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有個問題,就算自己遇見了鬼,可那鬼為什么會認識我?還一副十分信任的樣子?何況,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誰又說得清楚呢。 想著想著,大腦開始模糊起來,有些犯困,于是我閉上眼睛,似乎就在那段時間,自己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那個夢十分朦朧不清晰,以至于醒來時,很多細節都不太記得了,只是隱約的覺得,那個夢的場景是個很長很長的河床,四周滿滿地堆積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有個女孩站在我的身前,拼命想要向我傳遞某種資訊,可是我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樣,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見到她的嘴巴不斷地開合著。 我一直不為所動,她著急起來,伸出雪白纖細的小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有一股窒息的感覺頓時充斥了我的一切感官,我用力掙扎,慌亂中向戶上瞥了一眼,頓時一股惡寒冒了上來,那里哪有什么女孩子的手掌,分明是一截白森森的骷髏胳膊,正掐住我的肩膀。 那干枯的骷髏肢干陰森森的,幾乎陷入了我的rou里。 就在這時,我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猛地從床上坐起,用力踹著粗氣,感覺自己像是已經死過了一次似的,身體很沉重,又累,頭也劇烈地疼痛著,像是大腦里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阿夜,你在里邊嗎?”門外,趙韻含焦急的聲音以及劇烈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我晃動腦袋,有氣無力的地回應了一聲,搖搖晃晃的將門打開。 她一見到我,驚訝得差些說不出話?!安艓追昼姏]見到你,你怎么變成這副尊容了?”她微微皺眉,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難道你被鬼壓床了?” “沒什么,只是做了個惡夢?!蔽疑钗艘豢跉?,沖她揮了揮手,剛才的事情自己都沒有想明白。 難道是因為新來乍到,有些水土不服,才引起了身體這么大的反應? “什么惡夢這么嚴重?”趙韻含稍微有些擔心,見我一副不愿再提起的神色,聰明地沒有再追問,只是道:“對了,今天村子里有個小孩在養馬河里游水時被淹死了,你知道嗎?” “剛才看到了,尸體就在打殼場上,和一個被熊咬死的中年傻瓜擺在一起?!蔽业木裆坪貌蝗菀谆謴土艘稽c。 “那個傻瓜姑且不用提。我調查了那個被淹死的小孩的一些情況?!壁w韻含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我。 我認真看了起來,那個男孩叫做趙委,上個月才滿七歲,是在三前失蹤的。尸體在今天早晨八點十五分,被同村一個漁戶無意間打撈了起來。警員在判斷為意外身亡后,遂將尸體發回了他的父母處。 “調查這個干嘛?”我疑惑地問。 趙韻含立刻滿臉詫異地望著我,“阿夜,你的腦袋還清醒吧?我的用意你居然不知道!” 我一愣,突然掏出前幾天她塞給我的資料回顧了一番。 養馬河畔最近十三年來有許多在河里淹死的孩子,確定死亡后的第三天突然活了過來。而這個孩子是在三天前失蹤的,假定他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亡了,那么,今晚剛好就是他死去的頭三。 “你想埋伏在打殼場,親眼看看趙委身上會不會出現假活情況?”我低聲問。 “不錯,這是民俗學家的執著!”趙韻含一副興奮滿滿的樣子。 我苦笑:“這個村子最忌諱的就是夜晚的尸體被人盯住,他們覺得這樣會影響死去的人游過三途川投胎轉世,所以尸體只會放在打殼場,就連守夜的人也不安排,一直到清末民初時期,夜間跑去放有尸體的打殼場,打攪死者安寧的外人,都會被村里人抓起來燒死。 “恐怕在這個村子里游蕩的學者,大多都是通過某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法,才將尸體搞到手記錄下那些假活狀態的吧!養馬村的人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幼小的兒子、女兒到死都被人偷去研究?!薄叭?!不過,你就不想去看看嗎?”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盅惑。 我聲音壓得更低了:“被發現的話,事情就大條了。雖然不至于被燒死,但是一定會被趕出去?!?/br> 干嘛那么婆婆mama的,這可不像你。你小子到底去不去?" "去,那么有趣的勾當,怎么可能少了我!"我哈哈大笑起來,滿臉的笑容里,卻隱約透露著一絲不安。 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過,倒是讓本人越發的好奇了! 第四章 夜探 夜,黑夜。在這個天空還沒有被文明腐蝕的鄉村,夜色并不是太黑暗。星空很清晰,映照在地上,銀白一片,如同四周都灑上了一層鹽。 我和趙韻含一早就將今晚的行程準備好了。到了九點半,眼見旅店里的人都一個、二個回了房間,這才用手機通知對方,從一樓的窗戶爬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穿過院子,隱身進了不遠處的玉米地里。趙韻含穿著一套黑色的衣褲,滿面作賊的興奮,看得我直想笑,雖然我的樣子也不比她好多少。 養馬村的打殼場不大,只有兩百平方多一點。秋季的時候用來輪流曬殼物和玉米,不過因為最近幾年機器的流行,這個地方已經很少用了,而現在的用途,更多的是拿來作為文藝表演或者放映電影的場地。 打殼場的右側有一間很小的磚瓦房,那叫作尸閣,是用來擺放尸體的地方。 養馬村人有一則風俗便是不能讓死人進門,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這里修建了一間小房子。那房子里千百年來,早就不清楚已經放過多少尸體了。 歲月并沒有在那棟房子上刻下多少痕跡,看得出來,村里人常常對它進行翻修。既然那么重視這個地方,不知為何偏偏要把它修得一副寒酸的樣子。 從玉米地里對穿出來,打殼場就到了。星光下,整個打殼場都泛出慘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稍微打量了一番四周,我和趙韻含對視,露出古怪的笑容。 尸閣的門輕輕閉合著,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看出并沒有上鎖。也可以認為,原本上了的鎖被誰給弄掉了??磥?,盯著尸體的人并不只我們兩個,至少,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去了。 我倆躡手躡腳向前走,緩緩地在玉米地里繞了打殼場大半圈,移動到尸閣的后側,通過透氣孔向里邊張望,可令人意外的是,里邊什么動靜都沒有,沒有人,也沒有架設過觀測設備的痕跡,只有尸體靜靜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