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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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官:“……”能讓十二郎如此服帖的人,應該就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了!他曾經為小時候的趙二公子診過病,還記得趙二公子和穆十二郎表兄弟倆感情很好。 想了想趙青小時候的樣子,馬醫官不由失笑:小時候生得仙童一般的趙二公子,長大了也如此俊俏,臨風玉樹一般! ☆、第二十八章 奮起反擊 第二十七章 從運河河堤上的紫荊書坊回來,慧雅便尋了個機會向王氏進言道:“大娘,明日惠明惠清他們去縣衙接老爺回來,您務必先做好交代,讓他們把老爺直接送到您房里養傷,另外,您得讓貴哥多再老爺面前玩耍,這樣老爺也會更疼愛貴哥?!敝炜∵^于留戀女色,得讓貴哥多和他親近,這樣即使將來朱俊和別的女人有了兒女,也依舊對貴哥有幾分父子之情。 王氏深以為然。 自從把朱俊從縣衙接回來,王氏便以朱俊棒瘡未曾痊愈為理由,把朱俊留在自己房里養傷,倒是難得地多了不少和丈夫相處的時間,并且多讓貴哥在朱俊面前玩耍,也確實增進了朱俊和貴哥的父子之情。 朱玉蓮到正房的時候,王氏正在房里絮絮地和朱俊說話。 因為棒瘡未愈,朱俊墊著一個大紅織金緞子的繡枕趴在明間的羅漢床上,耷拉著眼皮養神,耳朵卻被迫聽著王氏的嘮叨——他最煩人在他耳邊嘮叨了,可是經過上次秦寶珠一事,他也知道和自己最親的人只有王氏和貴哥了,因此頗能忍耐王氏的嘮叨。 慧寶掀開細竹絲簾子走了進來,稟報道:“老爺、大娘,大姑奶奶來了!” 朱俊一聽朱玉蓮來了,原本耷拉著的眼皮瞬間閉上了,還特地發出小呼嚕聲以示自己睡著了——他聽王氏說了事情的經過,知道自己最危難的時刻,大姐夫宋苦齋和大姐朱玉蓮見死不救,心中很是不滿,便不想搭理朱玉蓮。 王氏見丈夫如此,輕輕啐了一口,手指在朱俊腦袋上點了一下,道:“你呀——”卻起身去迎朱玉蓮。 賓主坐定之后,朱玉蓮先問了幾句朱俊的傷情,然后便絮絮地和王氏談起了東京毛太師府的煊赫權勢:“……貴妃娘娘在宮里是極得陛下寵愛的,膝下雖只有一位公主,可陛下三不五日就要親臨聚秀宮探望,貴妃娘娘早晚會為陛下誕下皇嗣,到了那時太師府自然會水漲船高更進一步……” 王氏原本涼了的心漸漸被她說動,專注地聽朱玉蓮說話。 朱玉蓮見狀,心中更加得意,拿起白挑線汗巾子拭了拭唇角的胭脂,繼續道:“你姐夫他不但極受毛太師寵信,就連太師的堂弟毛宇震毛二爺,也很倚重你姐夫……”毛宇震乃毛太師的堂弟,未曾出仕,一向負責太師府的生意和人情往來,官場上和生意場上的人都稱他一聲“毛二爺”。 朱家是做運河沿途生意起家的,自然聽說過毛家二爺之命,因此王氏一聽,很是心動,眼睛瞟向朱俊。 朱俊依舊閉著眼睛裝睡。 朱玉蓮見王氏已經心動,心下得意非凡,便停住話頭,笑道:“哎呦,話說得太多了,我有些渴了?!?/br> 王氏忙吩咐慧寶:“去取慧雅才做的玫瑰鹵,加上瓜仁、榛子和松子,nongnong點一盞玫瑰潑鹵瓜仁茶送來給大姑奶奶吃!” 慧寶早有心巴結朱玉蓮,因此喜滋滋答應了一聲,自去點茶。 玫瑰潑鹵瓜仁茶奉上之后,朱玉蓮吃了兩口,放下茶盞道:“這玫瑰鹵甚是香甜,是慧雅做的?” 王氏此時正在心熱太師府之勢,陪著笑臉道:“是慧雅才做的。大jiejie若是喜歡,就讓慧雅給大jiejie重新煮一瓶?!?/br> 朱玉蓮含笑看著她,道:“我若是想要慧雅這丫鬟呢?” 