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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有喜在線閱讀 - 第43節

第43節

    杜任之也同情地悲嘆一聲,“本官絕不會讓罪犯逍遙法外!全部帶回大理寺!”

    “且慢!”崔將軍大聲道,“那小孩的血是怎么流到臉上去的?”

    少傅頓時提高音量哀嚎,“我可憐的寶兒啊——吐血吐了好幾升——”

    眾人紛紛對崔將軍又是一陣譴責。

    鄭昭儀卻爬了起來,步步往少傅身邊走來,嗓音幽冷:“讓我先看看這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堅持不住了,日更奏是浮云,還是快些結束吧,希望本月內就能完結。完結了好寫新文gt_lt

    ☆、第66章 如此有理有據的謀反

    彼時,鄭昭儀離我們只有三步。

    我躺在少傅懷里,臉上糊著不知名的血跡,心口插著一把彈簧刀,盡量一動不動地裝死。

    少傅見鄭昭儀已起疑,便也一不做二不休,嚎了一聲:“寶兒啊——爹沒臉去見你娘了,不如就陪你去吧——”

    嚎罷,一頭栽倒在我身上,將我蓋個嚴嚴實實。

    人群里發出驚呼。

    “兩尸兩命——”

    “人間慘劇——”

    杜任之快步走過來,擋到了鄭昭儀身前,飛快查看了兩尸兩命后,果斷下令:“全部帶走!”

    衙役們一擁而上,迅速將我與少傅圍了起來,準備動手搬尸。部分衙役圍到鄭昭儀面前,被鄭昭儀的高冷煞氣所懾,不知是否要動手,請示杜任之:“大人,這女子是否也要綁?”

    杜任之冷冷道:“本官說的是全部人?!?/br>
    鄭昭儀頓時臉色雪白,撞開要綁她的衙役,撿了崔將軍的佩劍,以同歸于盡的氣魄,殺向了杜任之。

    衙役們全都驚呆了。

    圍觀群眾也都驚呆了。

    就連崔將軍都忘記了反抗。

    就見鄭昭儀氣勢如虹執劍砍向了大理寺卿。

    忽然人群里飛出一只筷子,打偏了劍身。杜任之也一手擋住了鄭昭儀的劍柄,一把將劍奪了過來,“襲官,罪加一等,綁起來送大牢!”

    衙差們得了令,不再猶豫,將鄭昭儀和崔將軍押解走了。

    我與少傅也被搬去了飯莊外面停著的轎子里。

    杜任之進了轎子來看我們:“殿下,姜少傅,可以了?!?/br>
    姜冕從我身上抬起頭,捶了捶腰,“總算演完了,辛苦杜大人了?!?/br>
    杜任之笑道:“下官倒是不辛苦,殿下和少傅辛苦了。尤其殿下,受著這些污穢,還配合得天衣無縫?!?/br>
    我從轎子里坐起,拔掉心口的彈簧刀,摸了一把臉上的紅色液體,“少傅,這是什么?”

    少傅拿出一方帕子給我擦臉,“狗血?!?/br>
    “你潑了我一身狗血?”我唰的站起。

    少傅對我半邊正常臉半邊狗血臉無法直視,“狗血辟邪?!?/br>
    我沖過去,把少傅壓到轎子里,拼命把自己身上的狗血往他身上蹭,“一起辟邪?!?/br>
    在我胡鬧的時候,族叔掀了轎簾,“轎子怎么震得……”往里一看,頓了頓,“杜大人,你還呆著做什么,出來吧?!?/br>
    杜大人同族叔一起出去了,轎子里頓時靜下來。我坐在少傅身上,看他被我蹭了一身的狗血,頓時平衡了,少傅被我蹭得一身亂糟糟,居然沒有發火。

    “好了,快下去,別坐為師身上,也別再亂蹭了?!鄙俑蹬ゎ^。

    我當然不下去,抓起少傅衣裳擦臉,“誰讓你們準備了狗血和彈簧刀不告訴元寶兒,元寶兒差點以為自己死了?!?/br>
    “預先沒有告訴你,還不是為了你能夠表現逼真一點?!鄙俑当晃覊涸谏硐?,不忘為自己開脫,“不過沒有想到你臨場發揮很充足,值得表揚,快從為師身上起來?!?/br>
    “這么說,你們猜到刺客的幕后指使就是崔將軍?”

