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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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這番解釋,霍堯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逼近了一步,冷冷看著她的同時,再一次問道:“你——做了什么?” 冷凝抿起了唇,她不再躲開他的目光,而是迎面直視他那雙漆黑的雙眸。 靜默對峙。 玄天秘境的森林中一如既往得深沉寂靜,唯有風聲,呼吸聲,還有隱藏在陰暗潮濕中的危險。 久久的沉默。良久,她輕聲問道:“你的傷好些了么?” 霍堯沒有回答她。 冷凝緩緩垂下了眼瞼,淡淡說道:“我要你幫我去劍閣里救一個人?!?/br> 這語氣,不是請求,而是要求。 “我為什么要幫你?”霍堯瞥了她一眼:“你……”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輕聲打斷了。 “我的確做了手腳?!崩淠龥]有看他,把目光留給了虛空,她靜靜道:“天崩里我融入了魂契,只要你使用過天崩,你就會被魂契之力所影響。你應該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所以現在……你別無選擇了?!?/br> 可以這么說,霍堯現在已經成為了她的半個奴隸了。 跟霍堯這樣的魔族打交道,她怎么可能完全不留后手?她一直在做著準備。當初她學會了鍛造靈劍的方法了后,立刻舉一反三,試著將魂契融入了天崩之中。幾次嘗試過后,她成功了,只可惜現在看來魂契的效用并不是那么絕對的。否則在她呼喚他時,他就會立刻出現。但如此也夠了,至少這一次她能逼霍堯幫他救人,至于以后……渡過這個坎兒再說吧。 霍堯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如墜冰窖,鋒利如刀。冷凝一直以為初見時的那般,已經是他最冷漠的樣子了,可原來還有更甚的時候。大概是近來兩人相處平和了不少,此時他的冷漠,竟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是……難受? 冷凝將那種莫名的感覺強行壓了下來,冷靜地說道:“如果你強行掙脫魂契之力的話,也不是不行。但你會元氣大傷,這段時間里足夠我做很多事情了?!?/br> 他冷哧了一聲,睨著她的黑眸似笑非笑:“所以呢?” “幫我?!崩淠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不斷傳來,她卻沒什么感覺似的更加用力地握緊?!爸灰銕臀?,事后我就解除契約,然后就從你眼前消失再也不來礙你的眼?!?/br> 霍堯又是一聲冷哧:“想得很美?!?/br> “霍堯你——” 冷凝剛要說什么,雙肩一陣劇痛驟然傳來。他握住她單薄的肩膀,逼迫她正視自己,連連冷笑:“我霍堯從來不受任何威脅,你倒是很敢??!” 他怒視著她,如夜深沉的黑眸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仿佛要將她焚燒成灰燼。冷凝抿著唇不服輸地直直望進他的眼睛里,同樣冷笑:“不然呢?我要一直受你威脅下去嗎?我不是天生奴性,憑什么你叫我做什么我就非得要做什么,同樣回你一句話,想得美!” “你!” 霍堯握住她肩膀的手驟然收緊,她只覺得肩膀的骨頭快要碎裂了,臉色蒼白如紙。她心中默念魂契的咒語,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放手!” 霍堯的臉色也很難看,但卻依舊冷冷逼視著她,冷汗不停地從他的額角流落下來,不一會兒就衣裳就濕了大片,他正竭力壓制著魂契帶來的難以言喻的痛楚,盡管不想,手上的力道還是漸漸松了下來。 冷凝稍微緩了口氣,重復道:“放!手!” 霍堯猛地放了手,接連退后了兩步,結了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徹骨的冷。他看了她一眼,驀地轉身離開。 冷凝看著他的背影,咽了口口水,說道:“傷好了再去?!?/br> 話音還未落,他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呼——” 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脫力一般滑坐在了地上,唇邊緩緩彎起了一個很輕很輕的笑來。嘲諷,苦澀。 前路坎坷啊。 