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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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深深擔憂了起來。 “對了,還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毖缟行┎缓靡馑迹骸半m然你被破格收入了,但還不是正式弟子。不過你運氣不錯,過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試煉,通過試煉的話,你就能得到一顆洗髓丹。它能直接改善你的身體,也就是說,修仙弟子耗時許久修煉而成的身體,而你只吃了洗髓丹就能得到?!?/br> 冷凝眼睛一亮:“能延長壽命嗎?” “可以延長五十年?!?/br> “那要是吃下許多的話,壽命豈非無盡了?” “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大。煉丹閣的前輩們曾試過,吃下五顆洗髓丹,也只能把壽命延長到兩百歲左右。再繼續吃第六個第七,就完全沒有效果了。但這東西很珍貴,也只有劍閣正式弟子,才有一顆?!?/br> “正式弟子有多少個?你是嗎?” “只有五十個而已?!毖缟娎淠珠_始盯著他,頓時不自然了:“嗯……我是,我的排行……就是五十,你可以喚我為師兄?!?/br> “哦……”冷凝拉長了聲音,促狹笑道:“小師兄!” 宴生咳嗽不已。 冷凝心里開始盤算了起來,試煉說什么也得通過,先拿到一顆洗髓丹再說……不過,要是能把煉丹閣給洗劫了,她不就……想到這里,冷凝偷笑了起來。 宴生見她目光灼灼似賊,急忙告辭離開。誰知剛走了一步,被她給拉住了。冷凝笑瞇瞇地補充了一句:“多謝了啊,小師兄!” “手……手……” “哦,不好意思,我順手就——不過,”冷凝摸了摸下巴,不正經地沖他擠了擠眼睛:“小師兄,你的手摸著挺舒服的?!?/br> 宴生的臉唰得漲紅,就像個熟透了的紅果。他急急忙忙甩開她的手,踩上劍就落荒而逃,剛到半空還差點給栽了下來。 冷凝大笑。 ………… …… 幾日的顛簸,終于能歇息了。 冷凝往床上一躺,裹著被子,闔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也許是因為幾日里都在御劍飛行,連做的夢都開始飛了起來,越過山巔,穿破云層,和鳥兒一起嬉戲玩樂…… 但是下一刻,她身體高高懸了起來,卻在到達最高處時,猛地墜落。 她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嗡嗡作響,耳朵里震動得她想尖叫,然而張開嘴,呼呼的風就灌了進來。她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一切都是真的。 她正在瘋狂下墜著。 一雙修長的手臂攬在她的腰間,強而有力,不容拒絕。她抬起眼,幾縷冰冷滑溜的發絲卻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他的腰間,不出意料在那里摸到了一把冷硬的劍。 不是邪楓。 沒見邪楓佩戴過劍。 冷凝心里安心了下來,但憤怒卻瀕臨爆發。她轉過頭,張口就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借此發泄心中壓抑許久的不滿。 她知道這個抱著她跳崖的神經病是誰了! 她那個久違了的冰山師父。 流。 第18章 跟我走 等腳下踩到了實處后,冷凝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若不是旁邊的流扶著她,她早就趴下了。她死死抓住他冰冷的手,大口大口喘著氣。而他就安安靜靜站在那里,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流就是這樣。冷漠又沉默,如果沒人主動開口說話,他可以一直沉默下去。她毫不懷疑那可能是天荒地老。而且流的冷跟霍堯不同,霍堯至少還有一些人氣,會憤怒會譏諷,而他什么都沒有。 他就像一把劍,冰冷、鋒利、卻缺少該有感情。 冷凝一直認為,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沒被冷死已經是一種奇跡了。 良久,她終于緩過氣兒來了,扳開他的手:“你來做什么?” “帶你走?!?/br> “去哪里呢?” “回家?!彼f。 “你大概還不知道,”冷凝扯了扯唇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如今我是和魔族勾結的朝廷欽犯了,回家可能不大方便?!?/br> 流皺了皺眉,淡淡道:“我們去別的地方?!?/br> “開什么玩笑!在我無處可去的時候,你沒有出現。在我被魔族脅迫的時候,你沒有出現?!崩淠猿耙恍?。江賀曾就這個問題質問過她,她表現得很無所謂,但事實上呢?還是怨的吧! “如今我安全了,你卻出現了,聲稱要帶我離開這個安全的地方。但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靜默。 良久,流說:“對不起?!?/br> 冷凝霎時就怔住了。 曾經他不讓她鑄劍,不讓她進鑄劍司……這個不讓那個不讓。那時,她也曾這樣責問他,只是他固執己見,從來不肯妥協。而她呢,漸漸心生了反骨,他所反對的事情,她就偏偏要去做。然后兩個人就一次次不歡而散,再一次次冷戰…… 但今天,他道歉了。 