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
季風自風陵渡徹底喚醒了若木之花的力量之后,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靈脈正在漸漸恢復,他的無限識海范圍也越大了,所以來到泉山鎮他和洛商都是分開行動,他在客棧守株待兔,洛商出去巡查,此時他敞開無限識海,在這個死寂的泉山鎮發現了異動。 “二里外,有車馬正向這邊靠近?!奔撅L警覺道:“大概就是洛宅的人了?!?/br> 洛商一拍桌子起身:“他們當年便為富不仁,如今竟做起這種人命生意,就算我不跟他算以前的賬,也不能放過他?!?/br> 季風點頭:“黑店的兩個老板已死,洛宅的人若去了必會警惕,我們尚有百草枯一事需要向那個人問清楚,先抓住他們再說?!?/br> 洛商對趙奶娘道:“奶娘,你就在這里關好門不要出來,待我處理好事情就回來?!?/br> “去吧” “走!”洛商三兩步跨出去。 風銀腳步頓了頓,季風回頭看他:“走吧?!?/br> 街上馬蹄匆匆,洛仁良一臉焦急地掀開馬車簾子,顧不上看周圍嘴上小聲咒罵:“該死的,天都快亮了貨還沒送來,這次上邊要得急,要是交不上貨,非得給弄死,加快速度?!?/br> 車夫小心回頭道:“洛老爺,動靜太大萬一暴露了怎么辦?!?/br> 洛仁良照著車夫后背狠踹一腳:“這時候你還擔心什么,泉山鎮能有幾個人,知道了讓他們閉嘴就行,那邊的大人怕是已經到尸鶻嶺了,你還在磨磨蹭蹭,誤了事拿你的命來抵?!?/br> 語罷洛仁良摔了簾子又坐回馬車,屁股還沒坐穩,馬車猛地一剎腳,晃得他狠狠跌在地上,腦袋擠出了車廂,肩膀被撞得生疼,洛仁良臉色驟然狠戾:“撞鬼了嗎你,是不是皮癢了?” 車夫哆哆嗦嗦地后仰,牙齒打顫:“前,前邊有人,,,”這泉山鎮已到了晚上跟鬼城一樣,只有碰上鬼的,從不見還有人的,車夫著實給前邊晃眼的身影嚇著了。 洛仁良爬起來猛敲了車夫一記:“你還真敢順著話說,哪兒來的鬼,瞎了眼了你,,,”抬頭,洛仁良話音卡在了喉嚨,眼神見了鬼一般的驚懼。 “洛,洛商?”即便是過了這么多年,洛仁良依舊能一眼認出這個人,自小便有著驚人的容貌,如今長大了,眉眼依舊雋秀,比小時候更加多了男子陽剛的氣概。 洛商臉色陰沉,手提冥影雙刃,攔在大街中央。 “你,你怎么在這里?你要干什么?”洛仁良知道自己以前待他不好,如今面色不善地回來堵他,必定是尋仇,看他手上拿著地兩把刃不是凡品,便知道這些年洛商怕是走了修道那路子,練了一身本事。 洛商緩慢向馬車走進,洛仁良直往后退:“洛商,洛商你不能殺我,我以前是對你嚴厲了一點,可那不是因為有你弟弟,一時顧及不到你的感受嗎,你忘了嗎,在那之前,我和你娘那都是真心對你,每天把你捧在手心當寶一樣的啊,你怎么能都忘了呢,你沒爹沒娘,可是我們收養了你,你不能忘恩負義?!?/br> 洛商一腳跨上了馬車,抬手將冥影插在木板上:“誰要跟你算那些爛賬?” 洛仁良盯著閃著寒光的刀刃縮了縮脖子:“不算賬,那你要干什么?” 洛仁良見到洛商,一時只想著當年如何虐待他,此時出現,必是來報仇的,竟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聽他不是來尋仇,才想到這一茬,眼中的驚懼更濃了。 “你,你不會是,知道了,,,” 洛商揚眉:“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從小體內帶毒的事?” 聞言洛仁良松了口氣,不是問那件事就好,一旦暴露,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要搭上他親兒子的命,連忙點頭:“知道,知道,我們將你抱回家就知道,原本那人是沒告訴我們的,但你那時太小,中了毒身體承受不住,常年身子虛弱,人一眼就知道有問題的?!?/br> 季風悄無聲息走過來,聽出洛仁良話中的重點,道:“那人?什么人?你們是怎么收養洛商的?” 話音一出,本就受驚的洛仁良嚇了一激靈,抬頭看到一張風逸出塵的臉,以及后面站著一個更加絕世無雙的白衣少年。 