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他不是王宣,他就是秦玄幕,王宣自幼體弱,早些年前就已經去世,但是老平南王并沒有宣布他死去的消息,而是讓秦玄幕頂替了王宣。王宣因為體弱一直在王府深處養著,知道他真容的人不多。秦玄幕頂替他自然也沒幾個人知道?!?/br> “可是,那老平南王為何要這么做?我記得,他可是先皇提拔的大功臣!” 七夜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道理說,這根本就沒有理由的,而且之前一直聽說他跟先皇情同手足,先皇還特地給他一塊封地,他的權勢也是相當的強盛。 “他原本就是金盛的重臣,后來叛變投到我大夏門下,后來因為舍命救父皇有功。其實恐怕這也不過是金盛對我大夏用的一個計謀而已,父皇聽信讒言,不僅將他留住重用,還將他分配到東北部。七夜,你可知道,當年那些黑暗幕僚的名單上便有他的名字?!?/br> 北璃赤淡淡道。 “什么?黑暗幕僚!” 七夜頓時一怔,這偏過頭定定的望著他,眼底閃爍冷銳的流光,“怎么回事?那份名單上都有誰的名字?” 七夜終于想起那份名單的事情,忙著配置解藥的事情,將這事情都暫時拋到腦后了! “金莫飛掌控的那份名單并不完整,只有一小半而已,老平南王王騰是其中的一個,還有另外的幾個分別是金盛跟西楚的重臣,還有一個便是……” 講到這里,北璃赤突然收住了語氣。 “是誰?” 七夜星眸里閃過一道凌厲的冷光,緊緊盯著北璃赤。 “大樓古族?!?/br> 北璃赤沉聲道。 聲音落下,七夜頓時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果然是他們!外公一直都懷疑是他們,苦于一直都沒有證據,想來他們應該也是早有預謀。不然,以我父母親還有舅舅他們能力,也不至于落得這般凄慘的下場?!?/br> 七夜說著,心底不禁是有些難受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說身為將士,便要時刻做好為國家流血犧牲的準備,但是這般隕落,他們實在是死得冤枉,你不覺得嗎?” “逝者已矣,你想要報仇就要成長起來。好了,七夜,你也不要難過,難過若是有用,朕自然不會阻止你?!?/br> “總有一天我會將這些人一個個找出來,殺死他們!” 七夜那冷漠的眼眸里迸射過一道陰厲的狠光,那是嗜血修羅一般陰寒毒辣的狠光! “嗯,朕說過,解除仇恨的方式只有一種,那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br> 北璃赤沒有阻止七夜,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是極為的痛恨西域圣山,那是一種與日俱增的恨! “嗯,知道了這些也好,至少也知道自己的差距。不說了,還是辦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吧。對了,秦玄幕可能要逃回金盛,你不打算派人追殺嗎?” 那秦玄幕身邊竟是有那么多的高手,恐怕要追殺他也是不容易的。 “他逃回金盛倒還暫時解決了朕的一個難題?!?/br> “他似乎對你的恨意很深,而且他本人跟西域那邊什么天虛門還有大樓古族的關系都不錯,此人若不除,他日一定是勁敵,你可要想清楚了?!?/br> 七夜自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但是這么一聽著,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他還掀不起多大的浪,回到金盛,他單單對付秦玄風便夠他吃上一壺,也不會有多大的心思顧及我大夏?!?/br> 聽他這么一說,七夜倒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兩個人便又是這么沉默了下去。 夜漸漸深了,寒風不停的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得七夜那滿頭秀麗的長發也迎風飛舞起來,一直望著眼前的火堆的北璃赤終于偏過視線望了已經陷入沉思之中的七夜,許久,才開口道,“夜深了,這里挺冷,我們先回寺里吧?!?/br> 說著,便緩緩起身,深眸沉了一下,似乎想了許久,一只修長好看的大手才往七夜的跟前伸了去。 聽到他的聲音,七夜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白皙好看的大手,下意識抬頭看了看他,低下眼簾,想了想,然后才將自己那冰涼的素手往他的手心里放了去。 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北璃赤頓了一下,終于緊緊的收住了手心,輕輕的用力,將七夜拉了起來…… “弄影,天冷,你快點把這大氅給辰王送去?!?/br> 半扶著七夜走到路邊的時候,北璃赤一把撤下七夜肩上的大氅,隨手扔給侯在一旁的弄影,然后才接下自己肩上的大氅扔給了七夜。 七夜蹙了蹙眉,遲疑了一下,倒也沒有說什么,她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自然也難以抵擋這般寒冷,所以也沒有拒絕,默默的將大氅披上。 “是!陛下!” 弄影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大氅,自然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北璃赤。 “任務完成之后自己去暗室領罰吧!” 北璃赤冷然掃了兩人一眼,自然還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怒氣。 聞言,弄影跟月影禁不住一顫,但是也沒有求情,因為他們覺得這次的懲罰是正確的,他們保護不力!若是沒有皇妃突然出手,他們如今怕是回不來了!早就命喪在那些黑衣人手中!所以,他們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處罰。 “是!陛下!” 兩人低下頭應道。 “行了,不關他們的事,你犯不著怪罪于他們。是我嫌他們拖我后腿,為了不讓我自己死得太快,我才強迫他們離開的。這樣我也好脫身?!?/br> 七夜忍不住解釋道。 “你倒還有理由了!朕剛剛沒跟你算賬已經是便宜了你,還想做好人不成?” 聽到七夜這解釋,北璃赤眉宇間頓時又是沉了下去,看得弄影跟月影又是心里一跳,連忙跪下,“皇妃殿下,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我們甘愿接受處罰!” “我說你們沒錯!” 七夜蹙著眉吐出這么一句,揚起秀眉望向北璃赤,眼底充斥著的是堅決與倔強。 “下不為例?!?/br> 許久,北璃赤才落下這么一句,然后便一手提起七夜往馬上坐了去,很快,泠泠徹徹的馬蹄聲再次劃破了長夜。 