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曾雅茹焦急的搖著我的身體,我卻發不出絲毫完整的語音,只能用嗓子干澀的造出不成意思的“咯咯”聲。一股惡寒從腳底直爬上了后腦勺。 “你究竟怎么了?”她的聲音也開始不完整,慌亂的幾乎要哭了。 我用手緩緩指向視線死死注視的地方,她望了過去,卻是滿臉疑惑。 許久,我才聲音顫抖的說:“那里曾經長有一個像是嬰兒的怪異芭蕉蕾,也是我們玩芭蕉精游戲的媒介。那晚游戲結束后我就將它砍了下來,但是你看……” 原本應該空蕩蕩的地方,那個狀如嬰兒的芭蕉蕾原封不動的,長在本來已經被砍掉的地方。那張嬰兒的臉,第一次看到時,眼睛原本是緊閉住的,但是現在卻睜開了,睜得大大的,仿佛帶著莫大的怨恨,猙獰的盯著我們。 只是望著那對像是眼睛的形狀,血液似乎都要被凝固住了。只有冷,徹骨的冰冷。冷得我和曾雅茹不住的哆嗦。 “好可怕的形狀?!痹湃闵钌钗丝跉?,用力按住心臟的部位,“一眼看過去,差點把膽都嚇破了!這玩意兒真邪門!” 我喘著粗氣,臉色鐵青:“不管怎樣,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至少了解了一件事情。楊心欣他們四個人的死亡,肯定和這棵奇形怪狀的芭蕉樹有關?!?/br> “看到這棵樹,我也有點贊同你的觀點了?!彼従忺c頭,挽住我的手更用力了,“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我稍微想了一下,“既然那個蕉蕾會長上去,我們就把它再砍下來一次,然后燒掉。我就不信它還能長!” “不會有什么危險吧?”她稍有些遲疑。 “都死那么多人了,如果還找不到連續死亡的關鍵原因,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會死掉?!蔽页烈鞯溃骸皠e忘了,我們也玩過那個游戲,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我或者你?!?/br> 曾雅茹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她向我伸出手:“刀拿來?!?/br> “干嘛?”我疑惑的看著她。 “我來砍?!?/br> “女孩子不適合干這種事情?!蔽野櫭?。 “我要砍,我已經決定了?!彼龍詻Q的從我手里搶過刀子。 唉,越來越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么東西了,苦笑著搖頭,我弓下身體,沖她道:“站上來?!?/br> “你干嘛?”換她疑惑了。 “那個蕉蕾接近兩公尺高,你以為你一百六十多公分的長度能夠摸得到嗎?快上來?!蔽覛鈵赖暮暗?。 曾雅茹可愛的吐出丁香小舌,站到我背上,仔細觀察芭蕉蕾。 近距離看,那嬰兒的尊容變得模糊起來,看來果然是偶然吧,畢竟人類本身就對人形的物體很敏感,只要有眼睛、鼻子、耳朵和臉部輪廓,就會下意識的將其看作人體形狀。 樹枝連接芭蕉蕾的地方沒有絲毫的接面,絕對是自然生長上去的,排除了人為的因素。但為什么砍下來的東西會重新長上去呢?實在太過怪異了! 曾雅茹沒有再想下去,右手提起刀子,向芭蕉蕾的根部用力砍,就在那一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種鋪天蓋地的恐懼頓時席卷了自己,身體猶如狂風中的小草,隨時都會消失生命的印記。 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個芭蕉蕾的時候,女性的本能就響起了強烈的警鐘。她直覺感到異常危險,碰到這個東西的人,很有可能會沒命。 但是這東西一定是要砍下來的,毋庸置疑。自己不砍,夜不語那固執的家伙一定會做。如果真有危險,還是自己承擔好了。 心里不禁又記起楊心欣臨時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雅茹,你不要高興,下一個,就會輪到你……” 她預感到了自己會死掉,也說對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話,下一個,恐怕真的會是自己! 曾雅茹感覺腦袋一陣眩暈,鼻子里突然沖入了一股異味,很強烈很惡心的異味,就如同歐陽劍華他們四人死掉后,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不對,比這個要強烈上一百倍,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想吐的感覺。 只是頭很暈,很想睡一覺,接著,她從我的背上跌落,摔倒在地上。芭蕉蕾也在同一時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有一顆白森森的頭顱從芭蕉蕾里滾了出來…… 尾聲 接下來的時間又再次過得飛快。 經警方查證,鄧涵依的骨灰確實失蹤了一部分,而偷竊人就是富家公子張可唯,和我的猜測完全相同。而藏在芭蕉蕾中的人頭,被確認為是本地第一重點高中,高一2班的一個叫做錢舒唯的學生。 他在一年半前失蹤了,時間剛好是鄧涵依死亡后的第二天。 他的尸體在那棵怪異的芭蕉樹下被找到,是他殺,兇手是張可唯。 于是整個事件開始陷入無法破解的謎題里。我根本查不出鄧涵依這個幻覺臭味發現者的源頭,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情,才觸發自己能夠聞到怪味的。 但至少搞清楚了兩點。第一,一年半以前死亡的八個人,確實是因為戴著骨灰鉆石而死亡的。 第二,我們是因為在埋有錢舒唯尸體的地方,玩了召喚芭蕉精的游戲,可能借由某種因素,打開了一道不能解釋的門,所以楊心欣等人才會相繼死亡。 可是不能解釋的東西依然很多。 至少我不明白為什么歐陽劍華的食道里,會有那張寫著“項煉,舊校舍”的紙條,更不清楚周凡和吳廣宇的尸體,為什么會被藏在舊校舍里?這里邊,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浮上枱面的力量,在暗地里悄無聲息的cao控著? 這一切,恐怕永遠都不能解釋了。 幾天后還有一件事。楊俊飛那個老男人將骨灰鉆石的調查電郵給了我。第一條鉆石項煉是張可唯訂做的,用的果然是鄧涵依的骨灰;而第二條沒有訂做者的名字,但是骨灰的名字我卻異常熟悉。 它叫曾雅韻,正是曾雅茹的jiejie。 可惜這一線索我永遠都無法告訴她了,因為她在砍下芭蕉蕾的第三天,我收到電郵的前一天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