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節
風中的那股腥臭的味道越發濃郁了起來,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呼吸困難! 危險! 圣子心里乍然閃過一道寒光,足尖一點地面,身子閃電般的騰空而上,一手拔出衣袖中的薄尺,一股強大狂暴的真氣頓時橫掃而出,對著那股襲來的陰風幾乎是以十成的功力狂劈而下,同時身子迅速的一閃,仰頭往后飄出—— ‘呯!’ 強大的爆破聲傳來,緊接便是一陣‘嘩啦啦’的碎裂聲,好像忽然有無數的碎片紛紛落地,白色的雪片碎末飄揚在空氣之中,微微泛著詭異的幽光,而那股腥臭味卻沒有褪去半分,反而是越發的濃郁。 圣子神色微變,黑瞳微縮,緊緊的盯著眼前不斷飛揚的白色碎雪粉末,握著薄尺的大手又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心中暗暗揪緊,想也沒想便再度抬手,一股強大的真氣自掌心迸發而出,對著那紛飛的粉末又是震出強大的一掌! ‘呯呯——’ ‘轟隆隆——’ 濃郁詭異的腥臭味撲來,隨著那一掌震出之后,明顯的感覺到前方的白色粉末似乎變了顏色,紛紛落下,在雪地里化作一灘鮮紅的血水…… 那血水透著詭異的幽光,正緩緩的朝圣子腳下飛快的急躥而來,速度之快讓人震驚,圣子眼底也拂過一道驚駭之色,就在那血水下一秒便要沾上他鞋尖的那一刻,他忽然騰空躍起,潔白的衣袖一掃,手中的薄尺猛然朝前方劈出,堅硬冰冷的雪地上頓時裂開一條裂縫,那詭譎的血水立刻往那裂縫之中滲透—— ‘嘶嘶——’ 這時候,一聲聲怪異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一股陰寒的冷風乍然襲來,看著那血水慢慢滲透融入雪地之中,那雪地開始慢慢融化,隨著那奇怪的聲音傳來,一條條黑色小影也忽然在眼前浮現! 蛇! 好多蛇! 那詭譎的血水所到之處,那雪地就會融化,然后沉睡在雪地之下的蛇就會蘇醒,透著信子,陰冷的邪瞳直直盯著圣子,朝圣子爬了過來。 圣子一怔,黑眸里拂過一道暗驚,身后竟然微微生出冷汗來,忽然下意識的急退了幾步,這時候,一陣大風驟然襲來,掃過跟前的雪花,帶走那碎碎的粉末,他才發現,自己腳下竟然一層冰面,透明的冰面下面竟然是一條條黑色的毒蛇! 不愧是千年蛇窟! 圣子眼色一變,望著急速爬過來的毒蛇,他又下意識的急退了幾步,然后也顧不上想什么,一個抬手,一陣淺黃色的粉末頓時從他衣袖中飄揚而出,指尖一彈,一簇跳躍的火焰也緊跟著飛了過去—— ‘嗞嗞——’ 只見前方的空氣之中乍然劇烈的閃爍著一陣花火,刺鼻的雄黃混著奇異的香氣頓時彌漫而來,緊接,那狂追而來的毒蛇居然被逼退回去! 圣子望著不敢上前的上百條毒蛇,唇邊扯過一道冷笑,乍然轉身,足尖點地而起,朝前方的燈塔的方向急速飛躍而去。 淺淡的亮光自塔上傾瀉而下,將四周照得很是通明,圣子在距離燈塔數十丈遠的地方停下,一步一步的朝通往祭壇的階梯上走了去。 白色的衣袍飄飄不斷狂舞著,掃過那冰冷的扶欄,風中忽然飄蕩著一股窒息的壓抑氣息,冰刃不斷的從臉上刮過,然而那沉寂的臉上依然不見半點表情,目光緊緊的盯著跟前的祭壇。 “私自擅闖我族禁地者,死!” 圣子剛剛邁上階梯,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了過來,圣子下意識的轉過頭,抬起視線循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燈塔上方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黑衣人,借著暗淡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臨風而立,雙手背在身后,一雙冰冷的眼眸正淡淡的望著他。 “你是何人,竟然膽敢擅自闖入我族禁地,想死嗎?” 