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身為暗衛,暗二這是第一次明確的暴露自己的情緒,語氣中甚至有了一絲幸災樂禍般的戲謔,但林夕堇聽得出來,暗二的話語當中,更多的是松了—口氣之后的慶幸。 “賢王殿下,謝謝您!” 終于從那種窒息的死亡感覺里面逃脫出來,林夕堇平平的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并不害怕,反而是滿心的愉悅:“能活著,真好?!?/br> 趙墨謙難得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但姿勢氣勢卻依然那么冷酷帥氣,聽得林夕堇的話,寒眸之中有著淡淡的疑惑:“為何不哭?”他方才明明瞧著他害怕得很。 林夕蔓理所當然的道:“能活著,這么好的事情,為何還要哭?” 趙墨謙當真仔細思索了一下.嘆道:“有理!” 暗二深深的看了林夕堇一眼,卻是毫不客氣的道:“屬下只盼著,夕少爺日后習武莫要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br> 林夕堇頗為尷尬,但剛剛死里逃生,便也不想去計較這些,只道:“不是我不認真,暗二哥你不是跟了好些天了嘛,應該請楚,我每日里活得跟在前線打仗似的,關鍵還得時常提防有人要暗害我的小命,我才十歲,精力有限?!?/br> 他這話,自己說得頗為隨意,卻讓趙墨謙和暗二的眼神同時有了些許變化。趙墨謙將林夕堇拉了起來,圈在自己懷里,低聲詢問:“可有什么頭緒?” 林夕堇笑笑,笑得頗為無奈:“和我有怨的,也就那么幾個人,而迫不及待想要我死的……還能有誰呢?我這腿上的刀傷剛剛才愈合,足踝扭傷也才剛剛消了腫,走路都還有點瘸腿呢……唉?!?/br> 趙墨謙蹙眉,大手一伸,揉了揉眼前說得有模有樣的人兒:“好好說話,莫學那些陰陽怪氣的東西?!?/br> 林夕堇縮了縮脖子,乖巧的應了一聲,直到這個時候,林夕堇方才心有余悸起來,混身失了力氣一般,半靠在趙墨謙的懷里,竟然是一動也不想動。 趙墨謙不語,只是將人抱緊了些,暗二卻道:“林將軍此時在大慈寺里。 林夕堇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想要睡過去,聽了這話,立即就請醒了:“我們也去大慈寺呢?!?/br> 趙墨謙略有不贊同的冷哼了一聲,不予理會。林夕堇只好討好的跟人商量起來,尤其是將今日事件的利與弊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邊,直說得口干舌燥,某位霸道的王爺這才勉強點了頭。 而待著林夕堇和趙墨謙安然回來,封鎖的街道這才解了禁,但這時,出來逛廟會的人大多都受了驚嚇,紛紛心驚膽顫的各回各家了。 因著廟會的好日子,林滄海也從繁忙的事物中抽出了時間,一大早便去了大慈寺看望大夫人林安氏,雖然一怒之下處罰了大夫人,但林滄海對于正妻還是很好的,再想到幾個兒女,便也就心軟下來。近日前方戰事即發,若是他要離開,那么大夫人便不能繼續留在這大蓮寺里面了,雖然說月氏也頗為能干,但若是他真的讓一個姨娘掌家,豈不是無端讓人笑話? 所以,大夫人林安氏,必須坐鎮掌家,以保他不在家的時日里,內宅不亂 因此,林滄海便提前吩咐了,讓一度娃雄士眷們帶著幾十小少爺小小姐,逛完廟會便直接去大慈寺匯合,于午時三刻焚香祈福。 只是.被林玉珠這么一鬧,一行人也沒了—男思繼續逛廟會,便三三兩兩的各自往大慈寺匯聚而去。 盡管街道上發生 了不小的sao動,但卻是絲毫也沒有波及到大慈寺,從門口到焚香拜佛的大殿堂,一路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不少潛心拜佛的人,從大門外便低眉合十,念念有詞,一派佛心之相。 林夕堇窩在趙墨謙懷里一路來到大慈寺,看到的就是這般繁榮光景,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有了一種荒唐的感覺.也不知他這種重活一世的人,拜神拜佛會不會有神佛理會,或者是理會了,卻因著他這般不合理的存在,而收回他這偷來的命呢? 這般想著,林夕堇心里也難免生出一股子忐忑來,不由自主的便伸手緊緊抱住了趙墨謙的脖子。 趙墨謙以為他是在撒嬌,便也順勢將人抱緊了些,順道還如同安撫小動物一般,拍了拍林夕堇的頭,這才析轉了個方向.去了側門。 側門就比較安靜了,三人直接去了林家在大慈寺的一個偏院,不出意外,這個時候將軍府眾人已經一一焚香拜佛后全都聚集在了這個院子當中。 月姨娘和秋姨娘帶著幾位小少爺小小姐,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太久,來得比較早,卻因為和大夫人相看不順眼,各自找了房間等著,并未出門。而林玉珠因為惦記著她讓家將去辦的事情,便也無心逛街,很快也來到院子聚集,想到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她心情很是煩躁,雖然暫時無人向林滄海說起她今日的表現,但這事是怎么也瞞不住的。 