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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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雅一本正經道:“時間不早了,趙世兄快點吧!” 在那兩個書生如見怪物的眼神中,慧雅負手跟在趙青身后,昂首朝前走去。 到了縣衙東廳坐下,趙青先讓小衙役尋了仵作張顯過來,問道:“李大牛和姚氏尸身有沒有別的傷口?” 張顯從徒弟手中接過記錄簿,先看了看,然后才道:“稟大人,卑職剛才細細解剖了李大牛和姚氏的尸身,發現李大牛的顱骨有凹陷,應該是生前后腦勺遭受重擊;而姚氏的傷有兩處,分別在左顱和頭頂,應該是生前這兩處曾遭受重擊?!?/br> 慧雅端坐在趙青書案東邊的高椅上,悄悄看了看坐在她左手邊的書記榮子安一眼,見他正在奮筆疾書進行記錄,便心安理得地旁觀審案。 趙青抬眼看向張顯:“張仵作,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張顯黑瘦的臉上現出沉思之色,片刻后,他開口道:“稟大人,卑職認為李大牛和姚氏是他殺。李大牛后腦勺遭受重擊,卻只是暈了過去;而姚氏是左顱和頭頂這兩處遭受重擊,其中頭頂那次重擊是致命的?!?/br> 趙青微微頷首,吩咐捕頭傳蔡一彤:“提馬志英?!?/br> 馬志英很快被提了出來。 趙青面無表情坐在書案后,鳳眼微瞇打量著馬志英。 馬志英生著一對掃帚眉,眼睛小小的,兩眼距離很寬,鼻子大而扁平,身材粗壯。他一進東廳,先抬眼看了一圈,一跪下便粗聲粗氣叫起屈來:“大人,小人一向都是良民,為何要把小人拘來縣衙?” 趙青也不說話,冷眼看馬志英表演。待馬志英叫完屈了,他這才問道:“馬志英,今日卯時到辰時你在哪里?” 馬志英眨巴著小眼睛,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道:“卯時么……卯時到辰時小的還在家中睡覺呢!” 趙青鳳眼幽深看著他:“有誰可以作證” 馬志英苦笑道:“稟大人,小的是個鰥夫,獨自睡覺,誰可以作證呢?小的兒子也在家中西屋,我父子都無人可以作證??!” 這時一個衙役走了進來,擺了擺手,把蔡一彤叫了出去。 蔡一彤很快就進了了,走到趙青身旁低聲道:“大人,衙役已經搜過馬志英家了,沒找到銀子?!?/br> 趙青點了點頭,看向馬志英,道:“你昨晚在哪里?” 馬志英愣了一下,道:“小人……小人昨晚在家里閑坐??!” 說罷,他緊張地看著趙青。 趙青笑了笑,吩咐衙役把馬志英押下去繼續單獨關押,然后再提馬小虎過來。 慧雅拿過榮子安手中的卷宗看了起來,當她看到現場勘查時有一段文字記錄的是李大牛夫妻臥室衣柜中殘留的衣服殘留物很少,而臥室地下有不少衣服被燒毀留下的殘骸時,不由陷入深思。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向趙青,道:“大人,衣柜中衣服殘留物少,而地下衣服殘留物多,應該是兇手在放火前在尋找李大牛夫婦賣菜地所得的銀兩,所以把衣柜中的衣服都扔了出去?!?/br> 趙青含笑點頭。 書記榮子安眼睜睜看看一直面無表情的縣尉大人對著娘氣兮兮的師爺微微一笑,他覺得一層雞皮疙瘩迅速地布滿了自己的背部。 慧雅又指著卷宗中的一處道:“據李相公莊里正所說,李大牛這人小氣得很,可是李家堂屋里卻尋出了三個碗,而且都有粥的痕跡,這說明李家一大清早就來了一個客人,而且是關系近到小氣的李大牛愿意留飯的客人,那么這個客人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馬志英和馬小虎父子倆中的一個了?!?