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林建成,你就是王八蛋。滿打滿算艷子也才十七歲,你覺得她多大本事能掙到這么多錢?借錢怎么了?不借錢你現在就是尸體?!卑仔愣鸩[了眼,喉嚨干澀:“林建成,嫁給你這么多年,我沒要求過什么。你對我好不好那都是過去式了,我的兒子女兒不能再跟著你受苦,從今往后,孩子和我和老林家沒有任何關系。離婚吧,我不能看著兒女為了你這么窩囊的爹可憐一輩子?!?/br> 林建成捏緊了拳頭,眼睛赤紅,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白秀娥移開視線,“哥,收拾東西吧,這是林家的地方,林建成是林家的人,記得要你那些兄弟姐妹把你抬回去,好好照看?!?/br> 以前林艷沒想過把事辦的這么絕,可是林家人實在辦事太惡心。管林家人是生是死,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之前是她仁慈給林家人折騰的機會。 這都下午了,白秀娥把東西收拾了直接和林艷往租房的地方去。白棟有些不放心,搬好了東西,左右看看:“秀娥,要不和你艷子先去回家住,要是林家的人來找事可怎么辦?你們孤兒寡母出個事,那真是后悔莫及?!?/br> “沒事舅舅,我在呢,我保護我媽?!?/br> 林艷目光堅定,看向白棟:“這事必須得有個了斷,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當我林艷是軟豆腐。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敢動我一下,我讓他們在看守所住一輩子?!?/br> 以前林艷清高不仗勢欺人,現在林艷可真喜歡仗勢欺人的感覺。陳磊是縣長的兒子,劉成跟著王老虎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都認識有人。 “算了,我今兒也住這里吧,多少有個照看?!?/br> 白棟才不信林艷說的話,最后決定住下來,轉頭和媳婦說道:“你路上騎車慢點,這邊事解決了,我立刻回去,好吧?” 白棟媳婦姓李,胖乎乎的女人,點頭:“我沒事,騎車回去很快,一里多地。你注意著點,林家那個潑婦難纏的很?!?/br> 妗子走后,現在剛搬家什么都亂糟糟,林艷就去門口買了兩碗羊rou燴面。林艷是真希望白秀娥好林建成離婚,嫁人吧必須找個疼自己的男人,不拿女人當回事的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回去的時候,舅舅還和白秀娥在談這件事,林艷進門:“先吃飯吧,四兒睡了?” 林勇在床上放著,屋里冷冷清清,一盞微黃的燈泡亮在屋頂。 “怎么出去買飯了?做點就行了?!?/br> 白秀娥看到林艷手里端著的碗,不滿的嘮叨:“多浪費錢?!?/br> “年年省月月省,省的錢也不知道給誰了?!?/br> 林艷說:“舅舅,你趕快吃飯,我媽愛省就讓她省著?!?/br> “你這孩子最近說話怎么渾身帶刺?!卑仔愣鹫f:“我也不是很餓,你和你舅舅吃吧?!?/br> “我吃過了?!绷制G在一邊板凳上坐下,說道:“你吃吧,我怎么也不會餓到自己?!?/br> 白秀娥和白棟端著碗吃飯,林艷把東西大概整理了一下:“明天我去買個爐子在這邊,就能做飯了?!?/br> “醫院那個拎回來就行了?!卑仔愣鹫f道。 “那也行?!?/br> “你真想和建成離婚?想清楚了?不后悔?” 白棟飯吃了一半,忽然開口:“這可是大事,想清楚了?!?/br> “不離怎么辦?林建成都那樣了,他們家人還跟著喝血。你不知道,我這心也是涼透了,以前在林家被欺負打罵,林建成什么時候都是幫著外人罵我。這日子我也是過夠了,你看看今天這事,原本就是林紅無力取鬧,她家里死人關我們艷子什么事?