王氏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里,過了片刻方道:“……大jiejie說笑呢!”她可忘不了朱俊告訴她的宋苦齋的個人愛好,慧雅對她那么忠心,又聰慧可愛,她怎能讓慧雅活活送命? 她打了個哈哈,試圖轉移話題,輕輕拍了朱俊一下:“老爺,惠星早上來報,說江大戶來探你病,因外男不好入內,就放下幾色禮物走了!” 朱俊適時地睜開了眼睛:“哦,知道了,你安排幾樣回禮送到江家就是?!?/br> 王氏一臉糾結:“往江家送什么好呢?” 朱玉蓮冷眼旁觀朱俊和王氏一唱一和,知他們兩口子不愿意把慧雅給自己,便冷笑了一聲,索性開門見山道:“我說二弟,你姐夫說了,他看上慧雅了,想討了慧雅后日就回東京呢!” 朱俊默然,心里正在劇烈地斗爭著。 他不愿意把慧雅給宋苦齋,一是慧雅善良可愛,他自己也挺喜歡慧雅這丫頭,自然不舍得把慧雅送給宋苦齋這畜生;二是慧雅剛剛從縣尉趙青手里救了他一條性命,正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忘恩負義…… 可是他又一直試圖通過巴結宋苦齋,巴結上當朝毛太師,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東客院門口靜悄悄的,大門緊閉,門前站立著四個腰挎樸刀的衙役,牢牢看守著大門不讓人進出。 東客院北隔壁的院子門口有一株高大的白楊樹,樹下自然形成了一個絕好的蔭涼?;菪前崃藥讖堉褚魏鸵粋€四方桌放在那里,請葉瑾付春恒等人坐下,又讓小廝上了清茶點心,他親自立在一邊侍候著。 趙青則端坐在隔壁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問詢證人,書記許家英在一邊記錄。 趙青先詢問侍候朱玉蓮的婆子胡mama。 胡mama一口咬定一大早起來,鄭飛紅突然發瘋跑了出去,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趙青又命人帶了看守儀門的董婆子進來。 董婆子跪在地上,道:“那日清晨,老婆子我一大早就醒了,待按照家規,看守大門的小廝卯時先開了大門;到了卯時一刻,老婆子我就走過去打開了儀門。誰知老婆子我剛打開儀門,一個女子就披頭散發捂著臉從東客院里沖了出來,險些把老婆子我撞倒……” 她一口一個“老婆子我”,趙青卻也沒說什么,靜靜聽她說完,這才開口問道:“你可看清那女子的臉?” 董婆子道:“稟大人,臉遮得嚴嚴實實的,老婆子我不曾看清楚。不過夏天天亮得早,老婆子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穿的是白綾豎領對襟窄袖衣,系著是一條玄丁香色織金裙子!”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老婆子我還記得鄭飛紅被金嫂帶進府那一日,身上穿的正是這一套衣裙。老婆子我當時還嘀咕,心說這衣服有點厚,初夏時還使得,再熱一點就不能穿了?!?/br> 趙青又叫了當時在場的惠星、惠明和惠清一一問了,發現他們三個與董婆子一樣,都沒看清所謂的“鄭飛紅”的臉。 趙青心里大致有了譜,吩咐惠明道:“我們要進去搜查東客院,去稟報你們家主一聲吧!” 慧雅跑過去的時候,看到慧珍正在廊下看茶爐。 慧珍一直在聽明間里的動靜,見慧雅過來,忙悄悄擺了擺手,示意慧雅也過去聽。 慧珍眼中帶著同情看著慧雅,低聲道:“大姑奶奶在向老爺和大娘要你呢!”慧珍比慧寶要聰明得多,早就覺得鄭飛紅的死有問題了。她雖然和慧雅不算要好,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小姐妹,自然也不愿意眼睜睜看著慧雅赴死。 