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節
這里是大樓古族在岳陽城的最后一個據點,這幾天以來,他們已經一連端掉了他們這里的好幾個據點,出手之快,恐怕現在大樓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比如今晚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樓嘯一樣! “不必,廢了他武功,挑斷手筋放他走,留他一條命本殿還有用?!?/br> 陛下那低低的嗓音云淡風輕的傳了過來,宛如一陣清涼的風悠然拂過雨夜的竹林,轉瞬間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主子,他當初……” “好了,朕只有分寸?!?/br> 不等風尊使將話說完,陛下便突然截斷他的話,一道淺色的淡淡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眨眼間,風尊使便看到了自己跟前忽然出現一塊心形翡翠玉佩,淺淡的幽光映著那明亮火光卻是顯得有些透心涼。 “你過去,讓那樓嘯不小心將這玉佩奪去,然后再廢了他,剁他一只手!” 陛下大手一揚,不待風尊使應答,便將那塊玉佩丟了過來,風尊使一陣詫異,迅速伸手一抓,接了過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便是詫異的望著陛下,“陛下,這是……誰的玉佩?” 陛下微微瞇起那狹長深邃的眸子,瞥了風尊使一眼,臉色微沉,嚇得風尊使一怔,這才連忙恭敬的彎腰施禮,“屬下該死,屬下多嘴了!請主子恕罪!” 風尊使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的,不該問的,就不能多問。 “你可以過去收拾了,除了樓嘯,其他人一個不留?!?/br> 陛下淡淡的落下這么一句,便忽然轉身離去,黑色繡著金邊的衣袍在冷風之中飄舞飛揚,盡顯冷傲與高貴。 而聽著剛剛這話,風尊使才微微一怔,悄然吸了口氣,心中便是隱約摸到自家主子的心思——肯定就是為夫人出氣呢!之前樓嘯對夫人那么奮力的圍殺,主子倒是一直記在心里。 看來,這樓嘯只能自認倒霉了! 風尊使聳了聳肩,低低的看了手中的玉佩一眼,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加大,眼底卻是浮現出一道陰狠的寒意,一手抽出衣袖中的快刀,打了一個口哨便迎了上去! 冷風越發的寒冷,回蕩在冰冷的寒夜之中的慘叫聲也是越發的凄厲可怕。 回到岳陽城中的分殿的時候,夜已經很深。 披著一身的寒意,陛下直接奔回房中,剛好還看到坐在床邊正在收拾行囊的七夜。 而,七夜此刻正是披散這一頭秀麗烏黑的長發,身上僅僅穿著一件中衣,外披一件外袍,正將兩人的衣物整整齊齊的疊著,眼下,腿上還放著陛下的一件略顯凌亂的衣袍。 ‘呼——’ 隨著開門聲傳來,一陣凜冽的涼風便猛然入侵,眨眼間便將七夜披散在肩頭的秀發吹得凌亂,七夜下意識的抬起頭朝門口望了去,果然看到正大步的走進來,轉身關門的某人。 “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陛下徑直的將肩上的大氅解了下來,往旁邊的榻上一扔,一邊掃了坐在床上的妻子一眼,低沉的開口問道。 七夜也抬頭望著他,然后才將手中的衣物往床上一放,起身走了過來,邊淡淡的應道,“某人沒用晚膳,也沒間蹤影,我哪里敢造次自顧自的。問了他們好多個也不知道你的消息,說吧,是不是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七夜這話落下,陛下當下便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道饒有興味的流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望著七夜,緋色的薄唇勾出一道淺淡的笑意,意味深長笑道,“鬼混?” “岳陽城到底也是西域較為繁華的城池,乃西域有名的煙花之地,聽說這里的姑娘個個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前些日我們打街道上走過的時候,你不也多看了兩眼嗎?” 七夜輕聲一笑,卻是給他倒了一杯水,往桌邊一擱,轉身又往壁爐里加了幾根柴火。 “七夜,你口中的這個某人素來潔身自好從來不出去鬼混?!?