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時間去哪了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千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br> 據傳這是摸金校尉口口相傳的摸金口訣。尋龍即為尋找龍脈,點出龍xue;而分金,說白了就是確定座標。 在古代,雖然每朝每代都有“偷墳掘墓,斬立決”的重刑,但囿于一夜暴富的美好想像,每逢亂世,無數人趨之若鶩。歷史上的盜墓人之中不乏像三國的曹cao、唐末的黃巢、五代的溫韜這種當世梟雄。流傳到近代,這種行業甚至細分為四大派:摸金校尉、發丘天官、搬山道人、卸嶺力士。 摸金校尉就是曹cao定的官職,專司盜取先朝的王公貴族之墓,以充作軍餉。 相傳摸金校尉下墓之后,會在墓室東南角上點一蠟燭,叫作“命燈”。此燈若突然熄滅,盜墓之人需退回所取之物,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三個響頭,背道而退方可保命??茖W的解釋是燭滅即為毒氣太盛而氧氣不足,如不退出會被毒死或者憋死。 當然,盜墓之人還是相信那盞燈是被鬼吹滅的,是鬼給予的警告,是以稱之為鬼吹燈。 王雙寶初修道時,為了培養自己的愛好,讀過一些《盜墓筆記》和《鬼吹燈》之類的懸疑小說,對此有所了解?,F在黑暗盡頭之處那團螢螢之光似乎就是一盞命燈。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至性至善,大道天成?!碑敶酥畷r,王雙寶沒有理會那盞燈帶來的誘惑,而是大聲朗讀清心咒。 數遍之后,二樓走廊光線漸亮,那盞燈漸漸消失了。 即便如此,王雙寶也沒敢上前一探究竟。他深知現在自己的運勢極低,冒然過去恐怕著了道,還是決定先放一放,等師傅來了再說。 他長出一口氣,繼續上三樓走去。三樓的樓梯沒有任何足跡留下來,看樣子那人只是上到了二樓的平臺,并從窗戶進來站了一會兒,并沒有去別的地方。 三樓的走廊已經擺脫了戶外廣告牌對陽光的遮擋,感覺這里陽氣流動,十分正常。王雙寶隨意看了一眼就決定繼續向上攀爬。 四樓之后一切正常,當王雙寶氣喘吁吁的爬到八樓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彭老師啊,”王雙寶正好想歇一歇,靠在樓梯扶手上問,“有事嗎?” “王大師,”彭澎的聲音有些焦急,“小燕在班上昏倒了!” “在班上?”王雙寶瞥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她去上班了?” “是啊,一大早非要去上班,我看她狀態不錯就沒攔著,剛接了個電話說是她昏倒了?!迸砼熘皇且幻胀ǖ妮o導員老師,可他的學生卻老是出事。 “你先過去看看吧,我在天下城,過不去?!蓖蹼p寶皺了下眉頭,剛剛好像聽到九樓上有一點聲音。 “那我們電話聯系吧,”彭澎很無奈,末了補充一句,“對了,她是在展廳昏倒的?!?/br> “展廳?”王雙寶心里咯噔一下,他又想到了那個漢末古墓出土的榆木人形雕。 “咋了?”彭澎問了一句。 “沒事,你還是按上次我說的那些辦法試試吧,我暫時走不開?!蓖蹼p寶又聽到了九樓傳來的聲響。 九樓是三江樓的頂樓,當然只是對西門、北門這兩邊而言,而東門和南門那邊的電梯足足有十八層。 很奇怪,通往九樓的安全門被反鎖上了,聲音都是從上面傳來的。王雙寶趴在門縫上往里看,卻因為角度的關系,什么也沒看到。 “喂,趙隊嗎?”王雙寶已經升到了班長,自然要向中隊長匯報,“三江樓西門的樓梯,九樓的安全門為什么是鎖著的?” “哦,這是新業主的要求,不光西門,北門也是一樣的?!壁w保全竟然對此事知情。 “新業主是誰?”王雙寶記得天下城商業區的三江樓是售賣出去了的。 “你等等,”趙保全在電話那頭兒翻著資料,剎那間驚嘆,“嚯……是個大老板呀!梁友貴!” “梁友貴?”王雙寶呆住了。 梁友貴是蘭沃子村村長梁友富的弟弟,八歲即失蹤,僅在其父離世時出現過一次,卻將祖傳的《太平經注》順手牽羊。而梁友貴許多年前的失蹤和那個老貨郎有關,他的名字叫作胡守一。 離村三個多月,王雙寶幾乎將梁友貴這個名字給忘了,現在陡然聽到,嚇了一跳。 “咋了?你認識?”趙保全很奇怪。 “哦,這人和我們村長的名字很像,”王雙寶回過神來,“對了,趙隊,他要求封鎖九樓,沒說原因嗎?” “我咋知道,這都是馬克勞經辦的?!