    “刺客衣著布料與戶部一對,就知是神策軍所為,能練出大批死士,又要置你于死地,除了與皇族無護佑關系的神策軍,再無旁人?!苯犭y得在被壓的情況下還要耐心解說,“神策軍大將軍崔季畢竟是個武將,知識匱乏,信息閉塞,大約聘了個半桶水的軍師出謀劃策,行刺太子還想嫁禍大曜,殊不知大曜服飾早不是十幾年前的模樣。世間最大的悲劇,莫過于一幫蠢材還要謀反?!?/br>
    我唏噓了一聲:“是呢。要是他們聘了姜冕做軍師,那元寶兒就死定了?!?/br>
    “你少傅當然不會做謀反的事?!?/br>
    “嗯,所以少傅是不能把元寶兒趕下去的,不然就是謀反哦?!?/br>
    “……”于是少傅就被我壓了幾個時辰,直到我睡著后再睡醒。

    醒來,已是在東宮。

    據眉兒說,少傅將我從轎子里抱出,一路走回寢宮,被迎出來的太醫哥哥用目光將少傅殺了無數回。

    我在自己寢宮的大床上醒來,身上的狗血早已被處理掉,衣裳也換掉了,眉兒她們趁我睡著的時候還給我洗了澡,我竟毫無察覺。眉兒心疼地說,殿下太過勞累了。

    隨即便有消息傳來,神策軍大將軍崔季屠殺百姓,被押入大理寺候審。圣上即刻下令,廢崔季大將軍一職,除晉陽侯為神策軍新任大將軍,神策軍其余官軍一律撤換。

    另有消息傳來,后宮鄭昭儀回家省親后不見蹤影。圣上責問于鄭太師。

    朝堂上,大理寺卿當廷陳述崔季一案,提及同黨有一女子酷似鄭昭儀,假冒鄭昭儀,并當著朝廷命官撒潑無禮,竟要持劍襲官,罪無可恕。

    鄭太師拒絕入獄查看,聲稱定是刁民假冒昭儀。

    于是,圣上只好親臨大理寺監獄,去探看那名據說酷似昭儀的女子。

    這場探看,過程不為人所知,結果也是真相不明。

    半月后,父皇以“為子不賢”為名,將仲離送往千里外的一處貧瘠封地。

    從這一舉措來看,眾人不由猜測同崔將軍勾連的應是鄭昭儀。昭儀失德失寵,所出皇子也跟著失寵。但是被送往千里外,難道僅僅是為了避免同皇太子爭位?似乎不太具有說服力,父皇究竟是怎樣的用意,一時間沒人能懂。

    我也不太懂,問姜冕:“少傅,不是說留著仲離在宮里,可以牽制鄭太師么?父皇怎么又把仲離放出去了?”

    少傅看了看我的鬼畫符字帖,重新鋪了一張紙,“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父皇并不需要再繼續維持這一局勢,要打破僵局,自然要送點誘餌?!?/br>
    我重新在新紙上鬼畫符,“仲離是誘餌?要怎么打破僵局?”

    少傅好脾氣地給我再鋪一張紙,“這就要看鄭太師了?!?/br>
    鄭太師又病倒了,半月沒上朝。

    在接下來的一個深夜,天下兵馬大元帥裴柬于南境起兵,自立旗號,稱陛下為jian人所惑,必須誅小人清君側,迎回舒王仲離。

    本朝太平沒幾日,新朝之初的矛盾亂象已盡數顯現,徹底爆發。

    我在東宮被外面傳來的消息驚醒,得知本朝兵權最大的人謀反了。

    詹事,洗馬,舍人議論紛紛,裴帥果然為鄭太師所用,陛下此舉究竟能否應付得了裴帥,萬一失策,皇位必將拱手他人。

    我聽他們討論后,覺得某個稱呼極其耳熟。

    ——裴帥?

