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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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天上沒有飛過白色的鳥了。 她看著雨點出了神,推開了窗戶,極其緩慢地從窗口伸出一只手臂,指尖隱約是在發顫著的,當雨點打落在她的手背上時,忍不住一個瑟縮,那雙手就算在斜斜的雨絲中,也病態白得很。 又縮回了手,將冰冷的指尖慢慢地放入嘴中,用舌頭嘗了一口打落在上面的雨點。 雨,為什么會那么冰冷,那么發澀呢?是誰說雨點是甜的? 在騙人的。 傅施年平日里的工作都是拿到別墅里做的,只是有時的重要會議必須由他親自出席才出去,今日因為土地開發案的事需要他親自出面,所以他在早餐后坐車外出了,臨走前,將擬好的一份菜單交給了廚師,交待傭人盡心服侍。 廚師每天都在換著花樣做菜,都是以口味清淡為主,就連以前飯菜偏咸的先生,口味也變得淡了。 將近中午時,廚師做好了菜,需要傭人端進臥室送給何姿。 以前都是傅施年親自端上去的。 可是,送飯的活,卻被推了好幾次。 都不是那么甘愿前去送飯,怕會發生什么事,無辜牽扯到自己身上。 去年,有一個女傭中午前去送飯,因為飯碗被小姐碰倒,小姐不小心劃傷了自己,所以被先生下令開除了,永不錄用。 此次,再去送餐,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送餐的差事,被推了又推,都不肯去。 “她有很嚴重的抑郁癥,精神錯亂,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對,我可不想倒霉!” “真不知道,像先生這么一個厲害的人,怎么偏就對她就這么好?!?/br> ······ 突然,一道冷峻極致的嗓音在餐廳外幽幽響起,宛如撒旦惡魔的陰冷召喚,“都給我住嘴!” 方才還圍成一團的傭人立刻一個寒顫,暗道不好,眼睛頓時呆滯地僵立在原地,臉色發白顫抖著。 傅施年提前回來了,撇下大堆事務,因為放心不下。 他的臉色很是難看,沒人知道他放在兜里的雙手攥得有多緊繃,青筋暴起,一團怒氣沉重地擠壓在胸口,驅散不開。 頭也不轉,就對身后的祝夏吩咐道:“全部開除,永不錄用,重新再招幾個人進來?!闭Z氣陰寒,不容置疑。 走上前,將桌上的飯菜端到樓上。 他早餐只喝了幾口咖啡,工作繁忙,在外奔波,商場上圓滑周旋,沒有一點休息停頓的時候,此時就算回來,惦記得也是她,惦記著她有沒有吃飯,一點沒去想自己有沒有吃飯。 祝夏站在原地,看著那上樓漸遠的背影,看了許久。 知道他最聽不得這些了,聽不得關于何姿說的那些話,她們犯了大忌。 他無時無刻總是在查國內外各種治療重度抑郁癥的方法,不管是藥物還是精神上的治療。 在某一天里,她聽見他說,你看,小姿還能說出以前的事,總會好的,沒事的。 那時,她是替先生感到心疼的,因為小姐的嘴里說出的那一點事,沒一點邊緣是關于先生的。 可是先生還是笑得開心,打電話咨詢醫生,了解各種情況,一天也不間斷。 放在桌上的沙漏,還在徐徐漏著一點點的沙子,一點點漏下,上面的漸漸淪陷,下面堆積得越來越多,總也控制不住。 她甚至可以聽見沙子漏下的那點細微的聲音,偷偷響起穿過耳膜。 想抓卻什么也抓不住了。 但也好過想抓卻不敢去抓。 t市。 摩天大廈上的寬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當日的財經報道,路上有許多人駐足觀看,采訪對象是君氏負責人,君喻。 節目定時一播出,收視率連創新高,節節高升,網絡播放次數過億。 觀看節目的人要么是因為他對國內經濟趨勢判斷精準,字字珠璣,希望可以從中學到些什么經驗,要么是因為他氣質清雅,外貌驚艷,身份地位不凡。 節目的前面都是關于集團發展的領域趨勢看法,到了后面則開始問起了他的私生活。 其中就避免不了感情生活。 “聽說,您是當紅女星顏如傾遇見的貴人,一手捧紅了她,私底下還被人拍到一起在餐廳進餐,關系不凡,請問您覺得顏小姐如何呢?” 主持人問的這個問題,是炒作新聞的媒體都想知道的。 君喻平靜自持,黑色襯衫加黑色褲子,戴著腕表,顯得異常穩重沉著,舉手投足散發著他人難以企及的貴氣清冷,“大眾評價覺得她如何,就是如何,我們只是上下屬利益的關系?!?/br> “請問,您有過女朋友嗎?”主持人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本以為他會拒絕回答的,可是他開口回答了,“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边@句話說出口時,不知怎么,有了冷清的意味。 “那您喜歡什么樣的女朋友?” “隨緣?!彼е直?,幽幽說道,眼神略顯飄忽了。 這兩個字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怎么去隨緣呢? 這是君喻第一次站出來在鏡頭前澄清了關系,信或者不信就是別人的事了,他倒是無所謂。 隨緣,他在心里反反復復重復了千百次這兩個字眼,該怎么去隨? 想來,又點燃了一支煙。 寧歌坐在車里一旁,看著他,不敢出言去打擾。 