慧雅靜靜立在細竹絲簾外,聽到朱玉蓮終于開口說了出來——“我說二弟,你姐夫說了,他看上慧雅了,想討了慧雅回東京呢”。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劇跳的心臟,握緊拳頭,預備如果朱俊答應,她立即進去據理力爭。 朱俊似乎考慮了很久,久到慧雅都有些不耐煩要掀簾子進去了,慧雅才聽到朱俊說道:“大jiejie,實在是對不??!你說的有些晚了,你弟妹已經答應讓慧雅用二十兩銀子自贖自身了?!?/br> 慧雅在聽到朱俊這句話的那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她把額頭抵在門框上,半晌無聲。 朱玉蓮冷笑一聲,緩緩道:“二弟,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朱俊既然把話說出口了,便索性撕破臉皮,道:“大jiejie,剛才小廝來回報,說縣里的小趙大人要進府查勘鄭飛紅投水一案,你不去看看么?”他自己不良于行,王氏又是一介女流,因此讓管家惠星去接待趙青一行人了。 朱玉蓮還未答話,小廝惠英氣喘吁吁就跑了過來,隔著簾子稟報道:“老爺、大娘!趙大人親自審問了胡mama、董婆子、惠星、惠明和惠清,現正派人守住了東客院院門,要人帶著進去搜查呢!” 慧雅沒吭聲,掀起了門簾掛好。 朱俊和王氏聞言,眼睛都看向朱玉蓮。 小雀眼中帶了絲驚慌,手腳都有些發顫,也看向朱玉蓮。 朱玉蓮的臉白了一瞬,可是想到自己丈夫一向能干,這樣的事也做過幾次了,每次都蓋得嚴嚴實實,小小的從九品縣尉不足為懼,她的心就又穩了一些,起身沉聲道:“我這就去看看?!?/br> 慧雅暗沉沉的大眼睛盯著朱玉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老爺,大娘,東客院是奴婢帶著人布置的,奴婢很是熟悉,讓奴婢帶小趙大人去吧!”既然撕破了臉,她還怕什么?難道毒蛇咬了她一口,她便讓靜等著讓毒蛇再咬一口么? 王氏看了朱俊一眼。 朱俊點了點頭。 王氏便道:“你去吧!”慧雅這丫頭一向機靈,縣尉小趙大人又在那里,倒是不用擔心。 慧雅也不管朱玉蓮了,向朱俊和王氏福了福,然后隨著惠英去了。 ☆、第二十九章 波瀾再起 第二十九章 又審問了幾個在儀門內負責打更巡夜的婆子之后,該審問的人都審問過了,趙青身子后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開始試圖在心里組織整個案件的發生過程。 宋苦齋與朱玉蓮一直膝下空虛,鄭飛紅是朱府家主朱俊買了送給宋苦齋以備生養的——鄭飛紅住進東客院的當夜,就有多名巡夜婆子聽到了她的慘叫從東客院里傳了出來——據丫鬟婆子交代,自從進了朱府,鄭飛紅所穿的衣服都是密封得嚴嚴實實那種,即使是夏季,也把手腳脖子都密密地遮掩起來,而且有限出現的一次,也臉色蒼白帶著淚痕…… 趙青心里一動,驀地睜開了眼睛,卻是一愣——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立在不遠處,額發齊眉,烏油油的青絲順滑地垂了下來,小臉潔白如玉,大眼睛晶瑩閃爍,仿佛揉碎了星光在里面,正怔怔地看著他……不是慧雅又是誰? 在慧雅的注視下,趙青無端的心跳加速,喉頭發緊,身體僵硬,他垂下眼簾,思索了片刻,這才慢吞吞起身:“孫姑娘?!?/br> 在一旁侍候的丁小四見狀,悄悄拿了筆墨卷宗,拽著書記許家英溜了出去:自家大人一見孫慧雅就手足無措面紅耳赤,這不是情竇初開是什么? 他們才不要當那光照四方的丈八燈臺呢!