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我開心地笑著,笑得如同jian商一樣,一邊將青蛙放進透明的玻璃盒子里,蓋上蓋,一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 “夜不語!風水師不是說要立刻把它給殺掉嗎?”沈雪有些驚訝我的行為。 我將盒子向上拋了幾下,堂而皇之的正色道:“我才不信風水師那席見鬼的瞎話,何況本人可是有參加生物保育協會,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實在做不出來。 “說不定這玩意兒還是稀有品種,能救一只就救吶,免得讓它在咱們手里絕種,到時候我們不變成世界的罪人才怪?!?/br> “說的好聽,鬼才知道你在打什么壞主意?!鄙蜓]有再阻止我,只是道:“洗手,準備吃飯了?!?/br> 突然想到些東西,我叫住她叮囑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沉吟一會兒又道: “還有小露,最近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而且我老是覺得應該不會那么簡單就結束了。我怕她還會出什么狀況,小雪,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幾天你能陪她一起睡,多注意她?!?/br> “你的意思是要我監視小露?”沈雪略微有點遲疑。 “你一定要用監視這個詞也行,總之她到哪兒你就去哪里,上廁所都不要讓她一個人落單,這也是為她好,做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蔽疑裆鋈坏貒@了口氣。 隱藏在沈家中的那股神秘力量一定有什么目的,而它cao縱的工具或許是小露,也有可能是闖進了本家后宅的我們四人,只是不論我怎么猜測也得不到任何結論。 我確定自己并沒有問題,而沈科和沈雪也看似正常,那就只剩下徐露了。 從本家后宅回來后,不知為何,我就感覺她有點怪怪的,不是她的行為,而是氣質,她的氣質似乎有了某種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管怎樣,明天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只要離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再也不用夜夜擔驚受怕了。 猛地感覺有一絲陰寒竄上了背脊,我全身顫抖,吃力地低下頭,望著手里密封的玻璃盒。 只見那只青蛙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它伸展開四肢,一動也不動地趴著,只是睜開猶如蠕動內臟般的鼓圓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恐懼不斷侵蝕我的意識,我在僵硬的臉上使勁擠出微笑,咬緊牙關抵抗著。 那只怪蛙似乎也在笑,笑的十分詭異,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全身的壓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再次望向青蛙,只見它又蜷縮成了一團,石頭般的靠在角落里,似乎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場白日夢,我用力撓了撓腦袋,深吸一口氣。 或許,剛剛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處在亞健康狀態,我也不例外,或許是剛才挖假山時蹲的太久,猛地站起來后,大量血液涌入大腦,造成了短暫的幻視現象。 我自給自說的安慰自己,心里卻沒來由地生出一股不安,似乎那股未知的力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第三章 異舍 夕陽再一次染紅了西邊天際的云彩,紅,紅的像血一般,鮮艷的血紅漸漸淡去,天空慢慢變得黯然,然后呈現灰色,最后完全暗了下去。 又一個漫長的夜晚來臨了。 不久前,老祖宗將沈家所有人都請去了大堂,就連我們這些客人也沒有落下。 上百人擠在并不寬敞的空間里,但卻沒有任何人抱怨,甚至連絲毫的嘈雜也沒有,只是安靜地等待著,安靜的十分異常。 老祖宗緩緩地端著一盅好茶,每喝一口就閉上眼睛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什么深奧的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沈家現在面臨一個很大的危機,如果實在無法度過的話,我們只有牽家帶口,永遠離開這個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br> 這句話猶如一顆扔入死水中的石頭,頓時引起了一波又一波強烈的漣漪。 老祖宗伸出手,在空中虛按了一下,等本家的人漸漸平靜下來后,又道:“事情并沒有糟糕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孫堪輿說,只要在這個月二十九日,也就是明天淩晨來臨之前,凡把是有人住的宅子里的水池都填掉,就會讓現在已經被破壞的風水好起來。 “還有一點,二十九號那天,老六院子里的廚房,絕對不能讓女人進出,否則一切都完了!” 老祖宗的聲音猛地大了起來:“老二、老四,從今天晚上起,你們倆負責帶人將廚房全部圍起來守好,千萬不要給我捅什么大婁子。至于水池,從現在起,大家回去后就自己動手填掉,明天中午我這個老骨頭一家挨一家的檢查,話就這么多,大家可以散了?!?