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橋
外間痛苦地□□越發清晰,其間還夾雜著自發紓解的喟嘆,yin靡不堪,洛商皺眉:“污穢?!?/br> 風銀心中一動,昨夜藥催性亂,投懷送抱,那又算什么? “季風,你還留著他們做什么?我真是一句也聽不下去了,污耳!” 季風看向風銀,哄小孩般道:“洵舟,結道隔音結界?!?/br> 風銀抬手一揮,耳邊立時干凈下來。 季風兀自起身道:“我們雖是來查拋尸秘密的,但說到底,尸體來源也是個問題,方才那個老板說,他們通過藥倒路過留宿的修士將之專賣給“上邊”的人,我隱約覺得此事和拋尸有關系,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或許比在這里蹲守拋尸的人來得要快?!?/br> “那便快些?!?nbsp;風銀掀開被子下床,被季風按下,“我去問,你就在這里,很快就好?!?/br> 季風固執地不想讓獨眼男看到風銀哪怕一眼都覺得遭到了褻瀆,喚了聲洛商。 洛商頓了頓:“啊,不是你去問嗎?我也要去啊?!?/br> “你說呢?” 洛商撇撇嘴,頭一次心里懷疑季風對他小師父有點不一樣,難不成話世軒的話本并非空xue來風? 外間鳴蛇正玩的開心,鳴蛇只愛吃靈石,對這兩個腥臭的男人沒興趣,便像逗獵物一樣,忽而松開兩人,又忽而飛速纏上撕咬幾口,催磨得兩人哭爹叫娘。 洛商喚一聲“小明”,鳴蛇便收了玩心將兩人卷過來,兩人狼狽至極,獨眼男的褲子也破破爛爛蔽體不能,意識還有些恍惚,語不成句的念道,“不敢了,再也,,,不,放過我吧?!?/br> 季風說不會太久,便直奔主題:“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說出你們背后之人,或者為你們所害之人償命?!?/br> 那獨眼男本就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一番折磨早怕了這幾人,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好早點解脫:“我說,我說,兩位大爺,只要你們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訴你們?!?/br> “那便開始吧?!?/br> 獨眼男大腿還在不停滲血,咽了口唾沫剛欲開口,話音便卡在了喉嚨間,他瞪大眼珠,難以置信的扭頭看著老板:“你,,,” 老板趁幾人不防備摸了匕首過來,在獨眼男說出所有之前將他殺掉,老板像是豁出去了,眼神狠戾地盯著季風:“若真告訴了你們,等待我們的下場還不如喂蛇,橫豎是個死,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來?!闭f罷干脆地抹了脖子。 季風皺了皺眉,洛商上前檢查,兩人都咽了氣,道:“這下怎么辦,線索斷了,我們又得繼續蹲?” 屏風內傳來響動,季風見風銀走了出來,挪了腳步擋在獨眼男血腥又污穢的尸體面前,道:“不是讓你在里面等嗎?” 風銀覺得季風完全將他當孩子看了,在他垂髫年紀,便見夠了滿目猩紅血rou,這些畫面對他來說已算不得什么,但莫名心中一暖:“他們死了?” “嗯,如今這條線斷了,恐怕還會打草驚蛇?!?/br> 風銀抬腳動了幾步,看向窗外某個地方,季風見他有所思,問:“你比我們早來泉山鎮,可是有別的發現?” 風銀頓了頓,道:“洛宅?!?/br> 洛商一怔,季風眼神也是一動,這些日子心中被太多事侵占,沒來得及細想洛商與風銀之事,他沒來由的覺得風銀的眼神過于復雜了,讓他不得不擔憂,這二人淺薄的師徒緣未來是個什么走向。 “那便去洛宅吧?!贝诵衼砣芥偟哪康谋揪桶ㄈヂ逭?,倒也沒有再躲的必要。 時辰不早,但天色還停留在黎明前的黑暗。 客棧也不便再留,于是漆黑空無一人的泉山鎮大街多了幾個人,洛商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面,話越來越少。 風銀看了眼洛商的背影,心中自嘲,至少也有幾次吧,他想過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坦誠面對生命中兩次向他伸出手的人,想過除了罪孽與使命,他是否還可以擁有別的,哪怕只有一時。耽于片刻溫柔,縱然讓他忘乎所以,但現實就是現實,那些擺在面前的不可逆轉的所有的所有都在反復提醒他,一切只是場鏡花水月,心中的那座橋,遠遠看著就好了。 世人愛酒,他方才明白,世俗擾攘之念尤多,竟都能暫忘在一壺酒中,放縱任性直至清明。 風銀側頭看了眼季風的身影,忽的覺得好不真實,這樣一個人的確是站在他身的吧,不是萍水相逢的過客,沒有擦肩而過,沒有棄他而去,反向他伸出了手,上天還是可憐他的,不叫他獨自在暗無天日中浮沉,但終歸他是不能留在原地,守住這份光明。 他真的能做到嗎? 季風注意到風銀的異樣神色,彎眉笑了笑,道:“我就在你旁邊,想看就看了,為何總偷偷的,我難道不讓你看么,你昨晚可不這樣?!?