她從來不是個心軟的人,但他道了歉,她心突然就軟了。只是習慣和他爭鋒相對了,一時間竟然無所適從,怔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可是流的下一句話,讓她再次憤怒了起來—— “跟我走。不要修仙?!?/br> “為什么不,我想要容顏永駐,也想長生不老?!崩淠请p平靜無波的雙眼,嗤笑了一聲:“從我七歲時,你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十年過去,你完全沒有變過。你想看我頭發變白牙齒也掉光的那一天嗎?我不想?!?/br> “你,但你不是說過……”流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似是對她的話感到相當的錯愕。 冷凝有些疑惑:“我說過什么?” 流瞥了她一眼,一口否定了:“沒什么?!?/br> “……” 沉默了片刻,冷凝又問道:“你這半年多去哪里了?” 那雙冰般寒眸中,似乎有什么情緒溢了出來,但很快他就掩飾了過去。垂下眼眸,低聲說:“找人?!?/br> “找誰?”她順口就問。但剛問完,就見他一副閉口不談的模樣,她只好又換了個問題:“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br> 靜默。 跟流說話基本都是這樣的,她問,他答。等到她沒有話問的時候,兩人就會陷入無邊的沉默。 真是無趣。 天已破曉,透出了微光。山谷中寒氣卻依然凜冽,每一陣風過,她就忍不住哆嗦一回。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如果不姓冷,也許就不會這么怕冷了呢? 冷凝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又把目光轉向流。 他似乎察覺了她的目光,微微偏頭看過來。眸色清冽,長發如墨,白衣似雪,遺世而獨立……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冷凝用力挪開了目光,沉默了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回去了?!?/br> 她轉身離開。 只是沒走幾步,流憑空出現在了她眼前,不由分說攔住了她的腳步。他的眉心緊緊擰了起來,固執地重復了那幾個字:“不要修仙?!?/br> 冷凝抱臂而站,將目光投給了虛空。 流對她這副姿態沒轍,遲疑了一些,很難得地告訴了她理由:“你修不了仙,也延長不了壽命?!?/br> 冷凝覺得流學壞了,以前他強硬不講道理,現在講了道理依然強硬,總之不管怎樣就是要阻止她。所以不管他說什么,冷凝都要持著懷疑態度。 沒想到沒能好好說幾句話,又要開始爭鋒相對了。冷凝突然感覺很累,她不想這樣,可是他總不把她的想法當回事。很多時候,他執拗地讓她討厭。 想到這里,冷凝嘲諷一笑:“除非你時時刻刻看著我,否則你一不留神,我就會逃。一次兩次不夠,那就一百次兩百次。如果你要阻止我,試試看!” 流沉默了。 他靜靜地站在那里,山間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不真切。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在這一刻,這個強勢執拗的男人,身上竟隱隱有些脆弱。就仿佛……被她深深刺痛了。 錯覺吧!冷凝自嘲地想,她收回目光,越過他的身側,一步步離開這個寒氣四溢的山谷。 這一次流沒有攔她。 ………… …… 從山底往上,她才驚覺玄天山遠遠比她想象中還要高。從清晨走到日中,她仿佛還停留在山腳從沒有動過一般。 她停了腳步,做了個深呼吸。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一抹白衣身影,霎時怔住。 原來他一直無聲無息地跟著她! 一愣之后,冷凝若無其事地往山上走。 他依然跟著她。 她走,他走。她停,他也停。那模樣就仿佛被拋棄的孩童,緊緊跟隨,卻又不敢靠太近。她突然懷疑方才不是他在強勢阻攔,而是她狠狠欺負了他吧?冷凝心中漸漸彌漫起了負疚感,突然就想放棄一切跟他走。 可是,當她停了下來,遙遙望向他,說的話卻是:“玄天宮在通緝你,你確定要繼續跟著我嗎?” 他的雙眸一望就能到底,可是即使在最深處,也少有什么稱得上情緒的東西可言。他只是很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他們奈何不了我?!?/br> “你不是告訴我你不會法術嗎?”冷凝挑了挑眉:“那么對上修仙者,還是你吃虧一些?!?/br> “我的確不會法術?!绷鞯溃骸暗視⑷??!?/br> 這有什么不同的? 冷凝正要說什么,就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賀小江!你怎么在這里?” 宴生控制著腳下的飛劍換了個方向,向下俯沖。不一會兒,那個愛臉紅的少年就落在了她身側。 冷凝的謊話順口就來:“哎別提了,我被一個鑄劍弟子耍了。他說帶我觀光,結果就把我扔山腳下了。你說倒霉不?” “太過分了!還好我路過這里,不然……”宴生義憤填膺,道:“走,我帶你回去?!?/br> 冷凝點了點頭。心頭卻疑惑了起來,奇怪了,明明流就站在那里,宴生卻仿佛根本沒有看見一樣。她沉思著,踏上飛劍時沒留神腳下一滑,宴生即使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