/br> 她看向趙青,道:“大人,不如讓人去馬家莊調查昨晚馬志英和馬小虎到底做什么去了?!?/br> 趙青點了點頭,吩咐蔡一彤尋兩個機靈些的衙役過來,他預備尋兩個衙役去馬家莊打聽一番。 蔡一彤出去尋合適的衙役去了。 馬小虎很快便被衙役押了過來。 趙青打量著堂下跪著的馬小虎。 和父親馬志英不同,馬小虎身材中等,可是生得頗為清秀。 趙青問的是同樣的問題:“馬小虎,今日卯時到辰時你在哪里?” 馬小虎嚇得臉都白了,跪在地上吭吭哧哧半天也沒說清楚早上卯時到辰時他在哪里。 趙青一言不發凝視著他。 慧雅也專注地看著他。 馬小虎抬起頭來,聲音顫抖道:“小人……小人在家里睡覺……” 趙青聲音清冷:“那你爹呢?” “我爹?”馬小虎眼中現出一絲迷茫,“那么早,我爹當然在家里睡覺??!” 趙青抓住了他話中的“當然”一詞,不由看向慧雅。 慧雅也正在看他。 夫妻倆相視一看,心下了然——馬小虎并不能肯定今日卯時到辰時他爹到底在哪里?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馬小虎今日卯時到辰時不在家里,所以他不知道父親馬志英在不在家。 趙青聲音冷厲,喝到:“馬小虎,今日卯時到辰時你到底在哪里?” 馬小虎身子哆嗦了一下,捂住臉跪在那里,卻依舊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審訊中,馬小虎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 慧雅身子探向趙青,壓低聲音道:“大人,不如今日先到這里,明日小人陪你去李相公莊和馬家莊探聽一下消息?!?/br> 趙青微微頷首,明吩咐衙役把馬小虎押了下去。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宛城雖然不曾在運河岸邊,卻有一條極寬極大的白河從城東流過,也算得上是水城了 這個城市小小的,城中的街道全部用類似玉石的青石鋪成,街道兩側種植著梧桐樹,在這美麗的時節,滿城的綠意,宛城也變成了白河岸邊一顆綠瑩瑩的寶珠。 如今已是傍晚時分,趙青與慧雅帶著丁小五出了縣衙,沿著青石街道走到了城南。 這條街道很窄,僅容趙青和慧雅并排而走,街道兩邊都是高高的兩層或者三層石頭壘成的小樓。 小樓的石壁上被不知道多少年的風雨淋出了一層層的綠苔,間或露出一個窗口,有時會有人探頭出來看,多是美麗的女孩子。 快要走到小街盡頭的時候,慧雅看到前面探出一幅有些舊的杏黃旗子,上書一個“酒”字。 杏黃旗子在晚風中“嘩啦啦”作響。 慧雅看向趙青:“阿青,前面有個酒店!” 趙青見她眼睛發亮,便知慧雅想進去看看,便道:“去看看吧!” 他們走到了店門前,這才發現店名叫“穆記米線店”。 慧雅仰首看著上方的招牌,笑著對趙青說道:“宛州府這邊的米線和東京的不太一樣,我怕你吃不慣呢!” 趙青秀致的眉毛挑了起來。 慧雅嫣然一笑,道:“東京的米線都是砂鍋米線,湯是香濃無比加了各種藥材的高湯,味道很足;可是宛州這邊的米線都是把米線用滾水煮軟撈出,澆上雞湯,再放些切碎的韭菜、花生米和榨菜,味道特別清淡?!?/br> 趙青還沒開口,店里當壚賣酒的娘子就笑著開口道:“客官請放心,小店的米線不是宛州風味,而是地道的東京砂鍋米線!” 慧雅聞言,便要拉著趙青進去:“咦那我倒是要嘗嘗了!” 她剛拉著了趙青的手,想到自己如今是男裝打扮,忙松開了趙青,捋了捋下巴不曾存在的胡須,看向趙青:“趙兄,請!” 