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提著心吊著膽
紫氣隨謝成功遁去之后,謝林生是第一個死的,他的死是打破邪神統治的開始,而謝寶金的死,則是宣告著結束,從臘月三十到正月十四,正好半月,一切都在回歸正常。 王雙寶早早的去村東買了一屯紙,本想和小慧打個招呼,奈何梁大小姐還在呼呼大睡,只好作罷。 小慧的爺爺就在門口坐著馬扎抽旱煙,煙袋鍋一明一滅的,似乎抽的很賣力,甚至王雙寶走進走出都沒引起他的注意。 “三爺,早啊?!蓖蹼p寶主動打著招呼。 “哦,雙寶啊,”梁三爺醒過神來,“找小慧嗎,那丫頭還沒起?!?/br> “沒,我來買燒紙,”王雙寶晃晃手中的東西,“三爺,您這是想什么呢?” “寶金哥可是老謝家少有的好人,”梁三爺搖搖頭嘆口氣,“昨晌午還一塊下棋來,唉……” 原來梁三爺也是為這事傷神,人老多情,尤傷別離,容易想到自己;就在這時,謝成功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謝忠三手拿肩抬的帶了好多東西出現了,見到梁三爺和王雙寶也不打個招呼,低著頭就走。 “這個謝忠三,怎么也不打個招呼呢?”王雙寶明為指責,實為轉移注意力。 “不打正好,”梁三爺冷笑著,“那家子人邪氣的很,我還不樂意答應?!?/br> “三爺,您回去吧,天冷,小心著涼?!蓖蹼p寶關心的說。 “嗯,抽完了,回去!”梁三爺緩緩起身,拎著馬扎進門了。 梁姓人都是道門后人,天生就有感受陰陽正邪的能力,尤其是那些陽氣純正的,比如梁三爺、梁友富這些人,雖然對道法一竅不通,但仍能憑本能作出準確的判斷。 邪神該隱影響了村子十五年,也沒能對這些一身陽氣的梁姓后人怎么樣,僅僅是有些根基不穩或年紀尚幼的年輕人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比如梁堯。 眼見謝忠三出門,王雙寶連忙向家里走去。經過中心大街時,他遠遠的望見一個女孩兒,孤伶伶的立于大街之上;一身黑衣,身材窈窕,似正在觀望銀鐘山,竟是謝薔薇;自從臘月三十的凌晨之后,王雙寶就再也沒見過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又出現了。 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大約是銀鐘山山坳的位置,王雙寶又隱約看到了那道煙柱,難道謝薔薇是為了這個而來? 紅衣圣女給王雙寶留下了恐怖的心理陰影,這種壓力讓他停步不前,不敢上前搭腔,只好低頭繞過去,回家去了。 “師傅,您看到了嗎?又出現了!”王雙寶一進屋就撲奔袁士妙而去。 “嗯,我看到了?!痹棵顚㈩^發一綰,辮了起來,顯得精神干練。 “最近怎么越來越頻繁了?”王雙寶放下燒紙,“我剛才在中心大街上看到了謝薔薇!她也在看這道煙柱!” “哦?”袁士妙略帶驚訝的回過頭來,“她也出現了……” “怎么辦?”王雙寶莫名的緊張起來。 “按原計劃,明天才是正月十五,他們的事兒明天再說?!痹棵畈幌氡粠y節奏。 梁小慧來的時候,王雙寶和袁士妙都等了好一會兒了,幾次都想不再等她,可一想干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兒的確需要個望風的,只好繼續耐著性子等下去。 “哎呀,起晚了起晚了,”梁小慧雖如是說,卻沒有一絲歉意的樣子,“師傅,你找我來干什么?” “今天謝忠三不在家,師傅的意思是讓你在家門口望個風,我倆進去看看?!痹棵罾渲槻豢月?,王雙寶只好替她說了。 “在家門口放風?”梁小慧頭搖的像波浪鼓,“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不行就算了?!痹棵羁嫔习?,“雙寶,我們走?!?/br> “小慧,師傅說的話怎么還不聽了?”一旁的何清正當起了和事佬,“快去吧?!?/br> “哦?!绷盒』壑缓煤懿磺樵傅馗谒麄兊暮竺?。 王雙寶先去老文書謝成河家送去燒紙,而后折向村東,并最終于袁士妙和梁小慧匯合。 為了不惹人注意,袁士妙今天打扮的比較普通,可即便是這樣,她走在大街上一樣引人注意,尤其是和村里有名的大美女梁小慧站在一起時,竟不輸其美貌。兩人看上去不像師徒,更像是一對姐妹。 村里的女人們站在門前屋角品頭論足著,不時的發出嘖嘖之聲,能聽出明顯的妒意。對于這些言談,袁士妙本來無須理會,可是今天這陣仗卻影響了她的計劃。 “師傅,”王雙寶也看出了這種尷尬的處境,便上前小聲問,“咋辦?” “先去小慧家吧?!痹棵钜矝]什么好辦法,只好以退為進。 梁小慧是一百個不愿意,卻不敢違拗,只好后排作前排,先進了家門。眾人矚目的袁士妙消失在梁小慧的家門口后,那些指指點點的女人們總歸是有活計的,慢慢的就散了。 袁士妙隨意的和梁三爺聊了幾句,待外面形勢好轉,便推說有事,和王雙寶先行退了出來,迅速跑到了謝成功家的門前。 “門鎖著?!蓖蹼p寶推了幾下,從門縫里看到了那道鐵門栓。 “噓,”袁士妙示意他禁聲,“我先進去?!?/br> 話音剛落,袁士妙以手攀墻沿,腳點墻面,蹭蹭蹭一個擰身,就翻進了院子,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 謝成功家的鐵門輕輕吱呀了一聲,閃出一條縫來。 “快進來!”袁士妙一把拉進來目瞪口呆的王雙寶,順手將門拴好。 “師傅,您那是輕功嗎?”王雙寶傻傻的問。 “辦正事,少說話?!痹棵畲蛄苛苏麄€院子,似乎與上次來的時候有些不同。 推門進屋,屋里的簾子沒有拉開,陽光照不進來,那股子霉臭味道還在,只是有些淡了,應該與吸血蝙蝠離開有關系。在袁士妙的示意下,王雙寶扯開了所有的窗簾,陽光曬了進來,沖淡了屋里的陰氣。 “你去翻看書架上那些古書,看有沒有線索?!痹棵钜贿叞才乓贿厪陌锾统隽肆_盤。 王雙寶的任務倒是很簡單,可是沒有目的性,這讓他頗犯躊躇,又不好問師傅,只能悶著頭一本一本的翻著。 處在這樣一個遍布陰氣的環境之中,羅盤上的指針轉的很亂,總不能指向一個方位,袁士妙cao作多次都不得要領,最后累得蹲在了地上。 “師傅,怎么找線索???”看書看得暈頭轉向的王雙寶終于忍不住了。 “憑感覺,”袁士妙將羅盤放在地下,轉身又掏出了招魂鈴,“謝成功看過最多的書肯定沾染了他的陰氣,能感覺的出來?!?/br> 這次招魂鈴沒有派上用武之地,寂寂無聲,說明這房子陰氣雖重,卻沒有鬼魂的存在。無奈之下,袁士妙只好收起了招魂鈴,準備去拿羅盤時,卻發現了指針的變化。 羅盤的指針低低的垂著,沒有亂轉,好像是壞了;可當袁士妙拿起來時,指針又開始亂跑。 “師傅,您有什么發現嗎?”王雙寶的書已經看了一多半了,還是毫無頭緒。 “嗯,”袁士妙一手捧羅盤一手用指關節挨個敲著腳下的地磚,“在這里?!?/br> 靠近東墻的角落里有一塊地磚邊縫較為明顯,而且敲上去有一種空洞的聲音。袁士妙拿出隨身帶的瑞士軍刀,沿著磚縫插進去輕輕一撬,地磚就起來了,里面有個灰黑色的布包。 “是什么?”王雙寶正拿了本書,還沒來及看,就湊了過來。 袁士妙用手中的瑞士軍刀小心的挑開布包,一股陰邪之氣迎面撲來:“這是什么?手鐲?” 布包里躺著一個環形的滿是花紋雕花的金屬器物,看起來像是女人戴的手鐲,沒有閉合的那種。 “好像是的?!蓖蹼p寶仔細端詳著,這東西的材質好像又是一種合金,雖然看上去十分古老,卻沒有一點銹跡。 “雙寶,”袁士妙小心的合上布包,用軍刀上的鑷子夾了起來,“幫我拿出乾坤袋來?!?/br> “哦,好?!?/br> 王雙寶放下手中的古書,從包里掏出乾坤袋,袁士妙拉開后將那個布包整個丟了進去。 “咦?這是什么書?”當陰氣消失在乾坤袋中,袁士妙注意到了地上那本舊書。 “好像是陰元符鎮……”王雙寶對這種手寫的繁體字不甚了了。 “陰元符集?!痹棵罴m正著,“我看看,你把地磚弄好?!?/br> 王雙寶剛把地磚弄好,忽然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嚇了他一大跳:“怎么怎么了?” “少安毋躁!”袁士妙順手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原來是它的震動聲,“小慧,什么事?” “師傅!謝忠三回來了!最多一分鐘!”梁小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撤!”袁士妙顧不上再看書,一把塞到挎包里,拉起王雙寶就往院子里跑,剛到院門位置,就聽到了謝忠三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袁士妙急中生智,一下子躲到了門后,王雙寶連忙跟上,提心吊膽地擠在一旁。 謝忠三推開大門,一瘸一拐的向里走著,突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