/br> 陛下深深的瞥向七夜,眼中似乎含著深意,眼眸微微瞇起,然后又繼續道,“再說……” 說著,陛下忽然大步走了過來,端起七夜給倒上的熱茶,抿了一口下去,一個轉頭,見七夜正定定的看著他,明顯就是等著他接下去的話,這才偏過身子,低沉的聲音淡淡刷過她的耳際,“再說,朕這身子只能適應你……” “去死!” 陛下這話還沒說完,七夜就一把揮舞著手中的柴棍直逼陛下的下巴,陛下縱身一閃,腳尖火速勾起身旁的圓凳朝七夜揮來的木柴踢了去。 只聽到一聲‘啪’,一張名貴的紅木圓凳宣布壽終正寢。 望著碎了一地的木屑,七夜這才蹙了蹙眉,白了陛下一眼,秀麗的小臉上卻是拂過一道羞惱的緋紅。 “我還冰清玉潔呢!都老夫老妻了還想調戲老娘好玩!” 七夜徐然站起,氣惱的轉身朝門口走了去,然而身后卻傳來某人那放肆的笑聲,聽得七夜覺得極為的刺耳,忍不住又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這才對著門外喚道—— “來人,把晚膳端上來吧!” “是!夫人!” “那樓逍遙還沒有醒過來嗎?” 見七夜不爽,陛下自然也是適可而止,拉過凳子坐了下去,一邊問道。 “失血過多,之前還中了寒毒,不死算是僥幸,哪有那么快醒來?” 七夜沒好氣的應了一句,接過陛下給倒上的茶,喝了一口下去,“他好像中了一種很棘手的寒毒,但是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毒,而且,好像也不僅僅是什么寒毒……” “他中了寒冰神掌,西域大樓至高武學,傳說這寒冰神掌本來已經失傳,但是據我所知,大樓目前似乎只有一個人學會此功,當然這不可能是那個人出的手。依此看來,那個吳摩這幾年應該是有了一些特殊的機遇?!?/br> 陛下倒是利落的應道。 “什么意思?你是說吳摩那老混蛋習得這什么寒冰神掌了?” 七夜蹙了蹙眉,眼底的寒意大盛! 吳摩這老東西,她發誓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這么老狗不可!當年若不是他,說不定都不會有后面的悲??!一想到這里,七夜眼中的狠絕恨意更是濃郁了起來,素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的茶杯,隨時都又能瞬間捏碎! “嗯,那些人不是說了樓逍遙是中了吳摩的寒毒嗎?而且他們口中的三長老應該就是指他了?!?/br> 陛下思量了一下,然后便又是略感凝重的回道。 “這么說,吳摩那老東西這些年倒是混得不錯啊,都成了大樓的三長老了,本事倒是不??!” 越是這么說著,眼中的冷峭之意更是大盛——他日抓到這老狗,非要嘗遍所有的痛苦,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憑什么這些年來,每一個人都備受煎熬,而這老東西卻是混得如魚得水! “應該是最近剛剛爬上去的,你知道的,這新一屆的長老換代在族長選拔之前。我倒是對他如今的身手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讓大樓那些老東西都能接受他成為他們的三長老?!?/br> 陛下淺淺的攝了一口茶,眼底浮起一絲饒有興味的期待。 “我管他是不是什么三長老,這次,不讓他死在我的劍下,我東方七夜這四個字倒過來寫!” 七夜唇邊勾過一道冷笑,一口喝盡杯中茶,這才抬起頭望向陛下,清亮銳利的眼神似乎都要把陛下給洞穿了一般,“你今晚上到底哪里去了?風尊使也沒見到人,飄西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你安排的那幾顆棋子什么時候才有動作?” 一連串的問題噼噼啪啪的從七夜口中吐出,倒是陛下俊眉微挑,笑道,“放心吧,朕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就是跟夜風出去走走罷了?!?/br> 不著急將樓嘯的事情告訴她,畢竟事情才剛剛完成了一半,他此刻倒是有些心思想讓她為他吃驚驚喜一下,來滿足他那驕傲的虛榮心。 “我管你對得起對不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大晚上的帶人圍剿了大樓在岳陽城附近的幾個據點!” 七夜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怨某人沒叫上她! 看吧,就是這脾氣! 剛剛還好好的,看著挺溫柔,可是看看現在…… ------題外話------ 對不住大家,欠了幾百字,明天再補上。最近cao心房子的事情,隔三岔五就得往市里跑,更新落下了,我得自我檢討一下,不過準備搞定了,汗… 感謝像親幸福的花啊,我的老公還有950209等等給偶撒了那么多的花花鉆鉆,最近都沒表揚大家,對不住了!回頭再一一登榜表揚,么么噠!