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無敵的咒術師不需要戀愛、重生之獨寵賢后、君心應猶在、棄了總裁白月光后,和影帝HE了、重生之錦繡天成、[綜漫]和狗卷談戀愛、[綜漫]你未婚妻真棒、毒行大陸、禁止投喂靈魂寶石[綜英美]、超能大宗師
“小四會唱???”丁顏挎著籃子就對那邊在耍水的奚畫道,“小四來一段唄?!?/br> 宋初把笛子一揚,也點頭笑道:“小四就唱一段吧?!?/br> “好啊?!鞭僧嬇牧伺氖稚系乃?,往地上揪了根香蒲來,晃著腦袋想調子,“我好久沒唱過這曲兒了,唱得不好聽,你們可別笑我?!?/br> “不笑不笑?!苯鹬ν堑厣弦蛔?,催著宋初吹曲兒。 但見他將玉笛輕輕擱于唇下,眸色柔和地看向那水邊的人。 奚畫順著那音調若有所思地哼了兩聲,才甩著香蒲清嗓子。 “一流清溪水呀,水畔楊柳依; 魚尾繞荷葉呀,葉片沾濕雨; 春酒呷著口頭甜呀,田間阡陌繞小村; 枝頭鷓鴣聲聲啼,啼聲聲; 我家姑娘門前坐呀,坐門前; ……” 她聲音又輕又快,唱到最后,宋初竟覺調子有些跟不上,只得隨著她升上去。 “小四……” 唱完時,他無奈道:“你這是忘詞兒了,自己瞎編的么?” “哪有?!鞭僧嬓Φ?,“這曲兒后面太凄了,就該按著前頭的調快快活活地唱完嘛,我老早就想這么改了,只是從前爹爹不準我亂唱?!?/br> “想不到奚先生還寫過這樣的詞兒啊?!苯鹬β犕?,倒覺得訝然,“我以為他會寫得更凄美些呢?!?/br> “這詞兒是爹爹寫給我的?!鞭僧嬚f著不由有些得意,“當然得不一樣了……你說呢?”她扭過頭去問關何。 后者似乎才回神過來,頷了頷首:“挺好的,只是曲子……我似乎在哪里聽過?!?/br> “你聽過?” “嗯……不過詞不一樣,就是不記得在哪里聽的了?!?/br> 宋初不著痕跡地往那邊瞥了一眼,隨即又抬起玉笛來,換了另一首婉轉的曲子來吹。 寂寂無人的山澗里,笛聲瀟瀟,幽咽而空靈,在四周緩緩回蕩。因得是午后,聽他這么一曲,眾人都難免有些倦意,聽著聽著不多時就都沉沉睡去。 宋初一曲吹完,舉目看那周圍倒了一片在呼呼大睡,不由輕輕一笑,也收了笛子,倚樹而眠。 * 不知睡了有多久,耳邊隱隱覺得有蝴蝶在扇翅膀,奚畫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把停在鬢間的一只菜粉蝶揮走。正低頭時,發覺自己身上還蓋了件衫子。 她當即四下里一掃,大石旁關何只著了件深衣,雙手抱臂,坐在那兒閉目淺眠,她小心翼翼挪過去,把衫子往他身上一披。 不過是一個輕微的舉動,他卻驟然睜眼。 奚畫愣了一愣,瞧他眼底下一片青黑,登時心頭一軟,隨即對他小聲道:“沒事,你接著睡,還早呢?!?/br> 大約也是困得很了,后者略一頷首,仍舊靠著石頭合上雙眼。 微風拂面,火堆已經滅了,奚畫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其余人還在睡著,她悄悄繞到別處,不敢驚動。然而四下里尋了半天,卻沒找到尚遠。 奚畫抬頭在林間走著,忽而便見那一棵老槐上坐了一個人,她覆手在唇邊: “有寒!” 尚遠聞聲微怔,轉過頭來,正在樹下到處找她身影,不想垂眸時見得奚畫雙手并用,抱著樹干往上爬,他瞧在眼里心驚rou跳,忙施展輕功,拉她上來。 腳跟站定后,奚畫才對他笑道:“我會爬樹的?!?/br> “那也不行,太危險了……” 尚遠繃緊的神經這才松開,笑嘆道:“怎么不睡?” 奚畫反問:“你怎么不睡?” “我睡過了,地上太熱,就想著坐這里涼快一些?!?/br> 奚畫小心扶著樹干在最粗最穩的地方坐下。 “你今天怎么啦?悶悶不樂的,怎么你和關何都是這樣……”她有些不解的搖搖頭。 “一開始……是有些悶?!鄙羞h拿手指撓了撓耳根,隨即笑道,“不過聽你唱的那小曲倒是很有意思,你家鄉的曲兒么?” “我生在平江,這里就是我家?!鞭僧嬌焓终艘黄瑯淙~,“嗯……也不算家鄉的小曲吧,沒聽附近有人唱過?!?/br> “哦?可我聽這調子,不像是這邊的曲子?!?/br> “不知道,這是我爹爹教我的曲子,宋大哥也會?!鞭僧媽⑷~片放在唇里吹了兩下,可惜沒聲音。 尚遠不禁好奇:“你爹爹是哪里人?” “我爹爹?我爹爹當然也是平江的啦?!彼鸬蔑w快,倒覺得好笑,“那不然呢?” 沒問出個什么名堂來,尚遠倒也沒再糾結下去,偏頭瞧她捧著那葉子半日沒吹出聲響來,禁不住笑出聲,也抬頭摘了一片。 