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我想你還不至于愚蠢的忘記我的空手道段數吧?!?/br> 張冰影顫抖著,終于無力的坐到了地上。 她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人!在別人眼中是,而長久以來自己也認為是如此。 但是現在,一邊要為丈夫擔心,而另一邊又要承受著曾經那個最愛的男人的冷嘲熱諷。 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理智、自己的堅強是那么的不堪一擊,那么的脆弱,脆弱到幾乎就要崩潰了! “怎么?你的歇斯底里又犯了嗎?”楊俊飛冷哼道。 “不,這不是歇斯底里?!睆埍坝秒p手支撐住身體,苦澀的笑道:“我從不發神經,沒有感冒,也沒有任何種類的綜合癥。你知道的,我是多么不想生你的氣,我也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 “自從平失蹤的那天起,我白天不斷策劃營救他的計畫,還要獨立承擔那個組織的所有壓力。 “晚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能哭,輕輕的哭,害怕有人會聽到,但是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擔心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已經折磨的我快要瘋了。 “俊飛,現在我只能依靠你了。如果你置之不理的話,那么我真的會死在你面前!” 楊俊飛嘆了一口氣,走到她跟前,蹲下問:“你真的這么愛他嗎?” “是的!”她驕傲的點點頭。 “那么你會為他付出多少呢?”楊俊飛恨恨的笑道:“我是說如果我救出他,你能夠給予我的有多少呢?” “全部!包括生命!”張冰影已然黯淡的雙眸亮采一閃,揚起頭問:“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發誓,就算再困難我都會做到!” “哈哈,那就好,其實我的要求實在很簡單?!睏羁★w犀利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還記得當初我給你看過的一篇小說嗎?作者是杰克?倫敦。 “那篇小說有趣的敘述了一個杰出的醫生和他的妻子,以及妻子的情夫之間的故事。嘿,那篇故事真的好像現在的情況?!?/br> 張冰影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立刻明白了楊俊飛話中的意思,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了。 許久,她咬了咬嘴唇,堅定的望向楊俊飛的眼睛,平靜的說道:“我答應你。如果你將平安然無恙的帶回來,我會跟你走,做你的妻子、你的情婦、你的傭人,什么都好。我永遠都會待在你的身邊,永遠都不會再見陸平了!” “好!那還等什么?” 楊俊飛猛地站起身大聲吼道:“馬上去給我訂一張去中國湖州的機票,我兩個小時后就要上飛機!” 我目瞪口呆的呆站在原地,只感到全身僵硬,大腦猶如受到了萬噸的沖撞一般,久久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身旁的夜雨欣恐怕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她吃力的找到我的手,緊緊握住。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顫抖。 她的手溫度很高,恐怕是因為她在極度的驚訝以及振奮。 我遇到過許多怪異莫名的事情,卻沒有一次曾感覺如此震驚的。 眼前是一個石頭棺材,長三米、寬兩米,很普通的棺材。但是里邊盛放的東西卻絕不普通。 有個男性尸體正安靜的躺在棺材里。面容干枯,但肌膚卻看起來十分有彈性,像是剛死了不久。 灰白色的長發披散著,散開在頭顱下,很順,里邊的水分似乎還沒有完全流失。 我只看了一樣,就判斷出這個男性尸體是個上了年齡的老人。 具體有多老,卻因為面部肌rou的微微塌陷而無法分辨,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男人,年輕時一定十分清秀。 他彷如沉睡了一般,周身卻沒有散發出一絲死亡的味道,只是躺著,優雅而且帶著慵懶,他的尸身,甚至帶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他是誰?”我用力的吞下一口唾沫,吃力的問。 “你猜?!倍干儆械耐拇笃?,沖我眨眼道。 “不會是……”雖然答案就在口中呼之欲出,當我還是無法將嘴邊的名字喊出來。 畢竟,那個答案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即使遇到過許多怪異事件的我,一時也無法接受。 “你猜對了?!倍赋料侣晛?,激動的說:“棺材里的那個老男人,就是茶圣陸羽了,你們想像不到吧! “還有更可怕的,我曾經給他做過x光掃描,發現他的尸體居然沒有做過任何防腐處理,體內的內臟也并沒有腐爛,除了早就停止了功能以外,所有的狀態都保存在他死亡時的那一瞬間?!?/br> “不可能!” 雨欣捂住嘴也沒能掩飾掉自己的震驚,“那個已經死了一千多年的人,他的尸身怎么可能保存的這么完好?而且在沒有任何處理的情況下,就算是用現在的科技,也不可能做到!” 雨欣的話,完全說出了我的疑惑。 我望著夜軒,希望他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我失望了,他完全沒有理會我充滿求知欲望的眼神,只是專注的輕輕撫摸著棺材的邊沿,似乎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那種輕柔細心的程度,害得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二伯父才開口道:“當時我發現他時,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不過陸羽卻真真實實的就在我面前,小夜,你仔細看看他尸體的下邊?!?/br> 我立刻走到棺材邊仔細打量起來,剛才由于過于的震驚,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地方,現在細心一看,居然發現陸羽尸身下,似乎鋪滿了厚厚一層綠色的東西。 我用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根,居然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葉子。 這片葉子不過才半個指甲蓋大小,葉片呈現梭形,湊近鼻子附近,還能聞到一股十分清涼的香味。 “這是什么?”我皺了皺眉頭問。 “應該是一種茶葉?!币褂晷缹W著我的樣子皺著眉頭,將茶葉拿到手里仔細的判斷著,最后沮喪的搖頭道:“奇怪,我居然判斷不出它屬于哪種茶?!?/br> 二伯父將防盜玻璃拉下,愛憐的拍拍雨欣的肩膀,笑著道:“不要說你,就算你老爹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這種植物究竟屬于哪種草木,究竟是什么構造,能令這些葉子經歷幾千年,都保留著葉片內的水分不會流失。 “還有,究竟是不是因為它,陸羽的尸體才能夠保存的如此完美?!?/br> “還需要判斷嗎?我看八九不離十與這些古怪的玩意兒有關系?!辈恢獮槭裁?,內心中突然感覺到一絲恐懼。我又拿起一片葉子,慢慢打量起來。 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難道,這些葉子會隱藏著某些令自己害怕的東西嗎? 還是……還沒等自己繼續想下去,一股陰寒突然從背脊竄上了頭頂,我猛地轉身,向后望去…… 還沒等我看見任何影像,只感覺眼前一暗,就在要暈過去的一剎那,我聽到了玻璃的破裂聲…… 第五章 詐尸(上) “江邊楓落菊花黃,少長登高一望鄉。九日陶家雖載酒,三年楚客已沾裳。哈哈,陸兄,我看你今次是山窮水盡了?!?/br> 禮部員外郎崔國輔,坐在炕上沖我呵呵笑著。 每當我緊張時就有口吃的毛病,他很喜歡看到這樣的我,用他的話來講,是因為這樣會讓他聯想到 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我是在天寶九年認識他的。遇到他時我正在洗澡,當時他冒失的闖進來,嚇得我結結巴巴的口吃了很久。也就是在那天,我和大了我二十多歲的他,結為了忘年之交。 “崔兄,恐怕這次又要讓你失望了?!蔽彝h處的巒巒山丘心念一閃,隨后看著他微微笑道。 “那我倒更要洗耳恭聽了?!贝迖o還是滿臉得意的樣子,他絲毫不相信這個年輕人有什么詞句能妙過自己的靈犀一筆。 我品了一口新茶,提筆寫道:“月色寒潮入剡溪,青猿叫斷綠林西。昔人已逐東流去,空見年年江草齊?!?/br> 此詞一出,崔國輔震驚了。 “妙!絕妙!竟然可以用我的詩中最后一個平韻作調,再用仄聲作為第一個次韻!”過了許久,他才喃喃說道:“陸兄,你果然是個不世奇才??磥砦掖迖o真的老了?!?/br> “崔兄過謙了,何必無故言老呢?”