愛生活,愛大家! ☆、第四章 浮生長恨多愁苦 放棄一切,只為一場救贖…… 爹,娘,窮極所有力氣,我也一定要把你們救出來…… 圣山郊外滔滔的圣山之水蜿蜒的邊上。 朦朧的彎月之下,一座隱秘的小木樓正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隱藏在茂密的林子間,冷風之中不斷的傳來陣陣清冽的流水聲。 圣山郊外的夜晚竟然是這般的美,朦朧的月色之下,圣山之水的邊上還隱約可以看到那長得翠綠蔥蘢的灌木,幾朵零星潔白的水蓮悄悄的點綴在邊上,河中的水很是清澈而柔軟,月光之下河中幽幽蕩滌的水藻跟一個個形狀不一的白色鵝卵石依稀可見。 小木樓的欄外,白衣似雪的清俊男子正雙手撐著跟前的欄桿,默默的望著小木樓之下蜿蜒流過的圣山之水,神色寂然。 快二十年了,他等了快二十年,如今總算準備好一切沖上這里。 這些年來,他被夢魘纏身,每每入夢之后總會想起爹娘倒下去那絕望而悲壯的眼神,然后他便是驚恐得滿頭大汗,猛然醒來。 這么多年過去,那一場噩夢始終不能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沖淡,反而是越來越清晰的印在他腦海之中。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煉就了一身從容不迫的定力,看任何事都可以云淡風輕,然而卻唯獨在這一件事情上,他始終無法釋懷。 風吹起廊下的紗簾,半掛著紗簾小銀鉤上的珠穗忽然發出一陣陣清泠的碰撞聲,空氣里有淡淡的檀香,臨風而立的圣子忽然回過頭來,看著眼前一身月色華貴錦袍的圣潔而優雅的男子,許久之后,臉上才拂過一道淡淡的笑意,聲音有些縹緲,“你怎么來了?” 雖然這么問,然而眼里卻沒有半點意外之意,似乎很清楚男子的出現似的。 聽到這聲音,月色華貴錦袍的男子忽然也輕聲一笑,往前走了兩步,便來到圣子的身旁,“你將圣壇的事情丟下不管,圣壇主現在正在到處發脾氣,眼看這圣山大會也快到了,整個西域各大門派都動身往圣山趕,你說我來干什么?” “圣壇不是從來都不摻合這圣山的事情嗎?師傅怎么會派你來?你不好好在圣壇做你的圣子,又何必過來湊這熱鬧?” 圣子淡淡的問道。 月色錦袍男子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一手撐著跟前冰冷的欄桿,斜著目光看著圣子,笑道,“圣子還是你,我還是喜歡做我的天圣使。正是因為我們圣壇不摻合這圣山的事情,圣壇主才讓我秘密前往圣山,一方面暗中摸清西域各大勢力的情況,另一方面,則是給你打打下手。你知道圣壇主那人,雖然嘴上說不管你,但是心里到底還是關心你,誰讓你是他最得意最看重的弟子?!?/br> 楚圣天說完,便收回視線,順著圣子那淡漠的目光望了去,望向那沉寂流過的圣山之水,俊臉上的微笑還沒有落下去。 “我說過我不要牽連圣壇?!?/br> 圣子忽然冷聲道。 “你是我苗疆圣壇的圣子,你以為你說不牽連就能不牽連嗎?事情若真有那么簡單,你也不至于憂愁成這樣!大樓的實力,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楚圣天也不打算跟他爭辯,聲音一收,便伸手往自己的衣袖掏了去,很快便從里面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圣子,“這是圣壇主要我交給你的?!?/br> 圣子緩緩轉過頭,掃了楚圣天一眼,又微微瞇起那雙沉寂冷漠的眸子靜靜的盯著楚圣天手中的小瓷瓶,卻是沒有伸手。 “別看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是圣壇主讓我親自交到你手上的,想必應該也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你自己拿回去看看吧?!?/br> 楚圣天隨手朝圣子丟了去,圣子這才下意識的伸手接住,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小瓷瓶許久,眼神才倏地一閃,心中便是有幾分了然了。 輕輕的握了握那小瓷瓶,這才往衣袖里塞了去。 “主人!主人!”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屬下那驚喜的聲音。 “何事?” 圣子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主人!北殿主來信!還有托人帶了一個錦盒!” 圣子的聲音一落,屬下便單膝跪在紗簾外,一臉恭敬道。 “拿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