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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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雅右手握著那把剔rou尖刀,沿著門樓的□□墻慢慢走到了門后,低聲喝問道:“誰?” 外面靜了片刻,接著就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道:“不是姑娘約我過來的么?” 聲音清泠泠的,似帶著玉器撞擊的余韻,好聽得很,卻是陌生的聲音。 慧雅當即大怒,揚聲道:“滾!再不滾,小心姑娘我剁了你!” 外面靜了一瞬,那人怕是沒想到門內姑娘如此彪悍,輕笑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慧雅耳朵貼到門上,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背脊抵在了門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方才她雖然虛張聲勢,其實心里怕得很,背上早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李mama聽見外面動靜,披衣走了出來,低聲問道:“慧雅,怎么了?” 慧雅見是李mama,這才低聲道:“外面有閑人來撩撥,已經被我趕走了!” 李mama走到門樓下,發現慧雅穿得單薄,忙道:“慧雅,快回屋吧,你穿得太單薄了,小心著涼!” 慧雅怕事情有反復,不敢去睡:“我再看一會兒,真沒事了再回去?!?/br> 李mama見說不動她,便道:“我去你房里給你拿件夾衣出來!” 說罷,她轉身過去了。 慧雅背靠著門有些難受,剛要扶著門站直,卻又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慧雅的心立即又提了起來,斂息屏氣握緊手里的尖刀轉身站到了門后,大腦卻在急速地轉動著,思忖著到底如何處理:如果外面只有一個人,她可以自己對付;如果是一群人,那她就要跑回堂屋,閂上門扯開喉嚨大喊大叫,把左鄰右舍都叫起來了。 她家東鄰是孫大成家,自從孫大成死去,其妻尹桂香被打入死牢,如今是孫大成的弟弟孫二順一家幾口在那里居住。 西鄰也姓孫,正是張婆一家,三代同堂,人口極為繁盛,家里好幾個壯丁。 村里人都很熱心,如果一家遇事,四鄰都會守望幫助的。 這樣一想,慧雅沉著多了,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時外面傳來縣里的弓手班頭蔡玉成刻意拉長的聲音:“弓手巡夜——弓手巡夜——” 慧雅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額頭抵在門上半日沒聲音。 李mama拿著慧雅的一件月白夾衣走了過來,披在了慧雅單薄的身上。 過了一會兒,慧雅才恢復了過來,微笑著把那把剔rou尖刀遞給了李mama:“mama,放回廚房吧!” 李mama目瞪口呆,接過刀沉吟了半晌方道:“慧雅,廚房最利的刀不是這把,是那把解rou刀?!?/br> 慧雅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下次拿那把刀?!?/br> 兩個人掌不住都笑了,笑聲中卻帶著心酸之意——兩個女人單獨過日子,是不好過??! 她倆在月光中回了正房。 李mama怕慧雅害怕,就在慧雅房內的貴妃榻上睡下陪伴她。 已經是后半夜了,月光如水傾瀉了下來,照在慧雅家對面的簸箕柳叢中。簸箕柳叢中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背脊挺直,靜靜站在那里,看著慧雅家緊閉著的大門。 月光透過簸箕柳的枝條,照在了他那英俊之極的臉上。 