想到今日她的難堪,想到那些人異樣的眼光,想到被爹爹知道后受到的責備,林玉珠再也無法安然待在房間里面,便干脆帶著丫鬟在園子當中漫步賞花。大片大片的各色菊花,在陽光的忖照之下,形成一片片的花海,美不勝收,林玉珠漸漸的便被這花海美景所撫去了心底的煩躁,轉而一心一意的在這樣的美景當中沉侵流連,孤芳自賞。 林夕堇老遠便看到這么一幕,惡心得他當時差點就吐了,忍不住偏頭看向旁邊,這才好了一些,忙不迭的問身邊的暗二:“暗二哥,你說那兩位綁我的家將還未回來?” 暗二道:“被我們的人阻擋住了,但沒有暴露身份?!?/br> 林夕堇點頭:“嗯,那就現在放他們回來吧,回來向他們的主子匯報‘好消息’?!?/br> 暗二卻是有一瞬間的猶豫:“夕少爺,這是為何?” 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林夕堇卻是一下子就聽懂了,他也不急著回話,反而開心的對趙墨謙道:“賢王殿下,暗二哥終于會問問題了,真好?!?/br> 趙墨謙怔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事實上,暗衛首先第一鐵則便是要服從命令,絕對服從,因此根本就不需要提問這個功能。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暗二此舉并不妥。 林夕堇嘿嘿笑了兩聲,這才頗為嚴肅的道:“我知道這事情便是讓父親知道,林玉珠也不會得到什么很嚴重的懲罰或者下場,但這就是我要的效果,林玉珠不能直接出事,至少現在不能,我還指望著讓她站在前面,為我遮風擋雨呢?!?/br> 趙墨謙頗為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道:“麻煩?!?/br> 林夕堇絲毫不在意,繼續道:“我覺得,把別人的視線聚集在將軍府嫡長女的身上,是最好的。而且,你們不認為,毀掉一個人,用直接殺死的辦法,實在太過便宜她了嗎?我不想我的敵人,死了還要占據一個至高的美譽,時不時的讓人緬懷一番?!?/br> 暗二心中驚詫,雖然他自認為這一段時間來已經足夠了解林夕堇,但是顯然,這只是他的錯覺,當即,他微微低頭,悄悄地隱匿于黑暗之中,盡職盡責的執行任務。 林夕堇納悶的看了看空蕩蕩的半空,疑惑不已:“賢王殿下,暗二哥不會是被我給嚇跑掉了吧?” 趙墨謙無奈嘆息:“暗衛想太多,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夕兒,下回別在逗他了。你要做什么就趕緊去,本王去你的房間休息一會兒?!?/br> “哦!”林夕堇應了一聲,方才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賞王殿下,我不認為將軍府的人會記得給我準備房間?!?/br> 寒眸一沉,趙墨謙再無耐心,冷冷道:“那便讓他們現在去準備?!?/br> 第83章 當面對質 “嗯,好!”林夕堇贊同的點頭,眼睛卻是看著不遠處,頗為氣勢洶洶向著這邊走來的林滄海,眼珠子一轉,便已有了主意。 他示意趙墨謙將他放下來,改為自己拉著趙墨謙的手,這才一瘸一拐的從側面迎向了林滄海。 “兒子給父親請安?!?/br> 林夕堇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請禮。林滄海原是不耐煩的,但卻在看到趙墨謙是,忙也恭恭敬敬的請禮:“見過賢王?!?/br> 趙墨謙點點頭,并不說話,林滄海見慣了他的冷淡,倒也不尷尬,只是一副慈愛模樣的對林夕堇吩咐:“小夕,好好招待賢王殿下,不可怠慢,明白嗎?” 林夕堇乖巧點頭應是,而后突地說道:“大姐真漂亮?!?/br> 林滄海側頭看去,便看見自己的大女兒林玉珠正在花園中走來走去,這是他林滄海最大的驕傲,在他的心目中,就算是長子林崇孝,也因為性格比較冷淡,不太會討他歡心,而稍有些比不上這個女兒。一個女子能夠長得這樣美貌,這樣聰慧可愛,不是上天的恩賜又是什么呢? 但是,他突然想到,他剛剛從家將哪里了解到的今日的一些事情,便也有些不悅起來,想著女兒最近確實有些浮躁了。不過,他隨即又想,女兒畢竟年紀尚小,雖說她去年已經及笄,但了解林玉珠和林玉虹是雙生子的人都知道,林玉珠其實也是今年方才到了及疾的真實年紀。 這般想著,林滄海心中便更加憐愛林玉珠了。他剛要出聲喚女兒,就見一個家將護院打扮的男子,到了花園中,向林玉珠稟告了句什么,就見林玉珠忽然失態,夸張地哈哈大笑起來l…… 林滄海臉上出現一抹疑慮,便沒有叫出聲來,反而站定了腳步,好奇地往花園中看去。 那男子稟告完該稟告的事情后,就低首離開了,他走的是另一條路,所以一直沒有發現林滄海等人就站在不遠,而林玉珠之前沉侵于自己孤芳自賞的境界,也沒有發現林滄海的到來,此時又因為心情極度的興奮,而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她一直在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笑得美麗酌臉上都有些變形了,身邊的丫鬟有些害怕的跪在了地上,她絲毫也不理會,邊笑還邊說著:“終于死了!