樹葉發出的音色雖不及玉笛通透,聽起來卻別有一番清新氣息在里頭,加之那曲子還是她方才唱過的那首,只是比起宋初的調子更為歡快幾分。 奚畫越聽雙眼越亮,拍手就贊道:“你好厲害!就聽一遍就會了?” “小時候義父也愛吹曲子?!鄙羞h放下樹葉,見她笑,也跟著笑起來,“我聽久了也就學會了?!?/br> “有機會可一定要教我……看來宋先生罰你,是罰錯人了?!彼龘u頭惋惜。 午后日頭正大,照了樹影在她臉上,光影流轉間,唇邊的笑意就像是陽光一樣,燦爛奪目。只是這般瞧著……也覺得心里異常的舒坦。 尚遠微微一笑,輕聲問她:“奚姑娘……” “嗯?”然而奚畫還在鼓搗手里的樹葉。 “我見他們都叫你小四,我也……可以這么叫你么?” “成啊,這么叫好?!彼X得順耳,很是贊同。 “那好,小……”四字還沒出口,嘴里喃喃念了幾回,忽然又發覺不對勁,尚遠自言自語道:“不行,若和他們叫一樣了,豈不是沒意思?!?/br> 他思索片刻,當即作出決定:“我喚你阿四,可以么?” “阿、阿四?” 這么新鮮的稱呼的確是頭一遭聽到,不過思來想去也沒什么區別,奚畫不很在意:“……都成吧?!?/br> “阿四!”叫得真順口。 怎料話音剛落,那遠處斗然傳來一陣鞭炮聲響,大約是離此地不遠,眼下附近又靜悄悄的,聲音便震耳欲聾,直把溪邊睡覺的一行人全給吵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 奚畫從林間往回走,沒幾步就見金枝等人立在柴堆邊踮腳不知在朝哪里看。 “好像前面有人下葬……” 墳崗在山腰之處,怎么會跑山腳來葬人呢。 雖是想不通,但經這么一折騰眾人也都了無睡意,加上天色也不早,遂收拾行裝打道回府。 正將走到官道上,側面便瞧得一行抬著靈柩的隊伍緩緩朝這邊走來,黃表紙漫天飛舞,那棺木旁卻有兩年邁夫婦,左右攜著年幼的兒子一個及笄的女兒,一路走一路哭。 奚畫幾人見狀,默默避開讓道,等其行遠后,才聽宋初輕嘆一聲: “這些天,龍脊山下葬的人比以往多了好幾倍?!?/br> “我也發覺了?!倍☆伡{悶道,“是怎么回事?” “你沒見十字口的告示么?”金枝不安地摟了摟懷里的包袱,“近來城里說是出了個采花賊,好幾個姑娘都遭殃了?!?/br> 奚畫聽完不由費解:“采花賊……不是采花么?怎么還殺人?” “哎呀,那可是個生性殘暴的采花賊?!苯鹬鷳n地望著她,“不僅采花……還要滅人的口?!?/br> “大約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相貌罷?”尚遠畢竟是暫住在孟捕頭家中,對此事也有所耳聞,“據悉那些女子失蹤后,皆是過了幾日在郊外發現尸首的,脖頸處有很明顯的傷痕,是一刀斃命?!?/br> 暴尸荒野,想想倒覺得頭皮發麻,奚畫皺著眉,冷然道:“世上怎么會有如此濫殺無辜的人,就該逮出來千刀萬剮才是?!?/br> 身邊的關何背脊驀地一僵,忽然轉頭去問她: “你不喜歡這樣的人?” 聽他沒頭沒腦的問出一句,奚畫不禁奇怪:“誰會喜歡這樣的人???那不是給自個兒找罪受么?” 聞言,他未再開口,垂眸默不作聲。 “孟捕頭已經派人全城調查,不過賊人狡猾,眼下還沒頭緒?!鄙羞h朝她幾人道,“總而言之,你們平日里都要小心些?!?/br> “嗯?!?/br> 他們說著話,在往前走,他卻只看著自己手,明明是溫軟的陽光,然而掌心里一片冰涼,連顏色似乎都是紅的。 ☆、第42章 【一封書信】 一晃眼就進入六月了,滿池荷花綻放,棠梨初開,一水鋪了一層都是花瓣,池里的青鯉紅魚,嬉戲游擺,漣漪陣陣,荷香撲鼻。 講堂里,教書的是個年過而立的男子,眼神有些陰郁,拿著一本詩畫典籍語調極慢極慢的念。這是書院新來的先生,姓秦名書,副院士令他教習書法字畫,眼看也不是個很難學的課程,他教的漫不經心,底下的人也學得漫不經心。 奚畫拿手撐著頭,午后太陽曬得暖洋洋的,險些沒睡過去。 耳邊隱約聽著有幾人低低耳語。 “最近怎么覺得書院里安靜很多?”這聲音,好像是王五一。 “那是自然,關何和尚遠都不在,能不安靜么?” “哦……原來他倆不在啊,怪不得,怪不得……” 她聞言抬起頭來舉目掃了掃周圍,果真那兩張案幾前都是空的。 奚畫翻了一頁書,猶自嘀咕:“又跑哪里去了……” * 武陵城城郊,夏日里花開得漫山遍野都是,隱在百花百草間的,是一座宏闊森嚴的建筑。 明月山莊內,老遠就聽得一個女子的笑聲,月牙門前,花廳之中,花深里坐在回廊下,正說著上此在平江城白骨山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