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解脫
三重匕首雖然是狼族的傳統兵器,自然附著一股子邪陰之氣,但是道家自來就有煉化法器的能力。度器如度人,度惡化邪、平衡陰陽素來就是修道之人的本份。 “嗷……”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狼嚎。 “是安德烈斯!”王雙寶循著方向狂奔而去,甚至忘了向師傅打招個招呼。 市井的繁華與破敗有時就在一念之間。 剛剛離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城市中心地帶,穿過幾條老舊的胡同,鉆過一座待拆的舊樓之后,王雙寶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荒郊野外之中。 “來得挺快?!崩侨讼栒Z調平緩,聽不出這句話是褒是貶。 “你們在做什么?”王雙寶從狼人的人縫中望過去,發現雪色狼王安德烈斯正在那里痛苦地掙扎,“住手!” “看清楚再說!”狼人希爾擋住了正欲暴起的王雙寶。 王雙寶冷靜下來,他發現安德烈斯雖然痛苦,但是卻透著一股心甘情愿的意味。而讓它那么痛苦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脫縛而出的狼神芬里爾。 芬里爾口中喃喃而語,全是古老的西方咒語。伴隨著咒語的不斷推進,沐浴著月光的安德烈斯越來越痛苦,一直到突然爆起一片白光,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安德烈斯?你化成人形了?”王雙寶勉強睜著眼睛,看到了可喜的一幕。 眼前這個一絲不掛的人的確是安德烈斯的形像,因為在夢中王雙寶已經見過無數次了。 “謝謝主人?!卑驳铝宜构蛟诘厣?,早有希爾解下自己的斗篷給他披在身上。 “這可太好了,”王雙寶大喜過望,忙取下月光戒指,親手安德烈斯戴了回去,“你又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狼人了?!?/br> “謝謝你雙寶,謝謝你和你的朋友所做的一切,我終于沉冤得雪,再度成為一名狼人了?!卑驳铝宜拱俑薪患?。 “原來狼王的魂魄呢?”王雙寶瞇著天眼,卻看不到任何異常。 “它早就成為我魂魄的一部分了,我們共生共死?!卑驳铝宜姑匀艘恍?。 正當兩人交談之時,狼神芬里爾和希爾等人又向西北而去。 “他們要去終南山嗎?”王雙寶又問。 “是的,雙寶,”安德烈斯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你們這邊的事情已了,也快回終南山吧,那里才是最后的決斗場……” “決斗場?”在王雙寶驚訝的眼神里,安德烈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安德烈斯知道狼神會去終南山,便直接守在必經之路上。沒想到狼神也頗為慷慨,直接借助月光的力量賦予其變化的能力,讓他能再化成人形。 “唉呀,你在這里呢?”剛進城區,一輛警車就擋在了他的面前,雷鳴生從車上跳了下來,“你小子跑得可真快啊,我調了視頻都沒看明白你是怎么跑的,跑哪去了?!?/br> “有沒有那么夸張?”王雙寶根本不信。 “你看那里,”雷鳴生指了指路邊的指示牌,“距離中州還有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王雙寶瞠目結舌,“頃刻之間我跑了十五公里?” “恐怕還不止,”雷鳴生往其身后望了望,“你還走了幾里地哩?!?/br> 事發突然,當安德烈斯的嚎叫傳到眾人耳中之時,幾乎就在一瞬間,王雙寶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等到想起來去追時,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那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王雙寶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是你師公,他掐算的?!睆氐椎奈ㄎ镏髁x者雷鳴生撇撇嘴,不置可否發動了車子。 半小時后,七拐八繞的雷鳴生總算回到了賓館,而浮休道人等人沒有睡覺,一直在等著王雙寶的歸來。 王雙寶剛剛表現出來的速度嚇到了他們,浮休道人自忖盛年之時也未必能比得上他。當然,人群之中最驚訝之人莫過于梁小慧。 當時她在樓上觀察著樓下的一舉一動,正在研究王雙寶手中三重匕首的她感覺對方突然就消失了。甚至比眼神的速度還要快。 “師公、師傅,”王雙寶畢恭畢敬地站著,“我剛才見到安德烈斯了。他已被狼神化成了人形,月光戒指我也還他了。對了,他還說,讓我抓緊回終南山去,那里才是最后的決斗場?!?/br> “太平道這么厲害嗎?”