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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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孩子?!本骱軡M意這個答案。 第八十四章 雪天 堆的雪人很像她 進入冬季,林蔭道旁再看不見成蔭的綠樹,只剩下伶仃單調的鉛色素描般的枝椏,在白晃晃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醒目,泥土上的草變黃蜷縮,孤寂地埋沒在寒風中。 這年,t市的冬天很冷,連著好多天不見陽光了。 仰頭去看頭頂的天,無際的天空上壓著厚厚的云,空中只是刮著風。 何姿的桌角上畫了一朵小花,許久沒有曬到太陽,顏色黯淡,不復鮮艷,花瓣快枯萎了。 擺放在天明園陽臺上的那幾盆小花,花期結束,花葉凋零,沒有了看花的人,獨自屹立在寒風中。 不知怎的,安雅連著幾日高燒不退,躺在床上四肢無力,常是昏睡,體溫不定。 君陌請來了家庭醫生,輸了液開了藥,連吃了好多次,仍是不見效,體溫稍降可沒過多久又會升高。 何姿一連幾日都在床邊守著,很少睡覺,放心不下,擔憂得很。 “您去公司吧,這里有我?!彼龑罢f道,知道他工作很忙。 君陌的手機不時響起,常發來簡訊,工作停不了。 他無可奈何,“那我早點回來?!本o蹙著眉頭,步子匆匆地離開了。 何姿的體溫計一直不離手,試探著母親額頭的體溫,還有些發燒,換了一條又一條濕毛巾。 安雅也醒來過,精神不太好,昏昏沉沉,每次都是讓她去休息。 可她怎么可能睡得下,面上答應了,卻總不去做。 手機屏幕亮起,發來一條簡訊: 她的燒退了嗎?好些了嗎? 君喻幾天前知道了安雅發燒的事,以為只是普通的流行性病毒,過不久就會好。 還在發燒,昏昏沉沉的。 編輯了一條簡訊,發了去。 知道了。 他是這么回復的,之后就沒有消息了。 傍晚七點多,君喻來到安雅的家里,何姿開門見到他時,是意外的,他身后還站著一個人,提著醫藥箱。 “上樓看看?!彼麑δ侨苏f道。 何姿緊跟其后,見那人走進臥室,十分熟練地開始就診。 “她是······?”她疑惑地問道。 “她是爺爺的專屬醫生,英國醫學博士學位,研究過許多疑難病例,閱歷資深?!本鳛樗榻B道。 他沒說,這人很難請動,不是給誰都可以看病的,上次她胃疼時,請來的醫生也是她。 他開了三小時的車,去了西郊爺爺靜養的地方請到了她。 “哦?!彼判牧嗽S多,覺得母親一定可以好了。 過了一會兒,陳醫生收拾好了醫用工具,取下聽診器,“沒事的,按照我開的藥方,堅持吃幾天,應該就沒什么大礙了?!?/br> 何姿緊繃了許多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謝謝您?!?/br> 陳醫生的態度也挺和善的,沒什么架子,她認識眼前這女孩,因為君喻對她的態度不同,所以印象深了,那天胃疼的女孩也是她。 “你應該謝謝君喻,是他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徒步走了好久難走的山里,才請到我來的?!彼χ?,將功勞都歸功于君喻。 何姿側目去看他,聽了這話,心里少不了感動,每次她碰到解決不了的難題時,總是他在背后默默地幫助她。 君喻的眉間溫和,淡淡笑著望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 舍不得她日日熬夜,擔憂,知道母親是她重要的人。 他沒有在這里待上很久,喝了一杯水,就離開了。 何姿去門口送他,待他上車前,看見他的褲角向上輕輕綰了幾層,平日里他是沒有挽起過的。 挽起的褲角隱約看見了一點泥土痕跡,不太明顯,她卻覺得那泥土很醒目,心里被填得很滿。 翌日,安雅的病好了很多,藥很奏效,何姿扶起她倚靠在床頭,吹了吹手里端著的清粥。 “昨天是不是有誰來過?”她的聲音還很虛弱,輕聲問道。 何姿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繼續攪著清粥等著溫度放涼,“您知道了?” 她笑了笑,臉色仍舊蒼白,“我雖然還發著燒,可并不是沒有感覺的?!?/br> 昏昏沉沉時,她還是隱約能聽見聲音,看見人的。 “嗯,君喻請來了醫生來看您?!彼膊浑[瞞了,說了出來。 雖然安雅心里是有些底的,可真正聽她說出,還是有些意外感觸的,良久,說道:“他能為了你做到如此,心很難得?!?/br> 能撇開盛惠然,也撇開他母親和阿姨,親自去請來醫生看她。 君喻和她們少說也有一層血緣關系連帶著。 “君喻,他對您沒有怨,沒事的?!彼⒘艘恍】诘闹?,送到母親嘴邊。 君喻對于安雅談不上有多討厭,也沒有多喜歡,完全處于盛惠然的事情之外,無關他什么事。 安雅吃了一口粥,“不管他有沒有怨,他能撇開因為我的關系,對你好就行?!?/br> 不管怨還是不怨她,只要對女兒好,就好。 過了幾日,安雅痊愈,身體好了。 天氣預報播報說,今日會有雪,何姿對下雪便有了期盼,時不時抬頭看著天空,課桌上畫的那朵小花很久沒有呼吸過空氣了。 在深夜零時,在他們的睡夢中時,t市無聲地下起了雪,這是今年第一場雪,下得很大,恍若棉絮翩飛,白茫茫一片。 早上是君喻來臥室叫醒何姿的,她還在貪睡,天還沒大亮。 “快起來,下雪了?!彼诖策?,輕聲說道。 何姿的頭埋在枕上上,被子蓋得嚴實,睡得熟,被他叫醒,幽幽醒來,真正讓她清醒的還是下雪的緣故。 “下雪了嗎?”她從被子里起身,發絲微微凌亂。 君喻伸手幫她理了理頭發,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拉開了簾幔,光照射進來,窗上蒙了一層氤氳的水汽,窗外白茫茫得看不清楚。 她下床走到窗邊,指尖在玻璃窗上滑了幾下,有些涼意,外面果然下雪了,雪覆蓋了一切,大廈樓層都是雪,馬路街道旁覆滿了雪,滿目都是純凈的白。 何姿的嘴角添了笑,“很漂亮?!?/br> 外面儼然是個全新的世界。 君喻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面的雪,又看著她,他覺得,在這個早晨,她很漂亮。 她編了發,烏黑的頭發放在臉旁,站在雪地上,襯得她的臉白皙透明,她淺笑著望著他,清澈的眼眸如冰鉆般,嘴角的笑如暖日的陽光格外動人,很暖心。 好像這個雪天也不是這么冷。 “我走了?!彼驹趯W校前和他打招呼,揮了揮手。 他坐在車里,隔著窗看著她,上揚著嘴角,“不要吻我嗎?” 何姿覺得他又在用男色蠱惑人,轉頭看了看四周,還有人,“不要?!彼€沒到那種大方的程度。 “真的不要?”他反問道。 她還是搖了搖頭。 “那好吧,快去上課吧?!彼矝]再勉強她,看了看腕上的表,離上課的時間也近了。 君喻看著她轉身離開,準備發動引擎離開時,臉上驀然落下了一個吻,微涼,再一側目去看,卻看到何姿匆匆跑開的背影,跑得快。 “慢點,跑什么!”他看了,出聲在身后呵斥道。 雪天,地上都是雪,路滑。 伸手觸了觸臉上她方才落下的吻,笑了,很值得回味,小姑娘很矜持。 心情大好。 何姿還沒走進教室時,手機響了,發來了一條簡訊:雪天路滑,慢點走路,若再看到你跑,定不饒。 發件人必然是君喻。 她不跑?不跑的話臉上的紅暈肯定被他一覽無余,她訝然,自己什么時候這么不淡然了。 樂寶兒也很喜歡下雪天,不停地看著窗外,一副感慨萬千的感覺,笑著做著夢。 “雪天,有一種浪漫的感覺?!彼]著眼,手肘支在窗邊的課桌上,沉浸在自我幻想中,悠悠說道。 她是個善于做夢的女孩,特別是在大白天做夢,白日夢發得最多,大多是不切實際的。 按照樂寶兒的說法,雪天是難得一遇的浪漫,偶像劇里的許多美好場景都是在雪天發生的,女主角不小心在雪地里滑倒摔跤了,這時男主角就會伸來一只手,溫暖修長,一下子將女主抱著懷里,深情款款,適時再情不自禁落下一個吻,或是把自己脖頸上的圍巾拿下來,圍在女主的脖頸上,說些暖心動人的話,亦或是一起在雪中漫步,欣賞美麗的雪景,響起浪漫的音樂······類似此類,都讓人無比向往。 “我們沒有生活在電視劇里,好像也沒一個女主角叫樂寶兒?!焙巫嗽谡碇鴷?,無意地隨口一說。 小姑娘的王子公主夢偶爾做做也沒什么關系,可時時刻刻都在做,就有問題了。 樂寶兒聽了也不氣餒,大手一揮毫不在乎,“我自己編不就好了,沒有發生就想辦法讓它發生?!?/br> 她編?每次文科成績都是幾門科目里墊底的。 下午。 校園里雪地上出現了好多學生,在歡樂地嬉戲打鬧,笑聲可以傳得很遠很遠,也不怕冷,互相追逐,隨手捏起一個雪球狠狠地朝另一個身上砸去,大笑著躲避著攻擊,無拘束地在雪地上打滾,雙頰通紅。 樂寶兒十分羨慕,也想出去玩,不由分說地拉著何姿,又叫了幾個人出去。 外面的冷風在吹,很冷,從暖氣房里出去不禁打了個哆嗦。 樂寶兒很快就融入其中,玩得歡了起來,和大家打鬧成一堆,何姿本想在旁邊看著他們玩的,但還是硬被他們拉了進去一起玩。 隨手捏起一個雪球,朝目標丟了去,何姿被砸到的次數最多,身上砸滿了雪屑,躲避不及。 大家玩得開心,這時的他們都只是無憂無慮的孩子,沉浸在雪中。 雪,帶來了無限的歡樂。 君喻下午驅車來到了一高,來看望劉景平,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