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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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補償 雙更合一 寒風吹打著窗戶,嗚嗚的叫喚。 書房內殿,玉笙縮在床榻上,像是睡著了。天青色的簾帳隨著窗戶縫隙透來的風,若有似無的晃蕩。 王全在門口打盹兒,寒風中,他閉著眼睛靠在門框上睡的正香。 屋子里,忽而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 淺睡中的王全打了個機靈,立馬抬起頭往屋子里看去。半夜,熄滅了燭火的屋中漆黑一片,片刻之后,一團微弱的燭火漸漸亮起。 他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那團微弱的光還在,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殿下起來了。 太子將火折子吹滅,隨手擱回了桌面上。 雪白色的寢衣下,披著一件天青色的長袍,玉帶虛虛晃晃地垂在腰側之間。微弱的燭火在臉上微微晃蕩著。 微黃的火苗跳動在眼簾之間,但那雙眼睛卻是看向桌面。 黑檀木的長桌上,放著個四四方方的小錦盒。朱紅色,上面用金漆描了邊兒的,刻著兩只交頸而臥的鴛鴦。 太子殿下的眼神從始至終都看向錦盒中的那塊玄玉,眼簾半垂著,他一眼不眨的,不知看了多久。 漆黑的眼眸之中,情緒翻滾,那張臉上面無表情,無人瞧的出是在想些什么。 身后,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響:“殿下?”天青色的簾帳被一截玉白色的皓腕微微撩起,簾帳之中,瞬間溢出了一絲光。 玉笙撐著一雙迷迷糊糊的眼睛,往外看去:“殿下在那兒做什么?” 長袍之下的人沒回頭,他在原地站定了片刻,隨即低頭將桌面上的錦盒拿起,往玉笙那兒走去。 屋內,只燃著一根燭火。 昏沉的屋子里,只有一截隱隱約約的光。朦朦朧朧的只瞧的出大概的輪廓。 玉笙剛剛是被折騰著昏睡過去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還睜不開,她躺在床榻上,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殿下大步朝她走來。 鼻尖,瞬間就涌來一股濃郁的迦南香。 “怎么了?”她順著衣擺握住他的手,此時正是半夜,冬日里最冷的時候,太子殿下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掌心中一片冰涼。 太子垂下眼簾,她手小小的,兩只手加起來都才他一個巴掌大,大概是怕他冷,兩只手將他幾是包在了掌心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沒事?!彼p輕將自己她掌心中抽出來,兜住她的腦袋揉了揉:“怎么醒了?” “見殿下不在?!庇耋弦婚_口,嗓音便就有些沙啞。這是她剛剛在床榻上,喊了一個晚上的喵喵叫造成的。 殿下今日與往常不同,今日格外兇狠。 平日里再如何,只要她一哭,一求饒,太子殿下怎么著也得緩下來,哄哄她。 但今日總感覺殿下有一股勁兒憋著。她哭也哭了,求也求了。 但太子殿下卻是半點都不為所動,到最后無論她如何哀求,心都硬的像磐石一樣,她是被活生生的折騰著暈過去的。 不僅如此,平日里殿下一兩次差不多就夠了,可剛剛,歇下來之后,又硬生生的將她的雙手按在墻壁上,從后背掐著她的腰,逼著她又來了一回兒。 至今想起來,玉笙的雙腿還在微微發顫,膝蓋處磨的一圈兒生疼。 若是往日她早就撒嬌,要殿下給她按按,可今兒,卻是極為的有眼色,抱住他的胳膊不敢吭聲。 太子寬大的掌心在她腦門上,來回的撥弄著。修長的指尖在她腦袋上,來來回回地兜弄。大掌兜住,抓了一把,又像是怕將她弄疼了,安撫性的又揉了一會兒。 這手法,玉笙覺得跟她逗小肥貓一樣,殿下指不定是跟她學的。 但被摸得的確是舒服,瞇著眼睛都快睡著了。 太子殿下卻忽然開口:“孤問你一件事?!庇耋洗蛄藗€激靈兒,立馬睜開眼睛。前方,太子殿下將右手上的錦盒拿上來。 四四方方的錦盒被他拿在掌心中握住。 玉笙看著他打開,露出里面巴掌大的玄玉出來:“喜歡嗎?”漆黑的玄玉就放在他的手心,映著昏暗的燭火,閃著透亮。 “問……問我?” 玉笙難得的結巴了一句,她若是猜的不錯,這個應當是剛剛恒親王送來的。 “恒親王殿下不是送給您的嗎?怎么殿下好端端的問起我了?”她一臉為難,這話殿下問得她不知該如何接。 “孤問你喜不喜歡?”那錦盒又往她那兒送了送,直接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 玉笙試探著,還是道:“這玉……成色與水色都好,晶瑩剔透,一看……一看就是好玉……” “那就是喜歡的意思了?”才剛說完,太子殿下便開口。 “我…… 我不?!庇耋鲜箘艃旱負u頭,趕緊表忠心:“我只喜歡殿下送的,旁人的東西再好,我也不要?!?/br> 誰知道殿下搞什么鬼,再說了,就殿下這性子,她可是半點兒都不敢招惹。 太子認真瞧了她好一會兒,卻還是攤開她的掌心,將錦盒給放了上去。 “拿著吧?!?/br> 平平淡淡的三個字,玉笙卻感覺自己拿了個燙手的山芋。