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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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是如此,他還是斟酌了良久才拿起那一把頭發,小心翼翼地挽了個花兒,別在她腦后。又想了想,自懷里尋得一條紅繩,輕輕將其綁起來。 “好了?!?/br> “多謝啦?!鞭僧嫷挂矝]在意,只俯下身去,細細地在面片上刷一層香油。 在跟側就這么看著,又無事可做,關何仍回了小桌邊坐下,呆呆地瞧她忙碌。 鍋里的水已經滾了,白煙nongnong地往外竄,面條放下去,聽那“嗤”的一聲,香氣驟然撲鼻而來。 灶下火光跳躍,在她臉上閃爍不定,那表情卻是無比的專注,和平日上學念書時不盡相同。 關何靜靜出著神,似是想起什么,開口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br> “嗯?”奚畫在碗里拌上作料,把頭一偏,“你說?!?/br> “為何……旁人都喚你小四?” “啊,這個啊?!鞭僧嬏羝鹈鏃l放到碗中,回眸嫣然笑道,“我在家里排第四,認識的都叫我小四?!?/br> 她把那碗煮好的面端上來推到他跟前。 “你呢?你家里人都在蜀中么?” 關何正取了筷子,因聽她問來,波瀾不驚地擺首道:“他們都不在了,現在就我一個人?!?/br> “一個親人都沒有?”奚畫聞言便是一愣,而后頓覺心底一沉,神色同情地望著他,心道,怪不得他時常遲到,原來都沒人喚他起床…… 思及如此奚畫輕輕一嘆,在他身邊挨著坐了,語重心長道:“既是這樣,你更加應該努力讀書才是啊,別成日里老東想西想,做白日夢。每月的課試若是沒拿到優秀,年末可會被逐出書院的?!?/br> 關何自沒料到還有這樣的規矩,不由皺眉:“這么嚴重?” “可不是,把你那些刀刀槍槍的東西收起來?!鞭僧嬄柭柤?,“見過愛做大俠夢的,就是沒見過像你這么成癡沉迷的。告訴你,人家那武功好的高手,那都能飛天遁地,神出鬼沒,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 你啊……”她手指在臉上刮了刮,笑道,“能有幸目睹一下就不錯了?!?/br> 聽他此言,關何微微啟唇,本想反駁幾句,終究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一語未發。 “行了,你快吃面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鞭僧嬇呐氖洲D過身去,系上圍裙,揚了揚鍋鏟躍躍欲試的準備開始烙餅子。 關何將碗里的面條夾起一束來,因為沒什么作料,只不過放了些豆醬,大約是腹中饑餓,眼下吃著倒覺得味道很好。 他素來不挑食,吃食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上許多,須臾間一碗面便見了底。眼見奚畫尚在專心致志的烙餅,關何亦不欲去打攪她,拿了碗筷將出門刷洗。 正走到門邊之時,那窗外忽然飛進來一物,翅膀撲騰騰的濺得滿屋都是翎羽,偏偏這畜生又好巧不巧的在鍋爐邊停下,驚得奚畫險些沒把鏟子給丟出去。 “關關……關何,你家進大鳥了!” 她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地抬手想把它揮開。 怎想手才剛伸出去,卻被一人猛地捉住,冰涼的觸感惹得她心中一凜。 “別動!” 關何拉了她至一邊,沉聲道:“小心點,它會咬人的?!?/br> 約莫是為了配合他,對面的白隼展開雙翼,朗聲一啼。 奚畫聞之便迅速跳離灶臺,戒備地舉著鍋鏟護在身前。 “……這么厲害?是雀鷹么?” “不是?!标P何在籃子里摸得一塊干rou,抖了兩下喂給它吃,這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是海東青?!?/br> “海東青原來長這模樣???”她自關何背后探出頭來,滿眼好奇地盯著那白隼瞧。 但見它吃飽喝足,懶洋洋地撲騰了幾下,偏過頭就開始梳理羽毛,這鳥兒爪子何其鋒利,白黃相間,一點雜色也不顯。 仔細一看,它那腳踝上似乎還綁了一物,奚畫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關何就低身下去解了來看。 “寫的什么?你的家書么?” 她頭剛要湊過去,后者身形一閃,不著痕跡地避開她,只飛快看完了上頭的字,面色如常地收在袖里。 “沒什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br> 奚畫暗暗努嘴,心道不是要緊事你還躲什么,可面上又不好言語出來。 