見圣子沒有回話,那老者蒼老的嗓音更是透著幾分冷峭的寒意。 圣子漠然掃了他一眼,一手扣緊手中的薄尺,渾身透著一股冰冷而殘酷的殺意,不屑的收回目光,便繼續提步往祭壇上走了去。 “小輩,你是聾子嗎?老夫正在跟你說話,敢私自擅闖我族禁地,老夫是真想找死,還不趕緊滾出去!” 收到圣子那蔑視的眼神,那老者頓時心中一陣憤怒,看著圣子一步一步的往祭壇上走去,更是一陣咬牙切齒,黑色的身影一閃,頓時從燈塔上飛撲而下,直撲圣子。 ‘嗖!’ ‘呯!’ 圣子早已經有準備,不等那老者撲來,便是一個驟然轉身,對著老者便是震出一掌,老者臉色一變,慌忙躲開,而圣子哪里給他喘息的機會,薄尺一橫,強大的真氣縱橫,真氣驟然自尺身帶出,攪動著周圍的空氣,細碎的雪花頓時隨著周圍的空氣流動起來。 ‘呯!’ ‘砰砰!’ “哪里來的狂妄之徒,居然如此囂張!簡直找死!” 空中傳來老者那陰冷的咒罵聲,隨即,兩道身影已經交織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方圓數丈之內,漫天的飛雪忽然改變了方向。 圣子出手又快又猛,加注的實力幾乎是自己畢生的武學巔峰,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的母親解救出去,然而眼前的老者卻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轉眼間上百招過去了,對方仍然不見落于下風,圣子心頭不禁有些驚住了,是有料想到這些老家伙的武功不會弱到哪里去,可是沒想到…… ‘叮!’ 兵刃相擊聲傳來,一朵絢爛的火花在兩人之間傲然綻放,凌厲的劍氣縱橫彈出,圣子迅速一個翻身后仰向后方飄出,耳邊那冰冷的氣流正在詭異的拂動著。 ‘呼——’ 他還沒來及在地上站穩,一股濃郁的腥風便撲鼻而來,一股強大的沖力正在朝他猛然撲來,他快速抬手揮出一尺,白光閃電般閃過,凌厲的薄尺仿佛一瞬間化作可怕的利刃,撕碎了稀薄而冰冷的空氣,一道光影閃過,感覺到那襲來的東西被自己砍成兩半—— 居然是一條蟒蛇! 這老者居然可以cao縱蟒蛇! 他應該就是這里的看守長老了! 圣子心底暗驚,然而,自然不等他喘上一口氣,只見對面的老者忽然對他露出一個冷笑,目光一沉,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只竹笛,就要放到嘴邊吹奏! 不好! 圣子心底大驚,這竹笛應該就是可以喚醒那些毒蛇的,這千年蛇窟了恐怕是成千上萬條毒蛇,他恐怕…… 眼神突然冷凝,一股狠絕的殺氣頓時暴漲,兩指夾著薄尺,緩緩擦過那尺身,那薄尺頓時大綻光芒,蒙在臉上的白色面巾也掉落了下來,露出一張模糊看不清樣子的臉,只見他口中低低念了幾句口訣,那尺身上忽然浮現出一竄復雜而古老的符文來,那符文就在那薄尺上流動著,閃爍著詭異的藍光,一股清淡的檀香味幽幽襲來…… “苗疆秘術!” “幻境決!不是,不止幻境決,是幻影決!這個秘書不是失傳了嗎?苗疆圣壇主?你是誰!你到底是……” 一看到這一幕,對面的老者頓時大吃一驚,定定的看著圣子,眼底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苗疆圣壇的秘術,傳說中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武學,而且只有這苗疆圣壇的秘術才能結印出符文,這種秘術素來是很可怕的,而且,聽說要想施展這些秘術,通常是以透支自己的體力為代價,所以施展起來是很可怕的! “你是苗疆圣山的人!你就是那個苗疆圣壇圣子!” 老者驚呼了一聲,渾身頓時繃緊,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周圍忽然驟變的空氣,扭曲的空虛感讓他喘不過起來,忽然感覺渾身動作受阻,眼前一陣恍惚,居然看到一大片的火海正朝自己蔓延而來—— “你也應該很慶幸,你是第一個讓本座施展這秘術的人,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哈哈,大言不慚!