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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借給我的手帕,我拜托桑木幫忙洗了。但是我的手很臟,我洗個手再去拿給你?!?/br> 說著,千樹就要把紅薯放下。夏油杰連忙按住她的肩膀:“沒關系,下次再拿一樣。我不著急...我是來送你東西的?!?/br> 他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沖繩特產,波照間島黑糖?!?/br> 夏油杰上次見千樹吃刨冰吃得很開心,便猜測小姑娘和五條悟一樣都是甜口。這次去沖繩本來是執行任務,但是因為五條悟的臨時任性,導致時間充裕出來許多,他便想到要給那個五條大宅里獨自居住的小姑娘帶點禮物。 千樹為難的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手——桑木立刻很有眼色的站起來,幫忙接過了禮物。 送完禮物,夏油杰看了看時間,道:“我要趕緊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br> 千樹難得主動叫住了他:“你們是不是在執行很危險的任務?” 夏油杰原本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又停下。他轉頭沖著千樹笑,那雙黑色的眼瞳彎彎的:“不管多危險的任務都不需要擔心,畢竟我和悟,是最強的?!?/br> 夏夜總是燥熱,蟬鳴與蛙聲都在響。檐廊下的風鈴不時發出叮當聲。 這個點桑木已經睡了,千樹卻半點也睡不著。她坐在檐廊下,一顆一顆的嘴里扔黑糖;很快小姑娘的嘴巴就被塞滿,兩個腮幫子都鼓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那樣。 “唔...好甜......” 舔了舔唇,千樹把剩下的黑糖卷起來,放進褲子口袋里。她仰起頭看了眼天空,此時天空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透著些許藍。 接近凌晨的天空便是如此。 千樹想到了夏油杰的頭發,也是黑色里面略微透出一點藍色來。她又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殘留的糖霜,自言自語:“夏油杰把他的手帕借給我擦嘴,還請我吃糖,真是個好人?!?/br> “但他很快就要死了,好可惜?!?/br> 千樹可以看見一個人的生命。夏油杰來給她送禮物時,千樹看見夏油杰身上的‘光’已經十分微弱了。大概就在這兩三天之內會死掉吧? 怎么辦?她不想要夏油杰死。夏油杰如果死了,那么往后好幾年,千樹但凡聽見夏夜的風鈴,吃到波照間島黑糖,肯定就會想起他。 會不高興的。 千樹忽然想起電次和帕瓦教自己的招數——她沖進屋子里,找出一副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戴上,自我催眠:“嗯!我現在已經具備了聰明人的象征...好的,現在開始用我聰明人的大腦來想想辦法!” “夏油杰在未來的三天里是一定會死,要怎么讓夏油杰不死呢?唔......” “有了!”千樹一拍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瓜:“我這么牛逼,守在夏油杰身邊把弄死他的人給弄死不就完事了嗎!” 千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很強這個事實。畢竟她只有外表因為穿行地獄而調回了八歲,實際上千樹已經活了很久很久。 她只是學不會人類的思維方式,再加上以前的生活模式里也完全不需要用到她的腦子。所以在本來就天賦低的情況,放任腦子生銹,很快就變成了笨蛋美人。 想到應對方案之后,千樹立刻喜滋滋的跑了出去。當然,她還禮貌的在桌子上壓了個紙條,告訴五條家的人,她要出去找朋友玩。 千樹并不認路,實際上她也不需要認路。從夏油杰給的手帕上確認的夏油杰的味道之后,千樹將手貼在地面,無數纖細的藤蔓立刻從地面涌出來,將千樹的胳膊包裹。 在地底下,更多的葎延生出去,成為千樹的眼睛。按理說,在城市里是很少出現這么多‘葎’的。 葎大多數扎根在山里,會聽從山主的指揮,成為山主的眼睛,幫助山主巡視大山。但千樹是特殊的存在,她可以讓城市的土地也生滿葎。 這些‘葎’不是城市本身存在的植物,而是在千樹到來之后,自發生長起來的生物。千樹在一個地方停留得越久,那個地方就會聚集越多這一類人類無法理解的生命體。 這就是千樹特殊體質所帶來的效果。 地底的葎追尋著千樹的指引,卻也頗廢了些功夫才找到夏油杰。在找到夏油杰的瞬間,千樹能察覺到另外一個相近的存在。 氣息相近,卻不是同類。對方好像沒有什么攻擊性,任憑千樹的‘葎’在它地盤上竄來竄去。 它不攻擊千樹,千樹也不會管它。小姑娘換了身衣服,然后將門關上;在她關上門的瞬間,屋子里的空間扭曲,黑色一團的蟲扭著身子被千樹揪出來。 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只‘虛’的存在而扭曲起來——這是穿行在特殊空間里的蟲,一旦被關入密閉的空間里,就會受驚,然后打開一道未知的空間。 關上的房門滿足了‘密閉空間’這一因素,所以千樹再次打開房門時,已經被那只‘虛’帶入了奇特空間交匯之處。 這個地方交錯復雜,連接著數以萬計的出口:也許是普通人家的米缸,也許是惡龍的寶藏入口....... 曾經有專門負責處理靈異事件的人類蟲師,在這里拉起一條巨大的鐵鏈,為后人指明方向。如果換成平時,千樹大概會先去找那條鐵鏈。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她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這個空間里,時間的概念是模糊的;千樹可害怕自己出去就看見夏油杰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