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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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么說……”丁顏面露難色,略帶幾分窘迫地撓了撓頭,“可人家那些都是出大把大把的錢,才有殺手愿意接生意。我……我沒錢啊?!?/br> “你有多少?”關何突然問道,“一兩銀子,出得起么?” “……一兩銀子?”丁顏不明他所言何意,遲疑地點了點頭,“這點錢我還是有的?!?/br> “那就足夠了?!标P何笑意淺淺,星眸似蘊有光,“客棧中便有送信之人,記得要把內容書寫清楚?!?/br> “一兩銀子就夠了?”丁顏有些難以置信地愣了一瞬,“但我聽說,至少都要一百兩呢?!?/br> “不用?!标P何又再重復了一遍,“一兩足夠了?!?/br> 奚畫在一旁越聽越覺得可疑,偏頭盯了他半晌,恍然大悟道:“難不成,你在那里面有朋友?” “算是吧?!彼p咳一聲,回答得不疼不癢,“總而言之,照我說的做便是?!?/br> “當真?那、那謝謝你了?!倍☆伋钌罹狭艘还?,又朝奚畫頷首道,“這次多謝你們,等此事了解,我請你們吃飯!” “客氣什么?!鞭僧嬇闹绨?,“倒是你自己,要當心點。我是不知道那個什么‘明月山莊’靠譜不靠譜了,如若他們嫌錢少,你盡管開口,我幫你籌錢?!?/br> 丁顏感動地抿了抿唇:“好?!?/br> * 武陵城郊,一片青蔥草木間,隱著紅墻綠瓦,玉砌雕欄。 大廳之前,竹門樓上,正以行楷書有“明月山莊”四個大字。 透過大門往里望去,亭臺樓閣,假山花圃,應有盡有,美不勝收,卻又不落富麗俗套,真令人眼花繚亂,嘆而稱奇。 花廳回廊上,有人一身錦衣華服,滿袖環佩,倚著那欄桿,低頭看底下游魚。 耳畔忽聞得腳步聲響,他側頭瞧去,旁邊的黑衣少年撩袍向他單膝而跪。 “呀,呀?!卞\衣人面帶笑意,俯身去扶他起來,“這不是夜北么,怎的有空回來了?” 關何眸色淡然,抱拳拱手道:“我來接生意?!?/br> “近來沒有什么價錢合適的?!睂Ψ阶詰阎忻鲆粋€精致的小冊子來,一面翻一面道,“你書院那邊事情忙,有高價的生意,我自會傳書通知你,犯不著親自來跑一趟?!?/br> “不是?!标P何垂眸掃了那冊子一眼,“我想接的,是一樁一兩銀子的生意?!?/br> “一兩銀子?”對方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就笑道,“是有這么一個單子,不過……你接這個作甚么?倒不像是你平時的作風?!?/br> “沒什么?!彼嫔锤?,答道,“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br> “哦……”后者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從那冊子上撕下一頁來,遞給他,“拿去罷,自個兒小心點?!?/br> “是?!?/br> “可要我給再加派兩個人手給你?” “不必了?!标P何收好紙條,“我一個人足以?!?/br> “嘖嘖?!卞\衣人眉眼一彎,拍著他肩膀笑意甚濃,“你這書院里的日子,過得可還好?聽無雙說,你每日都忙得很呢……” “……”關何尷尬地別開視線,“屬下會努力?!?/br> “沒事,再堅持個大半年就好了,你又不必去考科舉?!卞\衣人收回手,負于背后,款步走到欄桿前,“等今年元旦一到,那事成后,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br> 聞言,他卻沒有多大反應,只仍垂頭沉默,半刻后,才施禮應道: “多謝莊主?!?/br> * 四月中旬,一日清晨,依然是細雨霏霏的天氣。 長街小巷,行人稀少,余花落處,滿地煙雨,遠山青黛,近水朦朧,腳下雨濕鞋履。 奚畫撐著傘,慢慢于街上而行。 飄飄風吹衣袂,迎面一股清新的濕氣。 正走到流云紅墻下,她從傘下抬眼往前看,遠遠地,見到有人一襲黑衣勁裝,背對著她靜靜而立。 在彌漫著水霧的街巷,這背影好像在哪里見過。奚畫不由停了腳步,認真注視那人。 興許是覺察到她目光,對方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愣了一下,而后身形一轉,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誒!” 奚畫抬手喚了一聲,心里奇怪。 自己又沒做什么,他跑什么…… 濕漉漉的地上,雨水叮咚,隱約有一物橫在水里。