壁w保全已經對向陷囹圄的馬經理沒了尊重,“能買下三江樓來,那得多大的實力啊,肯定得大領導出面?!?/br> 以三江樓的規模,即使梁友貴買在低點上,也少不了十個億。他哪來這么多的錢? “哦,那趙隊,麻煩你了?!蓖蹼p寶掛掉了電話,但他的腦海里還在縈繞著“梁友貴”、“胡守一”、“馬克勞”這三個名字。 因為這一通電話,九樓里的聲音消失了。王雙寶從九樓窗戶向外望去,居高臨下之下,白家山的那堆廢墟另有一番風味。于是他又用手機拍了個照片,這才向樓下走去。 經過二樓時,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走廊又變黑了,盡頭的那盞命燈又開始閃爍。 “雙……王班長,”邊小福正守在西門之外,見王雙寶出來忙迎上前去,“你可下來了?!?/br>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雙寶回頭將門關上,掛上鎖鏈,扣好。 “我們沒事,”邊小福揚了揚下巴,“是擔心你有事?!?/br> 王雙寶順著方向看過去,朱志偉、柳氏兄弟以及那兩個新人都站在草坪之上。 “我能有什么事?”王雙寶奇道,“你們都不用干活嗎?柳老大!我不讓你帶班的嗎?” “現在是午飯時間,休息了,”柳永飛緊走兩步,上前解釋,“總也不見你下來,打電話不是占線就是關機,我們都擔心你?!?/br> “午飯時間?怎么可能?”王雙寶詫異地抬起頭來,那輪驕陽果然在頭頂之上。 王雙寶進西樓的時間大約是八點半左右,這一上一下他也沒耽擱什么時間,最多也就是兩個半小時,如果說現在是11點還說得過去,可是邊小福的手表上明明白白顯示著12:30。 “這樓太邪性了,”邊小福啰里啰嗦地提醒著,“黃強為啥要調走,毛剛為啥要病休,還有馬經理,為啥要打人,都是因為它,你可不能再進去了……” “馬經理打人跟它有什么關系?”王雙寶越聽越糊涂。 “馬經理就是在西門口打的那個瘋子啊,你不知道?”柳永飛把話接了過去。 王雙寶真得不知道,但他越聽越覺得蹊蹺,越覺得發冷:“我餓了,走,咱們回去再說?!?/br> 吃飯的時候,他翻找著手機的通話記錄。記錄上顯示,彭澎打進電話的時間是十點鐘,按正常時間推算已經晚了半個多小時。而王雙寶給趙保全撥打電話的時間是在五分鐘后,說明時間間隔是正確的,那這多了的一個半小時哪去了? 而且,據邊小福透露,他和柳老大都給他撥打過電話,但是一個是占線一個是關機。從他們述說的時間上判斷,占線的那個倒是正常,但是關機的這個電話卻是12點之后才打的。 也就是說,王雙寶上樓的時候莫名其妙的丟掉了半個多小時,而下樓的時候也是如此。 “難道是二樓的那盞燈?”王雙寶猛然驚醒,聲音出在九樓,但二樓的問題似乎更大! “班長,”柳永飛坐了過來,指了指王雙寶左手無名指上的月光戒指,尷尬地笑笑,“都知道你是修道的,本事大膽子也大??墒俏覀冞@些人膽子小啊,以后咱能不能別進去了?” “你也怕?”王雙寶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你們昨晚上不是值夜班了嗎?不是沒異常嗎?” “也不是一點異常沒有,”柳永飛看了下四周,壓低了聲音,“當著那么多人我不好說出來?!?/br> “嗯?”王雙寶皺起了眉頭,“到底有什么異常?” “我弟弟沒看見,就我看見了,”柳永飛心有余悸的樣子,“午夜時分,在三江樓西門二樓的平臺上,有個黑影!” “是人是鬼?”王雙寶沒想到黑影又出現了,而且被別人看到。 “呵呵,”柳永飛苦著臉笑了,“我哪敢看啊,低著頭騎著車就跑!” “除了黑影你就沒看到別的?”王雙寶仍然不死心。 “嗯,看著了,”柳永飛仔細想了想,“那會兒月光正亮,我看見那個黑影身上有不少白點?!?/br> “黑影有白點?”王雙寶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有些亮晶晶的白點?!?/br> 柳永飛并不像他說的那樣膽子小,相反王雙寶覺得他膽子很大,至少比三班其他人都大。王雙寶已經暗自決定以后的夜班由他們兩個來值。 飯盒里還有些沒吃完的米粒,王雙寶是窮苦人出身,最是見不得浪費,便一顆一顆的夾起來吃掉。正在這時,朱志偉推門進來,玻璃門反射了太陽光,正好耀在那些米粒之上。 “白點?”王雙寶恍然大悟,“難道是那些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