作者有話要說:什么話都不說了,頂鍋蓋逃跑…… ~~~~(gt_lt)~~~~ 第56章 分道揚鑣 十、分道揚鑣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跟霍堯鬧得這么僵的,說辭她早就想好了,就算不能完全取信于他也能讓他摸不清狀況??墒碌脚R頭,她突然不想那么做的,不想推脫,也不想騙他了。本來就是對立面的兩人,一個魔一個人,一個威逼強求一個無奈妥協……既然如此,何必假惺惺地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呢? 沒什么意思。 冷凝在原地呆坐了一會兒,忍痛站起了身,換了個稍微隱秘的地兒藏了起來。萬事小心為妙,如今她是鐵板釘釘上的魔族走狗了,人人殺之而后快,她還不容易死里逃生自然要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 時間緩緩流逝。 她靠坐在山洞口,抹完傷藥后,抬眼眺望。 天邊,是一片旖旎的景色。玄天宮山之上紅彤彤的,連綿的火光仿佛燒到了云霄之中,在墨色中綻開朵朵絢麗的紅蓮之花。而她在這萬丈深的崖底,似乎還能隱隱聽見上面紛亂嘈雜的聲音……不知霍堯此時如何了。 應該沒什么事……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堯帶著昏迷的攝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冷凝急忙站起身來,他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問道:“你想去哪兒?” 霎時,她想說的話被噎在了喉頭里。 “去……” 這個問題難倒了冷凝,她快速想了一遍可行之策,悲哀地發現自己沒什么地方能去了。以前她還想過去滄溟城的,可如今跟霍堯交惡,一看他那冰冷徹骨的神情,頓時就沒有了任何想法。 “去帝都吧……”冷凝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做出了決定:“江賀那里?!?/br> 霍堯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打算帶她瞬移,濕熱滑膩的液體卻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到了她的掌心,冷凝心頭猛地一縮,這才發現他渾身浴血,只是因為黑色的衣服不太能看得出來而已,地上也濕漉漉的一片。她驀地睜大眼睛想要說什么,他卻冷冷地別過頭去了。 “你……還好嗎?”冷凝遲疑著開了口,輕聲說道:“我其實,不那么急的,他在玄天宮多個一時半會應該也沒問題?!边@個他,自然指的是攝提了。 霍堯冷哧了一聲,緩緩斜了她一眼,唇角扯起冷淡的笑意。雖然一句話沒說,嘲諷意味卻是十足的——他這樣的人,被她如此威脅絕對是恥辱一個,沒能殺了她已經是忍耐極限了,他肯定是想盡快跟她做個了斷的。 冷凝咽了咽口水,直直盯著地面發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胸腔里有些悶,隱隱作疼。 瞬移的時間是極短的,沒過多久就到了江府的一個空廂房當中,霍堯將攝提仍在了榻上,轉身看著冷凝,似乎在等待什么。 冷凝原本想要過去看看攝提的狀況,見此只好停下了腳步,說了一聲:“謝謝?!?/br> 但顯然霍堯要的不是這個,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冷冷的。冷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有些難堪。她緩緩垂下眼瞼,輕聲說道:“我馬上就解除契約,只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不要找我的麻煩?!?/br> 霍堯雙手抱臂,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她抿了抿唇,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以前種種一筆勾銷,你就當不認識我這個人,怎么樣?” 霍堯冷冷地“嗯”了一聲。 她拿出了一塊青玉玦出來,說道:“捏碎它,融合了里面的靈力就可以了?!?/br> 霍堯接過青玉玦后并沒有立即照做,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拿在手中把玩,幽黑的眼睨著她,沉靜得如同黑夜底下的深海。良久,他微微挑起了眉,冷嗤了一聲,略帶嘲諷:“我說了你就相信,就不怕我反悔?” 冷凝一怔。 是啊……她怎么沒想過他會不守承諾? 她怎么就覺得只要他應承了,她就絕對安全? 啪!