我鞠了個禮說道。 那時的我,絲毫沒有注意到屏風的后邊,正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癡癡的望著自己。 很多年后每每回憶起此時,我總是不勝唏噓。 其實認真的想一想,即使我真個注意到了,或許也難以阻止將發生在這個女孩身上的悲劇吧…… “傻女兒,你怎都看的呆了?”崔夫人悄悄的走過去,拉了拉這個躲在屏風后的女子。 崔淼兒臉上一紅,低聲說:“母親,他真了不起。年紀并不比我大多少,但卻知道那么多!” 崔夫人笑道:“是啊,他人好,詩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成婚了沒有?!?/br> “母親啦!”淼兒嬌嗔的不由喊出聲來,她一跺腳,便飛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閨房。 吃過晚膳,我乘著嫣紅的夕陽,獨自來到了后花園。崔府的荷花池在這一帶的文人墨客中,是很有名氣的。 難得來吳郡,我又怎么能錯過了這滿塘的白藕新花呢? “呆子。別以為你的詩能贏過那個老頑固,便以為崔府沒人能夠及你了?!蓖蝗灰粋€清亮悅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一看,竟然是個十七八歲年紀的絕麗女子。 她可愛的嘴唇微微翹起,黑亮的猶如一汪深潭的眸子,正打量著自己。 “姑娘教訓的是?!蔽夜笆值?。 崔淼兒卻不滿的將臉湊了過來,直到呼吸可聞的地方,她這才哼了一聲說:“看你的臉就知道是個大男子主義者。你現在一定在想這個小妮子真是胡言亂語吧?!?/br> “小生哪敢!”我難堪的笑道:“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崔淼兒呆呆的沒有作聲,她看著夕陽下的荷塘突然臉上飛紅,輕聲念道:“池晚蓮芳謝,窗秋竹意寒。何人擬相訪,霜潔白蓮香。既然可以相逢相遇又何必多此一問呢,就當我是這一塘的荷花精吧?!?/br> “該死!是誰在用那么大的力氣捶我的背?”慢慢的,張克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一個女子正使勁的搖著他。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淼兒!我記起你的名字了?!睆埧送蝗幌駛€傻瓜一樣,指著她笑起來。 “你說什么?”倩兒吃驚的退后一步,她張大了眼睛憤然望著他:“那個淼兒是誰?” 對了,這個是趙倩兒,是自己的女朋友。 天哪!自己竟然當著她的面,叫別的女人的名字,看她臉色不善的樣子,看來雌老虎終于又要發威了! 張克立刻緊張的叫道:“倩倩倩倩倩……倩兒,我,我……”話一出口,他驚訝的發現一向伶牙俐齒的自己,竟然變得有口吃了。 “張克!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枉費我……枉費我看你這幾天精神恍惚,人家還特意給你熬了人參湯! “好哇,我才出差沒幾天,你竟然就見異思遷了!”倩兒將手中的保溫瓶連湯帶水的,向他扔過來,突然她“哇”的一聲哭著向門外跑去。 “倩倩倩……兒!聽我,我我我,解釋!”張克急忙追了上去,但心里卻隱隱有絲不安的感覺。 淼兒?她是誰?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的女人,不知為何,每當他在腦海中想到她時,胸口總是有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從洗手間出來,剛想不聲不響的溜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時,那個可惡的公司副總監截住了他。 她用像吃了大便的語氣說,公司的總裁皇甫三星先生想單獨會見自己。 張克撓了撓頭發,心情郁悶的向總裁辦公室走去。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記得一個月前,自己還是中國茶業股份有限公司第一0七號分公司最不起眼的銷售員,然后莫名其妙的因為自己大學時有修過考古,而被調到了總公司,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派去監督夜軒院長的挖掘工作,不但每天要累死累活的兩邊跑,最近還變得常常精神恍惚,今天居然還口吃起來。 最可怕的是得罪了自己的那位母老虎,恐怕,晚上又要睡客廳了。 無精打采的他,輕輕的叩響會客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