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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庶妃癱倒在地,急切地道:“皇上,奴婢沒有!奴婢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誕下這個皇嗣!又怎么可能為了陷害皇貴妃,特意害了皇嗣!” 說著,她滿含恨意地瞪著碧璽:“你這個賤人,不僅害了我的孩兒,還反咬我一口,可真真是好樣兒的。從前你在我身邊兒伺候的時候,我只當你聰明伶俐,腦筋活絡??蓻]有想到,你腦筋活絡過了頭,竟是連我都算計!我素日里待你不薄??!” “正是因為您待奴婢不薄,奴婢才會甘愿冒著殺頭的風險,為您做出這樣的事?!北汰t為難地看著王庶妃:“您若是要讓奴婢為您擔下所有的罪名,奴婢也認了,誰讓,您對奴婢有恩呢??苫噬辖袢占热划斆尜|問奴婢……還請您寬恕奴婢,奴婢不能做欺君之事……” 說著,碧璽低下頭,看起來很是難過。 惠妃道:“自古忠義難兩全,忠君更在仁義之前。你雖犯下了大錯,能夠及時回頭,對皇上毫不欺瞞,倒也算是難得。只是,你也未免太糊涂了些,若是能趕在王庶妃戕害皇嗣之前制止她,豈不更好?如今,你和王庶妃,都難逃責罰?!闭f著,惠妃極為惋惜地搖了搖頭,看向了王庶妃:“你的丫鬟糊涂,你更糊涂啊,怎么能為了爭寵,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如今,你的丫鬟已經在皇上面前認了罪,你還要一直咬著牙不肯認罪嗎?” 惠妃的話看似情真意切,仿佛是在勸王庶妃回頭,實際上已經給王庶妃定了罪。 王庶妃瞪大了眼,毫不領情地道:“我沒有做過的事,為什么要認?我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虎毒不食子,又怎么會親手害了我的孩子?” 說著,王庶妃取出自己貼身帶著的小衣服,哽咽著對康熙道:“皇上看啊,這是奴婢親手為奴婢尚未出世的孩子縫制的衣服,從知道它在奴婢肚子中時,奴婢就開始為它縫制了。盡管它還沒有出世,奴婢是那么的期待它的到來,哪怕它有先天不足之癥,奴婢也絕不會輕易放棄它,更何況太醫并沒有說奴婢的孩子一定會有不足之癥,只是說讓奴婢好生養著……奴婢為了它。哪怕沒什么胃口,也每天盡量多吃一些,吃了吐,吐了又吃……奴婢再是不堪,也不會害自己的孩子!” “碧璽她這樣做,定然是被人收買了。還請皇上為奴婢做主??!要是不能查出害了奴婢孩兒的真兇,奴婢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生?!闭f著說著,王庶妃又嚶嚶哭泣了起來。 王庶妃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碧璽今日這般做派,定然是有備而來。她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碧璽被人收買了,只好以情動人,希望能夠博得康熙的信任,好讓康熙明白,皇嗣不是她害的。 不得不說,康熙雖然不待見王庶妃,但她手中那件針腳細密的小衣服,的確打動了康熙。除非像上次德貴人之事那樣,抓住實錘,否則,康熙還真不愿意相信做額娘的會迫害自己的孩子。 “皇貴妃,你怎么看?”康熙問道:“在這件事中,你也是苦主之一,說說你的想法?!?/br> “回稟皇上,臣妾以為,背主之人所說的話不可信?!辟』寿F妃瞥了碧璽一眼,僅僅是這一眼,就讓碧璽如坐針氈:“這碧璽既然能夠背叛王庶妃,就代表她為奴不忠,既然如此,她說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臣妾以為,想要撬開這宮女的嘴,讓她說實話,恐怕還得用一些強硬的手段?!?/br> 碧璽聞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佟皇貴妃,不明白佟皇貴妃為什么要為王庶妃說話。在她想來,王庶妃仗著自己有孕在身,纏著佟皇貴妃把貼身宮女借給她在先;對佟皇貴妃不敬,傷了銀葉,打了佟皇貴妃的臉在后,佟皇貴妃不是應該對王庶妃恨之入骨嗎?如今她把這一切都推到王庶妃的身上,佟皇貴妃即便不落井下石,也該袖手旁觀吧? 就連康熙也覺得,佟皇貴妃能夠這樣為王庶妃說話,實屬難得,畢竟,先前王庶妃對佟皇貴妃的敵意有多大,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還是皇貴妃有容人之量?!笨滴醺袊@道。 佟皇貴妃盈盈一笑:“在皇上跟前,臣妾也不屑說謊話,臣妾并不喜歡王庶妃。但,不喜歡歸不喜歡,臣妾不會公報私仇。臣妾既然知道害了皇嗣的多半另有其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王庶妃蒙受不白之冤,倒讓真正害了皇嗣的人逍遙法外?!?/br> 是的,王庶妃不算什么,再討厭,也只不過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對佟皇貴妃構不成任何威脅。真正令佟皇貴妃忌憚的,是那偷偷躲在幕后算計一切之人。她再厭惡王庶妃,也不會入了那人所愿,直接將這一切推到王庶妃的頭上。否則,豈不是如了那幕后之人的意? 這看在康熙眼中,卻成了佟皇貴妃剛正不阿、心胸廣闊的鐵證。 連剛剛得罪了佟皇貴妃的人,佟皇貴妃也能夠不計前嫌地為她說話,不隨意地把罪名扣在她的頭上。這后宮之中,大概少有像佟皇貴妃這樣風光霽月的妃嬪了??滴跣闹懈锌?,對佟皇貴妃的欣賞添了一分,同時,對王庶妃的厭惡也增了一份。 “就依皇貴妃所言,將這名喚碧璽的宮女拉下去,嚴刑拷打。朕就不行,在重刑之下,她當真能夠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肯吐露。梁九功,你帶人去搜碧璽的住處,看看能不能搜出些什么東西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