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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貼近她的臉:“是啊, 出完任務了。你也是很厲害, 在那么惡心的咒靈面前都能困到睡著?!?/br> 千樹揉了下眼睛, 理直氣壯:“不是有你在嗎?反正那個咒靈也不可能打得過你?!?/br> 她語氣過于理直氣壯,反而逗笑了五條悟??粗鍡l悟笑,千樹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在心里犯嘀咕:五條悟這個人也太難琢磨了怎么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的? 實在琢磨不明白, 千樹干脆就放棄琢磨這件事情了。她找到被五條悟趕去陽臺的伏黑甚爾——男人被趕去了陽臺, 倒也沒有什么別的表示,甚至還瞇著眼睛打起了盹。 千樹剛一進陽臺,伏黑甚爾就清醒了。他抬頭看了眼千樹,又繼續若無其事的垂眸看地面:“怎么?你還想給兒子講睡前故事嗎?” 他聲音輕浮又透著打趣,兩條過長的腿略顯委屈的曲起。 千樹蹲下身,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枚銹紅色釘子遞給伏黑甚爾:“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伏黑甚爾接過釘子, 仔細打量:這枚銹紅色的釘子上殘留有許多咒文。作為曾經禪院家的一員, 伏黑甚爾雖然不能說完全認識這些咒文, 但是也能看出這些咒文是用來封印強大咒靈所用的符文。 “有點像什么封印物?!彼笾敲夺斪?,手指摩挲上面干涸的血跡:“我很早就離開了禪院家,天與咒縛的身體天生沒有任何咒力,這些東西你應該去問夏油杰或者五條悟?!?/br> “他們早看過了?!?/br> 千樹扁扁嘴,道:“這是我還清醒時就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東西,所以在送我去硝子姐那邊檢查身體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看過這枚釘子了?!?/br> “但是五條悟和夏油杰都沒有見過類似的咒文。我想你曾經被腦花附身過,或許可以查到什么蛛絲馬跡?!?/br> 她和銀古的契約維持了數百年,哪怕后來千樹被卷進時空亂流,莫名進入了惡魔的時代,那份契約也沒有消失。千樹信任這份契約,就像信任著銀古一樣。 但是這枚釘子卻把契約強制解除了。 千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和一個蟲師定下的契約,為什么可以被咒術附著的東西強制解除? 伏黑甚爾沉思了片刻,開口:“這就是你救我的理由?” 他早就猜到千樹肯定需要自己做什么。不然她沒有理由要努力去救一個差點殺了自己的人。 千樹還在想契約和咒術的事情,沒怎么認真聽伏黑甚爾說話。聽到伏黑甚爾問自己了,她慢半拍的思考了好一會兒,道:“不是啊,要救你和調查這枚釘子沒有關系。當然,救完你之后發現還可以派上其他用場,這是好事?!?/br> “能保全的東西就要努力保全,哪怕失敗了也沒有關系,總歸還是活著會比較快樂,不是嗎?” 伏黑甚爾心頭某些隱秘的地方松動了一些。他側過頭好笑的看著千樹:“這句話絕對不是五條悟教你的?!?/br> 那個自負的男人,天上天下,唯他獨尊。至今為止他還能維持自己的‘善’的立場,咒術界那些高層都不知道要燒多少高香。 怎么可能指望五條悟教給千樹這樣的覺悟呢? 能說出:‘哪怕失敗了也沒有關系,能保全的東西就要努力保全’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個討人厭的爛好人。 千樹看了眼屋里——五條悟在浴室刷牙,還沒有出來——她道:“確實不是五條悟教的。不過誰教的也不重要?!?/br> “那個丑不拉幾的玩意兒附身你的咒靈,長得像個腦花的那個。我曾經吃過它身體的一部分,雖然因為太難吃吐掉了,但是我的血還有記憶?!?/br> “我們血脈相通,我血液里熟悉的味道,你肯定也會有印象。而且你還被它附身過,要找到它肯定會比我去找要容易?!?/br> 伏黑甚爾用食指和大拇指一起轉著那枚銹紅色釘子,道:“找到它,然后呢?這東西如此狡詐,風險可是很大的,你不能謀害自己親兒子啊?!?/br> “一百萬?!?/br> 千樹伸出一根中指:“不需要你捕獲那只咒靈,只要調查清楚它怎么得到這根釘子就行?!?/br> 只要一周的虛弱期結束,千樹就會親自去找那只腦花算賬。她并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否則也不會連那些咒靈也畏懼她的真身。 在廢棄動車站被算計的事情讓千樹始終耿耿于懷——盡管她這幾天嘴上不說,但在心里已經暗搓搓把那只腦花的等級提升到僅次于兩面宿儺的級別。 在千樹的黑名單里,能被加粗重點記恨到這種地步的生物可是少之又少。 伏黑甚爾把釘子拋起又接?。骸皼]有問題。但是先說好,就算你是我媽,也要明算賬。一百萬酬勞,我不管你是去借去偷去搶去賣,總之一分都不可以少?!?/br> “放心,阿媽怎么會拖欠兒子的賬呢?” “所以你為什么還要豎著中指?” 千樹裝作才發現的模樣:“哎呀!剛剛忘記了?!?/br> 她把中指放下,道:“你還有什么問題需要問我的嗎?” “最后一個問題?!?/br> 伏黑甚爾舉起釘子,目光透過那抹虛幻的紅,注視千樹:“為什么是我?” “幫忙調查這種事情,五條悟或者夏油杰,甚至我那個蠢貨兒子,他們都很樂意幫你調查吧?” 恐怕是死了都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