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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夏油杰站起來,主動走到了陽臺邊。他本意想抽一根煙,手指剛在包里摸到香煙的盒子,耳邊就聽到浴室里千樹在哼歌。 聽調子好像是哆啦a夢主題曲。 他有點想笑,心里某個地方猝不及防的軟了起來。然后夏油杰放棄抽煙的想法,靠著陽臺門框,道:“硝子說她會盡快查明白那個契約的來歷?!?/br> “和千樹訂契約的人是你,其實我并不是很擔心。我只是擔心那個初次和千樹定下契約的人?!?/br> 之前他們只知道千樹有個名字叫‘銀古’的契約者。五條悟和夏油杰當然也調查過銀古,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查不到這個人。 蟲師對于他們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職業,甚至連‘蟲’這種生物,他們也相當陌生。 據說是遠古時代就存在的生物,會帶來各種匪夷所思的奇幻事件。不過隨著近代人類科技的高速發展,大部分人類密集的城市已經完全不適合‘蟲’生存。 蟲的減少,相對應的也使得‘蟲師’這一職業的從業者變得稀少了起來。 而‘蟲’基本上不出現在大都市的習性,也使得咒術師們很難和這種生物打上交道。 畢竟詛咒是由人形成的。人越多的地方,自然越容易形成詛咒。 五條悟倒是很看得開,趴在陽臺欄桿上,笑瞇瞇的眺望著遠方:“杰,你就是太愛cao心了?!?/br> “意外有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讓千樹陷入危險之中?!?/br> 他分明在笑,這句話說出口時卻讓聽者無端的感到危險。就好像是猛獸將某樣東西圈進了自己的領地,慢悠悠的在其身上留下印記,告誡每個覬覦他獵物的人—— 敢來搶就把你骨灰揚了。 夏油杰是個細心的人。他當然能察覺到自己摯友在提起千樹時,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 夏油杰看著五條悟的目光逐漸變得審視起來;五條悟側過頭,還沒全干的雪色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他那張臉過于帥氣了,硬是讓被吹亂的頭發看起來像是個剛做好的發型。 只看臉的話,五條悟說自己是男子大學生應該也有人信。 夏油杰移開目光,耳邊是千樹聲音漸漸低下去的哼唱。小姑娘唱得調子還挺準,讓人立刻就能聯想到神奇藍胖子和它沒用的主人大雄。 他單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食指尖撥弄自己口袋里的煙盒:“悟,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訴你?!?/br> “我喜歡千樹。不是監護人對小孩子的那種喜歡——我的喜歡,是成年人深思熟慮的愛意,是余生都準備好和她度過的漫長的喜歡?!?/br>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臉上還帶著笑,蒼藍色眼瞳在夜色里顯得瑰麗又危險。 他道:“可是小千是我的未婚妻哦~” 夏油杰慢悠悠的拿出自己手機,從錄音軟件里翻出一個錄音,點擊播放—— 里面傳來五條悟明顯還要更年輕一點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年輕,但無論是音色,還是語氣里一如既往的張狂自負,不難聽出是五條悟本悟。 “哈?未婚妻?” “都是那群老頭子一廂情愿的想法,我才不會娶個那么小的豆丁。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那群老頭子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可是我看照片好像挺可愛的?!?/br> “杰你這么感興趣的話,我把這門婚事讓給你好啦~” 錄音戛然而止,夏油杰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手機被五條悟用咒力直接捏碎。他摸著自己下巴:“悟,你猜我當時有沒有答應你轉讓給我的這門婚事?” 他沒有心疼被打壞的手機。手機里面存的不過是一段備份而已,這段錄音是夏油杰專門找了只可以記錄聲音的咒靈存在肚子里的。 只要那只咒靈不死,夏油杰就可以無限復制那段錄音。 五條悟聽出那是更年輕的自己所說出口的話。但他具體也記不起是什么時候說的了——反正在年輕的時候,五條悟什么混賬話都說過。 他咬牙切齒:“你怎么會想到錄音的?” 夏油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悟,收斂點你的咒力,這個陽臺要塌了?!?/br> 最強的咒術師自然有著最強的咒力。即使五條悟沒有刻意的針對誰,那些噴涌而出的咒力也壓得陽臺搖搖欲墜。 樓下的學生不明所以,還嘀咕了一句:“哇!這個陽臺在掉水泥塊耶!” “明太子!”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笑容陰森扭曲的收斂咒力:“我再問一遍,你是什么時候錄音的?” 夏油杰攤開手:“當時剛收服了一只可以記錄聲音的咒靈,本來想用來試試它的能力?!?/br> 那段時間剛好是星漿體事件之前,五條悟被通知自己憑空多了個老婆——其實錄音后面還有夏油杰無奈的拒絕——但是夏油杰轉頭就把自己拒絕的話給消除了。 “悟,你真的喜歡千樹嗎?”夏油杰湊近五條悟,直視最強那雙蒼藍色眼瞳:“你對她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純粹的占有欲呢?” “好好想清楚,悟?!?/br> “如果只是習慣性的占有欲,我是不會輸給你的?!?/br> 他和五條悟不一樣。夏油杰對千樹的愛意極其自然的,順著少女逐漸長大的過程,變成了成年人之間夾雜的感情。 夏油杰清楚自己的感情并不正常:過分扭曲熱烈的愛可不是什么美好之物,反而容易變成強大的詛咒。普通人不會像注視神明一樣注視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