    當日我出宮前去尋找族叔,在茶棚里遇到的那位裴大叔,送我去西山的裴大叔,留宿西山族叔家里時,族叔似乎就這么稱呼過裴大叔。

    裴帥。

    難道是他?

    我去東宮文館里刨坑,終于刨出了一堆將軍元帥的畫像,一一看過后,竟真的看到了裴大叔的畫像。

    在我驚呆的時候,少傅來了,與我不期而遇。明顯少傅也存著相同的疑問,從我手里看了畫像后,感嘆:“居然真是他?!?/br>
    我問少傅:“裴大叔為什么要謀反?”

    “大概,他也聽說了東宮儲君的諸多典故,覺得未來大殷堪憂吧。不如謀反,換個儲君,大家都有奔頭?!鄙俑挡涣吒嬖V我真相。

    我看著少傅。

    少傅看著我,“你不反駁么?”

    我誠懇道:“如此有理有據的謀反,我竟無法反駁?!?/br>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更,太困了,碎覺先。。。

    ☆、第67章 你的洗澡姿勢不太對

    離開上京,踏上征途,已經過去了半月。最初的新奇激動早就被馬車上的顛簸艱辛給取代,我把胃里的苦水全吐到了少傅身上后,少傅終于換完了自己攜帶的所有換洗的衣衫,扒著車窗了無生趣地望著外面的征塵。

    太醫哥哥拿手巾擦干凈了我嘴邊的水漬,不得不喊了停車。

    護衛勘探了地形后,騎馬來報,前方不遠處有湖泊樹林,可于此處扎營。

    聽見扎營,我便又活了過來,往少傅身上吐完最后一口酸水后,抹了嘴巴,搖搖晃晃站起來,“扎營,做飯,孤要洗澡?!?/br>
    說完一頭倒在太醫哥哥身上。

    太醫哥哥抱我下馬車,少傅在車內生無可戀道:“我也要洗澡,誰借我一套衣裳?!?/br>
    大將軍裴柬謀了反,父皇召群臣問計,群臣分兩派,平叛抵抗與和談妥協。

    姜冕認為機不可失,擬了奏本,署上我的名,傳上了朝堂。乃是一個基于兩派又超越兩派的方略,號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意思是先派人前往敵軍營中和談,懷柔安撫,看似妥協,實則暗中調兵布局,待時機成熟便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此計一出,得到了絕大多數朝臣的贊同,當然同時也贊揚了東宮儲君的謀略深沉。

    待父皇問到誰可前往亂軍中招撫時,群臣一致推薦了謀略深沉的東宮儲君。

    父皇自然是舍不得將我往虎口里送,便將那幫jian臣們深深地記恨住了,若不是母妃深明大義,動之以元寶兒的威望與成長,曉之以國家的戰略與方針,父皇是不會咬著手帕送我出京的。

    少傅、太醫哥哥、東宮護衛以及父皇的親衛,都被委以了照顧我的重任。若不是被母妃攔著,父皇就要賜我一個移動的東宮,陪我一起踏上征途。

    已是神策軍將軍的族叔親送我出城,教我入了敵軍后要隨機應變,保住小命最重要。這一點,我自然是十分贊同他。

    對于族叔同謀反的裴柬之間的隱秘關系,我心存疑慮。那日,裴柬與族叔談到良禽擇木,族叔的答復頗耐尋味。但既然族叔沒有要主動解釋什么,坦誠什么,或者承諾什么,我也就不去問他。

    族叔給我系好了披風的領扣,看著我被人領上了馬車,又看著我從馬車窗里探出半個身子,再看著我們漸去漸遠。

    兩處茫茫皆不見,就此分別。

    分別的不舍很快就被征途所見的興奮感取代,興奮感又很快被疲倦難成眠的征途之苦所取代??v然馬車內布置得再舒適寬敞,日日在此間枯坐或者枯睡,也會厭倦。何況還有長時間顛簸后的吐酸水。簡直不能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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