終于死了.那個賤人終于死了!哈哈哈……他死了!” 林夕堇惡質一笑,忽然揚起聲音問道:“大姐,誰死了?” “不就是林夕堇那個賤小子……你沒聽剛才院護說了嗎,他被馬車拖著掉入千壁崖了!那可是萬丈深淵啊,他肯定是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太好了! 極度的興奮讓林玉珠竟然下意識的回答了出來,心底的愿望成真,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露出了最丑惡的一面而不自知。 林滄海雙眼微張,神情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引以為傲的大女兒林玉珠笑得如此猙獰,這使他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看到一朵原來正在盛放著的,干干凈凈的,稚嫩可愛的雛菊,在剎那間被什么污穢的東西給玷污了一般,令他很是不適應。 這種感覺,和二女兒林玉虹被捉jian在床時的感覺,頗為相似。那種悉心焙養的,純潔完美的成果,剎那間被污穢玷污的感覺……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這丫頭在說什么,小夕你明明在這里好好的,她怎么能說你死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賢王趙墨謙就在一旁冷眼看著,這讓林滄海覺得憋屈又憤怒,便是不知緣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出林玉珠對林夕堇有著瘋狂的殺心。 林夕堇頗為驚愕般的捂住嘴,眼睛微微一紅,似是強撐一般,道:“父親,且看著吧,其實孩兒也不太清楚發生 了什么事?!?/br> 這時,那半跪在地上的丫鬟反而發現了林滄海等人,頓時嚇得語無倫次,忙伸手去拉扯林玉珠的衣角.懦懦地說:“老爺.老爺……” 林夕堇心里嘆了一聲,看來今日這場戲也就到此結束了,不過有這個效果也算不錯了。 卻沒想到林玉珠壓根兒沒有理解丫鬟的話,反而是一下子半蹲著俯下身,粗暴的扯著丫鬟的衣衫,擰笑道:“父親?父親不會知道這件事的,他那么疼我,那么相信我,怎么會知道是我讓人綁那賤小子去的千壁崖?!?/br> “大.大小姐……” “誰叫那賤小子總是和我做對?害我丟了貴籍不說,還把我娘也陷害得進了這該死的大慈寺!我只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懲罰,好教他知道誰才是真正能夠左右命運的人!真以為自己攀附上四殿下了么?不過是一句不可能成真的口頭婚約,我爹可是護國大將軍,整個青昭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便是皇子也……” “放肆!” 林滄海簡直沒有辦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他暴喝一聲,難以置信地快步走入花圃,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兒般,一句一句的問道:“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真是那般想的,覺得你的父親,在天家貴子面前都能放肆了?是你綁了你弟弟去千壁涯的?是你想要他死?” 林玉珠被突如而來的暴喝震住了,她愣了下,抬眸間卻是看到林夕堇好端端地跟在林滄海的身后,而他身旁,站著的正是賢王趙墨謙…… 她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根本來不及去想剛才那家將為什么會稟告她說林夕堇已經跌下了懸崖,為什么他又好端端的站在這里,為什么連四皇子趙墨謙都在這里…… 迎上林滄海那失望又憤怒的目光,林玉珠終于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沒,沒……爹,是誤會,誤會,女兒怎么會那樣做呢?恐怕只是,只是誰的惡作劇罷了,女兒確實不喜歡林夕堇,可是,可是還不至于想去害死他…女兒剛才只是胡言亂語,女兒怎么敢那般亂想,女兒只是,只是不甘心四殿下從不正眼瞧我,所以才……沒有,沒有不敬他……” 她這一番話,無不是在竭力的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剛才她的表現,林滄海等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便是再如何巧言令色,都顯得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林玉珠馬上覺察出林滄海對他的不信任,腦子飛轉間,竟是精明的馬上想到了事情關鍵之處,連忙向林夕堇道:“小夕,你不是好好的嗎?一點也沒有受到傷害,你告訴爹,你根本沒有去千壁崖,剛才只不過是你跟大姐開的一個玩笑對不對?