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悲涼感來,她與這恒親王大概是八字不合。他回回送東西是好意,但到頭來,為難的倒是她。 抬手揉了揉眉心,玉笙深深地嘆了口氣。 —— —— 初六一過,年味便就漸漸地淡了。大年初十這日,一大早,殿下便去了朝中上朝,而廣陽宮中的門也開了。 太子妃被關了這么久,rou眼可見兒的憔悴了不少。玉笙坐在椅子上,低下頭,抿了口茶。 之前的信陽毛尖已經換了,換成了碧螺春,開春頭一撥新茶,玉笙那兒也有不少,滋味倒是品得出來。 太子妃這兒,應當是沒有膽子再敢放什么了。 她輕笑著將手中的茶盞給放下,抬起頭,卻見前方太子妃正在看著自己。玉笙眼簾先是閃了閃,隨即落落大方的對著太子妃笑了笑。 左右她與太子妃已經是仇敵,既然這樣,與其畏畏縮縮,躲躲藏藏。 那還不如,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玉笙直視著太子妃,不躲不避沒半點掩飾。后者,太子妃看著她也是一樣一眼不眨。 兩人之間波濤暗涌著,到最后,還是一側的純良娣走了出來:“太子妃病了這么多日,內務府的一些事,殿下倒是交給了我?!?/br> 純良娣如今的地位,相當于側妃。 她還帶著封號,地位相比趙良娣都是險勝一籌。太子妃如今一來要防備玉笙過于受寵,二來,要防備純良娣受太子的信任。 只是她知道,太子如今正要重用純良娣,更重用她背后的母族。 她爭也是爭不過。 “殿下既然交給了你,你看著辦便是?!钡皖^喝了口茶,太子妃的眼神玉笙那兒收了回來:“本宮身子還沒好全,有些事是不好cao勞?!?/br> 她穿著一件高領口的攀枝長裙,無人知道的是,領口的下方,那被金簪刺進去的傷口才剛結痂。 “既然這樣,那妾身倒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奔兞兼窂澫律碜?,轉頭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忽而又道:“再過幾日便就是玉良媛的生辰,妾身著手準備了一半,臨時撒手還真怕奴才們隨意接過去,到時候弄的不倫不類?!?/br> 純良娣這話,說的有些一語雙關。 之前,太子殿下生辰,純良娣也是準備好了一半,隨即被太子妃搶了過去。白干了一場,沒功勞不說了,這口氣也是堵在她的心口。 如今,她故意拿這話刺太子妃,也算是出了口氣兒。 果然,太子妃聽后眉心都皺了起來。她眼神往純良娣那兒看了一眼,一張臉上,笑意已經沉了下來:“哦?是么?” 抬起手,她喝著茶水,隨意問道:“玉良媛何時過生辰?本宮這兒也好有個準備?!?/br> 不是整歲,更又不是什么大事,玉笙不想招搖。剛站起來,要回了太子妃,純良娣卻是直接說了:“十五號,元宵節?!?/br> 玉笙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純良娣實在是過于地熱心腸了。 “哦?” 手中的茶盞放下來,太子妃的語氣卻是有些耐人尋味。她抬起頭,認認真真地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忽而道:“宮中的那位洛鄉君也是十五號元宵節生辰?!?/br> 陛下寵那位洛鄉君的確是寵的厲害,前段時日就聽說了,宮中一直在修葺漪蘭殿。 除了過年的時候停了一會兒,如今內務府又開始了,聽說裝飾的金碧輝煌,比之前固倫公主住的地方都差不了多少。 等人走后,丁香彎下身子給太子妃涂藥。 頸脖上的傷口,結了指腹大小的疤痕。丁香手有些抖:“這個模樣,只怕是要留疤了?!边@幾日,丁香一瞧見這傷口,就難受。 自從殿下與太子妃動手之后,就再也沒來過廣陽宮。 “本宮早就知道了?!碧渝D頭看了看脖子,卻是半點的不為所動。這么深的傷口,怎么可能不留疤? 太子殿下刺進去的時候,如何不知道深淺?但他卻還是毫不留情。 她抬手飛快的拉高衣領,自從受傷之后,對于這塊地方,她是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太子妃垂下眼睛,想的卻是剛剛殿內發生的事:“我總覺得這事倒是有些巧了?!?/br> 丁香看過來,太子妃瞇著眼睛悠悠道:“宮中那位洛鄉君也是十五號生辰,她兩倒是碰到一起去了?!?/br> 洛鄉君受寵,她要提前備生辰禮,但倒是今日才知道,玉良媛的生辰也是這一日。 “這如何比的過?” 丁香道:“玉良媛在東宮是得殿下的寵愛,但這靠臉得來的,以色待人能的幾年好?” “但洛鄉君卻是陛下跟恒親王都寵著的,可謂是掌中明珠也不為過?!倍∠阆騺聿幌矚g玉笙,說起她語氣里止不住的酸溜:“玉良媛沒家世,沒背景,要不是當初殿下將人從揚州帶回來,她小門小戶兒的哪里有今日這福分?!?/br> “小門小戶?”瞇著眼睛,太子妃卻是搖了搖頭:“殿下帶玉良媛入東宮的時候,并未說其身份,如今一瞧,本宮倒是有些好奇?!?/br> 她沒多說什么,但丁香卻是腦中一陣激靈。 太子妃的意思沒人比她更懂,玉良媛實在是過于受寵,太子妃顯然已經招架不住。如今,派人去查玉良媛入東宮之前的事。 也就是貓抓耗子,隨便去碰一碰,若是當真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可拿來作為把柄,沒準兒,還能扭轉乾坤。 太子妃吩咐人去揚州,卻不知,廣陽宮的人手剛下去,后腳,太子殿下那兒就得到了消息。 “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