你以為這秘術就能殺了我嗎?老夫拼死也要咬你一口!老夫要是出了什么事,整個大樓的人都不會放過你們苗疆圣壇,你難道要與我們大樓古族為敵嗎?要與整個圣山為敵嗎?我們大樓與你苗疆圣壇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這么做是何意?” 渾身動彈不得的無力感撕扯著老者,他甚至來不及召喚那些寶貝,雙手忽然間好像被什么束縛住了,一點也動彈不了,胸口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胸口沖破出來一般!他咬了咬牙,極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忍著跟前漸漸蔓延而來的火海的灼燒的疼痛感,蒼老的眼底閃過一道惡毒的寒意。 “咬我一口?井水不犯河水?” 圣子不屑的冷笑,忽然淡淡的望著在火光之中掙扎的老者,“吳道長老,你以為你當年教唆吳摩去做了那些好事沒人知道嗎?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古族總算以為你們血統很高貴,外族人血統卑賤,心狠手辣的拆散一對又一對姻緣,連他們的后代也不放過,就憑你們這些畜生犯下的事情,本座就應該將你們大樓夷為平地!” “你……你究竟是誰……” 那吳道長老心中一陣揪緊,緊緊的盯著圣子,腦袋里乍然閃過一道亮光,雙目頓時睜大,不敢置信的望著圣子,好一會兒,才轉過頭望向祭壇,那里面關著本族中無數犯戒的族人的尸骸骨灰,難道他跟里面的某一個人有著什么緊要的聯系? …… 就在陛下七夜還有圣子這邊出手的同時,北凌辰,楚圣天,跟忘川風尊使他們已經帶著大隊的人馬攻進了大樓古族,有樓逍遙做內應,他們很快就攻入族中,然而自然是遭到吳氏跟親吳一族的頑強反抗。 這幾日正是新一任大樓族長的選拔的日子,所以族中非常的混亂,自然就給七夜他們可趁之機,人手都派去忙活這事了,不然往日這些禁地一般都是有族中的一些武藝高強的長老看守的,若是如此,七夜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拿到風斬的尸骸…… ‘呯呯!’ ‘啪啪——’ ‘殺??!’ 涼風淡淡的淺陽之下,濃郁的血腥味充斥滿了整個空氣,兵刃交擊聲不絕于耳,喊殺聲,慘叫聲劃破天幕,對于突然殺進來的北凌辰跟楚圣天這么一個大隊人馬,大樓古族上下都陷入一片震驚之中,尤其是吳氏一族,更是嚇得膽破心驚,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到底怎么回事,他們就莫名的被這幫來勢洶洶的人一陣猛地砍殺,不明白他們是什么意思,他們甚至連話也不多說一句便大開殺戒。 直到那一道道飛濺而出的血光從他們眼前閃過,他們才意識到了這事情的嚴重性,這才奮起抵抗。 …… ‘鐺鐺——’ ‘噗!’ 寒湖邊上的回廊里也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淡青色的流光不斷的揮舞晃動,劍氣縱橫回蕩,勾出的淡藍色幽光宛如一道道跳舞的流星劃過蒼茫的天幕,血雨腥風之中,原本明鏡烏云的天空忽然陰沉了下來,天幕上風起云涌,陰云慘淡,轉眼之間,只見幾道閃電疾速閃過,天空中開始飄落下紛紛的細雨。 圣山的天氣就是如此,這雨說下就下的,紛紛揚揚的雨絲飄散在風中,吹進回廊里來,然而卻是一點沒有能將那濃郁的血腥味驅散半分,回廊的走道里到處橫滿了尸體,七夜跟陛下一路大開殺戒直殺了過去,誰擋路誰就得死,那股勢如破竹的沖勁嚇得那些大樓的人節節潰退了下來,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兩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不想死就退開,擋我者死!” 