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依舊沒人回答,前面兩個人啞巴一樣。 林艷聳肩,不再說話,閉上眼。 車子到達碼頭,沈辰下車,又去拉開后面車門拎出吐得昏天暗地的林艷。 林艷迷迷蒙蒙:“去那里?” “坐船?!?/br> 船都開出很遠,林艷忽然反應過來:“司機不和你一塊?” 沈辰嗯了一聲,他站在船頭眺望著遠處。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船,林艷跟著他往山那邊走:“你為什么一個人來這里?城里發生了什么事?還是野人山有什么東西沒清理干凈?” 說道這里,林艷想起一個事來:“你認識冥文嗎?” 林艷雖然和這個人認識不多,可是她就是相信沈辰認識冥文,那晚他背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劍帶自己走出野人山,林艷就覺得他有那個能力。 沈辰頓住腳步轉頭看過來,擰眉:“什么?” “冥文?!绷制G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膽,對上沈辰總覺得矮上一頭似得。 “在那里看到的?” 林艷就把黑石塊的事講了,深沉略一思索轉身就往山上走:“帶我去看看?!?/br> 兩個人也沒背什么行李,走的特別快,到家的時候正趕上中午飯。屋里沒人,林艷剛要去大伯家問問情況,隔壁張嫂子就湊了上來:“哎呀,這不是艷子嗎?” 林艷呵呵了一聲,“張嫂子啊?!?/br> 張嫂子這人都不能給她一點好臉,不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媽還有你meimei都在鎮上衛生所,你別在這里等了?!睆埳┳诱f著視線就往沈辰身上掃,眼珠子一轉:“呦,這位小哥是誰???俊俏的很!你這才去縣城幾天,就帶回來一個——” 林艷眼看著她的話越來越離譜,黑了臉,皺眉打斷她的話:“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凈胡說八道呢?這是我表哥?!?/br> 林艷名聲已經被敗壞的不能看了,她倒是不在乎,反正兩世她都沒想過嫁人。只是白秀娥以后還在村子里住,下面還有兩個meimei,林艷也不能平白無故讓人潑臟水啊,傳到白秀娥耳朵里她又要生上一回氣。 “今天是我,要換了人聽嫂子你這么說看會不會惹上事?!?/br> 林艷說話也不客氣,從衣兜里掏出備用鑰匙開了門。 “呦,這厲害的!我原也不是那個意思——” 張嫂子話還沒落,林艷直接進門理都不理她。張嫂子討了個沒趣,轉身走了。 沈辰看了眼那中年女人,視線又落回林艷身上:“表哥?” 他尾音拖得有點長。 林艷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解釋:“那個人很碎嘴,到處說閑話?!?/br> 沈辰眸光很沉望著林艷,林艷心里一怔,自己解釋什么?就轉身去找那個黑色鐵塊,門后面沒有,那里都沒有?出來:“沒找到,你要不在這里等著,我去鎮上一趟?!?/br> 母親還在鎮上,她得去看看。 “一起吧?!?/br> 沈辰站起來,那姿勢分明是不容拒絕。 母親的事她心里也沒底,帶著這么一個行內人,她心里也有些底,抱著這樣的私心林艷就沒多說什么。兩人連口水都沒喝,又急匆匆往鎮上走。路上林艷看著沈辰挺得筆直的背,步伐沉穩有力,就覺得奇怪。 “你要在這山里找什么?馬上都過年了你家里人不擔心嗎?” 沈辰腳步頓了一下,可也只有那么一下,很快就恢復原狀,語氣淡淡:“他們有自己的事,顧不上?!?/br> 原來他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林艷心里想著,笑笑安慰他:“也許他們在意,只是你跑的太遠不知道該怎么表達?!?/br> 沈辰回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林艷倒覺得奇怪里,翻來覆去的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 他們離鎮上也不太遠,走了二十分鐘就到了地方,不大的衛生所擠滿了人,剛進院子林艷就看到愁眉苦臉往外面走的小舅,忙跑過去:“小舅,我媽呢?” “艷子?你怎么回事來了?”白粱十分意外,擰眉:“你不是在照顧姐夫?” “擔心我媽回來看看,真不行就接他們一塊去縣城?!绷制G說話的功夫,沈辰就走到了她的身后,白粱原本舒展的五官又凝重起來,越過林艷看向面前的青年:“這是?” 林艷說:“他懂得比我多,我想讓他看看那是什么東西?!?/br> 白粱點頭,可表情依舊沉重不時的看向沈辰?!斑@事愁人??!”接二連三的出事,白粱真是頭大,白秀娥能不能救活還是難說,林勇恐怕是不行了。 “我媽在那里?我過去看看?!绷制G急急說道?!霸趺礃恿??” 提到白秀娥白粱臉上愁苦又重了幾分;“哎,你去看看吧,要有心理準備?!?/br> 事情遠比想象中的嚴重,白秀娥上吐下瀉兩天,吃什么藥都不管用。而林勇已經昏迷,最近幾天連奶水都不會吃了,林桃還好,林梅躺在病床上小臉煞白。林艷在那瞬間,心中愧疚上升到了最高度,林桃看到她有些驚喜:“大姐,你回來了?”隨后就哭出了聲:“媽和弟弟meimei怎么了?怎么辦?他們會不會有事!” 林艷淚都快涌出眼眶,都是她的錯,半吊子水準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東西在那里?” 