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血戰
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 道家的陰陽就好比西方的矛盾論,又類似于儒家的中庸之道,以和為貴。和就是正,而不和就是邪,是以正邪和陰陽并不是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南宋愛國詩人文天祥在《正氣歌》里說過:“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币馑际钦f天地之間有一種正氣,靠這種正氣萬物生生不息,生長流傳。 由此可見,雖然“邪中仍有三分正,正中亦有三分邪”,但是很明顯,正氣才是永恒的主流。這便是邪不能勝正的由來。 “白叔,我先來吧?!蓖蹼p寶借著一股酒勁,第一個沖出飯館,雙手橫拿白臘桿,做了個守勢。 白金龍和趙保全面面相覷,瞬間通過眼神進行了交流。最后他們還是沒有阻止,只因怕傷了王雙寶的自尊。 他們兩個,功夫都十分了得。一個曾是黑幫的大佬,做的便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另一個則是軍隊退伍的特種戰士,本就武藝高強本領非凡。唯獨這個王雙寶沒有相似的經歷,恐怕是這其中最弱的。 其實他們不知道,王雙寶自從復活之后,感覺整個世界不再混沌一片,清明了許多。在蘭沃子村時,村里有名的“單挑王”梁堯都不是他的敵手?,F在有白臘桿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解二楞子的一聲令下,讓這些打手不再顧忌,他們手執各種武器,一擁而上。 王雙寶在人群之中氣定神閑,一根長長的白臘木桿使得出神入化,十幾個打手根本無法近身。幾個回合之后,那些打手倒是有一半被削倒在地,或抱著腿或捂著頭,哀嚎不已。 “趙隊,這是什么來頭?”饒是白金龍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么使棍的。 “好像是隨心所發,招招都占了先機?!壁w保全也很驚訝,這明明是武術大家才能達到的境界。 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架群狼。閻羅令的打手越來越多,他們選用了長武器、在外圍還總有人拋磚擲瓦,把王雙寶弄得手忙腳亂。 “老白,你的拐子呢,”趙保全意欲出手,伸手索要武器,“黃花梨木雙拐?!?/br> “就知道你今天是為了我這雙拐而來?!卑捉瘕埐磺樵傅暮吡艘宦?,從柜臺下取出一對拐子遞了過去,“好好打,不許打輸了!” “廢話?!壁w保全舞動雙拐,也竄出房去。 拐子是古代十八般兵器之一,素來比較冷門,會使者不多。但到的現在,卻成了保安員標準配備之一,是以趙保全單獨研習過,自有心得。而白金龍的這套雙拐,用得材料又極奢侈,是名貴的黃花梨木制作而成。硬度堪比鐵器,又比較輕盈,是以使起來特別順手。 有了趙保全的加入,王雙寶壓力頓減。這二人一個近站一個遠攻,取長補短。黑幫的人數雖眾,奈何場地受限,只能輪番圍攻。 半小時之后,車輪戰的優勢顯現出來,趙保全和王雙寶體能下降,疲于應付。 “二楞子!”不知何時,白金龍裸著上身手執雙刀站在飯館之外,大聲疾呼,“單挑吧!你若能贏了我,這房子就任你拆了!” 解二楞子只是解忠民的渾名,他十六七歲跟著白金龍闖蕩江湖。后來白金龍金盆洗手,他也不聽勸阻離開了餓狼幫加入了敵對的一方-閻羅令。 現在昔日的大哥要與其單挑,在一眾手下面前,他不得不應戰:“好呀,四哥,好久沒見您的雙刀出鞘了!” 與白金龍相同,解忠民也一直在高處旁觀,并沒有出手。其實他在暗中注意著白金龍的一舉一動,等待時機的到來。 如果退回十年前,借解忠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白金龍單挑,因為那是毫無勝算的。但今時不同往日,白金龍年過四旬,而他卻正值盛年。 所有的打手慢慢后退,留出中間一個圓圈。 “老白,你行不行???”趙保全略有擔心,“要不我來?我還有勁?!?/br> “你級別不夠?!卑捉瘕堃徊揭徊降淖哌M圈子的中心,后背上那頭嗜血的餓狼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趙保全知趣的退后。他知道,這是黑幫前后兩代大佬的生死對決。江湖規矩,其余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王雙寶退出圈外,掇了張桌子放在屋前。他登高望遠,準備觀摩這場大戰。在場的幾十號人,只有白七爺吃飽喝足,在屋里蜷縮在椅子上不停地打著瞌睡。 “四哥,這一陣為什么你這里這么太平,都是因為我提前打了招呼?!