凌亂的劍光之中傳來凌厲而冰冷的聲音,血光宛如飛濺的瀑布一般跟著弒月和破日帶出,眾人只能在到處飛濺潑墨一般的血光之中看到那兩道交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黑影,根本看不清兩人如何出招…… “不是說風尊使跟忘川他們應該殺進來了嗎?怎么現在還不見到人?你的棋子真的管用嗎?我之前讓忘川潛伏進來,在他們的水里下了藥,所以,你的人恐怕現在也中毒了?!?/br> 七夜一劍刺入從后面偷襲的人的胸口里,那人來不及噴血,七夜便已經快速的抽回劍,迎身而上,緊緊隨著陛下。 “放心好了,朕的棋子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他一定會出色的完成任務,他心里比誰都明白,他這么做不過是自救而已,將其收服,今后這大樓還可以成為一個助力。朋友永遠比敵人來得好,不管這個朋友抱有什么樣的目的,能有利用價值的合作伙伴,永遠不要放過?!?/br> 陛下低聲笑了笑,一手收回刺入身側那人腹部的破日,黑色的暗芒帶出一道血光,染紅身旁的柱子。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就想著怎么算計利用別人么?” 七夜冷下臉,瞪了他一眼。 陛下唇邊扯過一道淡淡的笑意,清俊而蒼白的俊臉微微緩和了下來,飛快的一個轉身對著追上來的人便是合力呼出一掌,幾道身影頓時措不及防的被那道突如其來的真氣震出回廊,狼狽至極的往樹上掛了去。 “這不是算計,而是合作,朕與他們合作,朕達到朕的目的,而他們也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雙贏的機會,朕為什么要放過?你可知道若不是這些棋子,我們想要進入這大樓也還要花費一番心思,而且,這焚禁塔跟千年蛇窟是大樓的秘密禁地,除了那些老家伙,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入口。你手中的那份地圖便是他給朕的,所以,這大樓朕答應了他為他保存?!?/br> 陛下的語氣很是堅決,眼中卻是帶著一絲誠懇之意望著七夜。 “哼,憑他們的地位,當初要想保住我爹娘也并非不可以,可是他們卻放任吳氏一族放肆,他們那么對待我爹娘,你讓我如何能當作沒有發生?大樓古族,我就一定要它消失!踏平它為我爹娘祭奠!” 七夜那蒼白清秀的臉上拂過一道蝕骨的恨意,眼中寒芒大盛,手中的弒月越發的凌厲了起來,慘烈的嘶叫聲不絕于耳。 “七夜!朕不介意你血洗大樓,但朕必須保證樓氏一族,別忘了,你外婆也是樓氏一族的人,大樓古族不滅,圣山大會就沒法子奈何我們,到時候頂多說是一場無奈之舉,或者誤會,到時候一切都可以圓滿的換上句號?!?/br> 一場無奈之舉? 一場誤會? 七夜一怔,這才收住動作,驚愕轉過頭望向陛下,卻在他那蒼白的俊臉看到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當下禁不住驚呼道,“你還真敢想!把圣山大會那群老東西耍得團團轉嗎?” 不愧是玩權術計謀的高手,連她之前都因為這圣山大會的事情傷腦筋,現在被他這么一句話就給解決掉了! 好深沉的心機! 她要是真的跟他斗,恐怕被他玩到死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七夜心底忽然發出這么一陣感慨。 “你恐怕是一早就想好了吧?你當初怎么就能肯定那人會真的聽你的擺布?還這么冠冕堂皇的將這場大戰解釋為一場誤會?” “為什么不可以?吳氏一族早就想執掌大樓古族,派人行刺樓氏一族少主,本殿與其少族長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所以出手幫他剿滅叛黨,這件事情得到樓氏一族的認可,你說圣山大會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