似乎沒有人聽到王雙寶說的話,尤其是張稀榮,他像看待怪物一樣的眼神審視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年輕人,“《太平要術》這么厲害嗎?士妙,你收的好徒弟啊?!?/br> “謝道爺謬贊,”袁士妙心情頗佳,“說實話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當時我感覺他的天賦還不如小慧呢?!?/br> “天道酬勤,”惠道靜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從一開始就喜愛王雙寶的人,“再加上名師的指點,幾次不經意的運氣,應該有今天的成就?!?/br> “那我呢?我怎么辦?”梁小慧沒想到不到二十四小時,這位愚鈍的師弟竟然被自己的一句話所激成就如斯! “安德烈斯說得對,”浮休道人接得是王雙寶那句話,“我們這就收拾收拾,回終南山!有了狼族的支持,我們也有一戰的實力了!” “行,你們收拾行李,我幫你們再找輛車,”雷鳴生拿出了手機,“總不能讓你們坐警車去吧?!?/br> “坐坐警車也不錯嘛?!崩渍鹕{侃了一句。 放下手機,雷鳴生想了想,說道:“震生,昨天你娘又給我打電話,讓你回家一趟,你咋一直不回?” “這里忙不開嘛,”雷震生感覺有些委屈,“老家能有啥事嗎,就是俺大俺娘想俺了?!?/br> “據我所知是真沒啥事,”雷鳴生頓了頓,“這樣吧,我找車送你回去一趟,然后才送你上終南山就是了,行不行?” “行,我看行?!睆埾s同意了,“這一來一去也沒多少時間,許你一天一夜的假,回去看看。我們就算是修道了,出家了,也不能忘了家,更不能忘了生我們養我們的父母!” “是,師傅?!崩渍鹕鷳铝?。 “為什么沒人理我呢!”梁小慧爆發了,“我剛才問你們話,你們為什么不回答我!” “小慧,”袁士妙拍拍她的肩膀,遞過來車鑰匙,“學業為重,你還是先回去上課吧。等終南山那邊有消息我再給你打電話?!?/br> “你們這是不要我了?”梁小慧一下子蹲到地上,號啕大哭。 “不是你想的那樣?!痹棵畎参康?,“現在離最后的決戰還有段時間,大家都抓緊處理下手頭的事情?!?/br> 在梁小慧又哭又鬧的時候王雙寶根本沒往這邊看一眼,他只是在盡力收拾著行李,努力地干活而已。 “這樣吧,”浮休道人加大了聲音,“所有人放假一天,都回去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沒有事情的先去終南山南五臺溪谷,其余人盡快到達?!?/br> 雷鳴生到底是神通廣大,他竟然借來一輛大巴車。所有要去終南山的人上車后,車上還空著一多半的位子。 “正好,”浮休道人很滿意,“大家都沒休息好,就在這車上好好歇一歇,睡個好覺!” 離開的時候正好是早高峰時間,車輛行駛緩慢,等王雙寶一覺醒來,汽車剛剛駛出中州城郊。 “雷隊,你和震生真是同輩兄弟嗎?”袁士妙沒怎么睡,一直在和雷鳴生聊天。 “那還有假,”雷鳴生打了個哈欠,“我爺和他爺是親兄弟,我們關系挺近的?!?/br> “感覺你們不太像,”袁士妙看了眼窗外,悠悠地說道,“雖然你們都是‘雷’的屬性,但是你的比他的要更純正一些。他的像是碰上的,不像遺傳的?!?/br> “袁師傅,我覺得你心里有話吧?!崩坐Q生的專業是刑偵,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盤問的語氣。 “呵呵?!痹棵顓s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大巴車停在南五臺的山腳下,由王雙寶帶路,眾人背起行囊向溪谷走去。 溪谷中還是往常的模樣,曲徑通幽、溪流潺潺,沒有沾染一點俗世的貪婪和欲望。 因為上次的變故,古文中和釋永真早已搬離了溪谷,這倒給他們解決了住房問題。 “啊,又回來了!”袁士妙對這里頗有好感,頓覺身心得到極大的放松,“真好!” “雷隊,你也要住這里嗎?”王雙寶有點奇怪,這位一身警服的副大隊長站在這種地方給人一種違和感。 “我就是來看看,”雷鳴生摘下帽子,他也很中意這個地方,“下午皇甫清就來接我了?!?/br> 一通安置之后,眾人坐在樹上喝茶閑談。就在這時,雷鳴生的手機響了。 “震生?”雷鳴生手里端著茶碗,直接點了免提,“你到家了?” “到了,”雷震生幾乎是帶著哭腔,“鳴生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雷鳴生一下子嚴肅起來。 “俺大俺娘說,我不是他們的親生骨rou,讓我找俺的親大親娘去……”雷震生的聲音明顯帶著抽噎。 “什么?不是?”雷鳴生不敢相信。 “這里還有封信呢……”雷震生語無論次。 “震生,冷靜點!”張稀榮聽得真切,在一旁提醒,“我們可是修道之人,一切都要拿得起,放得下!” “就是,你好好說說?!崩坐Q生又勸解道。 “這封信上說,我的父親叫王文玄……” 雷震生話音未落,袁士妙一下子沒坐穩,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