見弓手隊的人越走越遠,聲音漸不可聞,這人折斷了一枝柳條,放在鼻端嗅了嗅,在柳條那微帶清苦的氣息中輕笑了一聲。 “滾!再不滾,小心姑娘我剁了你!” 沒想到趙青喜歡的姑娘竟然這樣彪悍,瞧著可是嬌嫩柔弱又美麗的一個小姑娘??! 上午起來,慧雅坐在臥室窗前繼續繡花。李mama仍然在窗下納鞋底。 張婆的兒子兒媳都下田去了,她閑來無事,又帶了小孫女孫秀梅來了慧雅家,和李mama一起閑聊。 李mama見了她也是歡喜,沒過多久便把話題帶到了昨夜之事上:“昨天夜里村子里怎么那么熱鬧啊,狗都快叫瘋了?” “可不是呢,”張婆一拍大腿,正要開講,結果見小孫女孫秀梅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等著她分說,便板著臉道,“秀梅,回家去把祖母的針線簸籮拿過來!” 孫秀梅不情不愿地撅著嘴走了。 見她如此可愛,慧雅在窗內也笑了。 張婆見孫女走了,這才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嗎,昨天半夜賈娘子與一個來咱們村里攬活的光身漢偷情,被別的幾個閑漢拿住了!聽說啊,被逮住的時候,賈娘子身子還和那個閑漢的身子連在一起呢!” 李mama原本聽得津津有味,此時忽然想起慧雅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忙伸手捂住了張婆的嘴,給張婆使了個眼色。 張婆這才意識到慧雅還是個姑娘,忙笑著輕輕打了打嘴:“唷,瞧我這張沒遮沒攔的大嘴巴!” 慧雅坐在窗內,垂著眼簾貌似很認真地在繡花。 她的心里其實是極為復雜的。 說實在話,慧雅雖然覺得賈娘子實在可惡,這也算是罪有應得,可是她又覺得賈娘子就算和人偷情,只要男未婚女守寡,也不礙著誰什么事,只是做事不夠小心罷了…… 心情如此復雜,她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想到如果換做自己,慧雅覺得自己不會像賈娘子那樣做,因為她覺得偷‘情什么的,實在是太麻煩了! 張婆偷覷了慧雅好幾眼,見慧雅端莊地坐在那里,只顧著飛針走線繡花,也不說回避一下。 她知道那些話不該當著慧雅的面說,可是不說又憋得慌,便拉了李mama起身,到院中梧桐樹下嘰嘰喳喳聊去了。 慧雅不光有個好鼻子,還有個特別靈的耳朵,她一邊做活,一邊豎著耳朵聽。 張婆自以為聲音很小,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講述著“……那賈娘子閂上門躲進屋里,人都以為她要上吊了,誰知她在屋子里罵了一陣子,又牢牢穩穩睡了半天,起身回娘家看她兒子阿寶去了!” “她娘家大哥賈步青剛說了她幾句,反被賈娘子跳起來罵了個狗血噴頭,她娘家大嫂也被她氣得哭著回了娘家……” “賈娘子氣走了她大嫂,索性住在了娘家,方才我帶著秀梅去rou鋪割rou,正好碰到了她那個小丫鬟楊枝也去rou鋪割rou,說賈娘子中午要吃蔥rou餡餃子……” 慧雅怡然自得地聽著張婆的講述,一個活靈活現的彪悍的賈娘子仿佛在她眼前出現了一般,簡直令她嘆為觀止。 經過慧雅日夜趕工,給田大戶娘子做的那件月白繡花紗衣終于做好了。 慧雅把衣服細細漿洗了一遍,晾干之后用一個淺綠薄綢罩住,掛著了她的臥室里。 距離她和田大戶家的丫鬟玫紅約定的日期還有兩天,慧雅閑了下來,便讓李mama進城買了各色顏料、畫筆和畫紙,自己把畫紙用針線訂成一個本子,然后開始趴在窗前描畫穿著各色各樣衣裙的美人。 到了和玫紅約定的那一日,慧雅早上起來,發現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秋雨,不由有些擔心。 慧雅倒不是擔心玫紅淋雨——玫紅自有小廝天福趕著馬車送過來——她擔心的是即將到手的銀子。 誰知沒過多久,玫紅還是帶著小廝天福來了。 李mama聽到外面是玫紅的聲音,便去給慧雅說了一聲,卻發現慧雅發上又忘了戴那個白珍珠箍子,忙拿了替慧雅戴在了劉海上面。 