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四周實在很黑暗,她只能憑著直覺向前走。 怪了,既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見周圍的景象,那么自己又是怎么清晰地知道,這里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呢?實在是有夠怪異的想法。 她穿著高跟鞋,雖然見不到,但是她很清楚腳上的那雙鞋子是紅色。 紅色的五厘米高跟鞋在這個幽深的隧道里,每踏出一步都會響起空洞的回聲。孤寂的聲音向四面八方蕩漾開,產生漣漪,然后逐漸散去。 仿佛這個世界唯一的生物,就剩下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弱女子?女子又是什么東西?自己為什么記不起來了? 好奇怪。 高跟鞋隨著她的步履不斷地發出有節奏的聲音,突然,有一陣異響從身后傳來,飛快地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了…… 那股聲音十分的刺耳,如同尖細的指甲在不斷刮著墻壁一般的尖銳。 謝雨瀅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絲毫沒有用處,那種聲音似乎無孔不入,透過指縫甚至頭皮直接略過耳膜,像一根鋒利的刺,狠狠地刺進了大腦中。 她癱倒在地上,就這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又傳來聲音的訊息,是哭聲,十分哀怨的哭聲。 那穿透性極強的哭聲中,帶著一絲令她熟悉的稱謂,似乎哭泣的人自己認識。 「宛欣?是不是宛欣?你不是死了嗎?」自己急促的喊叫脫口而出。 奇怪,宛欣是誰?自己不是什么都不記得嗎!還有死了,究竟是什么狀態? 一團柔軟得如同棉花糖似的光芒,隱約浮現在謝雨瀅不遠處。那白色的光點是視線所能觸及的唯一一點可視光源,但那種光源十分怪異,不會像其他光線一般擴散,只是如同水滴一般墜落,墮在地上,然后融入混泥土中。 光芒包裹著一個身影熟悉的女孩,她全身赤裸,蜷縮著身體低頭抽泣。 「喂,是宛欣嗎?是你嗎?」她走了過去,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團光亮,但是一接觸入手卻是空蕩蕩的感覺,什么也沒有抓住。然后,喉嚨又不聽使喚地說出了一段問句。 「青銅人頭像。雨瀅,不要碰青銅人頭像?!鼓菆F光芒里幽幽地飄蕩出這團聲音,回蕩在耳道中,經久不絕,如同帶著莫大的哀怨。 「什么人頭像???」雨瀅迷惑地問。 「就是這個!」光芒中的女孩猛地抬起頭,一張菱角分明,斑駁中生著綠銅銹的臉露了出來。 謝雨瀅猛地從床上坐起,心臟還因為那個噩夢而狂跳,幾乎要崩裂了。 好真實的夢,自從幾天前和夜不語一起挖出時間盒,找到那個青銅人頭像后,這個夢就突如其來地侵入了自己的睡眠世界,每天晚上都會做,而且劇情居然還完全一樣,就像電影似的。 回憶起有許宛欣聲音的那具青銅人頭,她就感覺不寒而栗,實在有夠可怕的。剛剛床頭的鬧鐘,不過才凌晨五點十三分,似乎這個夢一直都精確的在五點十三分結束,精確得令人害怕。 難道,這真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顯靈,在夢中暗示自己什么?有可能!她一向迷迷糊糊的頭腦,沒有任何時候像這一刻那么清晰。 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如同閃電一般從腦海中劃過。青銅人頭像…… 對,就是青銅人頭像!自從那次聯誼會發現了青銅人頭像后,分到頭像的人先后死去,宛欣,錢墉…… 還有,那個人頭像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進時間盒里去的?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造型古怪的人頭像在搞鬼?難道這世界真的有神秘的事物,例如詛咒? 謝雨瀅突然全身一震。 不行,阿夜會有危險,以他那么好奇的性格,一定會拼了命去調查這件事!宛欣不是在夢里不斷叮囑自己,不要接觸青銅人頭像嗎! 難道只要接觸那個頭像就會被詛咒? 不行,絕對不能讓阿夜被詛咒,還不如把它挖出來,找個地方扔掉。 她暗自打定主意,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動手,免得讓阿夜接觸到。 穿好衣服,謝雨瀅向窗外望了一眼,還只是凌晨五點過,屋外一片黑暗,就像一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獸。 不怎么膽大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從雜物房找出折疊鏟,推出自行車,向埋時間盒的方向騎去。 黑暗的夜空漸漸將她的身影隱入,謝雨瀅又打了個寒顫,一絲不好的感覺緩緩浮了上來。 第五章 date:5月26日 下午一點二十九分 彼岸花 兩個多小時后,我和楊俊飛在別墅里碰了面。 「情況怎么樣?」我見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紅酒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氣不打一處來的問道。 「該聯絡的人我都聯絡過了,最近一天多只要見過你家謝雨瀅的人,都在我打探的范圍之內。不過,這些都需要一點小時間?!顾瘟嘶伪?。 「究竟需要多久?」我眉頭大皺。 「這就不清楚了,至少也需要半天?!箺羁★w抬頭望了我一眼,「你這么焦急干嘛?難道警局那邊不順利?」 「當然不順利了。哼!夜峰那個混蛋表哥根本不睬我,居然還說像這種曖昧不明的失蹤情況,至少也要到七十二個小時后才受理!」 其實我也是急昏了頭腦,居然連這點常識都給忘到了九霄云外,現在死不認帳,干脆遷怒在可憐的表哥頭上。 楊俊飛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怪異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大腦亂轉。 「臭小子,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么,直到現在你還沒發現我們最應該做的一件事情?」他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慢吞吞地說。 「什么事?」我沒好氣地問。 「謝雨瀅的家,似乎我們還沒去調查過?!?/br> 頓時,一道閃光照亮了腦際,果然是關心則亂,居然有那么大的一條線索都給忘記了。 一直以來,因為青銅人頭像帶給自己的謎團以及種種的死亡跡象,都讓我先入為主地產生了一種接觸的人都會有危險的想法。就是這種想法,令自己在打不通謝雨瀅的手機,家里的電話也沒人接的時候,焦急地認為她陷入了某種危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