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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旁的泉奈表情就更糟糕了。他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卑鄙的外鄉人?!氨傻耐忄l人??! 沙羅感動完了,對小狐丸說“難得你來找我, 我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幼稚的吵架上。我們去前面的茶屋坐坐吧?” 說完, 她很主動地轉向泉奈, 挑眉道,“泉奈,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丛谀憬裉炷敲创蠓降姆萆?,我也請你喝杯茶吧,怎么樣?” 這是握手言和的意思。 泉奈咬了咬牙,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好”,抬腳跟了上去,與沙羅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三個人前前后后地走著,慢慢穿過了冬日的街道。街上人聲鼎沸,泉奈又與沙羅始終隔著一段距離,但他仍舊能隱約聽見小狐丸與沙羅的對話聲。 “沙羅,你一直和我閑聊的話,后面那位泉奈先生……不會生氣吧?”小狐丸正在問這樣的問題。他的語氣充滿憂慮,仿佛在面對一個生死抉擇。 沙羅滿不在乎地說“隨便他,生氣就生氣,我可無所謂?!?/br> 小狐丸微呼了一口氣,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來“我只是…和你做朋友而已,他應當不會介意吧?” 沙羅挑眉“泉奈和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呢!有什么可介意的?” 小狐丸又說“那位泉奈先生的脾氣……似乎不太溫和,我怕他生氣呢?!?/br> “他每天都在對我生氣,所以無所謂?!鄙沉_答得愈發不在乎了,“他總是那么容易發火,對著我也沒有好臉色,我都習慣了?!?/br> “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對沙羅生氣哦?!毙『栊φf,“啊…是不是說了不大好的話?我并沒有指責那位泉奈先生的意思……抱歉?!彼脑捓?,含著淡淡的歉意。 “沒事,我不介意?!鄙沉_倒是完全沒多想,“我們以前關系就不好。從前還在戰爭的時候,我們就是戰場上的敵人。我捅過他一刀,讓他一直記恨到現在,他會對我臭著臉也是當然的?!?/br> “原來如此,你們從前是敵人?難怪呢……有些過去的賬,確實是很難忘懷的?!毙『璧恼Z氣略有唏噓。 泉奈一邊走,一邊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你聽聽,你聽聽!小狐丸這番話,就差把“我話外有話”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小狐丸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泉奈對沙羅不好,泉奈總對沙羅生氣,泉奈小心眼,泉奈愛與沙羅吵架…… ——等等,小狐丸說的好像還是事實。 泉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和沙羅過去的碰面。仔細一算,竟然真的每一次都是以吵吵鬧鬧、拔刀打架作為結束,沒有哪一次是和平告終的。 ……可惡!小狐丸說的,竟然都是實話! 泉奈的心底有了莫名的悲憤之情。 也許是泉奈的怨氣太大,身后的黑云太過明顯,前面的小狐丸竟然狀似不經意地回過了身,側眸投來了一瞥,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那一眼,意味深長,像是在戰場上觀察敵人,叫泉奈無比戒備。 快走到茶屋的時候,小狐丸忽然說“等一等,沙羅,你的頭發上好像有什么呢?!?/br> “嗯?”沙羅果然停下了腳步,眼光向上飄去。 小狐丸伸出手去,用手指撥弄著沙羅的發絲,然后輕撫了一下她的發心。沙羅銀色的長發,從他的指縫間慢慢滑落,像是柔軟的月光從掌心間墜了下來。 他的手很溫柔,沙羅好奇地問“怎么了?我頭上有什么?”說著,她就要伸手去撥弄自己的頭頂。 “啊……抱歉,是我看錯了?!毙『杪厥栈亓耸?,“你的發色和雪是相同的,我以為你的頭發上沾了雪,其實什么都沒有……你不會生氣吧?沙羅?!?/br> “啊……這樣??!”沙羅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這有什么可生氣的?謝謝你?!?/br> 小狐丸狡黠地笑了起來。 后頭的泉奈目睹了這一幕,氣得差點兒走路撞到墻上。 ——沙羅,你這個笨蛋!你看不出來嗎?小狐丸完全是故意的!什么“看錯了”、什么“頭發上沾了雪”,那都是借口!他就是想趁機摸你的頭!沙羅! 只可惜,縱使泉奈的表情再可怕,走在前面的沙羅也看不到。她正一邊摸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對小狐丸笑著。 茶屋就在眼前了,那是一家二層的木頂小屋,門口的小爐邊擺著幾雙草鞋,屋檐下掛著一道大筐,用來使食材免除老鼠與野貓的窺伺。老板是個年輕的男子,因忙里忙外地煮茶端水而渾身冒汗,即使是冬天也臉頰熱得發紅。 三人到了茶屋里,各自坐下了。小狐丸與沙羅坐在一側,泉奈則坐在二人的對面。 “三位客人,想吃些什么?”年輕的老板擦著圍兜,客氣地過來招待他們。 泉奈常來這家店,很熟稔地說“給我來一份烤章魚塊?!?/br> 沙羅想了想,看著墻上掛著的一排寫有菜名的小木板,道“我就要一份團子吧?!?/br> “不吃章魚塊嗎?”泉奈說,“這里的章魚塊最近很受歡迎?!?/br> 沙羅像是有些猶豫,將目光投向了小狐丸,求助似地問“小狐丸呢?要不要嘗嘗吃的?” 接收到她的目光,小狐丸笑說“沙羅,我就不用吃東西了。而且,章魚這樣的東西,給我的感覺就是……吃完后,毛皮的柔潤度就會變差勁呢。你也知道我很在乎自己的毛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