進來。 “便給瑤兒梳個‘金盞髻’罷?!睏钍系?。 “是?!痹剖鎽?。 又過了約摸一盞茶時間,林瑾寧與林瑾瑤先后都梳好了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