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硬闖重陽宮
平生第一次,袁士妙感覺到了終南山的擁擠。血族、狼人、梁友貴再加上一直都在的道門同行及隱修們,全都或明或暗隱身在這終南大山之中。 開始之時,劉金東攙扶著那個人在山路上艱難行走。慢慢的,那個佝僂著身子的人直起了腰板,邁開了步伐。到的后來,劉金東已經要小跑著才能追上那人的節奏。 “仙人?”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梁小慧才提出了疑問。 “剛才忘了問安德烈斯關于崖洞的事了?!蓖蹼p寶頗有些后悔。 袁士妙心里在祈禱這個從崖洞里出來的隱居高人是正義的一派,哪怕就是不理世事的前輩高人也可以,千萬不要再到敵對陣營中了。重壓之下的她,已經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安德烈斯不就是追捕個蝙蝠王嗎?至于搞得那么狼狽嗎?”梁小慧抱著雙膝,有種我見猶憐的錯覺。 “是啊,”王雙寶深以為然,他想得更深,“以邪神該隱的能力,怎么會不知道它的存在?更何況還有蝙蝠王。我懷疑該隱是故意這樣做的?!?/br> “故意?”袁士妙的心情已不似剛才那么激動,腦子重新變得活絡,“難道該隱是在用安德烈斯引來狼族?”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不覺之間,他們似乎揭開了一個秘密。血族的邪神該隱故意放縱安德烈斯的活動,很有可能是為了讓賈斯汀為代表的狼人將消息傳回西方的孤山,從而引來大批的狼人。 到那個時候,整個終南仙境恐怕都要淪為血族和狼人的主戰場了。 “我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袁士妙一拳砸在土墻上,表達了一戰到底的決心,“明天,你們兩個跟我上重陽宮走一趟!” “重陽宮?不是樓觀臺嗎?”梁小慧很奇怪。 “重量級人物都在重陽宮?!痹棵钇鹕硐驴?,回屋去了。 道教歷史上重要的北五祖之一的王重陽,就是全真道的開創者,也是全真七子的師傅。而終南山上的重陽宮即是以其名字命名的。 “師傅今天怪怪的?!绷盒』蹖χ蹼p寶做了個鬼臉,也從被窩里鉆了出來。 梁小慧一直是光著雙腿的,在朦朧的月光之下,讓王雙寶不覺有些癡。好在能見度不佳,梁小慧看不到王雙寶已經漲紅了的臉。 “都休息吧,”袁士妙在西屋大聲發號施令,“明天把東西都帶齊了,我們硬闖重陽宮?!?/br> 從來不嫌事大的梁小慧自然是樂得從命,可王雙寶卻還是有些憂慮。 第二天天剛亮,王雙寶還在嗅著梁小慧體香的美夢中徜徉,就被袁士妙一巴掌拍醒。 今天的袁士妙是大不同的。首先,她脫下鐘愛的白衣,而是身著一身赭黃色的道袍,梳著道士的長髻;其次,她左手緊握著九節杖首,流露出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最后,在她的背上,除了那個常帶的挎包,還多了一柄劍。那不是桃木劍或是銅錢劍,而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寶劍。 “師傅,不吃點什么嗎?”見到這一幕,王雙寶有點懵。 “快起來,邊走邊吃?!痹棵罱又种魑葸汉?,“小慧,你也快起來!帶上何師兄送你的銅磬!” 深秋的清晨有一些清冷,露水很重。袁士妙在頭里走,盡選些近路。這些近路上人跡較少,植被更多。三個人在山路上行走了沒幾分鐘,褲腿就被打濕,變得濕漉漉的??墒窃棵顩]有停下來的意思,翻山越嶺向目的地走去, 重陽宮也是終南山里有名的景區之一,當然也是要收門票的。但是袁士妙帶他們去的重陽宮卻不是景區,而是景區背后一個不起眼的三進院落。 “師傅,怎么停下了?”梁小慧從后面趕上來,看到了那個院落,門前還有兩個小道士在掃地。 “歇口氣,”袁士妙深呼吸幾口,回過頭來,“雙寶,弄點東西吃?!?/br> “進去蹭個飯吃不行嗎?”梁小慧不知所謂,“就算開除了道籍,一頓飯的感情還是有的?!?/br> 袁士妙沒有理她,只是把左手一直緊握的九節杖塞進前懷之中,蹲在地上就開始大吃大嚼。受到她的感染,王雙寶和梁小慧也不敢怠慢,有樣學樣,也是快速塞飽了肚子。 “好了嗎?”袁士妙站起身來,一臉的嚴肅,“我們進宮?!?/br> “進宮?”梁小慧皺起眉來,這兩個字讓她想到了近些年流行的扯淡宮廷戲。 “龍門派的大佬都在那里呢?!痹棵畹恍?,取出九節杖握在左手之中,“徒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個三進別院的位置選得很巧妙,正好被前面氣勢恢宏的重陽宮景區給遮擋,不會被那些游客所打擾。