車到了集團大門前時,他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稔滅,下了車徑直走進集團。 “將這月底的報表全部送到我辦公室,盛景樓盤的售樓價格再提高百分之十,下周降三個點下來?!彼麑ι砗蟮闹矸愿赖?。 寧歌認真地將他的話記在心里,他說出的每一句決策,都是很有根據的,隨后去執行。 此時在辦公室里,哪里還看得見半點剛才在車里點煙的君喻,看不見了。 紐約晚上。 傅母給遠在美國的傅施年打了一通電話,因為知道了他身邊有了女人,所以相親催促得倒是沒有以前那么急了。 “她長得怎么樣?有照片嗎?”對于兒子那次的主動承認,使傅母的心里對那個女人產生了很大的好奇。 傅施年耳朵上戴著藍牙,正在廚房切著水果。 “她不喜照相,長得好看,很有氣質?!彼ひ羟遒?,一刀刀在水果上切了下去。 “家庭背景如何?”傅母緊接著問道。 他的刀功很好,水果切得像是一朵朵鮮艷的花朵,綻放在盤子上,“還好?!?/br> 索性,傅母其他也不問了,張口想要她的生辰八字,想要讓人算算和兒子的命是否相配,是否吉祥旺家。 她是很信這個的。 “我還有事,下次吧,掛了?!彼妻o了,先一步掛下了電話。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讓母親知道去算何姿的生辰八字,也不管她是否吉祥,怕會多生是非。 何姿怎么會不祥呢?是他不祥才對。 水果切好后,傅施年送到了臥室里,可是當推開門,站在門口時,看著里面,便一步也挪不動了。 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是酸的,也是痛的,他仰頭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一直一直,不敢去低頭。 何姿赤腳跪在地毯上,發絲散落,深深蹙著眉正在緩緩地拼湊著什么,拼湊著細小的東西,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視為珍寶一般。 細細去聽,嘴里還在碎語呢語著什么,“保平安福運,平安福運,······?!?/br> 手下放著一些碎裂了的玉,零零散散,玉碎了。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拼湊不好。 她便一直在拼湊著。 他站在門口望著她,她跪在地毯上拼湊著碎裂的玉,那玉怎么就碎了呢? 她也許忘了,也許她也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真的了,這塊碎玉被她拼湊過太多次了,次數多得早已數不清了,每一小塊碎片都在她的掌心緊握過,就算碎裂邊緣刺得她手心發疼,也不曾拿開過,久而久之,居然連刺痛的邊緣都被她都磨得光滑了。 “怎么就缺了角呢?玉呢?”她還在拼著,然后又開始轉身找著玉。 傅施年強忍著心里的不堪,走上前蹲下了身,笑著對她說:“我幫你找好不好?” 何姿不住地點著頭,一直在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 他低著頭,捧著那幾塊碎掉的玉,一點點拼了起來,指尖是冰涼的。 她看到了那塊拼湊好的玉,往往就會很高興。 一直凝視著玉,移不開眼了。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安好?!?/br> 她的嘴角動了動,拉長了嗓音,倒像是在唱出來的一般,可是音調太低了,輕聲輕語地從喉嚨里唱了出來。 夜,太過于死寂了,心,宛如刀割,呼吸在哪里呢? 七月初,君氏名下的盛景今典全部售出,業績斐然,在t市乃至全國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爭議,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它已成為了樓盤地產的領先龍頭。 三日后,君氏舉辦了一次慶祝酒宴,邀請各方名流富商前來參加。 君喻到達酒宴上的時間不早也不晚,一出現便立刻奪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討好獻媚的人大有人在,名媛小姐打扮得光鮮亮麗,笑容嫣然,都在尋著合適的機會。 他舉起酒杯,向大家示意,說了些臺面話,仰頭一飲而盡。 此次前來也不過是走個場子,給個面子,只待一會兒便要走的。 許多富商臉上笑容燦爛,舉著酒杯向他走來,恭維的話語說得太多太多了,夸贊聲不絕于耳。 君喻面不改色地一一回應,也只是稍稍地點了點頭,說的話很少。 不得不承認,他的酒量很好。 寧歌站在身后,心里也是在擔憂老板的身子的,每天的飯局應酬頗多,飯菜吃得少,多是在談工作,酒和咖啡喝得多,但哪里敢出言去管他,管不了的。 一位珠寶商的千金款款走了來,著裝優雅,素養很高,看得出受到過國外良好的教育。 “您好,我是歐萊珠寶的歐若,很高興認識你?!彼磉_地字字清晰,笑容得體,伸出手放在半空中。 君喻淺淺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松開了,“你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