沈辰自進入衛生所就一直沒說話,直到進了這間小小的病房,他才忽然開口。 白粱不明白,抬眸看過去:“你說什么?” 林艷倒是聽見了,母親meimei成這樣,她是罪魁禍首,連忙轉頭看過來:“舅舅,那個鐵塊那里去了?” 白粱眸光一動,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不見了?!?/br> 林艷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你說什么?” “我來的時候還在,當時我急著送姐和孩子往衛生所來家里亂的一團糟,那塊鐵隨手放在桌子上,今天早上才想起來匆匆跑回去看就發現不在了?!?/br> 鐵塊不在了? “你都找了嗎?那里都沒有?”林艷有些緊張拉住白粱問道:“怎么辦?” 問完這句兩個人都傻眼了,林艷反應比較快,連忙回身去找深沉。卻發現他俯身正在仔細查看林勇,林勇躺在白秀娥的懷里,沉沉睡著,臉色泛著鐵青。林艷連忙走過去,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詛咒?!?/br> 林艷心里咯噔一下,緊緊捏著手指:“能不能救回來?”這么折騰白秀娥都沒能醒來,事情非常嚴重,她還是情況最好的,林艷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辰把林勇的被子重新蓋下,直起身轉頭看過來,目光漆黑深沉:“能?!?/br> ☆、第二十九章 “這真是邪祟?”白粱插話道:“大夫也是束手無策,根本診治不出來是什么病?!彼欀碱^,表情嚴肅:“這事我看起來也邪門,咱們家算是最嚴重的,是和那個東西有關嗎——” 話沒說完,林艷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一個線索:“村子里還有其他人生???” 白粱嘆氣,苦大仇深:“是的,你看看大夫都忙成什么樣了,找不到病根!” 沈辰漆黑深邃的眸子在不大的病房里掃視,表情沉著冷凝。 林艷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艷子?” 病床上的白秀娥悠然轉醒,懵懵懂懂的待看清楚屋內的人,扯著嗓子就大哭起來:“我的兒??!” 說來,林勇從出生到現在可謂是一波三折。 “媽?!?/br> 林艷抿了下唇,上前去和白秀娥說話:“弟弟這樣多久了?” “你走后就開始不對勁,最初沒這么嚴重,你看現在奶都不會吃了?!闭f著白秀娥又要哭,林艷轉頭看向沈辰:“怎么治?” 沈辰聽這屋子里的哭聲眉頭緊緊皺著,林艷這么問,他才開口:“很簡單,你讓她別哭?!?/br> 沈辰視線掃了一圈轉身出去。 白秀娥哭了這么幾天,眼睛都腫了。林艷現在也是六神無主,詛咒?怎么會是詛咒?“媽你放心,這個人挺有本事,肯定能救回來弟弟?!?/br> 白秀娥緊緊抓著林艷的手,目光毫無焦距情緒激動,指甲都掐進了林艷肌膚里自己卻絲毫不知,不住的念叨:“艷子艷子,我們可怎么辦?大夫怎么都治不好,咱們去大醫院去縣城一定要救你弟弟!” 林艷被掐的生疼,忍著抱住白秀娥安撫她的脊背:“你別急,我想辦法!” 對于沈辰,林艷莫名相信,他不會無聊到去說那種謊話來騙人。詛咒?她對于這個一事無知,盡管心急如焚可也無處使力的無奈?!拔乙欢〞鹊艿??!?/br> 林梅也昏迷了,林艷視線掠過苦苦守著林梅的林桃,再看面前披頭散發憔悴的母親,不知是好笑還是可悲。她最要緊的是兒子,咽了下喉嚨,抬頭看向白粱,嘴型示意:“照顧好我媽,我出去一趟?!?/br> 白粱看明白,趕快來接了白秀娥:“姐,你先坐著,艷子說過假話嗎?” 白秀娥懵懵怔怔不知道要往那里去,視線沒有焦距的在空中尋找,她眼中的淚洶涌流著:“大夫治不好病大夫治不好病啊,艷子!帶你弟弟去縣城!”白粱皺眉,表情十分難看好不容易把白秀娥從林艷身上拉開,林艷退后兩步看了眼白秀娥,抿唇,有著血印子的手背在了身后,聲音很低:“我出去一趟?!?/br> 轉身出門,身后白秀娥瘋了一樣要撲過來。 “艷子艷子你去那里?你帶弟弟去縣城治病??!” “姐,你就算不聽我的,聽艷子一回行不行?她什么時候干過不靠譜的事!孩子的病并非醫生就能治好,你明白嗎?” 亂叫亂鬧的白秀娥一下子怔住了,通紅的眼睛看著白粱。 白粱嘆氣:“說來話長,不過你得相信艷子!” 那串銅錢綁在林勇身上,若非如此,現在林勇哪還有命在。 思想著,白粱就是一陣的難受。怎么惹出來這檔子事? “靠譜?靠譜?她要是辦事靠譜也不會讓建成從山上掉下去摔斷了腰……”白秀娥笑著笑著忽然就大哭起來:“我的命咋這么苦呢!” 林艷捏緊了手指,身后的門關上,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她的心忽然就涼了,比這天氣都寒,緊緊咬著下唇好半天才調整過情緒,再抬頭就對上沈辰的眼睛:“難過?” 他說。 林艷搖頭:“習慣了?!?/br> 深呼吸,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埋在心底。白秀娥對她的不信任根深蒂固,誰也改變不了??墒亲鳛榘仔愣鸬淖优?,她能去記恨嗎?心里好笑,瞇了下眼,回歸主題。 “你為什么認為是詛咒?而不是正常的生???” “不信那便罷了?!?/br> 沈辰轉身就走,一句不解釋。 林艷怎么可能不信,現在林勇命懸一線, “什么詛咒?怎么回事?是因為那塊黑鐵嗎?為什么之前在別人家沒事,我帶回來就有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