修長的手指一用力青玉玦應聲而碎,霍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現在你沒有任何憑仗了?!?/br> 大概是他的冰冷的樣子太過駭人,冷凝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一步,俄頃,再一步。 他真的反悔了! 原本心頭還有的一些些愧疚漸漸消散,她的神色也慢慢沉冷了下來,彎起唇角,說道:“那你怎么就以為——” 她的喉頭被掐住了! 砰! 她被一股大力狠狠壓在了墻上,陣痛從背脊攀沿而上,那一瞬眼前陷入黑暗。他半垂著眼簾冷冷注視著她,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靠得太近了,如果不是此時的氣氛太過劍拔弩張,她幾乎以為他想……親吻她? “人魔勢不兩立,該殺!” 他面無表情地數著她該死的理由,冷漠無波的雙眸猶如看待一個死人—— “出賣我,該殺!” “辱我,該殺!” “威脅我,利用我,算計我……更是該殺!”霍堯緩緩笑了起來,唇上咧開殘忍的曲線:“你說,難道你不該死嗎?” “怎么?你不是……多話的人……莫非,不……不舍?” 她被掐住喉嚨,漲紅了臉,費力說出了一句話來。但她的目光中卻不見絲毫慌亂了,早在他動手之后就靜了下來,也冷了下來。他說的句句都是真,可那有怎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多為自己考慮了一些,又有何錯誤?人嘛,總要多愛自己一點。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孤家寡人,更沒有不愛自己的理由。 “想太多?!?/br> 他微微皺眉,另一只輕輕搭上了她的太陽xue,粗糙的指腹在上摩挲而過。掐住她脖子的手漸漸收緊,她一個字都擠不出來了,她渾身戰栗,以眼神質問他要做什么。 “我今天倒想要看看,你還做過多少背叛我的事情?!?/br> 記憶搜查? 冷凝心中一驚,再也顧不得其他,心中默念了魂契的咒語。 霎時,霍堯神色結冰,幽黑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欣賞著他硬抗魂契之力的樣子,那忍耐痛苦的模樣,唇角輕輕勾起,無聲地笑了。笑著笑著,居然笑出了淚花。 不是她故意留的后手,只是她有心也無力。攝提把魂契給她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說,她也沒想到會有要解除的一天,自然什么都沒有問。所以,提出解除契約不過是為了寬慰他的說辭罷了,青玉玦也只是療傷用的。但……她在做出承諾的時候,是真的打算不再用魂契了,只要他不傷害她。 只可惜,依然有心無力。 “你走吧??傊裉於嘀x了,還有魂契我……”冷凝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覺得沒什么解釋的必要了,左右她也解除不了魂契,她也沒那種寧死不屈的節cao,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會用的。 “魂契,我知道。但只要我想,它就不算任何問題,懂嗎?”霍堯唇邊揚起了一抹輕蔑的笑意,轉身消失在了屋子當中。 冷凝呼吸一窒,閉了閉眼睛。 天色破曉,云層中透出了微光。江府的奴才婢女們已經開始忙碌了,掃地擦抹,給花草澆水,亦或者是準備膳食……他們行色匆匆從窗前一晃而過。這些平常的情景有多久沒見了?原本她也會在這樣平凡的生活中慢慢變老的。如果沒有學習鑄劍,如果沒有遇到霍堯…… 良久,她收回了目光,長長舒了一口氣出來,這才挪動了一下僵硬的腳步來到床前。 攝提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如同睡著了一般,唇角因為放松了而呈現出一種別與往日的柔軟,看起來好接近多了。如果他醒來,大概又會用一副冷漠到幾乎沒有感情的神情對著她……但都無所謂了,只要他醒來,不管怎么對待她她都無所謂了。 她希望他醒來,而不是如今這樣……仿佛只是一具沒有氣息的尸體。 輕輕嘆了一口氣,冷凝剛要站起身來,卻發現地面上遺留了一個黑色小瓶子,她撿起來看了看,是上好的傷藥,專用于法術燒傷的那一種。她怔了會兒,給自己上了一些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今非昔比,她無須在意那些來來往往的普通人,輕易就能避開。 來到江賀的廂房,他正在穿官服,手中沒有烏骨描金折扇,唇邊也沒有那吊兒郎當的笑意,看起來格外正經。這模樣實在少見,看得冷凝都忍不住挑起了眉來。 叩叩。她倚在門邊,輕輕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