大周朝商業發達,像永平縣這樣的因為運河而發展起來的商業城市,市井人家規矩都不算大,家里有人去世,婦女們倒是不禁鮮艷顏色衣裙,只是孝親期內得戴些白色飾物,大戶人家女子們戴的是白鬏髻或者白縐紗金梁冠兒,一般人家的姑娘婦人都是戴一個白珍珠箍子,或者戴一對白珍珠耳墜,沒錢的人家,在發髻上裹一方素白汗巾子也是有的。 慧雅見狀,便端坐不動,候著李mama給她戴上。 對于孫劉氏的去世,慧雅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死了的話,對孫劉氏來說倒是個解脫。 她一般會戴一個白珍珠箍子,以示還在孝期,只是慧雅太過于丟三落四,所以常常忘戴她那個白珍珠箍子。 不過,除了極少數閑得無聊的人,世人都只顧過自己的日子,很少有人會認真講究這些事。 玫紅下了車,穿著高底木屐打著傘走了進來。 當她進入慧雅臥室,看到那件層層疊疊明明暗暗繡滿花朵的月白紗衣時,眼睛不由一亮:“慧雅姑娘,你是怎么繡出這種效果的?” 慧雅笑而不語。 她是用一種很特別的手法繡的花,用這樣手法繡出的花立體感更強,更加靈動靈氣。 玫紅見問不出什么,也就不問了,痛痛快快地付了剩余的銀子帶著疊好的紗衣離開了。 送走玫紅,李mama見慧雅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忍不住問道:“慧雅,你怎么笑得這么開心?” 慧雅笑得歡喜極了,大眼睛瞇著,兩頰一對小梨渦時隱時現,得意洋洋道:“mama,我敢說咱們三天內一定還有生意上門!” 李mama將信將疑,卻不忍心打擊慧雅,便和慧雅談起了慧雅家那兩畝菜地——那兩畝菜地的地契雖然在慧雅手中,卻一直被孫貴的大哥孫全家種著,孫全家一直裝死,提都不提這件事。 慧雅想了想,道:“等一會兒我們去菜地看看?!?/br> ☆、第五十三章 誘之以利 第五十三章 秋雨纏綿,縣衙東廳庭院里的蒼松翠柏沐浴在雨中,愈發顯得蒼翠欲滴。 趙青召集了屬吏,正在縣衙東廳內議事,專門商議在永平縣境內各村召集村丁配合弓手隊進行巡邏之事。 制定好章程之后,屬吏們一個個退了出去,東廳外堂內只剩下趙青和弓手班頭蔡玉成。 趙青眼睛盯著書案上擺著的那份章程,這是書記許家英方才記錄整理好呈給他的。 蔡玉成上前稟報道:“稟大人,孫家溝的夜巡事宜,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彼麨槿说驼{,做事一板一眼,一向頗得趙青信任,一般需要認真去辦的事趙青都是交給他去辦,他都辦得很是妥帖。 趙青眼簾低垂,拿著筆在章程上改了幾個字,抬眼看向蔡玉成,鳳眼幽深,似乎要看進蔡玉成靈魂中去:“蔡玉成,務必保證孫姑娘安全?!?/br> 見趙青如此慎重,蔡玉成不由悚然而驚,他竭力按捺住心臟的劇跳,恭謹地答了聲“是”。 他既然認定了趙大人,就會竭誠以報,定不負趙大人所托。 趙青微微頷首,低頭繼續忙碌。 蔡玉成無聲地退了下去。 趙青剛把章程審了一遍合上,丁小五就進來回報:“稟大人,顧凌云馬五嶺求見?!?/br> 聞言趙青秀致的眉蹙了蹙:“讓他們進來吧!” 穆遠洋的扈衛顧凌云帶著一個高壯的藍衣青年走了進來,齊齊向趙青拱手行禮:“見過大人!” 趙青懶得打聽馬五嶺假扮成閑漢馬武設計賈娘子的細節,只是問道:“結果如何?” 那個叫馬五嶺的青年上前一步,低頭稟報道:“稟大人,事已成矣?!?/br> 趙青正要讓顧凌云和馬五嶺退下,穆遠洋手里拿著一把描金川扇搖搖擺擺走了進來,見他的扈衛顧凌云和馬五嶺都在,便賊兮兮地笑著湊了過去:“我說馬五嶺,聽說你可是真刀真槍上了賈娘子……” 馬五嶺原本沒有什么表情的,這下子被穆遠洋幾句話弄得面紅耳赤,吭哧吭哧一句話也說出來了,眼巴巴瞅著趙青,巴望著趙青替他解圍。 趙青嫌穆遠洋忒過輕浮不夠正經,蹙眉道:“穆十二,滾出去!” 穆遠洋臉皮奇厚,洋洋得意道:“滾就滾!” 他一把拽住馬五嶺:“走,馬五嶺,咱們去細聊一番,講講你是如何執行趙大人的損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