/br> 他喝了一口茶水,望著沈雪的老爸道:“老六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問你?!?/br> 走出沈家老祖宗的宅子,我向眾人笑道:“老祖宗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魄力,說話不但有板有眼、中氣十足,還很有領袖氣質呢?!?/br> 沈科撇撇嘴:“當然了,沒有能耐,我們也不會管他叫老祖宗了,你以為這位置光年齡大就能坐???” “我一直都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毙炻墩0椭笱劬?,臉上滿是好奇。 “你問,小生我絕對有問必答?!鄙蚩颇羌一镆娪辛吮憩F機會,立刻像哈巴狗一樣貼了過去,就差沒有流口水吐舌頭了。 “問了可不準笑人家!” “絕對不笑?!蹦羌一镉珠_始虔誠地向瑪利亞賭咒發誓起來。 “其實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毙炻犊蓯鄣拿嗣约旱谋亲樱骸吧蛴穹迨迨搴湍愕降资鞘裁搓P系?我記得你叫他舅舅對吧?但舅舅明明是母親的兄弟,而你又是沈雪的堂哥,沈雪的爸爸不叫沈玉峰叔叔表弟,卻稱他為老八……這么亂七八糟的稱呼,搞得我完全弄糊涂了!” 沈科和沈雪一聽,兩個人頓時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團,剩下我和徐露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小露有說錯什么嗎?我也覺得這種親戚關系很奇怪啊?!蔽颐曰蟮膯?。 “嘻嘻,夜不語就算你再怎么聰明,也不可能明白沈家的親戚關系的?!鄙蜓┮贿吙┛┐笮χ?,一邊斷斷續續解釋。 “沈家有個十分古怪的規定,不論是迎娶沈家人,還是嫁入沈家,只要住進本家后,就必須改姓‘沈’,以至于整個家族的親戚關系,到最后變得十分混亂,有些甚至根本就沒有沈家血緣,所以才會有直系和旁系之分。 “記得以前八舅舅曾經提到,只要老祖宗死了,沈科就是家主了,就因為家主的位置只傳給直系的長子,旁系是沒有繼承權的?!?/br> “原來如此?!蔽沂箟牡乜纯葱炻?,又看看沈科:“如果小露嫁給沈科后,也會改姓沈?哈哈,沈露,名字滿好聽的?!?/br> 沈科那家伙立刻陶醉在幻想中。 徐露狠狠踩了我一腳,哼道:“小夜你娶了小雪的話,還不是會改姓沈,呵呵,沈不語,這名字比你原來的好聽多了。小雪,哼哼,你干嘛臉紅???”徐露笑嘻嘻地向沈雪靠過去。 沈雪把頭一偏,嘴硬道:“人家才沒有,我看臉紅的是你才對?!?/br> “真不知道是誰?!?/br> “是你,當然是你了?!鄙蜓┥斐鍪秩闲炻兜难?,這兩個女孩邊打邊鬧,嘻笑著向前邊跑去。 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欣喜地望著這美麗的畫面。已經安然渡過一天了,今天并沒有發生什么值得驚訝的怪事,原來平淡的感覺居然這么好,雖然追求刺激不會讓人無聊,但如果每天都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恐怕沒多久我就會徹底的瘋掉吧。 看來,我是不是應該調整自己的生活習性了?至少要多少改掉一點亂好奇的毛病吧!再次抬起頭,望向那兩位美女的背影,我卻突然感覺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不對,不是視線,而是她倆的身影!原本清晰的猶如在耳邊的打鬧聲,似乎也離我越來越遙遠,我頓時打了個激靈,飛快向她倆沖去。 “小夜,你怎么了?”沈雪驚訝的回頭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喘著粗氣,雙手緊緊的抓住她倆的肩膀。她倆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入我的手心,柔軟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著。 是她倆,我的手確確實實碰觸到了她倆!小露和小雪并沒有消失!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理順混亂的呼吸,盡量平靜地說道:“沒什么,最近我實在太神經緊張了?!?/br> “需不需要我去拿點安神藥給你?”沈雪關心的問。 我搖頭:“不用了,睡一覺就會好起來。你和小露今晚也早點休息吧?!?/br> 剛剛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嗎?說起來,今天看花眼的次數還真不是一般的少。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又看了一眼在跟前安安靜靜走著的兩人的身影,我的心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 我坐在桌前,望著微微顫抖的燭光,久久無法入睡。門外響起了近乎于粗魯的敲門聲,然后有人走了進來。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小科,馬爾克斯說過一句經典的話。他說,一個男人通常需要兩個女人,一個用來愛,另一個用來釘扣子?!?/br> 身后的沈科頓了頓,疑惑道:“這關我鳥事?” 我笑道:“關系大了!你再這樣優柔寡斷,像個娘門兒似的,不要說兩個女人,恐怕到最后就連一個都留不住?!?/br> “小夜,我哪里優柔寡斷了?一直我都只喜歡小露一個人!”沈科罕有的紅著厚臉,聲音越來越小。 我嘆口氣:“算了,你的事情我管不著??