在位置上也不會被前面的建筑擋住陽光,通風情況也是極佳??傊?,這里乍一看很普通,仔細端詳一番卻能感受到不一樣的厚重感。 門前的小木牌上寫的也很清楚:龍門派辦事處。 “善人請止步,這里不能隨意出入?!币粋€正在執帚清掃的小道士攔住了他們。 “你是新來的吧?我都不認識?”袁士妙咄咄逼人。 “當然認的,”小道士不卑不亢,指了指一旁的公告欄,“您是堅決不允許入內的?!?/br> 袁士妙這才看到,在公告欄里有自己和小慧的照片。時間應該不短了,照片有些褪色,上面清楚的寫明她們的姓名和被開除的原因。 “不要擋我,你擋不住我的,”袁士妙發了狠,“我要見玄城子掌教!” “請回?!绷硪粋€小道士竟反掃帚橫在胸前,看樣子是當作了武器。 王雙寶有點愣了,眼前這此情節似乎更應該出現在武俠小說里。 他不想看到打架的場面,便沖前去打個圓場:“兩位師傅,我不是被開除之人,應該可以進去吧。這樣,我進去找到玄誠子掌教,問問能不能進,行不行?” “不行?!眱蓚€小道士竟然毫不退讓。 “還怕了你們不成?” 梁小慧假意瀟灑地走了兩步,突然毫無征兆地出招,一掌平平地推向小道士胸前。小道士也不含糊,掃帚一揮將小慧的招式迫了回去;但小慧緊接著就是一招掃堂腿,直接掃向小道士的腿骨位置,小道士騰空而起在避讓的同時又是一揮掃帚…… 不只梁小慧這邊打得精采,另外一邊袁士妙也動上了手。她的動作簡單而直接,左手一掄九節杖,趁對方避讓之際,右手猛得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這邊得了手,那邊與梁小慧打得不可開交的小道士也只得停了手。 “都住手!”從門房里走出來一個中年道人,也不行禮,只是冷冰冰地與袁士妙對視著,“善人,何故上門挑釁?” “云中,”袁士妙輕哼了一聲,“連聲師姐也不會叫嗎?” “你已不是我師姐,請回吧?!闭f完,這位叫作云中的道士竟然伸手欲關門,根本不管被袁士妙制住的小道士。 “這位道長等一下,”就在袁士妙的一個眼神后,王雙寶猛得猱步上前,一下子擋住了大門,“有話好好說嘛,何必這個樣子呢?” “這位清客好生無禮,”道士云中看了眼王雙寶左手的戒指,“請速速退去!” 就在兩人正在糾纏之際,袁士妙松開了右手,快步上前一腳蹬在大門上。道士云中正好站在門后,一撞之下向后便倒。袁士妙、王雙寶、梁小慧趁機上前,沖進了大門。 一進大門,道士云中和另外兩個小道士卻不追趕,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又各司其職去了。 “什么鬼?”梁小慧不明所以。 “好了,第二道?!痹棵畈幌牖卮鹑魏螁栴},徑直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旁的王雙寶大體明白了,今天要見到玄城子掌教,只能硬闖三關。這種小說中才有的橋段在生活中讓他給遇上了。 “無量壽?!?/br> 第二道門看似簡單,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道士在門前打坐,低眉順目,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閆師兄,你也如此的迂腐嗎?”袁士妙大聲質問。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北环Q為大師兄的人頭不抬眼不爭,卻引用了一段《道德經》。 “師兄,倘若道門大難,覆滅于當世,也不爭嗎?”袁士妙仰天長嘆。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人生如此,道門也未嘗不是?!蹦堑廊司挂昧烁⌒莸廊俗钕矚g的莊子名句,目的還是讓袁士妙放下。 “哦?作為浮休師叔的長徒,他老人家就是這么教你的?”袁士妙懶得與他繼續辯道,而是舉起了九節杖,“你看看這是什么?” 九節杖上純正的陽氣激得這老道人不得不掙開了雙眼,被眼前這段古樸的黃楊木雕打動,聲音顫抖:“這是什么?” “上古寶物,九節杖!”袁士妙大聲叫道,“還不讓開!” “九節杖?太平道?”那道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此杖與太平要術同時重現人世,”袁士妙義正辭嚴,“師兄,你還要擋著我嗎?” “唉……”那道人輕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既如此,你們里面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