憑什么冤枉我們艷子你看看那林建成說的什么話?艷子是我們的親生閨女,他幫著外人說話,恨不得把我們娘們幾個點火燒死了?!?/br> 白棟重重嘆一口氣:“離了也行,建成太不像話?!?/br> 林勇哭了,林艷抱起他把尿,目光望著遠處有些飄,什么是家人?團結一心,互助相愛的才是家人,林建成算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燈已經熄滅。林艷睡在床里面,白秀娥突然開口說道:“艷子,你覺得我和你爹離婚好嗎?原本啊,我以為這輩子就跟他過了,可是到了醫院,那么多的人。提出離婚兩個字,那瞬間忽然覺得很輕松,離婚也挺好的,跟著他不管過多少年前路都是黑的。林家那些人太惡心,我忍不下去。離了也好,等你弟弟大一點我就出去干活,賺錢養你們幾個?!?/br> 林艷看著黑暗,心想,要是靠白秀娥養,他們幾個都餓死了。 “我都這么大了,能賺錢,你就放心吧?!?/br> “你真找那些地痞們借錢了?” 白秀娥忽然開口:“你怎那么沖動,利滾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還清?!?/br> “借的時候可是寫著我爹的名,你和他都離婚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要你還?!?/br> 林艷翻身,面對墻壁:“還是,你舍不得離婚?” “誰舍不得了?!?/br> 白秀娥敲了林艷一下:“睡覺,別說話了?!?/br> 林艷快要睡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見白秀娥嘀咕,“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斷了腿,林家的人根本靠不住,可怎么辦?怎么活下去……” 林艷實在困,什么都沒說就進入了夢想。 翌日,林艷醒來的時候白秀娥在外面壘灶臺呢,她和白棟很快就把灶臺搭好了。林艷蹲在水井邊刷牙,白秀娥說:“馬上你和meimei在家看孩子,我出去一趟?!?/br> 應該是不放心林建成想去看看,林艷吐掉漱口水:“你去那里?” “醫院?!?/br> 林艷視線掃過去,眉毛緊蹙。 “我和你舅舅一塊去,談離婚的事,讓他們把林建成弄回去?!?/br> “別跟著他們回村,那都是他們的人?!?/br> 林艷倒了杯子中的水,“別拖拉,干脆一點?!?/br> “一會兒你小舅過來,你們在家做點飯吃?!?/br> “我知道了?!?/br> “我中午就回來了,奶粉在奶壺里,要是孩子餓了溫熱后再給吃?!?/br> 早飯是粥,白秀娥和白棟吃了飯就出去了。林艷哄林勇睡著,她坐到院子里從口袋里拿出宋掌柜的那個玉佩,視線觸及到手心玉佩。表情頓住,連忙又去兜里掏卻什么都沒逃出來。楞了半天,翻來覆去的看就差把手心這塊玉石給摔了。 初見這玩意明明是血紅色,現在竟然變成了白色。成色不錯的白玉,好像是掉色一樣,一夜之間,顏色都被洗掉了。林艷從來沒遇到過這么詭異的事,雙龍玉佩,還是那個東西,花紋樣式都沒改變,不可能被誰偷去調換。 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是怎么回事? 林艷心中一凜,總覺得這玉佩有點詭異,可是具體在那里又說不清楚。擺弄半響也沒用,屋里的林勇忽然哇的一聲大哭,林艷進屋抱起他以為是要尿尿,去掉尿布把尿。半響也沒尿,閉著眼哭。 林艷哄了半天沒用,有些失去耐性:“別哭了?!?/br> 門外突然響起個聲音:“艷子?” 林艷抱著孩子往門口走,抬頭就見白粱帶著兩個meimei來了:“他哭什么?” “不知道,興許是餓了?!?/br> 林艷叫林桃:“去倒點熱水把奶粉溫一下?!?/br> 林桃越發明朗了,長腿跑的飛快,倒了半碗開水溫奶粉,轉頭和林艷說道:“大姐,我來抱弟弟吧?” 