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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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不出聲說話了,抱著膝蓋蹲坐在床頭。 過了不久,他準備讓她睡覺了。 枕頭才剛放下,她突然傾身趴在了床邊,劇烈嘔吐了起來,將方才吃的一點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吐得厲害,差點將胃都吐了出來,臉色慘白,全身發軟。 這一幕發生的很突然,傅施年急忙抽了紙巾擦拭著她的嘴,也不怕臟。 眉頭緊皺著,舒展不開,見此情形,心里很是擔憂。 怎么會這樣了呢? 輕輕撫摸拍打著她的后背,端來一杯溫開水,放在嘴邊喂她喝下,安撫她睡下,親自將地面上嘔吐出來的穢物清理干凈。 待她睡著時,他打電話給了家庭醫生,詢問原因。 醫生聽完大略情況后,大概得出了一個結論:壓力過大,心理壓抑抗拒所致。 他掛下電話后,注視著床上的人,久久轉移不開。 該如何去舒緩她心里的壓力呢? 不敢再給她用藥,詢問了幾個食物的方法來進行緩解,但愿可以起效。 早上,給她吃粥,吃完還不見什么異樣,可是沒多久還是吐了,吐得厲害。 最后沒法子,只能盡可能喂她喝些牛奶。 何姿靜靜地坐在窗邊的墻壁下,坐在射進來的那片光影里,任由緩慢的音樂在時間里流淌著。 白色的鳥兒又飛來了,在窗臺外嘰嘰喳喳地唱著歡快的歌,不久又撲扇著翅膀飛走了,成群結伴。 好像好久沒看見過彩虹了,彩虹是什么顏色的呢? 下午一點,傅施年獨自驅車前往君喻約定的地方赴約。 較為幽靜的咖啡廳內,典雅精致的一個包廂內。 他到時,君喻早到了。 面前桌上放著一杯黑色的咖啡,他招來了侍者,也點了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現磨的。 “你以前好像只喝茶的?!笔撬乳_口的,分不清意味。 君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了他一眼,“人都是會變的?!?/br> “說得不錯?!彼目Х葋砹?,光是聞著味道都是滿嘴的苦澀,更別提喝下口了。 時至今日,苦竟然成了味覺中主要的不可缺少的滋味了,成了一個人的主調。 可是,誰生來會喜歡苦呢? 誰都不會喜歡的。 “何姿不見的這五年里,你在她身邊?!边@句不是疑問,是徹底的肯定一定。 他回答地也大方,“是?!?/br> “把她還給我?!遍_門見山,連拐彎抹角都省去了,不躲不閃直直地盯視著他。 傅施年嘴角上揚,“她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屬于誰的所有物,又哪里來歸還之說?!?/br> 很明顯的意思了,他不會同意放手。 他笑了,笑得極其諷刺,“活生生的人,她還有活生生嗎!五年后,她從一個明媚如花的女子成了一個患了重度抑郁癥的卑微女子,終日生活在恍惚中,這就是你說的活生生?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那樣一個驕傲溫婉的女子,綻放著璀璨的光輝,怎么會有勇氣看見今日自己的這副模樣,這一點都不亞于凌遲處死。 不用說,這一句話刺痛了傅施年的心了。 “你光說我,那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現在才來找尋她,在她病情最嚴重的最初幾年里,你在哪里?五年前,t市報紙滿城風雨鬧的都是關于你的新聞,你知道她看了報紙是什么反應嗎?她說,挺好的,這樣也好?!?/br> 確實,他在知道何姿消息后是有太多太多時候埋怨自己的了,為什么不早些年來尋她呢?只是想著何姿冷靜理智,就算離開了他,一個人也不會委屈了自己,所以他覺得她安好便好。 哪里想得到此時這樣的結果! 若不是在酒宴上偶然得知,他們之間還要錯過多少年???還有多少年可以錯過?說句不好聽的話,百年之后,他都閉不上眼睛的。 “我愛她,只是在愛的路途中走得比你慢一步而已,所以我不會把她給你?!彼卮鸬財蒯斀罔F,毫不猶豫,是的,不會還的。 “那我不介意使用其他特殊手段?!彼纯谳p啟,說出的話竟如此逼仄,步步緊逼,眸色陰冷。 “那我只好在此靜候佳音了?!彼粦植慌?,直視著他。 這場談話注定會不歡而散,傅施年率先起身離開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到后面的反目成仇,他們注定就不是做朋友的料,便只能做了敵人。 而且還是深深扎根在心底的敵人。 咖啡涼透了,卻還是端起喝了一口。 桌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發亮的屏幕,接了起來。 “喂?!狈讲诺撵鍤鉁p了不少。 電話是傅念晴打來的。 “君喻哥,我如今人在美國,聽別人說你正好也在,有時間見個面嗎?好久沒見過面了?!彼龁柕?。 “我還有事?!彼卮鸬煤芎啽?,短短四個字。 傅念晴是失落的,但也不好強求,“那好吧,工作之余你也要好好好保重身體才好?!?/br> “嗯?!彼麘?,很快就掛下了電話。 傅念晴如今已經是一名在業界小有名氣的注冊會計師了,又有傅氏在身后做堅固的靠山,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業績在人前風光無限,很是出色了。 