/br> 風銀臉皮薄,被季風一挑撥耳根子又紅了,偏生季風就愛逗他,繼續問:“可有想起些什么?嗯?用不用我幫你回憶回憶?” 季風往他這邊靠近一步,只一步便讓他回憶起更多細節,大多是自己多么主動拉著季風央他幫他,一心覺得此事錯在自己,季風不過是推拖不得幫了他一把,便更加耿耿于懷忘掉的那一段,自己那般主動了,可有對季風做什么? “我昨晚,還做了什么?”風銀問。 “真不記得啦?”季風佯作驚訝。 “嗯?!边@回沒說謊。 季風挑挑眉:“都失去意識了,還能做出什么越界的事?!?/br> “真沒有?”風銀看他。 “嗯,真沒有?!奔撅L湊過去壓低聲音壞笑道:“你只不過把我睡了而已?!?/br> 風銀霎時瞳孔收縮。 季風拉過他一路發燙的指節,握在手中飛快捻了捻便收回,道:“不用緊張,你情我愿的事,我又不讓你對我負責?!?/br> “我,,,” “不過你別高興太早,我雖不讓你負責,但你也不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吧,始亂終棄那檔子事相信洵舟該是做不出?!?/br> “你,小聲些?!憋L銀深吸了口氣,惹得季風輕笑,抓緊機會忽悠占便宜。 “公子這是默認了?那不能再躲我了?” 罷了。良久風銀吐了口氣,聲音極輕但的的確確點頭“嗯”了聲。 做不到!談何容易。 “嗯?”季風心中吃了驚,有些意外。 季風上前攔住風銀,抓著他手腕追問:“重新說,說完整?!?/br> “我不躲你,但是,,,” “這便夠了,來日方長?!奔撅L堵住他后邊的話,或許是晚間的涼風讓他格外清醒,他深知這事急不得,眼下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還有一整座山,他要一步一步翻越,虔誠到達。 泉山鎮不小,此時天未明,家家大門緊閉,偶爾街道中央被風卷著飄過去幾樣東西,引起幾聲狗吠,不多時又安靜下來,忽然想起一陣緩慢地吱呀聲,長長的拖了好遠,洛商感覺余光處有一黑影子定定地站著,好像在看著他。 洛商嚇得不敢扭頭,直喊季風:“你快過來,有鬼?!?/br> 季風風銀聞聲立馬追上去,洛商僵在原地,感覺那個黑影慢慢向他靠近,他手按在冥影上,心道要是它敢過來,就讓它再死一次。想得英勇,忽然那黑影徑直“飄”過來手拍在他肩上,直嚇得他跳起來彈開二米遠。 “大大大大膽小鬼,竟敢招惹你洛少爺,,,” 季風看清那團身影,是個拄著拐杖佝僂的老人。 老人摘了兜帽看了看洛商,良久聲音嘶啞道:“是你嗎,阿洛?” 洛商一頓,緩緩拿開擋在面前的手,仔細看了看,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趙奶娘?你還活著?” 老人激動地坡腳顫顫走過去,拉起洛商的手倒:“好孩子,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br> “我也沒想到,趙奶娘,我還以為你,,,” 趙奶娘將洛商拉起來道:“外頭不便說話,咱們先回家?!?/br> 趙奶娘在前頭拄著拐領著三人拐進小巷,朝一處隱蔽的老宅子走,洛商激動的向季風道:“太好了,季風,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趙奶娘,就是她當年一直護著我,還冒死在火中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日?!?/br> 季風為他高興,趙奶娘感慨道:“當年你在洛宅日日受他們打罵,還差點關在柴房被燒死,你是個好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便想趁亂帶你離開,誰知道被他們抓了回去,打斷了一條腿,將我給趕了出來,我擔心他們因這事重罰你,養好傷偷偷回去看過,便聽說你被誰買走了,,,如今見你過得好,還有這么好的幾個朋友,我也就放心了?!?/br> 老院子門被風吹開,洛商記憶飄回兒時,他得知自己不是洛家親生的孩子,還是鄰里老愛欺負他的那群孩子告訴他的,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家里這么不受待見,他一直喚著爹娘的人對他動輒打罵,他依稀記得從前爹娘對他不這樣的,直到后來他有了個小弟弟,也就是洛家人親生兒子,所有人都開始對他橫眉豎眼。 他記得那天他去看弟弟時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盞,差點燙傷弟弟的手,便被他爹一腳踹翻在地,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小雜種存心的吧你,要是傷了我兒子老子讓你下地獄,活該你死全家,誰攤上你都倒霉,滾開,別在這而礙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