傊÷逗蜕蛩?,兩方面都不要傷害過分就好了。女孩子是很脆弱、很敏感的?!?/br> “我知道?!彼浀狞c點頭說:“最近你似乎特別煩,有什么狀況嗎?” “你不也是一樣?!蔽铱嘈ζ饋恚骸白罱页3T谒伎家恍┥願W的問題?!?/br> “比如什么?” “譬如人生究竟是什么玩意兒?人這個東西生存在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義?還有最重要的,明天我應該睡到幾點才起床?” “切!”沈科狠狠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在研究最近發生的怪異事件呢,害我想來探些口風的說?!?/br> “事實上,我真的是有在研究?!蔽肄D過頭去,苦惱地撓著鼻子:“不過總是有些微妙的地方弄不懂?!?/br> 沈科拉過一張凳子坐下:“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br> “說之前,先給你出一道題?!蔽也粦押靡獾男χ骸坝腥齻€人去買水果,每個人身上只帶了二塊錢,三個人加起來也就共有六元,而買一個蘋果要花二元,但是買三個蘋果卻只要五塊。于是三個人花了五元錢買來三顆水果,這樣他們一共還剩下一元。 “這三家伙見還有的剩,又在一個小賣店花了一毛錢買了一支滿天星,最后結算,還剩下九毛錢。 于是他們每人分到了三毛,但其中一人略微算帳后,立刻發現了個十分有趣的問題。 “他們這次逛街每人實際上都花了一塊七毛,可是算回來又對不上號。每人一點七元,三人就是五塊一毛了,再加上每人分到的三毛,就已經六塊錢了,可是再加上在小賣店花掉的一毛,居然變成了六點一元之多,但他們三個人一共也只有六塊錢,那么多余的一毛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沈科略帶不滿的看著我,似乎在怪我這種節骨眼還在和他找茬,但嘴里卻還是答了:“很簡單,那三個家伙基本演算法就錯掉了?;ǔ鋈サ奈鍓K一毛里,已經包括了在小賣店里花掉的一毛錢,結算的時候,直接加上省回來的九毛就對了,根本就不需要畫蛇添足,非要死咬著那多出的一毛不放?!?/br> 我立刻拍起手來:“不愧是班上有名的數學高材生,回答完全正確!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個數學陷阱,常常有人愚的會把在小賣店里花掉的一毛,當作花掉的加了一次后,又當作剩下的再加上一次,所以總是會多出那個莫須有的一毛錢來?!?/br> “小夜,你這家伙拐彎抹角的,究竟想說什么?”沈科不耐煩起來。 我托住下巴淡然道:“其實在沈家里,也有這種多出的一毛錢,而且還不止一個!” “什么!”他猛地抬頭,滿臉震驚地盯住我的眼睛。 “你想想,雖然那兩個開發商的人,打死都不承認破壞沈家的交通工具,但抓到他們時,所有人,甚至連我也毫無懷疑的認為,是那兩個家伙干的。 “可是隨后孫路遙開車上來,他的車停在本家外邊,照樣也被割破了輪胎,那又是誰干的呢?”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兩個人明明已經被關了起來,直到現在都還留在里邊,是不可能再跑出去割輪胎的,難道那個多出的一毛是他們的同伙,或者,根本就是我們之中的某人?” 我傷腦筋地晃晃腦袋:“還有那面屏風鏡,究竟是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你家房間里的?我詳細問過小露一些細節,她曾說剛住進現在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房間里所有的家俱擺設都積滿了灰塵,唯獨這面鏡子干干凈凈的,似乎才被人細心擦過的樣子。而且地板上的灰塵,整整齊齊的堆了好幾厘米厚,但卻找不到任何腳印?!?/br> 舔了舔嘴唇,我繼續道:“也就是說,近期不可能有人進房間擦過鏡子。對于這些細節,我很感興趣。于是在她的房間里到處找,還好小露沒有潔癖,我總算在床下找到了完整的灰塵樣本。嘿,我稍微判斷了一下,最后很驚訝的發現,那個房間,至少有十多年沒有人進出過!” “荒謬!實在太荒謬了!” 沈科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他的聲音在顫抖,嗓子干澀的道:“我家搬出去不過才六年,而且我每年夏天都會回來度假。一個屋子空置了十多年,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我甚至還記得十分清楚,從前這是我老爸的書房,他每天晚上都會進來練習幾個小時的毛筆字,通常都是老媽不斷催促,他才戀戀不舍地回屋里睡覺咧!” “那你上次回來的時候,小露住的房間里有那扇屏風鏡嗎?”我咄咄逼人地大聲問。 沈科苦惱地思索了一下:“應該沒有?!?/br> “那么,既然以前那房間是書房,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回來的時候,怎么變成客房了?”我得勢不饒人:“是你們搬走之前,就把它改成了客房?還是后來有人將它改成了客房?” 沈科頓時像啞巴一樣,他指著我的手停頓在空中,再也無法動彈絲毫,冷汗不住的從額頭流了下來,他感覺全身發冷,甚至冷得顫抖起來。 “從來……”他喃喃說道,越說越小聲:“從來就沒有改做過客房,該死!直到去年我回來住時,小露那間房根本都還是書房。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實很簡單,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現成的答案?!蔽揖従彽叵蛩闹艽蛄恐?,一字一句地說道:“這里,絕對不是你沈科的家!” 第四章 夢游(上)