弄影跟月影一愣,好久才回過神來,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心底不禁有些感概——皇妃的話對陛下還是挺湊效的! 回到皇城處理完王宣逃獄之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北凌辰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辰王府。 折騰了一天一夜,又參加了一整個下午的祭天大典,他已然有些疲憊不堪,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正讓他覺得有些疲倦沮喪的,并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 “殿下,逸王殿下來了,正在前廳等著您呢!” 北凌辰剛剛走進王府,便有人上來通報。 “這么晚,怎么皇弟還過來?有什么要事不成?” 北凌辰低低的念了幾句,這才勉強撐起精神,大步流星的往前廳走了去。 果然,剛剛走到前廳便看到北凌逸正坐在榻前悠閑的喝著茶,時不時的嗑上幾粒瓜子。 “逸皇弟,你怎么也回來了?都這么晚了!” 北凌辰迎了上去,在北凌逸的身旁坐了下來,皺著眉看著北凌逸。 “你不也剛回來嗎?” 北凌逸那聲音很是沙啞,正是因為那天被七夜扔在碧湖泡了許久的寒水給害的!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北凌逸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北凌辰徑自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下去才回答道,“差不多了,明天還得加派人手繼續追蹤,就算王宣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將他捉拿歸案!” 北凌辰的語氣里充滿了堅定,眼中還拂過一道寒意。 知道七夜身上的軟筋散就是那王宣下的,北凌辰自然是不打算讓這王宣好過的。 然而,北凌辰的話落下,北凌逸便瞥了他一眼,桃花眼里閃過一道淡淡的幽光,笑了笑,“得了,四皇兄,我勸你也別白費力氣了。你還不明白陛下皇兄的心思嗎?” “陛下?” 北凌辰有些疑惑的望著北凌逸。 “四皇兄,這王宣是叛黨重犯,陛下皇兄又不是傻瓜,若不是別有用心,怎么會讓全城都知道那王宣就關押在密牢里?要是密牢的話,又豈能輕易讓人知道?” 北凌逸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微笑的開口道。 “你是說那王宣是陛下故意放走的?” 北凌辰當下也就明白了北凌逸的意思。 北凌逸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望了北凌辰一眼,才繼續道,“其實也是不忍心讓你總是承受那些沒有必要的內疚,是陛下皇兄讓我過來找你的?!?/br> “是陛下讓你找本王?陛下有什么指示不成?” “指示倒是沒有,只是讓我來告訴你,那秦玄幕沒有死,所以你根本不用承受那些內疚,跟那個什么紫凝公主的約定也不存在了!” “你說什么?秦玄幕沒有死?他沒有死?” 北凌逸那話落下,自然好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北凌辰的心湖中!北凌辰抑制不住的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北凌逸。 點了點頭,北凌逸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嘆息道,“四皇兄,你果然對那件事情沒有辦法釋懷,也難怪陛下皇兄如此記掛,讓我將此事盡早跟你說了?!?/br> “陛下怎么知道那秦玄幕沒有死?” “那人就活生生的在我們面前出現,怎么能說他死了?”北凌逸瞥了北凌辰一眼,將手中的茶杯輕輕一擱,“四皇兄,那王宣就是秦玄幕!真正的王宣在多年前便已經死去,現在的秦玄幕不過是那平南王老賊的一顆棋子而已?!?/br> “那老賊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他怎么會突然跟秦玄幕扯上關系?” “你可別忘了那老賊之前曾經是金盛的重臣!恐怕他也就是假裝叛變進入我大夏成為金盛的內應罷了?!?/br> 北凌逸說著,一邊從衣袖里掏出了一疊紙張遞給了北凌辰,“喏,自己看看吧,別整天沉溺在過去的事情里,免得處處受牽絆?!?/br> 北凌辰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伸手將那些紙張接了過來,大致翻看了幾眼,臉色頓時也陰沉了下來,眼神冷厲如寒劍。 “好了,很晚了,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就在你府上歇息一晚上吧,明天還要趕去競技場呢,這次的比賽,一定比以往精彩,來得更讓人期待!” 說完,也不管北凌辰答不答應,便是徑自的離開了前廳,往王府的后院走了去。 北凌辰這才將那些紙張收了起來,俊臉上的那道陰沉還沒有消散,然而望著北凌逸漸漸沒入夜色之中的背影,卻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 七夜休息的禪房就設在北璃赤房間的隔壁。 昨晚回來得很晚,加上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休息好,七夜便是一覺睡到天明。醒來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也顧不上練功,檢查了一下,感覺自己身上的軟筋散已經盡數解去,渾身的真氣也提上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今天便是那什么競技場開放了,而她今天便要跟那宋纖蓮一決高下。 那女人既然敢這般下戰書,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一連跟那樓嘯之類的西域高手交手好幾次,七夜自然也是隱約感覺到西域那邊的高手有些難以對付,向她就不能在樓嘯他們的手下占得絲毫便宜,像昨天晚上,若不是她突然出手襲擊,她哪能這般順利的逃掉。 “郡主!” 七夜才剛剛打開房門,門外便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低頭一看,自己跟前正跪著四名宮女。 秀眉蹙了蹙,這才開口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陛下讓奴婢來服侍郡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