趙青微笑,隨著慧雅進了店中。 小店雖然簡陋,桌椅全部是用楊木制成的,而且未曾著漆,可是異常的潔凈整齊,令人放心。 趙青和慧雅尋了個靠門口近的桌子相對坐了下來。 慧雅正要問當壚賣酒的娘子要水牌點菜,一抬頭卻發現她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趙青,不由扶額嘆息——趙青怎么不管到哪里都要招蜂引蝶呢? 她定睛一看,發現這個賣酒的娘子生得還挺美,雖然荊釵布裙,卻難掩那股清媚之意。 這個賣酒的娘子盯著趙青,一雙眼周略帶紅暈的桃花眼中早已溢滿了淚水。 趙青詫異地看著她——他也覺得此女有幾分眼熟。 賣酒的娘子推開柜臺上的門擋,疾步走了出來,屈膝先給趙青行了個禮,起身后含淚看著趙青道:“青公子,奴是十二公子身邊的雨燕??!十六年前,奴在嵩山別業曾見過您,當時您和十二公子一起過去的……” 說著話,她眼中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忙低頭慌亂地尋找汗巾子拭淚。 慧雅見狀,忙從袖袋中掏出自己的一方白挑線汗巾子遞了過去:“干凈的,我還沒用過?!?/br> 這個閨名喚作雨燕的女子接過慧雅的汗巾子,道了謝,輕輕拭著臉上的淚。 趙青這時候也想起來了——這個雨燕就是當年被穆遠洋和他派到毛太師身邊的暗探。 他記得當時十二哥說過這個雨燕非常忠誠。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居然能夠在這里遇到雨燕。 參與了那樣的大事,卻能夠保住性命,可見十二哥對她很是信任。 雨燕拭去了眼淚,可是新的眼淚很快又流了出來,拭也拭不盡。 她含著淚問趙青:“奴只想問一句,十二公子他……他可還好?” 趙青點了點頭,道:“十二哥他很好……這些年他都很開心?!笔缛杖沼汹w然陪著他淘氣,怎么會不好? 雨燕含著淚笑了,道:“十二公子好,奴就放心了!” 當年公子為了留她一命,吩咐萬云帶著她遠走他鄉,讓他們倆永遠不要再進入東京。 無數次午夜夢回,她都會想起當年在嵩山別業的往事,可是,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雨燕笑著看了慧雅一眼,她已經認出了慧雅是女扮男裝,便笑著道:“這是夫人吧?” 她記得十二公子有一次喝醉,說過弟弟趙青喜歡的女人眼睛大大的,眉目濃秀,生得很美麗,眼前這個美麗少婦有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應該便是趙青的夫人孫氏了。 說著話,她又給慧雅行了禮。 慧雅此時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笑著起身回了個禮。 “我們店里的招牌菜是當年十二公子愛吃的幾樣小菜,”雨燕有些羞澀道,“外子的手藝還算差強人意,兩位賞臉品嘗一下吧!” 雨燕很快便送上了四樣小菜和一壺酒。 慧雅定睛一看,發現分別是一碟烏油油的黃雀鲊,一碟紅燦燦的糟鰣魚,一碟銀閃閃的木樨銀魚和一碟綠油油的薄荷葉拌鮮核桃仁,皆用雪白的銀邊小碟裝了,看起來色彩鮮明,不由有些發愣——這些都是她當年的拿手菜??! 趙青也有些發愣,秀致的眉微不可見地蹙了起來。 他一直懷疑十二哥先前偷偷喜歡過慧雅,現在看來,果真是真的——雨燕剛才說了“是當年十二公子愛吃的幾樣小菜”! 慧雅幾樣菜都嘗了嘗,覺得味道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