知道自己緊張說多了,眼珠一轉,想還是保命要緊,那位大人可從沒說過這事不能告訴洛商,“是,洛商本就是一個修士送來讓我們撫養的,我們當時很想要一個孩子,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后來見洛商體弱不似常人,才得知他體內有一種蠱毒,叫百草枯,當時我們怕洛商活不到長大,就四處想辦法,才得知這個毒是將洛商送來的人下的,而且,洛商還有一個哥哥,也中了這個毒?!?/br> 聞言洛商眼眸張大:“我還有個哥哥?”他在得知他身世后曾讓聞人羽帶他回過石尤村家鄉,問過很多人,洛家當年除了他以外是一個不剩,都死在了妖邪口中,他當時尚在襁褓,不知道他還有個哥哥,更不知他還活著。 “他在哪里?”洛薩抓了他的領子。 洛仁良就這么輕松被當年那個孱弱多病的養子拎起來,他也顧不上那么多,問就答:“是,當時你哥哥帶著你逃出村子,朝不保夕,不想你也命喪妖禍,就和那位大人做了交易,將你送到普通人家平安長大,而他,,,” “他怎么了?” “他與那位大人立下契約,永遠為他們效力,保你平安,那個百草枯本是為了確保你哥哥不背叛才給他下的,但那位大人不放心,也給你下了毒,以便牽制你哥哥,兩只蠱生死相連,你哥哥若毒發,你也會跟著毒發,我就知道這么多,洛商,你放了我吧,念在我們曾經也想盡辦法為你的毒奔波的份上,你弟弟還等著我拿藥回去救命呢,洛商,,,”洛仁良說著抓住了洛商的手臂一個勁的求饒。 洛商眼神片刻恍惚,原來是這樣,原來他還有一個哥哥,他不是孤兒,他有家人,曾經不惜一切想讓他過平安順遂的日子。 洛商松開他的領子,洛仁良才舒了口氣,下一刻脖子上一股寒涼,洛商拔.出冥影冷冷地對準他的脖子:“你我之間的私怨算完了,那么我們來算算你謀財害命的罪吧?!?/br> 洛仁良一抽力,身子向后仰:“什么,你們知道了,,,” “你以為我們大老遠過來叫這么多人,就是為了算當年那點舊賬?說,你和那黑店老板勾結拐活人是受誰指使,你今晚接了“貨”打算去見誰?” 洛仁良猶猶豫豫不敢說話,他知道背后的利害,他這些年也并非情愿幫他們做這些有損陰德的事,但上邊的人哪里肯放過他,自從他們得知洛商被自己賣掉后,自己一家走到今天家破人亡,都是那位大人給他的懲罰,還以他兒子的命做要挾,要他給他們按時提供活人。 洛仁良眼神躲閃:“我,沒有人指使我,我就是自己想錢想瘋了,才做這些殺人越貨的生意?!?/br> 洛商眼神不屑,嘴角勾了勾道:“是嗎?聽說你兒子身體不大好?!?/br> 話落洛仁良瞳孔緊縮,爬起上半身簡直是給洛商跪著了,他拉著洛商的衣擺,嘴唇打哆嗦:“洛商,兩位公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都是俠義之士,看不慣我做這種罔顧人倫的事,我的罪過我承認,我罪該萬死,但我兒子是無辜的,他還等著我給他帶藥回去啊,洛商,你打我吧,我從前對你不好,你有什么氣,你都往我身上發,那些人,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做這種事,我帶著你弟弟永遠不出現在你眼前,好不好?!?/br> 洛商輕輕合了合眼,他雖然已經將這些事情看淡了,但人心真是奇怪的很,這個人做盡喪盡天良的事,唯獨對他親生兒子保留著人最純凈的感情,他曾也是他們的養子啊,一心一意將他們當做最親近的人侍奉,人心都是rou長的,只是隔了一層血液,怎么就能差距這么大呢? 洛仁良還在不停求饒:“洛商,你放過我們吧,后來你不也是跟著那位姑娘去過好日子了嗎,你看你現在錦衣玉食,年少有為,身邊還有這么多朋友,你見我們過的這么落魄,有氣也該消了啊,我們不配,你何必為我們這些螻蟻臟了手?!?/br> 聽到這里洛商來了氣,他當時將他賣給聞人羽想的可不是他以后能過上好日子,不過是為了錢而已,洛商一腳將人踢開,蹲下神來,熟稔地端出惡人的架勢:“那你可看走眼了,我們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家人為要挾這種事我干得出來,你大可試試?!?/br> 洛仁良瞳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另外兩個人,那個白衣男子從頭到尾眼神冰冷,看都不看他們這邊,而那黑衣男子在對上他眼神后,竟然瞇著眼睛笑了笑,笑地他毛骨悚然,后背發涼。 這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