隨后,他又撥出了一通電話,打給律師咨詢。 在包廂中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傅施年在路上驅車回去時,碰巧遇上了也正要往他別墅去的母親和meimei,之前也從未在電話里打過招呼要來,此行來得突然,似是在突擊檢查。 “怎么來了?”他在門口下了車,問道。 傅念晴從車上下來,仰頭觀賞著他別墅四周的景色,種的花草很是好看,“自然是來看你的?!笨觳阶呱锨叭?,走進大門,“以前你不是不怎么喜歡種花花草草的嗎?” “現在喜歡了?!彼皖^看著那一盤盤清雅的茶花,難得的露出了笑。 她很喜歡,他愛屋及鳥、 傅念晴是很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興趣和愛好的,早已見怪不怪了。 進了別墅,她徑直朝樓上走去,“聽媽說,你有了喜歡的女人,那人是誰?在哪呢?”她很好奇,在樓上走廊上左顧右盼著,開門走進客房看了看。 “她不在這里?!彼f謊了。 他現在還不想讓她們知道何姿的存在,時機還未到。 傅念晴很不相信,聽人說,她哥哥幾年來極少去公司了,工作都是拿回來在別墅里完成的,若是擱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是那么注重工作的一個人,那么剩下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了,就是別墅里藏了他喜歡的女人,除了這個,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事也不是沒聽說過,然后對那個女友就更加好奇了,是什么樣的人,有這么大的能耐,可以緊緊牽住她哥哥這樣的人。 她不放棄,還在尋找著。 很想揭開那個神秘女友的面紗一探究竟。 “下去吧?!彼谝慌蚤_口說道,準備拉著她的手下樓。 傅念晴怎么肯就這樣半途而廢? 樓下的傅母突然大聲地叫了叫傅施年,叫他下來,一不留神,傅念晴就掙脫開他禁錮的手掌跑走了,他回過神急忙追了上去。 她直直地跑向了東面那間向陽的臥室,跑得很快,臉上露出得逞的笑。 用手擰開了門把,一把就推開了房門。 傅施年已經來不及去出聲制止了,晚了一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丑聞 威脅他交出何姿 臥室門被推了開來,她看見了從里面走出的車閆,感到有些意外。 “小姐,請問有事嗎?”他不明地問道。 傅念晴不留痕跡地看了看房間里,“沒事,對了,車助理怎么會在這里?!?/br> “因為昨晚和先生談事談得太晚了,所以就住了下來?!彼t卑有禮地說道。 她理解地點了點頭,“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繼而轉身離開了,心里是很懊惱的,本來還以為可以看見什么呢?沒成想是空歡喜一場。 “好了,媽在客廳等你?!备凳┠觐┝艘谎圮囬Z,率先領頭走出臥室。 下了樓,傅母一見女兒的這副模樣,就知道事情沒什么進展,什么也沒發現。 “你也不要緊盯著你哥哥不放,他是個明事的人,不需要你cao心,你就好好cao心你自己的事就好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备的溉缃竦男乃即蟛糠侄挤旁谝浑p兒女的成家立業上了。 傅念晴嬌嗔地望了一眼母親,吃起了切好的水果,不說話。 傅母怎么會不知道女兒心里想的人是誰?癡癡地一直等了這么多年,那么多的男人都看不上,見過了最好的,其他男人都看不上了。 “還在等著君喻呢?”她隨口一問。 傅念晴吃水果的動作不覺頓了頓,低頭,不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她是還在等他,何姿都已經離開五年了,了無音信,她那樣有傲氣的人還會回頭再次回來嗎?她是暗自慶幸的,上天也算寬厚給了一次機會,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取代何姿的,畢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了,不是嗎? 君喻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娶妻,漫長的時間終究會沖淡很多東西的。 這些年,她心里都是這么想的,所以相信勢在必得,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她還等得起。 “你別等了?!备凳┠牝嚾徊迦肓艘痪湓?,面上毫無表情,像是一把刀猛然切斷了什么東西,銳利得很。 傅母和傅念晴都紛紛抬頭看向他。 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抬眸看著meimei,“白等?!焙芗兇獾膬蓚€字,卻一點不亞于雪亮的刀鋒,割得人生疼。 傅念晴絲毫聽不見去,怎么甘心半途而廢呢?都已經守了五年,怎么會白等呢? “不會的?!彼軋猿?,放不開。 傅施年看著她,再不說話了,知道苦口婆心說得再多也是白說,純屬是浪費口舌,時間最終會證明一切的,待她明白之際自然會驀然醒悟過來的,只不過到時受到的傷可能會很痛,可是會很有用。 不得不承認,傅施年看事的能力真的很準,可是他看透了別人,怎么就唯獨偏偏看不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