她朝前行了幾步,彎下腰拾起來。 撥開水珠,這是一塊通身瑩白的圓形牙牌,翻過背面,上頭還寫了兩個字。 “夜北?” 她喃喃念道。 ☆、第23章 【人艱不拆】 宣和五年,四月。 北方金兵占領燕京,幽云十六州境內,降官左企弓等受命撫定燕京諸州縣。 今年開年以來,我朝軍隊節節敗退,四月末于上河河岸安營扎寨,自此兩軍隔岸對峙。 子夜人定初,月照宮墻。 藤蘿掩映的羊腸小徑上,映著斑駁的樹影人形,那前面的寢殿之內,火光閃爍,刀光劍影,身形攢動。 不時聽得叫喊悲鳴聲。 “保護督主!” “快去叫人——” 但見一群身著玄色勁裝的蒙面黑衣人,持刀持劍,接二連三涌進殿中,門前侍衛抵擋不住,正在此時殿外忽又一批侍衛緊趕而上。 眼看從數量上就將落了下風,黑夜里卻不知從何處發出無數箭羽,嗖嗖幾下,亮如流星,直中侍衛命門之處。 約莫是發覺到暗處那人的行蹤,便有幾人飛身上前,落至樹旁,抬劍一揮將刺上去。 不料,那人腳步一轉,劍鋒便從他胸前擦過,霎時之間,他已閃到這侍衛后背,伸手一把抓住其左腕,往外一帶,于手臂上抽出短刃,向著對方脖頸就是一劃。 登時,鮮血四濺,一并灑在他肩頭。 另一名侍衛見得此狀,不由腿腳發軟,自己尚未看清此人動作,竟不知發生了何事,便瞧同伴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他握著劍柄的手輕顫,抬頭望去。 朦朧的月色之下,殷紅的燈火似血一般,在那人眸中熠熠跳動。 對方的眼神里,冰涼而陰冷,毫無情感,仿佛正和此夜融為一體。 殺戮。 關山萬里,流血成河。 * 寅時初刻,汴梁城酒樓屋頂之上, 天還未亮,漫天星海燦爛,薄云如煙,樓下仍舊是喧嘩繁鬧的夜市,人群熙熙,攘攘而行,似乎方才之事已隔數年,對此間百姓倒是半點影響都沒有。 西江拎了壺酒,懶懶散散地坐下,仰頭就郎笑道: “這一票干得真是漂亮!”他回頭一把摟住關何的脖子,遞酒過去。 “來來來,你我兄弟二人喝個不醉不歸!” 聽他說話如此不顧及,關何不禁皺了眉,提醒道: “你小聲點,不怕被人聽見嗎?” “怕什么,他們聽不見的?!睅Я税敕肿硪?,后者舉著酒壇子,就嘚瑟道,“就是聽見了又能怎的?誰敢去胡說八道,我就殺了誰!” 關何淡淡看他:“莊里的規矩,不接生意不能殺人的?!?/br> “哎呀,我知道,知道。不就隨口那么一說?!蔽鹘瓫]好氣地拿眼白他,“這么當真作甚么?” 聞言,關何也沒再吭聲,只低頭望著街上人來人往。 “來,你的酒?!蔽鹘焉韨鹊囊粔泳品诺剿?。 關何偏頭瞧了一眼,信手一提,拍開泥封,甚是賞臉的喝了一口。 “陳年女兒紅?”他抬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水,問道,“今天怎么這么大方?” “開玩笑,這生意一交手,那可是好大一筆銀子呢,這點酒錢算個什么?!蔽鹘灰詾橐獾乜吭谀俏萃呱?,以臂為枕睡在上頭。 “誒,對了,瞧你平日賺得比我還多,怎沒見你用到何處去?這么多的錢,你都拿去干嘛了?” “沒動呢?!标P何一面說,一面低頭喝酒,“我沒處花,且先攢著?!?/br> “喲喲喲,這是攢老婆本呢吧?”西江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一巴掌就拍在他背上,“你小子行啊,這么深謀遠慮的,比我強多了?!?/br> 這一下恰打在關何傷口處,疼得他登時悶哼出聲來,回頭怒瞪。 西江仍是笑嘻嘻地攤手聳肩,一臉欠揍的模樣。 若換做是花深里早一拳打過去了,關何沒心思搭理他,指尖習慣性的往衣內探了探,卻沒如想象中一般碰到那溫潤之物,他不由里里外外翻找起來。 “怎么了?”瞧他這般異樣,西江不由問,“你找什么呢?” 關何微微皺眉:“我的牙牌好像掉了?!?/br> “哦,沒準兒是適才打斗之時掉到宮里了罷?!蔽鹘]放在心上。 “我去找回來?!?/br> “誒——”看他當真準備走,西江忙一把拉住,“才打了一場,那里頭戒備森嚴著呢,你現在去趕著送死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明兒回去找莊主再做一個不就得了?!?/br> 關何由覺不妥:“要是讓朝廷的人拾到怎生是好?” “怕什么,夜北不過是個別號而已,天底下叫夜北的人何其多,量他也查不出什么來的?!蔽鹘瓭M不在乎地摁著他坐下,“你安心喝酒便是,天大的事,還有莊主給你扛著呢,為了個牙牌要是丟掉性命那多不劃算?!?/br> 聽他此言也有理,關何兀自不爽,將酒壇子一抬,猛灌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