苯庵颐袷掷锸沟靡彩请p刀,而且款式也很相似。 “知道,但不領情?!卑捉瘕埡芮宄?,這個時候講究的就是氣勢,其他的任何情緒都不需要。 “為什么不領情?”解忠民還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因為時候不到,要不然你們能這么消停?”白金龍冷冷一笑,眼神中精光外露,“二楞子,出手吧?!?/br> 解忠民現在是黑幫的小老大,很忌諱別人叫他這個過去的渾名,因為那代表著他在餓狼幫的過去。當然他也不能生氣,怕影響之后打斗。 “四哥請!”解忠民一刀直指前方,另一刀護在胸前,做了個請勢。 “好!”白金龍毫不客氣,雙刀突然直直探出,“雙龍出海!” 解忠民心中一怔,他對白金龍的招勢了若指掌,雙龍出海是必殺技,只有在最關鍵之時才會使將出來,怎么第一招就用上了? 千鈞一發之定,他勉強一個側身避過了第一招,努力打疊精神,與白金龍纏斗在一起。 白金龍年歲更大,必須速戰速決,是以不停的搶攻;而解忠民卻盡量避其鋒芒,不斷躲避,想等對方體力下降之時再一擊決勝。 場內火花四濺,那些只會蠻干不懂門道的打手們不斷高聲叫好,而王雙寶卻在隱隱擔心,這種局面之下,恐怕不到十分鐘,白金龍就體力不支了。 果不其然,十分鐘之后白金龍使出一招力劈華山,卻因腿力不足,打了個趔趄,正好迎上了解忠民閃避的一刀。 那刀鋒從胸前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迸流。 解忠民眼前一亮,守勢瞬間變攻勢,刀鋒回轉,要在白金龍的肚腹上戳出一個窟窿! 說是遲哪是快,白金龍將錯就錯,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順勢一滾,一刀狠狠地在砍解忠民的腿肚子上,另一刀死死架住了對方扎向肚腹的一刀! “??!”解忠民負痛仰面倒地,扔下雙刀抱著腿痛苦大叫!“地趟刀!你會使地趟刀!” “哼,小意思?!卑捉瘕垳喩硎茄牧⒃谌ψ又醒?,用刀鋒旋轉一圈,冷冷地指向那些打手。 早有打手沖在場中將解忠民扶了起來,并迅速用布條包裹好傷腿。 “姜還是老的辣,”解忠民長嘆一聲,“四哥,你是故意賣的破綻吧?!?/br> “我贏了?!卑捉瘕埥舆^趙保全遞來的干凈毛巾,按住了傷口。 “是你贏了,”解忠民苦澀的搖搖頭,“可是,午夜到了,該拆還得拆!” 王雙寶站在飯館門前,正好聽到了老式掛鐘敲響了午夜的鐘聲;幾乎在同時,那推土機和挖掘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向飯館直撲而來! “等一下,屋里有人!”王雙寶看到挖掘機的巨鏟之時,猛得想起白七爺還在屋里打盹,連忙大叫,“屋里還有人!” 挖掘機司機好似渾然不覺,那柄巨鏟徑直砸向了小飯館! 王雙寶從飯桌上一躍而下,用白臘木桿在地面上一點,將他的身體彈向了屋頂。而后幾個縱躍,一下子抓到了挖掘機的駕駛倉外。 “停下來!”王雙寶一把拉開駕駛室的小門,用木桿的末端抵住了司機的喉嚨。 挖掘機司機雖是個窮兇極惡之人,奈何眼前這人似天神從天而降,又有趁手武器頂在要害之處,他只好熄了火。而那柄巨鏟就懸在屋頂的正上方。 “再換一個!”解忠民惱羞成怒,指向另一臺推土車,“給我狠狠地撞!撞死拉倒!” 推土車剛要起動,忽然發現有人鉆了進來,手起一棍,將司機砸昏過去。原來是趙保全,他有樣學樣如法炮制,搶占了制高點。 “再調幾輛大車過來!弄幾桿槍,我就不信……” 解忠民正一瘸一拐地發號施令,這時從陰影中走出一個身穿黑斗篷之人,輕聲對他說了向幾句。 “都退下!”氣急敗壞的解忠民強壓火氣,帶頭退出現場,來到廢墟之上。 空地上只留下那黑斗篷和還有一身是血的白金龍。王雙寶站在高處,一見到這種打扮就莫名的緊張。因為他見過的血族成員無一例外都是這種打扮! “白先生,你知道我們的目的,你也知道你們是擋不住的?!焙诙放竦吐暯徽勚?,“中華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如此,你何必又要做無謂的抵抗呢?” “我白氏一門守護此地1800余年,不到功德圓滿萬不可輕言放棄,請回吧!”白金龍沒有絲毫的退步。 “哼!冥頑不靈!”黑斗篷突然袍袖一揮。 白金龍一直在全身貫注之中,連忙側向閃躲,不想還是著了道,雙眼一閉,撲通跪倒在地。 不知為何,在高處的王雙寶一直覺得這黑衣斗篷之人的聲音甚是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哈哈哈哈,”黑斗篷一臉得意,一把扯下帽子,“不過如此嘛,還在這里啰嗦什么!” “???是他?”王雙寶終于見到那張黑斗篷之下的臉,卻愣住了,“克萊門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