那個護衛是你的人對不對?是你讓他來騙大姐的?” 林滄海一臉的怒氣竟是當真收了些許,回頭看向林夕堇:“玉珠說的可是真的?” 林夕堇心中冷笑,便是早就對林滄海失望至極,也依然覺得遍體生涼,這就是他的好父親,便是如此顯而易見擺在面前的事實,他都能夠理所當然的=扭曲了去。 想到這般,便是林夕堇自己都分不請真假的紅了雙眼,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卻又硬生 生地忍耐著,猶豫了須臾,沒言語沒動作,只是直愣愣的站著。 林滄海見他這般,便以為他這是做賊心虛了,不由自主的就信了大女兒林玉珠幾分,對林夕堇說話的語氣也加重了:“我問你,玉珠說的可是真的?! 林夕堇終于抬眼看向林滄海,他捋了捋頭發,擼起自己的袖子,靠出了額頭上和手臂上新撞傷和擦傷的傷痕處,語調平平的說:“父親,我今日確實被人劫持到千壁崖,并且關在馬車內,沖到崖下?!绷譁婧R焕?。林夕堇繼續道:“我本不想讓父親擔憂,反正最終我是被人救了,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所以壓根兒沒打算說出來。但是父親,既然這事情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孩兒怎能不為自己喊一聲冤呢,父親不妨現在便派人查問一番,看今日是不是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劫持了人?看那街邊商販行人被牽連波及傷了幾許?看那滿街的民眾是不是各個都沒有長眼睛。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就更不能瞞著父親您了,今日救了孩兒的,正是賢王殿下,是賢王殿下親自將我從懸崖拉上來的?!?/br> 說到這里,林夕堇已是滿眼的憤怒與譏誚,既然怎么樣做都無法讓林滄海對他好上一分,那么他又何必勉強自己非要對著這個男人擺出恭敬的姿態? “什么?賢王殿下救了你……” 林滄海震驚之余,也終于無法再自欺欺人,今日這事,真的是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女兒干的。 “當時的情況危險萬分,便是置王殿下神勇無比,也曾懸掛崖邊,險些墜落萬丈深淵。父親,這等大事,孩兒都有所猶豫,不想說出來,可是您呢,您為何……為何為了大姐,就可以對著你險些命喪黃泉的兒子惡聲相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爹,我除了被關在仆役院六年,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林滄海臉色難看至極,被兒子如此質問,他倍感難堪,但更讓他憤怒的是,他竟是無言反駁林夕堇的話,一時間,也是愣在那里,說不出話,因為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當日本來是小小懲罰一般的將兒子關入仆役院,怎么就一下子關了六年呢? 林夕堇一番話說得是分外的憤怒與凄慘,他本來是借機發作,自己尚未投入太多的感情,但是在旁人眼里,卻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覺得他當真凄慘無比,便是趙墨謙,寒眸之中也是聚起了冰寒風暴。 林玉珠眼見著事情往對她不利的方向而去,忙出聲道:“四弟,你怎可亂說,你住在仆役院是有不得以的原因的……” “哦?大姐?什么原因?是只有你們母女三人才知道的原因嗎?”林夕堇無不嘲諷的看著林玉珠:“仆役院的事都是小事,大姐,你說,賢王殿下今日若是有個什么好歹……” 林玉珠驚怒:“你少胡說,你這是,你這是在咒罵四皇子殿下會出事嗎?”林玉珠說到這里,自覺抓住了林夕堇話里的錯處,連聲音都提高了起來。 林夕堇一怔,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轉頭認真的對趙墨謙道:“賢王殿下,夕兒有咒罵您嗎?” 趙墨謙低沉的嗓音銼鏘擲地:“本王和王妃今日受了刺客襲擊,險些命喪千壁崖?!?/br> 一句話,竟是直接將此事定位為性質最為惡劣的——刺殺皇子事件。 這和單單綁架意圖殺害林夕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林玉珠發出“嚶”地一聲泣啼聲,終于明白事情鬧到多太了,她也再無從分辯,兩眼一翻,倒在地上裝昏死過去,那個跪地不住瑟瑟發抖的丫鬟趕緊將她半扶起來。 林滄??粗撊趸杷赖哪?,第一次對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產生了濃重的失望.甚至有了淡淡的厭惡情緒。 他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將大小姐帶到正廳,等下由賢王爺親自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