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慧雅低頭微笑。 因她的婢女身份,人人都叫她慧雅,惟有趙青老是正正經經叫她“孫姑娘”。 “孫姑娘”,普普通通的三個字,被趙青那清冷的嗓音念出來,似乎也帶了些清靈之意。 她抬起頭,笑盈盈看著趙青。 此時正是夏季的午后,日光分外的強烈,葡萄藤還不夠茂盛,細細碎碎的陽光透過葡萄的藤蔓枝葉和一串串小小的青色葡萄照了下來,在趙青臉上身上落下絲絲縷縷斑斑駁駁的陰影,她這才發現趙青似乎比先前黑了些,也瘦了些,那對鳳眼卻愈加幽深了…… 慧雅心想:他也許是苦夏了,得好好補一補,只是我……唉…… 她心里做著打算,屈膝給趙青行了個禮:“見過大人!” 起身后她眼睛微瞇看向趙青:“大人,東客院是我帶著人布置的,現在就去看么?”見了趙青,她原本是有些緊張的,可是看上去趙青似乎比她還手足無措,她的膽子就一下子大了起來。 趙青左手虛虛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道:“有勞了?!?/br> 他抬眼看向慧雅,卻發現慧雅的唇呈現淺米分色澤,有些干澀,不由有些遲疑,鳳眼眼波流轉看向面前面前擺的茶具。 慧雅剛抬腳要走,卻聽趙青道:“孫姑娘,你渴么?” 他口中詢問慧雅,眼睛卻看向一邊小幾上放著的富貴纏枝蓮紋白瓷茶壺和與之相配的一對白瓷茶盞,遲疑了一下后,拿起了白瓷茶壺。 慧雅抬頭看他,發現趙青正彎腰拿起茶壺倒了一盞清茶。 看著那清澈淺碧的茶液,她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便輕輕“嗯”了一聲,卻因為心跳過快,忘了伸手去接。 趙青眼睛看著她的唇,見她嘴唇干澀,也忘了把茶盞遞給慧雅,鬼使神差般就端著茶盞湊到了慧雅唇邊——他剛喝過一盞茶,還記得茶液溫度正好,不熱不涼。 此時趙青距離慧雅很近,近到慧雅能夠聞到他身上那種清雅的味道,趙青把茶盞湊到她唇邊的時候,慧雅心里正在想:這個味道像什么呢?對了,像雨后花園中清風的味道,像剛割過的青草發出的味道,像剛沏的鳳團雀舌芽茶的茶香…… 慧雅想著心事,人卻自動就著趙青的手,把茶盞里的茶液一口一口喝了。趙青是貴人,所以管家惠星給他上的也是朱府最好的鳳團雀舌芽茶,茶味青澀微苦,后味卻是甘甜得很。 一盞茶喝完,慧雅這才清醒了一些,慌亂地退了半步,面紅耳赤道:“謝……大人……” 趙青見她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了,白皙的耳朵也紅透了,顯見很是害羞,便佯作鎮定地把茶盞放在了小幾上,這才發現自己拿錯茶盞了,是用自己剛才用過的那個茶盞給慧雅倒的茶…… 他的臉頓時也熱辣辣的…… 因為彼此間的距離還是太近了,慧雅一低頭,就看到了趙青腰間圍的黑玉帶上有一個小小的皮環,皮環上掛著的正是她親手給趙青做的那個青色的繡一叢修竹帶玉色穗子的荷包。 慧雅心里一甜,驀地仰首看向趙青,趙青也正專注地看著她——慧雅剛喝過茶,豐潤的下唇還遺留著一滴茶液,他頗想含住慧雅的唇,把那滴茶液吸走…… ——此時猝不及防,趙青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了,老是想著侵犯慧雅,心里不免有些自我厭棄。 慧雅不知道趙青的心事,她心里甜蜜,低下頭看著自己那月白素絹裙下微微露出的那雙淺碧玄羅高底鞋繡鞋,心道:趙青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幸虧今日穿的是高底鞋,要不然根本夠不著趙青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