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貧死你!別給我添亂了行不?” 鳳傾苒瞪了玉子初一眼,她越急那家伙就越開玩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好轉還是在惡化,居然一晚上都一聲不吭的,氣死人了! “主人,玉子初這是中毒了?!?/br> 小白從司徒赫懷里蹦到床上,毫不客氣的用他粉嘟嘟的爪子巴拉了玉子初慘不忍睹的背兩下,但是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傷口處,大概聞了聞他背上變色的血的味道。 “中毒?” “怎么會?” “什么毒?” 鳳傾苒是不相信玉子初中毒了,秦子璇是覺得可能性不大,而司徒赫直接問了什么毒,可見,他才是知道內幕最多的人。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中毒了無疑,你看他血液的顏色,正常來說流出來的血是鮮紅的,時間久了會變成暗紅色,但是他的血,是墨綠色的!” 白大爺皺著一張狗臉,爪子指著玉子初的被看起來特別嚴肅,但是鳳傾苒還是忍不住覺得搞笑,一個巴掌大的小破狗,說人話就算了,還知道治??? “他在荊棘道里碰上了一個東西,具體的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說……” 鳳傾苒想到玉子初說的那個東西,心底多了一層恐懼,玉家老爺子真他媽的沒人性,自己親兒子也能下得了手? “你說我的血是什么顏色的?” 玉子初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僵住了,八歲的時候進荊棘道,他進去的是第一重地宮,九死一生回來了,他的母親卻永遠的留在了那里,他親眼看著母親身體里流淌出來的血從艷紅色變成墨綠色,然后漸漸地轉淡消失…… 玉家人說他的母親是妖,所以他長了一張美貌絕倫的臉,因為妖長得都很美,尤其是女妖,玉子初覺得他們是在胡說八道,從來都不相信,直到他八歲那年,進了荊棘道之后第一次看到了她,那個白發的妖,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母親的樣子,也是最后一次。 司徒赫立刻伸手把小白拎起來扔給了秦子璇,白大爺識相的閉嘴了,一個勁兒的把狗臉往秦子璇懷里蹭,氣的玉子初只能干瞪眼。 “不如,你們倆去準備一下茉葉,我有辦法控制他的毒擴散,保住小命再說?!?/br> 司徒赫的語氣多了幾分嚴肅,不再是平時那種淡淡的情緒,秦子璇明白司徒赫一定是有話跟玉子初說,只是她們暫時回避比較好,于是點頭轉身出門了。 “好,我們大概十分鐘回來,子璇跟我走吧?!兵P傾苒看了一眼床上一臉青黑的玉子初,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些事情還不到解開謎底的時候,他們仍然需要保持距離,就像她跟玉子初,雖然可以舍命相互,但是仍然只是盟友的關系,這一點,她不會忘記。 秦子璇看著沉默的鳳傾苒,覺得兩個人這么走太尷尬了,于是可以找話題聊:“小苒,你跟小暖是雙胞胎對吧?” “嗯,長得一模一樣能不是嗎?”鳳傾苒樂了,見秦子璇一張小臉帶著不屬于她年齡的睿智,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對哦,那么為什么鳳家逼著你相親卻不管小暖呢?” 對于京城世家的這些復雜游戲規則,秦子璇只是一知半解,比方說同樣身為世家長女,方子卿似乎也沒有這樣的煩惱…… 鳳傾苒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淡淡的道:“因為我是鳳家未來的家主,小暖不是,她只需要在適合的時候結婚就行,沒有人會逼她,況且她現在在軍隊受訓,短期是不會結婚的?!?/br> 秦子璇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這么說來,司徒赫同樣也面臨這樣的問題,而玉子初正是因為這個才跟小苒一起演戲,起碼能平靜的等到他們十八歲。 “所以說,如果你們繼承家主的位置,大概什么時候要結婚呢?” 即便她不想問但還是問出來了,畢竟司徒赫的身份擺在那兒,她自己不想回方家去趟那個渾水,但并不代表她能獨善其身…… 方子悅那小子,還是太嫩了,方子卿的利爪已經伸出來了。 “十八歲訂婚,然后盡快結婚?!?/br> 鳳傾苒的眼神很無奈,她其實算是幸運的,起碼她跟玉子初還有三年的時間,三年他們能找到合適的人最好,否則真的就要被逼瘋了…… “哦,是這樣啊?!?/br> 秦子璇的眉皺了起來,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司徒赫十五歲了,距離他十八歲只有三年了,而她今年才十歲,就算是過兩個月十一歲,他們仍然差了四歲,總不能她十四歲跟他訂婚吧! “你在擔心什么?司徒赫做了什么禽獸的事情嗎?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br> 鳳傾苒特別義氣的拍了拍胸脯,拉著秦子璇進了一間溫暖的房間,藥香味瞬間撲面而來,耳中中草藥的味道讓秦子璇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沒!沒有的事!” 秦子璇趕緊解釋,她只是在想如果等到她十八的話,司徒赫已經二十二了,常人看來還覺得過早的年紀,在世家里就已經訂婚了…… “噗嗤!你緊張什么?我什么都沒說啊……” 鳳傾苒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轉身走進一個架子通道里,熟門熟路的找出來司徒赫要的東西,用紙袋子裝好,轉身走出來。 “小苒,荊棘道是什么樣的地方?” 秦子璇覺得她們的話題跑偏了,所以試圖正回來,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鳳傾苒心情也輕松了不少,要說誰活得累,鳳傾苒覺得秦子璇比她累多了。 “方家的煉獄你聽說過吧?玉家也有個荊棘道,跟方家的煉獄差不多,不同的是,玉家的荊棘道是活的?!?/br> 鳳傾苒的語氣很慢,似乎在糾結怎么把話說明白一點兒,但是她發現,每次想到荊棘道,她的心就會揪在一起,八歲那年,她第一次見到了玉家的大少玉子初,在荊棘道的出口處,渾身是血。 “活的?” 什么叫玉家的荊棘道活的?秦子璇打了個寒戰,覺得后被突然就涼了,想到方子卿當時在圖書館看她的怨恨眼神,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方子卿恨她,只是凡是都有因果報應,如果方子卿她mama沒有想要她的命的話,這些也不會發生。 “嗯,很驚訝吧,玉子初是玉家唯一一個進了荊棘道地宮還能活著出來的人,玉家歷代子孫歷練,都是年滿十五歲之后進入荊棘道的最上層,地宮是玉家的禁忌,也是力量的源泉?!?/br> 鳳傾苒說完,平靜的把手里的藥遞給秦子璇,看了一眼默默跟在她們身后不吭聲的小白狗,笑了。 “每次看到你的狗,我就想起來我家曾經有一只阿花,跟他一樣可愛,可惜丟了很多年了?!?/br> 秦子璇覺得很詫異,她以為二白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天賦異稟的聰明狗,沒想到居然還有別的狗能說話? “真的嗎?你家的阿花會說人話嗎?” 鳳傾苒點頭,又看了一眼小白,語氣也有些遲疑,不過阿花不是一條狗,是一只精神不太正常的小白狐,每天念叨著她的情人不見了…… “嗯,可惜有一天她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沒回來,我跟小暖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丟了?!?/br> 鳳傾苒的語氣帶著幾分悵然若失,她后來就不太喜歡小動物了,越是有靈性的東西,丟了就越容易讓人傷心。 秦子璇嘆了口氣,看里一眼小白,語氣帶著幾分哀怨:“二白,不要離開我,我會給你找個老婆的,每天給你好吃的?!?/br> “噗嗤!” 鳳傾苒樂了,白大爺也樂了,這敢情好??! 兩個人花了十幾分鐘取了藥回來,等他們栽進臥室的時候,床上躺著的玉子初的臉色已經有所好轉了,背上的傷口仍然這么猙獰,只是傷口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哥,你要的藥?!?/br> 秦子璇把茉草放在床頭,司徒赫的臉色很差,但是勉強還能看,算不上是糟糕,鳳傾苒松了口氣,轉身去浴室取熱水。 “子璇,你來動刀吧?!?/br> 司徒赫看了一眼半死不活還嬉皮笑臉的玉子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下不去手。 “呃……我、動刀?干什么……” 秦子璇往后退了兩步,看著司徒赫很無奈的眼神,聲音都是抖的。 “他身上的傷口過深,有毒沾到骨頭上了,如果不立刻刮骨的話,毒會順著他的骨頭走遍全身?!?/br> 司徒赫的臉色比較蒼白,額頭上隱約有汗水,玉子初很配合的不說話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我……試試?!?/br> 秦子璇深吸一口氣,走到司徒赫身邊,看著他旁邊的盤子里有一把刀刃發紅的匕首,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來握在了手心里。 “我來吧,司徒赫,這事兒你讓子璇去做,還真下得了狠心?!兵P傾苒放下手中的銀盆,轉身從秦子璇手里拿過來匕首,臉上的神色卻并不凝重。 “小苒……” 司徒赫還想說什么,看到鳳傾苒堅定的眼神還是打住了,他拉著秦子璇轉身出去,小白卻跳上了床,沉默的趴在一旁。 玉子初偏著頭,其實剛才她們不在的時候才疼,司徒赫那個沒良心的簡直是不把他當人看! “你最好別叫啊,不然我家傭人又會以為我怎么你了?!?/br> 鳳傾苒重新用酒精把匕首消了一遍毒,然后抿著嘴開始一點點的刮他骨頭上露出來的墨綠色液體,金屬和骨頭的摩擦聲讓她的心都跟著顫動,玉子初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外面的司徒赫赫秦子璇很崩潰,兩個人屏住呼吸聽著里面的動靜,卻什么聲音都沒有,大約過了十分鐘,才聽到鳳傾苒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不穩的顫抖。 “你們倆兒進來!快點兒,給他弄一下傷口?!?/br> 司徒赫推開門,拉著秦子璇走到玉子初身邊,見他的傷口因為刮骨又流血了,血色染紅了淺綠色的床單,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來!我學過?!?/br> 秦子璇推開司徒赫,讓他把止血的要拿過來,鳳傾苒靠在床邊上,整個人都脫力了,這樣的痛苦她都不能承受,他怎么能一聲都不吭? 司徒赫把止血藥抹在玉子初背上,秦子璇迅速的準備好繃帶和止血藥棉,等他一上完藥,趕緊給他包扎,打繃帶的方法赫角度確實很專業,讓司徒赫一愣。 “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嗎?” 秦子璇偏著頭把玉子初身上的繃帶固定好,然后回頭笑:“我不會養花,仙人掌都能被我養死的……” 司徒赫抿著嘴笑了笑,把坐在地上的鳳傾苒抱到床腳讓她靠著床尾,視線正好能看到玉子初的臉,“他沒事了,你別擔心先睡會兒吧,我們守在這兒?!?/br> 鳳傾苒點了點頭然后閉上眼,只是根本睡不著反而陷入了以前的回憶,從她第一次見到玉子初開始,一直到現在,真實的就像是昨日重現一樣。 秦子璇收拾了屋子里的東西,然后吩咐下人們準備吃的,四個人都累得夠嗆,等他們醒過來肯定會餓了。 白大爺出奇的安靜,毛茸茸的小身體挨著玉子初的肚子,呼吸的時候一動一動的,特別暖心。 司徒赫赫秦子璇靠在沙發上守著玉子初和鳳傾苒,從正午一直受到了半夜,月亮已經爬到了樹梢頂上,床上昏睡的人才醒過來。 “渴……” 鳳傾苒翻了個身,坐起來的時候腦子還是迷糊著的,根本不記得今天發生了什么,所以看到玉子初的時候尖叫了起來。 “啊——” 沙發上的司徒赫和秦子璇被她嚇得半死,趕緊走過來窗邊安撫,只是這么一叫鳳傾苒自己也清醒了,臉上的笑容訕訕的。 “你叫魂嗎?” 玉子初也醒了,看著床尾一臉崩潰的鳳傾苒很無奈,他又不是第一天睡她床,再說了,他這會兒衣著整齊的…… “誰讓你沒穿衣服!” 鳳傾苒理直氣壯地頂了一句,然后覺得氣氛不對又咳嗽了一聲,秦子璇轉頭沖司徒赫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溫開水遞給鳳傾苒。 “來,喝水?!?/br> 看到自己身上全是繃帶,玉子初臉上也挺無奈,他滿身繃帶比穿短袖布料還多,她至于嗎? “子璇,口渴……” 玉子初可憐巴巴的看著秦子璇水里的另一杯水,抬手揉了下耳朵,鳳傾苒的嗓門兒真大,震得他耳朵疼! “你等會兒啊,我給你拿個吸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