吃飯時,那白隼就一直在關何肩上落著,頭一歪,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瞧,頓時讓奚畫生出下一瞬對方就將撲過來的錯覺。 “關何……” “嗯?” 她咽下嘴里的餅子,警惕地看了那畜生一眼:“這只鳥,是你養的?” “嗯?!标P何正撕下一小塊餅子去喂那白隼。 奚畫挪了挪身子,小聲道:“那它……怎么老這么看著我?到底是想吃餅呢還是想吃我???” 話音剛落,但見那白隼嚼了幾下叼著的烙餅,別過臉“啪”的一聲吐在地上。 關何抬起頭來,對她道:“它不愛吃餅?!?/br> “……我看出來了?!?/br> “我從來只喂它豬rou?!彼肓讼?,出言寬慰道,“況且,你的rou看起來并沒有我的好吃,它若是想,恐怕也先吃我?!?/br> 奚畫猶自汗顏地睇他:“又胡說,你養的它,它怎么會吃你?!?/br> “不會么?”他忽然停下動作,劍眉微凜,“從前,我便見過。一個父親吃了他的兒子?!?/br> “……”奚畫喉中驟然一噎,好久才吞咽下去。 “怎么可能,你在哪里見到的?” “在望都?!彼姥曰卮?。 一個常年戰火連天的地方。 * 雞鳴丑時,街上人煙稀少,燈色昏暗,杳杳而薄天。 巡夜的人正從道中央走過,那領頭的舉著燈籠,不住打著呵欠,自是沒有發覺隱在樹下的那個人影。 等這隊人走遠,關何才從暗里出來,他往夜行衣中取了黑色面巾蒙上臉,前后一望,眼見再無旁人,遂足尖點地,縱身越出城墻。 城郊大槐樹下,早有三人來來回回踱步,似等得有些不耐。那站在前頭的青衣人抬眸在剩下二者臉上一掃,開口問道: “確定將信送去了么?” 且聽一個女子聲音接話應著:“小關的海東青跟他多年,自會送到他手中的?!?/br> 青衣人搖頭道:“以他的輕功沒道理這么久?!?/br> 旁側的男子聳聳肩,言語里帶笑:“保不準是在和佳人溫存呢,你們這些人盡會打擾人家的好事兒?!?/br> “胡說八道?!迸舆艘豢?,冷哼道,“倘使是別人我還信得,他是決計不會出這種岔子。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成日里拈花惹草的?!?/br> “誒,我怎么就拈花惹草了……” “當年‘名滿江湖’的采花賊,還不夠拈花惹草么?” “行了?!蹦乔嘁氯祟^疼喝道,展目瞧著不遠處的黑影,“人來了?!?/br> 平地中一股疾風吹過,那人穩穩當當落在地上,半點聲響也未曾聽到。 “管事?!标P何單膝而跪,垂頭行禮,“屬下來遲,還望贖罪?!?/br> “無妨,先起來?!?/br> 青衣人翻出一張箋紙來,朝他三人道:“莊主有任務?!?/br> ☆、第11章 【此時彼時】 一聽他此言,三人神色皆肅然起來。 青衫人將手里的信箋遞到他們面前,沉聲道:“今日辰時,江陵城巨富何道東將從青口鎮路過,莊主有令,務必要取其首級?!?/br> 花深里思索片刻:“護衛多少?” “對方聘請的是揚州白氏鏢局,算算……恐有二十來人?!?/br> “二十?”西江揚起唇角來,有些嘲諷地笑了兩下,“人數可不少啊,你確定只讓我們仨去么?” “另有兩人會在鎮上待命?!?/br> “……只有兩個?”花深里皺了一下眉,“大道上刺殺不容易,何況還是白氏鏢局的人,只怕……有點棘手?!?/br> 青衫人搖頭道:“莊上人手不足,特殊時期,莊主叫你們暫且忍忍?!?/br> “忍忍?說的倒是輕巧?!彼麑⒀g的彎刀抽出來,煞有介事地吹了吹,“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那時就不是取人家首級的事情了?!?/br> “好了?!被ㄉ罾锘仡^喝他,“莊主既有此打算,定有他的理由,若是怕死,那就別跟來?!?/br> 西江把眼一瞇,望著她:“要我死有何難,只你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呸,真是不要臉?!?/br> 青衫人把眼一低,眸色抑郁地看著他倆,終究是轉向一旁的關何。 “行事照舊,那附近正有一片黃葛樹林,夜北可于其中先行藏匿?!彼а鄢ㄉ罾锏溃骸皩脮r你且用迷障封住來者視線,長生纏住車前幾名護衛,其余二人會相助割下何道東的人頭,至于鏢局弟子,便都要靠夜北解決了?!?/br> 他說罷,在關何肩上拍了拍。 后者立即抱拳應道:“屬下遵命?!?/br> “這筆生意,買家可是付了一千兩黃金的訂金?!鼻嘁氯隧⒛?,“這不是個小數目,你們心頭都有數了?” 西江仍是懶懶散散地笑道:“知道?!?/br> “眼下離辰時尚有些時候,你等先趕去青口鎮?!彼h首道,“事不宜遲,即刻動身?!?/br> 三人皆挺直背脊,拱手齊聲道: “是?!?/br> * 早間空氣清新,晨星漸隱,微云淡月。 因昨夜睡得晚,次日奚畫也起得晚,匆匆梳洗后,便拿了桌上擺著的饅頭和書袋,與羅青告辭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