林艷原本也不會帶孩子,白秀娥交代的時候她以為孩子很好哄,誰知道這人事不懂的小孩就會張著嘴哭?!澳惚е鴣?,別摔了?!?/br> “沒事,在家都是我帶?!?/br> 可能是林勇有些怕生,林桃抱著他就不哭了。 “你還不如桃子呢?!?/br> 白粱打趣道,“桃子很能干,學習也好,咱們家說不定能出個女狀元?!?/br> “是啊?!绷制G笑著附和道:“桃子很厲害呢?!?/br> 林桃鬧了個大紅臉,擺擺手:“你們說什么呢,我姐才厲害,什么都會干?!?/br> “這房子挺不錯的,陳磊仗義?!?/br> 白粱兩個房間挨個看了看,“哎,對了,我還帶了報紙過來,把墻上糊了吧,干凈也好看。報紙在車筐里放著,我這就去取?!?/br> 正說著,門外響起個口哨聲,白粱就走了出去,林艷拿起小小的奶壺晃了晃:“能喝了吧?” 林桃說:“應該可以?!?/br> 門外響起個熟悉的聲音:“白粱?你怎么也在?” “家里有事,來看看孩子?!卑琢宦曇衾锖蜌猓骸摆s快進屋來坐,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标惱谶M屋看到林艷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奶壺,頭發扎起露出白皙的瓜子臉,纖瘦身材在微弱光線下竟透著孱弱,陳磊心思一沉,目光緊緊黏在林艷身上。 “呦?陳公子來了?” 林艷偏頭看過來,濃密睫毛根根清晰,明眸透著光。彎起唇,眉眼含著笑。 “大清早來,是有什么事” 一旁白粱回頭抬手搭在陳磊的肩膀上,笑道:“陳少爺夠義氣,為咱們家鞍前馬后的跑,中午艷子記得留人家在這邊吃飯,艷子做飯很好吃?!?/br> 陳磊回過神,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好啊?!?/br> 林艷穿了碎花外套,黑色長褲,烏黑頭發扎在腦后。初見,她出現在賭場,格格不入。干凈的眸子看起來純潔,笑起來卻十分狡黠,整個人透著股靈氣。 “你幾號走?” 林艷給陳磊和白粱倒了水,白粱看向陳磊眨巴下眼睛:“聽說你在b市混的很好,做什么生意?拉兄弟一把?現在下海做生意的都賺錢了,在家那點工資不夠吃喝?!?/br> 陳磊笑了起來,聲音爽朗:“白粱??!我倒是想帶你入伙,只是這……你還是適合當老師,性格使然?!?/br> 林艷也笑了起來,偏頭看向白粱:“舅舅,你這性格不適合做聲音?!碧珕渭兞?,生意場上可以耿直但是不能單純,你可以不算計別人但不能被別人算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不信了!”白粱臉有些紅,“我為什么不行?” 陳磊搖搖頭沒說話,林艷喝了口水抬眸看向陳磊:“哎,還沒問,你在b市做什么生意?” “倒賣家電?!标惱谡f道:“之前在國營單位開車?!彼龈鶡煶榱艘豢?,瞇眼:“賺的少,就出來單干了。跑運輸賠了錢就轉行去廣東那邊進貨到b市來賣?!?/br> 電子產品,林艷對這個社會了解的不少,從打聽到書上看。 “電子產品很賺錢吧?” “剛開始,說不上賺錢,湊合吧?!?/br> 國營單位是國家辦的,死工資,陳磊這脾氣還真不像是能老老實實干活的人。 “哎,上次你和我打聽那個王哥做什么?” 陳磊按滅煙頭,開口道:“當時看你著急就沒問仔細,你怎么知道的王哥?” 林艷笑了笑,挑眉:“我為什么要告訴你?!?/br> 白粱噗嗤一聲笑了:“這丫頭鬼著呢!” 中午林艷做飯,陳磊火速跑回家搬來桌子凳子湊了個飯桌,跑腿速度快的很。 “林艷,什么時候去b市玩找我,管吃住?!?/br> 林艷沒搭腔,白粱和陳磊寒暄:“你太客氣了,夠義氣,認識你這個朋友是我的榮幸?!?/br> “甭跩文了,是兄弟就什么都別說?!?/br> 林艷一邊炒菜,一邊想,這個陳磊的目的太明顯了,司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